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持刀笑道:“自盡?本人欠學。帶人上路倒是嫺熟得很,諸位可要與我同行?”
“殺!”白髮老者怒喝之間率先揚劍,對方劍鋒指向長空之間,天上驚雷乍起。一道血紅色的閃電從天而降,電光、劍光凌空相接,火花耀目,雷聲震耳。
我被突忽其來的雷聲震得眼前一片空白,耳邊驚雷卻在連響十記。
等我再睜眼時,傲雪宗老者已經變成了一堆冒着黑煙的肉塊,再看場中,十名傲雪宗精銳弟子被天雷當場誅殺,屍身散落遍地。
剩下的人,全都像是被嚇傻了一樣,提着長劍呆立當場。
不要說是那些傲雪宗的弟子,就算是我也被這場雷聲驚得目瞪口呆。
天門的傳說!
這就是天門傳說?
全場數百人鴉雀無聲的呆立了幾分鐘之後,遠處才傳來了一聲嘆息:“所有違反天令的弟子,廢除修爲帶往後山閉關思過。”
“迎賓堂弟子,張燈結綵,歡迎貴賓。”
說話的人就是昨晚出手救下我的那個老頭,對方雖然沒有露面,說話卻十分客氣:“李先生,請你稍後片刻,等宗主稍事準備,再迎接先生。”
我向着話音傳來的地方一抱拳,又回到了客房。
風若行到了現在還沒緩過神來:“剛纔……那是天誅?天令的傳說這麼可怕嗎?”
風若行看我低頭不語,忍不住問道:“李魄,你在想什麼?”
我緩聲道:“我在想傲雪宗的人,爲什麼這麼容易遭雷劈?”
“老劉在琴村的時候,一道天雷劈斷了傲雪宗的旗杆,逼得傲雪宗護法高手自盡謝罪。”
“連天橋的位置地勢低於琴村,就算是傲雪宗豎起來一個純鋼的旗杆,也不會被雷劈中,那道天雷爲什麼打中旗杆,而且還那麼準?”
“就算那只是一個巧合吧!傲雪宗去了三個護法,宗門大旗落地,他們三個都有責任,爲什麼只死了一個帶隊的人,剩下那兩個護法呢?”
“再說剛纔那幾道雷。劫雷湛藍,天誅如血。剛纔打下來的幾道全是血雷,按理說,只有罪大惡極的人才會遭遇天誅,這幾個人……還沒那個資格吧?”
老百姓說:誰誰該遭雷劈,就是說那人罪大惡極,連老天都看不下去,主動收了那惡人。
事實上,想遭雷劈,也得有那個資格才行。不然的話,哪還需要什麼人間法官,陰間判官?有什麼罪惡只要雨天一到,就可以集體執行了。
主動劈人的天雷只有三種:
正道修士飛昇成仙時的天劫。
魔道中人破碎虛空引來的天誅。
術士違背天道誓言遭受的天罰。
再說直白一點,就是逆反了天道規則,觸怒蒼天,纔有天雷降世的可能。
雷部諸神會閒到因爲一個天令就連降十一道天雷的程度?
可是,剛纔的天雷又像極了天罰,蒼天罰罪不會波及他人,十一個傲雪宗弟子被雷劈當場,尚未揚劍的人卻毫髮未損,這分明就是天罰。
可我卻總覺得天罰有些不對!
我腦中不斷回想着天罰的情景時,葉陽伸手在我手背上輕輕敲了幾下,我駭然看向對方時,後者向我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我和葉陽一來一往的暗中傳遞信息的當口,傲雪宗裡已經掛起了十幾盞大紅燈籠,迎賓紅毯一直鋪到了客房門口。
傲雪宗五梅劍士分列紅毯兩旁,一名玄衣老者緩步走到客房門口:“老朽傲雪宗太上護法玄素,代宗主歡迎幾位先生到來,宗主已在客廳恭候幾位大駕。”
我推門而出之間,人羣中傳來一聲怒吼:“我不服!”
一個傲雪宗弟子撕心裂肺的喊道:“他們殺了宗門那麼多弟子,幾次羞辱宗門,宗門卻要把他們奉若上賓?我不服!”
玄素臉色一沉道:“手持天令,宗門必須奉若上賓,你不服也得服!來人,把他給我帶下去。讓他好好思過,想不通就別出來!”
玄素環視全場道:“老夫再重申一次。李先生手持天令,宗門當中任何人不可不敬,誰再敢搗亂,門規論處。”
傲雪宗弟子個個倒背雙手,昂首挺胸,看上去像是在聆聽護法訓話,實際上卻是一種無聲的反抗。
我甚至不用去看他們的目光,就能感覺到他們隱藏起來的敵意。我想踏天門,怕還要分出精力去應付這羣宗門弟子。
我跟在玄素身後,在會客廳裡見到傲雪宗宗主黃天工,以及另一位太上護法玄嶽。
我還沒來得及寒暄,玄嶽的一句話就讓我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