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別,你想怎樣?
剛到孫郎中的草廬,遠遠看見甄命苦的杏兒便興沖沖地跑了過來,一把挽住甄命苦的手臂,用親密甜膩得讓肥龍他們感到一陣羨慕嫉妒恨的聲音,叫了一聲:“甄哥哥,你來啦!”
甄命苦聽得渾身寒毛都豎了起來,一臉警惕地盯着她。
雖然杏兒的俏皮可愛與奸盜相差甚遠,只是她給人的印象,一向都是刁鑽潑辣的印象,甄命苦何曾見過她這副討好的可愛模樣,簡直萌得一塌糊塗,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甄哥哥,你今天留下來吃飯嗎?我給你煮好吃的!”
甄命苦警惕道:“你想怎樣?”
杏兒絲毫不在意甄命苦此時的語氣,緊緊地摟着甄命苦的手臂,將她那剛剛處於發育狀態,小骨朵兒般的嬌小胸脯毫無保留地壓在他手臂上,回頭看了跟在甄命苦身後的肥龍他們一眼,回頭看着甄命苦問:“甄哥哥,他們來做什麼?”
肥龍急忙在後面笑着說:“杏兒妹妹,甄哥讓我們來幹活的。”
這次杏兒並沒有喝止肥龍亂攀關係,破天荒地說:“哦,那你們也留下來吃飯吧,我讓月兒姐姐多炒幾個菜,甄哥哥,你跟我來……”
登時,肥龍也愣住了,跟甄命苦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讓這個潑辣的杏兒會有這麼大的轉變。
那杏兒卻不覺得有什麼不妥,拉起甄命苦的手,跑進院子裡,一邊跑一邊喊:“月兒姐姐,甄哥哥來了!”
甄命苦身不由地跟着她走進屋裡,身體虛弱的月兒掀開門簾,從裡屋走出來,見是甄命苦,眉眼間露出一絲驚喜,款款走到他面前,深深鞠了一躬。
甄命苦猜到是孫郎中跟她說了有關那十兩銀子的事,急忙扶起她,笑道:“你要是跟我這麼客氣,我以後可真不敢來了,我還想多吃幾次你煮的飯菜呢……”
儘管蒙着白紗,還是能看到月兒的臉紅了一紅,不敢看甄命苦,小聲說:“甄哥哥若是喜歡吃月兒做的菜,月兒天天給你做。”
“還是你這一聲甄哥哥聽起來讓人放心,那我就不客氣地應了,等你好起來了,可別忘了你今天說的話?”
月兒紅着臉點了點頭。
這時,杏兒也在一旁甜甜喊了一聲:“甄哥哥……”
甄命苦登時渾身一個激靈,一臉防備地盯着她:“別,我有點害怕,你想怎樣?”
杏兒不依地跺了跺腳,最後卻連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甄命苦不予理會,回過頭對月兒說:“我聽孫大夫說,你一直想養些魚,所以我今天帶了一些人來,給你挖一口池塘,到時候你想養什麼都可以。”
月兒聞言登時喜上眉梢,不敢相信地問道:“真的嗎?”
“苦力我都給你找好了,你帶我去看看,把池塘挖在哪裡好,隨時都可以開工。”
……
池塘挖得很大,足足有一百平米大小,足夠養上數百尾魚。
連續挖了兩三個時辰,肥龍和他那幾個老鄉都累得躺在了泥地裡,大口喘着氣,只有甄命苦依舊不緊不慢地揮動着鋤頭,不見有一絲疲累的樣子。
月兒冒着熱辣的太陽,來回好幾次給他們端茶送水送飯,送完還默默地站在岸邊,看甄命苦揮鋤頭的樣子發着呆,直到甄命苦發現了站在岸邊她,她才微微紅了紅臉,匆匆轉過身,回了屋子。
看着漸漸爬上當空的熱辣太陽,肥龍回過頭看了一眼甄命苦,頗有些妒忌地問:“甄哥,你不是喜歡那豆腐西施嗎,爲什麼又來招惹月兒姑娘?人家可是好姑娘,你可不能玩弄她……”
“打住!”甄命苦聞言放下鋤頭,一臉無奈地說:“你那隻眼看到我招惹她,玩弄她了?你用詞能不能文明點?”
“那爲什麼她看你的眼神都變了。”肥龍的語氣中透着一股子酸勁。
“人家把我當親哥哥不行啊。”
“親哥哥,情哥哥,還不是一樣?”
甄命苦失笑道:“你自己喜歡她又不去她表白,反倒賴起我來了。”
肥龍登時忸怩起來,渾身的肥肉開始顫動:“我只是覺得月兒姑娘怪可憐人的,想對她好點。”
甄命苦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嘴裡嘖嘖有聲:“就你這一身肥肉,人家得能看得上你嗎?”
“我這就開始減肥!”肥龍衝口而出。
甄命苦沒當真,繼續挖土。
肥龍湊到甄命苦面前,一臉討好說:“甄哥,要不你教教我怎麼討月兒姑娘歡心吧,只要你能讓月兒姑娘對我笑一下,你讓我幹什麼我都願意。”
甄命苦搖頭:“這種事你別找我,我但凡有轍,也不至於混成今天這光棍一條了。”
肥龍登時泄了氣。
甄命苦看他無精打采的樣子,忍不住說:“這個池塘可是月兒姑娘一直以來的心願,你表現好了,說不定她真能對你留下一絲好印象。”
肥龍聞言臉上的疲憊之色登時一掃而空,二話不說,拿起泥鏟,開始賣力挖起來,他那些老鄉休息好了,正要上前幫忙,卻被他一把推出坑外,邊挖邊說:“你們先回去吧,這點活我一個人幹就行了!……甄哥,你先到旁邊休息會!你也真是,這纔多大點活,至於叫這麼多人來嗎?”
“你能行?”甄命苦疑惑着問。
“行!”
“可別勉強。”
“一點也不勉強!”
……
肥龍中暑了。
體力嚴重透支的他,暈倒在了被他挖了快三分之一的池塘裡。
衆人七手八腳把他擡上岸時,他正吐着白沫,兩眼翻白,手裡還兀自揮動着鋤頭。
實在沒法,甄命苦只好留下他在孫郎中的柴房裡過夜,帶着其他人回到城裡。
到家時,已經是晚上十點鐘。
洗了個冷水澡,煎了一服藥喝下,又到院子裡打了一會太極,舒展了一下勞累了一天的筋骨,運開了藥力。
無意間擡頭,目光停在了房頂上那一個能供一人站立的樓臺,神情呆了一呆,接着搖了搖頭,轉身進了屋子。
過了一會,他又從屋子裡走了出來,上了房頂,遠遠地朝張氏住的房子方向望去,房子分爲了一個修葺得煥然一新的正房,和一個破爛不堪的偏房。
院子裡,一個窈窕婀娜的忙碌身影,正在晾着一張張濾豆渣用的白色紗巾。
周圍的房子都已經熄燈,靜悄悄的一片,只有她那一家院子裡有黯淡的油燈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