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抓住刀柄的瞬間,守門人從我身上探出來半個身子,一隻手抓住我的刀柄,猛力往前推動了刀身。
後來,藏天機告訴我,她看到守門人,就像是從我身上長出來一樣,在我的肚子上探出來半個身子。她想要阻止守門人動手,已經來不及了。
守門人的冷笑未完,臉色就是陡然一變——她發現竟然推不動我的手臂。
我垂在身邊的左手,輕輕往上一擡就掐住了對方的脖子,像是撕膏藥一樣把她從我的身上給扯了下來,拎在了空中:“你究竟是誰?”
守門人嘿嘿冷笑道:“無論我是誰,你敢殺我嗎?”
“江均辭就在我的手裡,不管你對我做什麼,江均辭都得受到同樣傷害。你碰我試試啊!”
王屠夫急聲道:“她應該是苗疆的巫師,你別衝動。”
我冷笑道:“放心,江均辭能挺住。”
我話音一落,右手裡刀尖就扎進了守門人的眼眶,對方聲嘶力竭的慘叫聲卻從我背後傳了過來。
王屠夫他們回頭的時候,只看見人頭堆裡滾出來一個人——她纔是守門人的本體。
守門人尖叫道:“你們來苗疆就是爲了救江均辭,你還敢傷我?”
我沉聲道:“我李魄一向不受威脅。別說你們抓的是江均辭,就算你們抓住的人是葉陽,我也不會罷手。”
“江均辭若是死了,我會殺盡他仇家九族,替他報仇,也算是給他的交代。”
守門人在我手裡掙扎着喊道:“王小渙,他不管江均辭的死活,你也不管麼?”
王小渙緊緊握着拳頭:“江均辭若是死了,我讓你們全都下去給他陪葬。”
守門人一下子愣住了,她沒想到,王小渙會給他這樣的答案。
事實上,我在臨走之前就和王屠夫一起找到了王小渙。
那時候,我只問了王小渙一個問題:“如果,有人拿江均辭威脅你,你會怎麼做?”
王小渙半天沒有說話,我告訴她:“你想讓江均辭活着,就得先做好讓他死的準備。”
“獾子,你自己想想。從古至今,多少英雄豪傑過不了妻兒老小,手足兄弟這一關,白白的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那些相信敵人承諾,束手就擒的人,十個裡面有九個是跟着自己的親人死在了一起。就算僥倖活下來,也只能跟自己的親人一起做一輩子的階下囚。”
我看王小渙不說話,又繼續說道:“我們的敵人一定會用江均辭來威脅我們,但是,他們殺江均辭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他們或許不怕兩界堂報復,但是他們會怕謝半鬼出手復仇。”
“一旦有人威脅,最難繃住的人就是你。”
“到了那個時候,你一定要堅持住。懂了麼?”
王小渙猶豫了好半天才點了頭。
第一次考驗果然來了,還好王小渙沒讓我失望。
我右手握着刀柄在守門人的眼眶裡攪動兩下,對方疼得慘叫連連,卻連昏死過去都難以做到。
我再次開口道:“我再問你一遍,你是誰,爲什麼要在這裡擋着我。”
守門人喊道:“別殺我,我說,我是雲江寨的巫師。是祝紫凝讓我在這裡擋着你。最好……能騙你從中間的大門走進煙雨樓。”
我冷聲道:“你知道,騙我是什麼後果麼?”
“我沒騙你!”守門人喊道:“祝紫凝,是讓我騙你走中間大門。只是我……是我貪功了。”
守門人看我沒說話,又說道:“我們苗疆九山十八寨的巫術,蠱師,幾乎全部投靠了祝紫凝。”
“祝紫凝把阿藥朵和江均辭給帶進了煙雨樓。”
“她臨走之前,讓我們分成三路。”
“一路去阻擋風家,一路在婚禮會場埋伏,還有一路跟着他進煙雨樓。”
“她說,你很快就會趕過來,讓我們想辦法拖住你們。最好能把你們拖到明天,天亮之後,再讓你們進煙雨樓。”
“如果實在拖不住的話,那就讓你們走中門。”
“我是負責在煙雨樓外面攔着你們,等你們進了煙雨樓的石門,還有人攔着你們。”
守門人的這個解釋,倒是有幾分合理了。
我沉聲道:“祝紫凝爲什麼要讓我走中門?”
守門人趕緊回答道:“傳說,中門只有煙雨樓主能走,如果走兩邊的話,說不定還有存活的希望,走中門進煙雨樓的人,一定會死,不管是誰都一樣。”
“祝紫凝想在煙雨樓這裡殺了你!”
我沉聲道:“你對煙雨樓瞭解多少?”
守門人哭喪着臉道:“煙雨樓的傳說太多了,我都聽過好幾個了,誰敢說哪個是真的啊?”
我緊盯着對方:“你先挑流傳最廣的說,然後再告訴我一個最不可能的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