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一次亡者歸來之日,大家就已經瞭解到了,守護者一族掌握着封印死亡之門的方法。∑,”芙拉爾說道:“而且大家也清楚,雖然這種程度的危機,守護者一族不會像第三紀末期那樣全族行動,但並不介意派出一兩位個體協助智慧生物們,所以說,一旦有把握控制住死亡之門,各族就會請龍族出面封印大門。至於沒有現在就聯絡龍族,只是因爲哪一方也不願意以自己的名義去邀請守護者,畢竟各方誰也不願意無端欠下守護者們的人情,所以只能等情況差不多已經穩定,再由高層聯合會議共同出面了。”
“不用那麼麻煩了。”潘尼斯搖頭道:“在出發來這裡之前,我就已經通過特殊渠道給米娜寫過一封信了,希望她能馬上開始籌備封印死亡之門的儀式,如果我沒有成功阻止神僕計劃的話,就由她來出面,在聯合部隊重新控制死亡之門後,強行封印大門,她那邊也同意了。這樣算來,只要她沒有老毛病發作,先睡一覺在做事的話,那等到我的計劃出現結果的時候,她那邊應該也已經準備好了,一切都可以正常進行。”
“凱爾啊,你還是老樣子。”芙拉爾無奈的說道:“就算嘴裡說着,這次沒有退路,一定要成功,實際上卻還是把退路已經留好了,但偏偏要等到需要用的時候才和大家說。”
“提前說了也沒有意義,反正用不上。”潘尼斯聳肩道:“而且這也不算是退路,把大門封印只是拖延個幾百年而已,並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死神的力量會越來越強,外界信仰死亡的人也必然會越來越多,這樣早晚有一天,封印會被衝開,到時候還是要再次面對亡者組成的部隊。”
“好吧,既然你已經安排好了米娜去準備封印,那後面的事呢?”芙拉爾問道:“肯定也早就已經計劃好了吧。”
“然後,一旦我或者奈莉傳遞出了消息確認行動失敗,或者一旦超過了約定的時間,那就是你們行動的時候了。”潘尼斯解釋道:“到時候全軍突進,一次性攻下死亡之門,由守護者一族重新封印死亡之門。在此之後,各族恐怕就要開始長期漫長的作戰準備,最好在嘆息荒漠的核心建起一道堅固的封鎖線,時刻警戒着死亡之門被再次衝開了。”
“你不覺得你這個計劃聽起來有點耳熟嗎?”芙拉爾終於沉下了臉,不滿的說道:“咱們不是第一次聽到類似的計劃了吧。”
“是啊。”潘尼斯點頭道:“當年在嘆息荒漠邊緣,咱們深入亡者世界的前夜,米娜就提出過類似的計劃。”
“那麼你肯定也還記得,米娜提出這個計劃時,她心裡的想法吧。”芙拉爾盯着潘尼斯,沉聲道:“她從一開始,就計劃着用自己的生命來重創達納庫斯,或者換句話說,她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活着回來。那麼這次你呢?你所謂的計劃,真的不像她當年那樣只是個託詞嗎?你要求自己進去,誰也不跟隨着,真的不是因爲你無論成功還是失敗,就從來沒有打算過活着出來嗎?再進一步說,你真的不是從一開始,就計劃着用自己的生命去補償奈莉,讓自己死在她的身邊,永遠陪着她爲她殉葬嗎?”
“當然是……真的。”潘尼斯的手微不可查的抖了抖,懶洋洋的笑着說道:“這只是我失敗了的計劃而已,如果我成功了自然會出來,然後一起研究如何處理和亡靈這個新生種族的關係,怎麼可能像你說的那樣,讓自己爲她殉葬呢。”
“希望你說的是真話。”芙拉爾死死的盯着潘尼斯,像是想要看透他的腦子裡正在想什麼,不過潘尼斯一點也不畏懼,笑容平靜的和女王陛下對視着,一副坦然的模樣。片刻之後,芙拉爾垂下目光,不再與潘尼斯對視,輕聲道:“你的想法,這麼多年我從來沒有猜透過,這次也一樣。不過,現在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除了暫時相信你的話之外,也沒有更好的方法可以解決問題了,但是我想你應該知道,你的生命並不僅僅關係着你自己,如果你死了,會有無數的朋友爲你傷心落淚。奈莉的事,讓你痛苦了一百多年,你應該已經嘗夠了痛苦和悲傷的味道,所以我希望你能替我們想想,你經歷過的痛苦,不要讓我們再經歷一次了,無論是我,還是那幾個孩子,都承受不了這種痛苦的人生了。”
“我當然會努力活着出來。”潘尼斯淡淡的說道:“我的求生意志可是非常強的,沒那麼容易就隨便死在哪裡。”
“呼,就暫時相信你吧。”芙拉爾輕輕咬着嘴脣,雙眼凝視着跳動的爐火,片刻之後猛地起身,大聲說道:“那我現在就去準備,明天一早,就聯絡各勢力的領袖,召開高層聯合會議,盡全力說服所有人,把你的計劃實施下去。”
“謝謝你了,芙拉爾。”潘尼斯擡起頭,認真的說道:“我欠你的越來越多,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了。”
“哼,你記得就好。”芙拉爾神情嫵媚的白了潘尼斯一眼,柔聲道:“現在先放過你,等你從亡者之地離開,一切都解決了之後,我自然會跟你算算你欠我的債,哼哼,到時候咱們有的是時間慢慢算。”
說完最後的宣言,女王陛下推開房門,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走,不給潘尼斯留下任何反對的機會,小房間的房門慢慢的重新關閉,把兩個人緩緩的隔絕。在大門關起的那一刻,兩人誰也沒有發現,對方的表情已經出現了微妙的變化,彷彿剛纔的一切,都只是僞裝而已。
“抱歉,我又說謊了。”潘尼斯臉上掛着自嘲的笑意,把玩着手裡的茶杯,自言自語的說道:“希望到時候你們知道我隱瞞的那些事時,不會太生氣吧。”
同一時間,芙拉爾的臉上也露出了狡黠的笑,學着潘尼斯的樣子眯起眼睛,似乎一切都已經盡在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