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酒罐說,我們很有必要去一趟沙壩子村,去吳丹家裡看看情況。
我和老酒罐,還有紅娘子一起,來到了吳丹家裡。
吳丹家的大門,依舊是緊閉着的。我和老酒罐在那裡敲了半天門,都沒人迴應。
最後我們只能用那最粗暴的方式,找了跟大木棒來,把門給撞開了。
我們裡裡外外地把吳丹家找了個遍,卻連個鬼影子都沒看到。
吳丹不見了,豆豆也沒有蹤影。
沒找到吳丹,老酒罐便和紅娘子一起回荒溝去了。至於我,則一個人孤零零的回了破廟。
老酒罐臨走之前跟我說,從佘桂花手裡奪回丫丫這事兒急不得,因此讓我自己先在破廟住着。
要什麼時候有了佘桂花的消息,他讓我去找他。要是佘桂花一直沒個消息,幾天之後,他會主動來找我的。
老酒罐和紅娘子畢竟分開這麼多年了,血棺這事好不容易告一段落了,丫丫在佘桂花那裡也沒什麼危險。所以,他想好好放鬆幾天,跟紅娘子溫存溫存,那完全是可以理解的。
我這個當徒弟的,拜了師父,見了師孃,都沒送個見面禮什麼的。要再因爲自己的事兒,壞了他們久別勝新婚的興致,那可真就有些太不是人了啊!
一個人睡在破廟裡,雖然安靜,但卻讓人覺得有些冷清。
雖然破廟還是以前的樣子,但丫丫不在,醜醜不在,紙人丫丫也不在。物是人非,就算是再熟悉的環境,都會讓人覺得很陌生。
有嘩啦嘩啦的聲音,是紙人丫丫,它來了。
我的第一反應,是紙人丫丫給我送野味兒來了。
可是,站在我面前的紙人丫丫,手是空着的,並沒有提野雞之類的玩意兒。
紙人丫丫向着門外指了指,意思是讓我跟它走。
我跟着紙人丫丫,來到了後山的一個大巖洞裡。這巖洞很隱秘,洞口堵滿了瘋長的野草,一點兒人煙的痕跡都沒有。
紙人丫丫帶着我鑽進了洞口,巖洞裡有塊大石頭。
丫丫正坐在上面,一看到我就笑,一邊笑還一邊吐口水泡泡。
醜醜撅着小屁股,趴在丫丫身旁。
紙人丫丫搬開了大石頭旁邊的那塊小石頭,那下面壓着兩張紙,它拿過來遞給了我。
面上的那張紙,是一封信,是佘桂花寫給我的。
她說我要是願意,可以帶着丫丫、醜醜和紙人丫丫走,遠走高飛,誰都不要說。包括老酒
罐,我都不能說。要我不願意,可以自己離開,但不能把紙人丫丫帶我來這大巖洞的事說出去。
第二張紙上,寫着三份食譜,一份是丫丫的,一份是醜醜的,還有一份是紙人丫丫的。
這佘桂花,還真是有意思。
她讓我走,又沒告訴我往哪裡走,只是讓我帶着丫丫他們遠走高飛。醜醜可以躲進小牙齒裡,丫丫我可以抱着。但紙人丫丫,它可是一個會動的紙人,離開了這深山老林,它不管是在哪裡出現,那都是相當扎眼的啊!
最主要的問題是,我現在兜裡已經沒什麼錢了。所有存款加起來,不到兩千塊。沒錢寸步難行,我就這麼點兒錢,就算有心帶着這三個小傢伙遠走高飛,那也飛不了多遠啊!
不對!佘桂花之前硬生生的把丫丫從我這裡搶走,那就證明她當時已經鐵了心,要自己帶丫丫。
現在,她搞這麼一出,把丫丫拿給我,還讓我帶着她遠走高飛。這是不是說明,佘桂花是遇到什麼麻煩了啊?
郝天機瘋掉之後,就再也沒有他的信息了,他該不會是去找佘桂花,去找丫丫了吧?
當時郝天機在摔碎那血棺之前,是先把血棺給找了個遍的。當時,他應該是沒有在血棺裡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所以才一怒之下,把那血棺給毀了。
血棺之前,一直是在佘桂花手裡的,丫丫也在裡面待過。難道,郝天機找的東西,在丫丫身上?
佘桂花讓我帶着丫丫遠走高飛,莫非是怕郝天機找到丫丫?
老酒罐說,郝天機得到了吳三年的天魂和地魂,但卻沒有得到人魂。
天魂乃天賜,地魂乃地魂,人魂這東西,顧名思義是從人身上來的。佘桂花單是借萬素貞的胎氣,應該不可能懷得上鬼胎。該不會丫丫的人魂,佘桂花是借的吳三年的吧?
人魂可吸天魂,引地魂。也就是說,等丫丫成了一定的氣候,只要吳三年的天魂和地魂還沒散,她可以藉助自己體內的人魂,把那兩魂給吸來。如此,吳三年那惡鬼的道行,可就得全都轉移到丫丫身上了。
佘桂花不讓吳仁興死,把血棺讓給他,不就等於是把吳仁興關在鐵籠子裡,隨時都可以去取他的天魂和地魂了嗎?
本來,佘桂花以爲仗着那血棺,不僅能抗得住吳仁興的反抗,還能讓紅娘子、唐三胖,甚至郝天機都沒有任何辦法。但是,她沒有算到郝天機能把慧靜師太給請來。
正是慧靜師太誦經,用那無邊的佛法,破了血棺,讓郝天
機的奸計得逞了一半。他得到了吳三年的天魂和地魂,可卻沒得到人魂。
因此,郝天機當時,並不是真的瘋了,他應該是爲吳三年的人魂而瘋的。他那麼瘋瘋癲癲的跑出祠堂,就是爲了尋找吳三年的人魂。
看來,現在郝天機已經知道人魂在丫丫身上了,而且他還知道丫丫在佘桂花那裡。
正是因此,佘桂花才讓紙人丫丫來找我,把丫丫託付給了我,讓我趕緊帶着丫丫逃命。而她,則負責吸引郝天機的注意力。
佘桂花不讓我告訴老酒罐,可能是信不過紅娘子,畢竟現在紅娘子跟老酒罐都睡到一張牀上了。老酒罐知道的事,她肯定也會知道。
其實,我還有些好奇,吳丹到底去哪兒了?還有就是,一直是無聲無息,沒什麼動作的她,是不是也在打什麼算盤。
現在,吳仁興死了,看似一切都已經一了百了了。但是,我心裡卻很清楚,現在的暗流,是越來越洶涌了。
事不宜遲,我必須帶着這三個小傢伙跑路。
我讓醜醜回到了小牙齒裡,然後抱起了丫丫,跟在紙人丫丫屁股後面,開始跑路了。
我不能瞎跑,我必須找個落腳的地方。
從佘桂花留給我的那三份食譜來看,要養活這三個小傢伙,那可需要一筆不小的花費。一個月,沒一萬塊錢那絕對是下不來的。
因此,我不僅需要找個安全的地方落腳,而且還得想辦法賺錢。要不然咱們四個,還沒被郝天機抓到,就活活給餓死了,那可真就悲了個催了。
老酒罐跟我說過,養鬼人賺錢,都是用鬼。
那種名聲在外,有本事的養鬼人,只需要在家裡坐着,主動來請的人就能踏破門檻。那種剛出道的,沒闖出什麼名堂的,一般都會去趕鬼場,在那裡尋找僱主。
當然,在鬼場上來請人的僱主,既不是富人,也不是貴人,大都是些稍微混得好一些,活兒做不完的養鬼人。
他們來鬼場上找人,是爲了把自己接的活兒分包出去,也有些是爲了找個臨時幫手。不過那些活兒一般都比較簡單,因此價碼並不高。
運氣好遇到大方的,一次能掙個兩三百;運氣不好的時候,甚至出二三十塊的都有。
我並算不上是一個真正的養鬼人,因此對於鬼場,我知道的並不多。不過,老酒罐跟我說過,在黑水鎮有個鬼場。
黑水鎮離幺店子村,有一百多公里,算是比較遠了。因此,我決定先去那裡看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