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姨曾說,慕家是大乾的超一流世家,而她的母親更是慕家的聖女,身份高貴,可見一斑。
驕傲如她,倘若所託之人亦非如她一樣同爲天之驕子,又豈會甘願嫁做人婦?
所以,慕凡隱隱有一種感覺,他要找的人,便在北冥帝都的五大家族裡……
看着遠方朦朧的天際,慕凡無限的悵惘……
…………
“天霸哥,你爹他們去哪了?”從山上下來後,慕凡看見整個練武場都是一些老弱婦孺,竟然一個年輕的小夥子都沒有。
天霸哥是薛墨的意外兒子,剛學會走路的他自從慕凡當上教頭後也瞎鬧着要來練武,王二丫拗不過,只好由着他,不過這小子的天賦還真不錯,是個練武的材料,而且特別聽慕凡的話。
“咿呀……去抓蛇了……”小傢伙咿呀回答。
原來昨天夜裡,有個鄉民在山裡發現了一條陌生的巨蟒,回來向村裡的衆人講訴這才知道是天地間十分罕見的靈獸冰魄赤練蟒。
傳說,冰魄赤練蟒以天地日月精華爲食,是極其難得的冰火兩重天的極致屬性同修的妖獸,其本身不但打破了兩屬性相剋不能同修的定律,而卻還把水火規則演繹到了極致,證了水火大道,自成一脈。
這一逆天之舉,使得冰魄赤鏈蟒的位置被擡到一個無以倫比的高度!每逢冰魄赤練蟒現世,整個修武界必定掀起一場腥風血雨。所有人都渴望得到這種違逆天道的靈獸,藉以窺視天地的奧妙,追求更高的層次!
冰魄赤練蟒全身是寶,一滴血便可造就一個的天才,但是冰魄赤練蟒實力高深莫測,唯有在進行蛻變時候,他的實力將會下跌到歷史的谷底,任人魚肉。而根據這個村民的介紹,這頭冰魄赤練蟒正是在進行蛻變,而且到了十分關鍵的時候。
這是一場萬年難見的機遇,絲毫不亞於二十年前薛長勝偶獲的雲珍雞,整個水月瞬間沸騰起來,在林教頭和水村長的帶領下,全村所有的年輕男子全都進山捕殺。
“竟然是冰魄赤練蟒!”慕凡大吃一驚。
凡涉及到規則必有其道。
蘭姨就是稍微透露她的真實實力纔會被這片天地所不容,而冰魄赤練蟒連浩瀚的天道都束縛不住,更何況這片封印的天地?
武道一途,分爲煉氣、蛻凡、神照、星引、命海、神橋、通天七大境界。
其中煉氣只是簡單的吸收天地靈氣鍛造己身,到了蛻凡境,纔開始有資格初步接觸規則之力,但依舊是天道淼淼。
可以說,凡是涉及到規則,都是非常玄幻非常不凡的東西,特別是武道,幾乎就是對天地規則理解的過程。
冰魄赤練蟒的冰火之法超脫了自然法則的約束,對於武者參悟世界本源之力有着難以估量的幫助,所以倘若捕殺到冰魄赤練蟒,必將是水月崛起的契機,甚至將來出現通天境強者,出躋身仙道勢力也絕非異想天開!
…………
日漸中午,村裡的男女老少到趕到村口駐足遠望翹首以待,一個個有說有笑。
“快看快看,回來啦回來啦……”一個高高的站在樹上的小男孩突然興奮的叫了出來,忍不住手舞足蹈,險些掉了下來。
“你這毛孩子,小心點!”一個老婦人在樹下一臉焦急,伸着雙手左右前後的跟着小男孩走動,生怕他不小心摔下來。
所有人踮起腳尖看向遠方,一個個子最高的人興奮的叫道:“真的,這次是真的,真的回來了,大家快看,回來啦……”
近了,更近了,村裡的老弱婦孺一個個都洋溢着笑臉,可是,很快所有人臉上的笑容就凝固了……
遠方,一個個遍體鱗傷,一張張熟悉的面孔靜靜的躺在擔架上……
“村長……林叔……蕭大哥……怎麼回事……爲什麼會這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天啊……”
本應是水月崛起的契機,本應是笑臉相迎的時刻,可是沒有想到,當所有的女人、老人和孩子們聚集在村口等待着男人們凱旋而歸的這一刻,卻是迎來了一具具靜靜躺在擔架上的屍體……
李叔,林叔,蕭大哥……一個個熟悉的面孔就這樣靜靜的躺在哪裡,而且永遠的躺下了……
“是一羣外來高手做的!我們已經成功的捕殺了冰魄赤練蟒,但是他們卻說我們壞了他們的好事!”
“村長知道這些人我們惹不起,已經雙手奉上冰魄赤鏈蟒了,但是他們當中的有一個人卻大發雷霆,不顧身份的對大夥兒出手……”
“那是一個爆脾氣的紅臉老頭,在一行人中地位不低,只是一劍,就把一座山給肖平了,若不是我們實力低,只是遠遠的看着村長他們,我們都要死在他的劍下……”
“那些人看都不看我們一樣,他們殺死了村長,殺死了林教頭……最後還把薛大哥擄走了……”
“那個紅臉老頭說薛大哥根骨奇特,似乎用天地靈藥易經洗髓,但藥力卻沒有消化,要把薛大哥帶回去煉藥……”
倖存的張大碩李大牛等人一邊抽泣一邊說道,他們當中大部分人實力比較低,普遍都在煉氣後期以下,所以在圍捕冰魄赤練蟒的時候,爲了安全起見,村長叫他們遠遠的看着。
可是剛殺死冰魄赤練蟒,漫天飛來一道道虹光,緊接着一羣白衣劍客就閃現在衆人眼前,一看到地上死去的冰魄赤練蟒,就勃然震怒,沒說幾句話就動手。僅僅一劍,就殺掉了百來人,都是水月煉氣境中期之上的高手,站在遠處的薛墨等人也被這股劍勢掀飛,險些昏死過去……
一具具躺下的屍體,沒有太多的痛苦,很多人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離開了人世……
出手之人是一個不世的高手,至少很有可能達到了星引境,村民們在他們眼裡連螻蟻都不是,可是爲什麼能這麼慘無人道呢?
慕凡不知道母親爲什麼希望他做一個平凡人,可是如今的他只知道有些事他必須要去做,有些人他必須要去殺,這是他的宿命,躲不過去,他也不想躲……
他從沒有一刻想現在這樣渴望力量,哪怕當初蘭姨逝去,他的內心始終平靜,波瀾不驚,一切順其自然,可是現在,他內心的欲·念急劇的膨脹,他要讓那些曾經欺負過或者給過他們傷害的、曾經藐視過或者無視他們存在的所有人疼痛、恐懼、絕望!
十多年的壓抑在這一刻完全爆發開來,他熾烈的渴望力量,無論是傷害他母親慕冰雲的人,還是這些外來者,他都要讓他們後悔,讓他們疼痛,讓他們在恐懼絕望中死去……
沒有人知道,縈繞在慕凡眉宇間的那團灰色的邪氣在這一刻猛然變得濃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