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小純說道:“僱主那邊來信了,讓你去找一個叫常九針的人。把他送到該送的地方去。”
僱主?送人?
是祖師爺那邊來信了,讓我帶地魂回地府。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孫黥竟然在這個時候開口道:“常九針?那不就是當初說我紋身不一般的老先生麼?”
我猛然看向孫黥:“你確定?”
“確定!”孫黥連連點頭:“那位老先生還跟我報過家門,還說有機會要去拜會我爺。後來聽說我爺已經過世了,還遺憾了好一會兒來着。”
我又轉頭看向聶小純,後者說道:“常九針就是個紋身師,住在晚城,本來應該是在上月九號歸位,人卻不知道哪兒去了?”
“就這些信息?”我看聶小純點頭,又向孫黥問道:“你找常九針是什麼時候?”
“上月前。”孫黥道:“就是我剛開學那會兒。”
我擡頭看向聶小純:“僱主給的什麼價碼兒?”
“這個數!”聶小純比了一個“六”。
六年,這個價碼不低啊!
也不對,我們這邊是三個借命人,平均分下來一個人才兩年壽命,真摳!
我-乾咳了一聲道:“準備一下,我們去晚城。這回,我帶聶小純和秦心去就行。其他人繼續養傷。”
“我不去!”聶小純當場搖頭:“我還得負責聯絡生意,你帶雲裳去吧!”
“那我就只帶秦心吧!”我帶雲裳去也不合理啊!雲裳不是兩界堂的人,我拽着人家去玩命兒,成什麼事兒了?
雲裳低着頭沒有說話,葉陽卻板着臉道:“你還沒談價錢呢!”
“價錢不是談完了嗎?”我話一出口纔算反應過來,葉陽說的是,我跟趙月竹之間的生意。
趙月竹直接把球踢給了孫黥:“人,我給你介紹完了,價錢你自己談。”
孫黥搓着手道:“你也知道,我現在手裡一分錢都沒有,李哥這邊……”
孫黥的話沒說完,趙月竹就弄了個大紅臉:“孫黥,我帶你來是找朋友幫忙,不是帶你來找朋友要飯。這是拼命的事兒,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你沒錢?”
孫黥的臉色也弄了個通紅:“不就是來求朋友嗎?既然是朋友,錢先欠着怎麼了?朋友之間不就應該如此嗎?”
趙月竹臉上的尷尬更重了幾分:“李魄是我的朋友,又不是你的朋友,憑什麼白白幫你幹活兒?你們之間有多大交情啊?”
孫黥氣得臉色通紅:“那你帶我來幹什麼?聽我講故事,還是看我笑話?”
孫黥的態度,讓我大皺眉頭。
江湖人的確可以爲了義氣兩肋插刀,但前提是他們之間得有那種過了命的交情。
趙月竹帶孫黥過來,其實就跟帶朋友找熟人買東西一樣。
不論商家是中間人的親戚也好,還是朋友也罷,看在中間人的面子最多就是打個折扣,做到極致也是收個成本價而已。絕對沒有賠錢白送的道理。
就像趙慈求風若行出手救趙月竹,也是拿出了大價錢。風若行不收錢,是他們的交情到了,不給我和葉陽佣金,那就是在坑風若行。
孫黥可以不明白江湖,難道還不明白人情世故?
如果,孫黥會說人話,說說自己難處,或者說幾句江湖仗義,我也不會跟他計較什麼佣金。
這麼理直氣壯讓我辦事,我憑什麼伺候你?
我趁着兩個人爭吵的工夫,一腳踹在桌子邊上,硬是把桌子給踢出去半尺:“姓孫的,你給我聽清楚,我是趙丫頭的朋友,可不是你的朋友。也沒有義務替你玩命。”
孫黥臉色漲得通紅:“你不是術士麼?術士怎麼能見死不救?”
我被對方給氣笑了:“我告訴你,這是兩界堂,不是慈善堂。我是術士,不是俠士。你更不是我兒子,我憑什麼白白幫你?”
我往門口一指:“你現在給我滾出去,兩界堂不歡迎你。”
孫黥狠狠瞪了我一眼,又往趙月竹臉上看了一眼,轉身就往外走。
趙月竹似乎想要去看孫黥,看到我的臉色又停了下來。
孫黥還沒走到門口,我伸手拍飛了立在我身邊的九環斬命刀。
刀上九環帶着鬼哭之聲,在空中震顫的當口,葉陽忽然挪動腳步,單手接住斬命刀,一刀砍向了趙月竹和孫黥中間的空地。
葉陽這一刀不是要斬孫黥氣運,而是要斷開孫黥和趙月竹之間的因果。
趙月竹卻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兒,她看見的只有我拍飛長刀,葉陽凌空怒斬。還以爲是孫黥把我激怒之後,我要出手殺人。
趙月竹嚇得往前連衝了幾步,急聲喊道:“你們住手,不能殺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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