回到家裡的陳心寧馬上開始洗手做飯了,看着她越來越熟練的做飯手法,谷浩陽還真是覺得有些無奈,明明是想要好好的難爲她一下,可沒想到她居然真的把它當日子過了。看着她一邊做着飯,一邊哼着小曲,他覺得他很危險,現在的他會不由自主的想要看到她,想要把她抱在懷裡,甚至想要的更多一點,是不是在這樣下去他會徹底的淪陷。
陳心寧把做好的飯菜端上了桌子,回頭招呼着他:“吃飯了!”她圍着花布的圍裙,還真象一個家庭主婦一樣。谷浩陽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餐桌旁,看着她做了四個菜,有肉,有青菜,還有湯,居然有模有樣的。他坐下來,拿起筷子嚐了一口青菜,味道還真是不錯。看着他沒有說話,但是筷子卻沒有停下來,把她做的菜挨個的都嚐了一遍,陳心寧真的很開心,她坐在他對面吃了幾口飯才說:“你多吃點,我覺得你最近好象是瘦了點。”
谷浩陽擡起頭看了她一眼:“有嗎?沒覺得。”他對自己的體重一向很模糊,她居然能看出自己瘦了。
陳心寧抿脣笑了:“也許是我的飯做的太難吃的緣故,以後我會改進的。”她一邊說着,一邊夾了一塊肉放到他的碗裡:“有件事情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什麼事?”他把她夾到自己碗裡的肉送到嘴裡淡淡的說着。
“我想去幸福之家幫忙!你看行不行?”陳心寧很小心的問,她自從回國好象就沒有見過韓冰,沒有見過英子,她還真是很想念她們的。
“我安排了很多的人手在那裡做事,不差你一個,現在你的任務就是照顧我,只要照顧好我,幸福之家的人才會幸福,這個你懂的。”他反對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她說的話他都不同意,放在以前他可能會答應她的這個要求的,必竟幸福之家是他精神上的寄託。他知道姐姐當年就是一個孤兒,所以他纔想要去幫助孤兒院,也許是想感受一下姐姐當年身處的環境吧?但是他在看到那些孩子的時候心裡也真的是很痛,或許姐姐當年也是過着這樣的生活,可能還不如他們,他想要幫助他們,更重要的是孤兒院裡有那麼多和姐姐有着同親經歷的孩子。
陳心寧吐吐舌頭,看來自己還需要一段時間來說服他,他現在好象把她當成了他的私有財產一樣,一切的行動都要聽從他的支配,算了,不要惹他不高興了。她垂下了頭,吃光了碗裡的飯。擡起頭注視着他,沒想到當年那個呆頭呆腦的人居然會是這麼帥的人,而且渾身上下透着一股貴氣。想來也是,他一個人待在那個環境當中兩年,從來沒有說過話,也從來沒有見過除了綁匪之外的任何人,而他卻沒有瘋掉,沒有想過自殺,可見他的內心是有多麼的強大。但是現在,他擁有了自由,也擁有了數不盡的財富,可是他的心理卻出現了問題,這真是很讓人揪心。
谷浩陽幾乎吃盡了世上所有的美味,卻從來沒有象現在這樣吃的這麼飽。可能只是因爲是她親手做的緣故吧。盤子裡的菜幾乎被他吃光了,他才放下了筷子,用紙巾擦了擦嘴,發現她正在看着他,不由的淡淡的說了一句:“怎麼?我很好看嗎?”他說着,眼裡卻閃出了火一樣的光芒,這光芒好似瞬間就要把她點燃了一樣,她忙站起身,端着盤子去了廚房,她不得不承認,對於啞巴,她真的沒有什麼免疫力,她真怕有一天是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所以她只能選擇迴避。
谷浩陽看着她匆忙逃離的身影,不由的覺得特別好玩,看到她鑽進廚房不出來,他微微揚起了嘴角,一抹笑意就這樣出現在他的臉上,看上去好溫暖。
直到鋼琴聲傳來,陳心寧才從廚房出來,收拾着餐桌。看着滿滿的一箱從超市裡買來的梨,她愣了一下神,這個是他想吃的,可能他平時從來沒有去過超市,也沒有見過這種原生態的水果吧。她洗了一些,放在果盤裡,端起來悄悄的上了樓,來到他的臥室,把果盤放在他的牀頭櫃上,一會兒他彈完了琴應該回來會吃吧。她打量着他的房間,一如往常的簡單,陰沉。她的目光投在了他的衣櫃上,不由自主的走了過去,輕輕的打開了櫃門,那個抽屜呈現在了眼前,不知道爲什麼,看到這個抽屜,她的心就不自覺的扭在了一起。這裡面有一把手槍,一把可以取人性命的手槍,這把手槍是爲誰準備的呢?她伸出了手,想去拉開抽屜,卻聽到身後傳來一個冷森森的聲音:“你要幹什麼?”
陳心寧嚇了一跳,忙回過頭來,他就站在自己身後,正用那雙陰鶩的眼睛盯着她,他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她一點也沒有察覺到呢?
谷浩陽把手按在了她身後的衣櫃上,把她圈在了身前,直視着她的眼睛,聲音冷冷的說:“你看到了什麼?”
她忙搖搖頭:“沒有,什麼也沒看到呀,我只是想把今天買的梨拿來給你嚐嚐!”她狡辯着,她怎麼可能告訴他,她是來看那把槍的,看它還在不在那裡呢?
“是嗎?”谷浩陽看着被她打開的衣櫃門,眼裡閃過一絲的懷疑,難道她知道了什麼?
陳心寧忙從他的一側溜出來,想要快點離開這裡,可沒想到谷浩陽一伸手直接拉住了她的手,把她扯到了眼前,盯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裡有驚恐,有緊張,還有一絲的傷感,這種眼神,讓他覺得這麼的熟悉,他伸出手,擡起了她的下巴,大手指在她的脣邊不停的摩擦着:“姐姐!”他輕聲的說着,姐姐這兩個字,在他的心裡已經說了成千上萬次,可沒想到他會對着她說出這兩個字。是因爲她和姐姐真的是那麼的神似嗎?
陳心寧一下子愣住了,她呆呆的看着他,難道他認出了自己?還是自己哪裡做的不夠好,被他發現了身份?她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他的心裡在想些什麼?她只能愣愣的站着,任由他的手在自己的臉上撫摸遊走。
“叫我啞巴!”他小聲的在她的耳邊說着。他說完閉上了眼睛,似乎在等着聽她叫自己呢?
陳心寧心裡一陣的恍惚,他是要聽到自己叫他的名字嗎?叫這個只有她才知道的名字。“啞巴!”她小聲的叫着他的名字,是的,這個稱呼在她的心裡存在了很多年了,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她都會想起他,都會輕聲的喚着他的名字,希望有一天他能夠出現在自己的眼前。如今自己的這個願望是不是實現了呢?
谷浩陽閉着眼睛聽着她叫出了自己的名字,他的心抽得緊緊的,眼睛也覺得異常的痠疼,不知不覺的眼淚順着眼角滑落下來,一滴一滴落在了陳心寧的臉上,嘴脣上。
陳心寧看着他流淚了,心更加的痛了,自己是不是太殘忍了,明明知道他在找自己,可是自己卻要這親瞞着他,讓他找的這麼的痛苦,她不可以這樣對他的,不管他是不是結婚了,是不是有了孩子了,自己都是愛他的,十年來從來沒有變過的愛。我就是你要找的人呀!她的話幾乎都要脫口而出了,可是谷浩陽卻自嘲的笑了一聲:“我還有資格愛她嗎?”他收起了淚水,他沒有想到,只是聽到從她嘴裡說出啞巴兩個字,他就這麼的激動,這是他一直想要聽到的聲音,閉上眼睛聽來,和姐姐還真是很象。可是看着眼前這個和姐姐有幾分相似的女人,他清醒了過來,不由的放開了手,把她輕輕的推離了自己。
“怎麼了?”陳心寧看着他離自己的視線越來越遠,眼裡的那份絕望更加的明顯,她害怕了,她抓住了他的手:“把我當成你要找的人好了,你希望我做什麼,我都可以做,但是隻求你不要這樣!”她覺得他會離開自己的,永遠的離開,儘管她努力了,但是無論自己怎麼做,結局都不改變。
谷浩陽悽慘的笑了起來:“沒有人能取代她在我心裡的位置,但是也沒有人象她一樣可以這麼的折磨我,我會活到找到她那天爲止的!”他推掉了她的手,是的,他會活着,只是想要看到她,知道她還好好的活着,而他,早已經沒有了愛她的資格,他做了那麼多對不起她的事情,他會好好的懲罰自己的。他走到牀邊,拿起果盤裡的梨,端詳了好一陣,梨,是當年他和姐姐唯一能吃到的水果, 而他們這一生也許註定的只有分離。
陳心寧被他的話嚇到了,他不是說着玩的,或許那把槍就是爲他自己準備的。他想到了死,是在找到她之後。她緊張的握緊了雙手,他病了,他真的病的很嚴重,有什麼辦法才能讓他從陰影中走出來呢?她悄悄的退出了房間,她想不到其他的辦法,卻也睡不着,只好一個人打掃着房間,或許她真的應該儘快的幫他找到打開心結的方法。否則他會一直這樣下去,直到把他自己逼上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