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繼續說道:“據我所知,公門術士當中聯繫最爲密切的就是獄卒和劊子手。劊子手一行中,還有獄中斬囚的說法。”
劊子手傳承中的獄中斬囚,有一套完整的規程,怎麼斬囚,怎麼收屍,怎麼帶魂,都極爲講究。而且,獄中斬囚時必須要有獄卒的配合,否則,殺了人帶不走魂的話,就容易斷送了整個大牢裡所有人的性命。
風若行道:“這些事情,我也聽過。我還聽說,天牢每隔一段時間,必須在牢房裡斬殺囚徒。據說,這是天牢自古以來就傳下的規矩。”
“至於,斬囚是爲了祭天牢,還是其他什麼意思,我就不知道了。”
我坐了下來:“這樣,我做一個假設。”
“假設,魏、王兩家一直因爲某種原因在鎮守一座大牢。那座大牢,也像是天牢一樣,每到一段時間就需要斬囚祭牢。”
“原本,應該有一個劊子手的傳人在跟他們配合斬囚。不過,多年之後,劊子手沒了傳人,那座牢房仍舊需要有人斬囚。獄卒王家就想到了請屠門出手。屠門宗師就是他們所選定的劊子手。”
“王家宗師進入那座大牢之後,應該沒能成功斬殺妖獸。所以,再次他們又找到了白家的白鴻振。這就是當年,屠門兩大宗師失蹤的原因。”
風若行聽到這裡反問道:“後來,王家宗師回來了,白鴻振卻一去不回,又該怎麼解釋?”
我轉頭看向了王屠夫,或許只有她才能給我們答案。
王屠夫卻搖頭道:“當年王家宗師回來之後,對那場生意的事情絕口不提。不管有多少人逼他,罵他,他就是不肯透露隻言片語。”
“就算是到了王白兩家生死相見的時候,他都沒說過一句話。那時候,甚至連王家人自己都懷疑,是他害死了白家宗師。”
王屠夫道:“這就是王家爲什麼會處處忍讓白家的原因,因爲那時候,我們不是有理說不出,而是沒有理去跟人講。”
我聽到這裡不由得又皺起了眉頭:“王家宗師的反應有點不合常理啊!”
我很快又調整了思路:“我們先不管當年兩家的恩怨。那些事情,只有見到白鴻振之後,纔有分曉。”
“王家探查十里山,是往哪個方向走?你有地圖麼?”
王屠夫道:“地圖,我倒是有一張,但是我不知道管不管用,畢竟我們王家已經三代沒去十里山了。”
王屠夫拿出一張發黃的地圖鋪在了桌子上,我和葉陽在研究那張地圖的時候,風若行也在研究着鬼魂留下來的水火棍。
那一晚上,我都看見風若行在把水火棍分開合攏,合攏分開,甚至還用刀在棍子上刮掉了一層像是油漆一樣的東西。
直到快要天亮的時候,風若行才停了下來,我們也得到了一個極爲意外的消息。
天色剛亮,馬英驥帶領大隊人馬趕到王家大宅:“李堂主,你們贏了。”
“什麼意思?”我莫名其妙的看向馬英驥時,後者解釋道:“白翰飛已經通傳術道,向王家俯首認輸。而且,白翰飛還說,無論你們是否保住了魏軍勇,都算白家認輸。”
我心裡覺得莫名其妙,嘴上卻說道:“我用不着白家讓陣,你們該怎麼查就怎麼查,進來看吧!”
馬英驥點頭道:“也好!白家雖然認輸,但是作爲公證人,我們也不能讓同道覺得是兩界堂撿了便宜。都進去看一看吧!”
其他人進入王家大宅時,我不動聲色的向馬英驥傳音道:“怎麼回事兒?”
馬英驥面無表情迴音道:“不知道。白家不僅忽然認輸,而且還在一天之內調動了所有力量深入十里山。”
“統領讓我轉告你兩件事兒。一是,不要輕易深入十里山,那裡現在危機四伏。”
“第二件事就是,如果,你非去十里山不可的話,在大是大非面前,選擇相信白翰飛。”
我不由得微微一揚眉頭,馬英驥立刻傳音道:“統領說,善用陰謀的人,未必不辨是非,白翰飛就是這種人。她現在還沒摸清十里山的情況,但是,可以肯定藏天機也在瞄着十里山。”
“你想進去,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看死藏天機。”
馬英驥說話之間,那些走馬觀花的公證人也從屋裡退了出來。馬英驥向我拱了拱手:“我們先告辭了。”
我送走對方纔說道:“風若行,你給那個小魏點錢,讓他自己回家,我們出發去十里山。”
十里山,勢在必行,無論那裡是否危機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