謠門子,是東北這邊的土話,也可以說是以前綹子裡的黑話,也就是騙人的意思。
江湖上同樣有“謠門”的存在,只不過,謠門中人只能算是術道末流。
謠門同樣是靠着騙人賺錢,但是他們騙人卻有幾分真材實料,機關,戲法,障眼法之類的東西都會上一點。就算是江湖上的老油條,一不留神都會着了他們的道兒。
我說話的時候,第一次已經給了那老頭三分面子,直接還告訴他:我不信你的話。
老頭又在那繼續給我裝世外高人,我才說了一句“只當故事聽,要錢我沒有”的話來。
放在江湖上,這句話已經算是警告對方了。
江湖人可以把這句話理解爲“我不礙你的事兒,你也別來煩我。”
結果,老頭還拿鏡子往後看我們說什麼?
這就犯了江湖規矩。
揍你都是輕的!
我知道自己爲什麼揍人,同車的人卻不知道,有個女孩一下站了起來,幾步走到我面前,擡腿踢向了我的手腕。
看她出腿,應該是練過幾年功夫。
不過,身手也就那麼回事兒,放在江湖上連三流武者的水準都達不到。
那女孩的腳尖還沒碰到我的手腕,就被林照一巴掌給拍了回去。
女孩連退兩步,活動着被打疼了的右腳,怔怔看了林照兩秒之後,大聲說道:“原來,你們也是練武之人,你們練武就是爲了欺負老弱病殘嗎?”
我橫了對方一眼:“我只欺負欠揍的老弱病殘!”
“我看你也欠揍!”女孩說着又往前來。
前面一個男人直接站了起來:“安安住手!”
對方叫住女孩之後,向我拱了拱手:“朋友,在下太曲徐家的人,徐玉龍。這位是我妹妹徐安安。”
“我妹妹不懂江湖事兒,冒犯了兩位,還請兩位看在徐家面子上多多包涵。”
“徐家?不認識!”我冷着臉道:“你妹妹不懂事兒,你也瞎嗎?那丫頭片子要是沒吃虧,你會站出來麼?裝什麼大瓣蒜,滾!”
徐玉龍頓時變了臉色,他身邊也跟着站起來了三四個人。
那幾個人看上去年紀都不大,也都是練家。
我一手拎着老頭,一隻手平舉身前向幾個人擺了兩下:“一起來!”
風若行在這個時候站了起來,擋住我道:“我跟徐家有點關係,算是給我點面子。算了吧!”
我沒想到風若行會在這個時候出來攔我,不過風若行的面子,我不能不給:“行,這事兒拉倒!”
我擡手把老頭給拎回了座位。徐安安就叫道:“誰要你給面子。有本事,我們下車動手!”
風若行的臉色也冷了下來:“姓徐的,管好你的家人。再把我們惹毛了,就沒這麼好說話了。我告訴你,我姓風。”
“風家?”徐玉龍趕緊正想抱拳行禮,卻被徐安安給拽了回去:“哥,你幹什麼?她姓風又怎麼樣?說不定在風家輩分比我們還低呢!別管她!”
徐安安幾步走上來,扶着老頭道:“老大爺,你到前面坐。我坐這裡,我倒要看看,他能怎麼樣?”
風若行一看我臉色不對,趕緊拽着我坐了下來,小聲對我傳音道:“你別生氣,按照輩分,他們兩個應該是算我的小輩。風家也說過,遇上太曲徐家的人,能照顧儘量照顧,算給我個面子行麼?”
我強忍一口怒氣坐了下來。
我生氣不是因爲徐安安那個傻妞,而是因爲徐玉龍,他知道的事情,應該比徐安安多上很多,本來也要給風若行見禮,卻因爲徐安安一句話,打消了念頭。
風若行想要幫他,他卻捲了風若行的面子。
風若行不生氣,可不代表我不生氣。
葉陽卻在這時冷聲說了一句:“事不過三!”
林照知道葉陽生氣,可不像我這麼好說話,他動手的後果比我還要嚴重。趕緊傳音道:“咱們還是先別節外生枝,我們目標不在他們身上,先動了手,怕是要打草驚蛇。”
林照心裡也很清楚,太曲山區已經出了東北地界,我們兩界堂的名號在這邊已經是不管用了,就算是真動了手,對方也不見得能猜出我們的身份。
不等我們說話,就岔開了話題道:“李魄,你剛纔看見什麼了?”
我沉聲道:“行李艙裡有個南盜門的人,他會縮骨功,好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我的一句話立刻引起了風若行的警覺:“車下有南盜門的人,車上還有一個謠門的人,混進這個旅行團的術士,不止我們一家麼?”
“現在看不出來!”我還想說什麼的時候。
車上導遊已經站了起來:“各位尊敬的遊客,我們已經到了第一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