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一個沒有名字的小乞丐,自記事以來便一直以乞討爲生,常常挨餓受凍。8歲時,在一個破廟中遇見了一個苗族老人,老人給了他一個饅頭,說要收他爲徒,年幼的他只覺得有得吃便是天堂,看着老人遞給他的冷饅頭,他無條件的答應了。
老人將他帶到了邊境的一處深山野林中,那裡有幾間用稻草爲屋頂的小木屋和一個石室,除了他以外還有幾十個和他一般大的男孩子。他們的眼神如同飢餓的狼一樣盯着他,因爲又來了一個竟爭對手。
幾十個男孩子每天接受同樣的訓練,他們悔罪練就超強的意志和強悍的體魄,否則下一個可能被淘汰的就是自己。
但是比起乞討,他寧可接受這樣嚴酷的訓練,至少每天有肉吃,只是當時的他並不知道,他們每天吃的肉是被淘汰掉的同伴的身體。
他的適應能力很強,不管是什麼樣的訓練,他都能完成,即便第一次完成得不夠好,第二次便會完美的完成。
當訓練到最後時,只剩下三個孩子,老人分別給他們吃了一棵黑色的藥丸,再灌以一碗鮮新的血液。片刻之後,腹痛如刀絞,彷彿有無數蟲子在裡面啃咬,三個孩子痛苦的倒在地上大喊,翻來覆去,而老人只是看一場戲般,冷眼旁觀。
經歷三天三夜的痛苦,另外兩個孩子被活活痛死了,就倒在他的身邊,臉色發黑,像被毒死的一樣。
老人看着活下來的他,如同看着一塊未經雕琢的美玉,如同一把無比鋒利的寶刀。老人撫摸着他的頭,有些興奮且激動的說:“好孩子,真是個孩子……”
兩年地獄般的訓練,得來的不過是一句好孩子,以及依舊無休無止的訓練。神月功初成時,老人給他取了個名字叫霍桑,並給了他一本名爲神月功的秘笈,初時他不識字,老人手把手的教他練,後來他終於明白,那個讓他腥痛如刀絞的黑色藥丸是什麼了。神殤蠱,修練神月功必備的蠱蟲,會在以後的練習中漸漸挖掘出神殤蠱的作用,而未食用過神殤蠱的人,是絕對練不成神月功的。神月功至陰至寒,沒有神殤蠱來吸食體內的寒毒,不出幾年便會死去。當時的他便明白了,原來老人也是否會神月功的,因爲他從未在他面前展示過神月功,只一味的叫他照着書中所練。
老人經常撫摸着他的頭對他說:“你註定會成爲我霍辛的徒弟。“
歲月荏苒,時光如同易逝的沙漏般,悄無聲息的溜走,一轉眼,他已在老人的上過了十年,從一個幼童變成一個十八歲的翩翩少年。
而霍辛歷經數年才練成了一種離魂蠱,吃下離魂蠱的人,據說魂魄會離體,變成一個活生生的活死人,而會移魂術之人只需將魂魄移入服食過離魂蠱的人,便可完成另一種行式的重生,他會再次變得年輕,且能擁有舉世無雙的神月功。
霍辛拿着離魂蠱,激動的手舞足蹈,命令霍桑吃下去,可如今的霍桑早已不是當初那個黃毛小子,當知眼前的東西不能吃,他那雙邪魅而冰冷的眼眸戒備的盯着霍辛手中的蠱蟲問:“師父,這是什麼?”
“是什麼不重要,只要你吃了它,就什麼都解脫了。”
“解脫麼?”他低沉好聽的聲音中有一絲疑惑,冰冷如凝霜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精光,如同黑夜中一閃而逝的鬼火。
他拔劍無禮的挑掉了霍辛手上的蠱蟲,以劍指霍辛說:“師父,我的武藝這幾年來雖然進步突飛猛進,可我始終不知道到底有多快,這神月功到底有多強,不如師傅先陪我練練手吧!若你贏了,我便吃下那蠱蟲。”
“霍桑,你放肆,竟恨這樣對養育了你十年的師傅”他的武功雖高,卻也沒有與神月功比試過,心中並沒有多少底氣,若是輸了,以他的性子,結局可想而知。所以重生將成之時,活了大半輩子的他也開始怕死了,原本他做的這一切,本就是爲了得了重生的神月功。
“師傅,你怕了”他仰頭,語氣中帶着得意的挑畔。
不容霍辛回答,他的劍如游龍戲珠,長虹貫日般襲向他,他把霍辛教給他的招術全盤用上,二人在常山中打了幾天幾夜,最終霍辛力竭。臨死前,他按下了位於石底的機關,連霍桑都不知道的機關,腳下一空便落入了一個枯井之中,井很大、很深。
霍辛的聲音飄渺的傳入他的耳中,“哈哈,我活不成,你也別想活,知道我這幾年給你們吃的肉是什麼肉嗎?是人肉,你們這羣豬狗不如的東西”臨死猶不忘噁心人。
他在井底待了很長時間,渴了便喝井底淺而渾濁的水,餓了便吃井底的泥土,反正乞討時他便沒少吃過泥土。
直到半個月後,有一個雲遊和尚路經那裡發現了他,把他救了上來,重見天日的他瘦的如同一個骷髏架子。
他跟着智能大師在西域和中原各處遊歷了兩年,兩年後,他不再跟着智能大師,因爲他跟着智能大師一起化緣度日時,許多人看着他那一頭如墨的青絲,仍然會被叫小乞丐,而他最不想聽到的就是那三個字。所以他立誓一定要有錢,有很多錢,那怕無所不用其極,那樣就再也不會有人敢他叫小乞丐了。
那一天很平常,他走在中原與西域的邊境地帶,那裡常年戰亂,盜匪四起,導致人煙稀少。正值秋天,各處的花草樹木都在極速的衰敗。
行走了大半日後,遠遠的,他看見了一稞病怏怏的楓樹,開出幾片很小的葉子,楓葉只有幼兒的手掌大,倒也紅的很豔麗。
楓樹旁邊是一個茶肆,他在茶肆中要了幾個饅頭,給他拿饅頭的人是一個體瘦削的十五歲的丫頭,頭髮束在身後露出光潔的額頭,長着一雙英氣的眼睛,沒有半點女子的溫宛之態,卻因着眼睛上那一對如劍鋒般鮮明如墨畫出的眉,讓她整個眉眼靈動的如同遠山靈湖。他不由的多看了幾眼,此時的他並不知道,那樣一個女子會成爲他此生渡不過的劫。
休息了半刻鐘後,繼續上路,走了半個時辰,來到一處封閉的小村莊,之所以說封閉,是因爲村莊三面都是大山遮蔽,即便是入村的前路也有幾座小山擋在眼前,需得七拐八彎的走到眼前才能發現這裡有個村莊。
村中的人非常樸實勤勞,黃昏已至仍然在田野中耕作,砍柴的老人一路唱着山歌往回走,活潑朝氣的孩童在大山附近成羣結隊的挖野菜和採蘑菇,年齡稍小的幼童則伴其爺爺奶奶身邊在院內玩樂,村莊中的孩童出奇的多,這個村落平靜祥和的如同世處桃源。
晚上他寄住在一戶七口之家中,家中有四個孩子,一個老人和一對夫妻,許是這個村落長年沒有生來往來,一時好客,那戶人家非常熱情的招待他。
伴晚吃過飯後,老人早早的便去睡覺了,老人的兒子則在院中劈柴,老人的兒媳則盤在牀上縫縫補補,四個孩子在院長中玩老鷹捉小雞,嘻笑之聲音不絕於耳。
起初他不過是無聊看着孩子們玩鬧,腦中的念頭一閃而過,小雞有老母雞的保護,所以可以倖免於難,若是老母雞死了呢!
即便他霍桑跟着智能大師雲遊了兩年,聽了兩年的經文,可人的獸性一旦暴發,別說是經文,什麼禮義廉恥,四大五常都會被拋之腦後。
他曾在霍辛的書房中看過一種名爲忘憂散的藥,吃過之後,會使人忘記一切過往,只是此藥用於十三歲以下的孩童可永久有效,若是十三歲以上的人則會視情況而定,也許會恢復記憶,也許不會。所用之材料滿山遍都有,不出半天時間使可製作出數十稞。
邪念一旦竄志,便一發不可收拾,他拿着劍一步一步的走向正在專注的劈柴的男子,他劈的柴幾乎大小長短一致。到男子面前時,他拔劍一揮,毫無防備的男子喉間迅速出現一條血縫,他連死都想不明白,爲什麼他們一家老小熱情招待的客人會無故殺害他,倒下的那一刻,眼睛仍死死的盯着他。
一旦開始殺戮,接下來的事便順理成章,也做的順手多了,他殺掉了村落中所有的成年人,把孩童和幼童關在一間普通的地窖當中,他一路殺,一路抓,就像那個老鷹捉小雞的遊戲般,他抓住了所有的小雞。
在最靠近山角的一戶口人家中,他踢開門,殺掉了正在沉睡的夫婦。驚叫之聲驚醒了正在沉睡的女子,她起牀點了油燈,火光暴露了霍桑的樣子,也暴露了女子的樣子。
看着滿臉是血的霍桑她驚叫出聲,卻在看見倒在血泊中的父母時,毫不猶豫的跑到廚房拿起菜刀,衝向他砍了過來,她的眼中明明滿是驚恐,連同拿刀的手都顫抖個不停,卻仍然衝向他,砍向他。他提劍的一的揮便輕輕擋下了她的攻擊,可是一次不行,她再次衝向他,數次之後,她連刀都拿不穩,雙手緊握着菜刀,仍然如同飛蛾撲火般衝向他。
他震驚看着一次次衝向他的女子,極目在幽暗的燈光下看清楚她的樣子,纔想起來她原來是那個在茶肆中瘦削的女子。看她的身形應當不止十三歲,可他卻猶豫了,猶豫着到底要不要殺她,最終在她力竭時,他將她打暈了,然後帶回了地窖之中。
之後他練出了忘憂散,給地窖中的人吃下去,爾後他極其耐心的教他們武功,把他們訓練成頂尖的殺手。之後他們定居於一處山峰之上,他爲這個殺手組織取了個名字,就叫月神宮,他們是他霍桑創造月神宮的第一批元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