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 我難道是個鐵人麼

菜青蟲揮着鬼頭刀截住射向自己的銀針,可這幾枚銀針不但力道強勁,來勢更刁鑽,弄得他左支右絀,手忙腳亂,狼狽不堪,勉勉強強擊落最後一枚銀針,堪堪保住自己的眼睛。

即使這樣,他仍然被嚇得魂不附體,心有餘悸,就這麼眨眼間的功夫,冷汗透體而出。

待他驚魂甫定,轉頭四顧之際發現場中多了一道粉紫色的曼妙身影,但對方身形極快,淡紫色衣袂和長長的白色披帛舞動,裙裾四散飛揚,他又看不大清楚,只知道是個女的,忍不住大聲叫道:“你是誰,來者何人?”

若櫻正擋在孔安婕身前對付那數十人,也懶得理他,抽空素手一揚,又是幾枚寒光閃閃的銀針向他疾射去。

“暈!”菜青蟲立即自顧不暇,生怕小命不保的開始了接針生涯。

菜青蟲和他的手下已經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誰也沒料到會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且還是個厲害無比的女煞星,上手就是殺招,招招奪人命,比那個十步殺一人的主還恐怖,片刻之間,地上就倒下了五六具屍體。

這下菜青蟲和他的同伴們卻是有些嚇着了,他們這些人之所以能將高手困住,練的功夫與衆不同是一個方面,另一個方面是他們倚仗着這個捆仙陣法,聽聽這名字,牛氣哄哄滴,仙都能捆住,何況人咧!

但來的這名女子好似根本沒把捆仙陣放在眼裡,身形如行雲流水,左旋右轉,綺麗的青絲乍然飛揚,篷射出萬種風情,引人暇思無限,就連殺人都顯得那麼優美動人,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將捆仙陣衝的七零八落,沒有半點威力了。

沒了捆仙陣,他們的攻擊頓時大打折扣。

這數十人中,也就菜青蟲的身手最好,一把鋸齒鬼頭刀使的風捲殘雲般,其功夫當屬一流。若櫻用銀針支開他,對付剩餘的人便遊刃有餘了。

她連連揮手振開幾個敵人,邊問道:“安婕,有沒有怎樣?張龍,張虎,他們傷勢如何?”

孔安婕從沒經歷過這樣的血腥場面,但這姑娘現在與以前不可同日而語,固然沒有變得處變不驚,可除了臉色蒼白如雪以外,並沒有驚惶失措之舉,相反,她背貼着牆壁,手中還緊緊握着翠羽美人,明亮的眼神充滿恨意和躍躍欲試。只不過,她似乎忘記了給美人扒下衣服……

聽到若櫻的聲音,她很清醒的答道:“我沒事,就是幾個侍衛……後面,你要小心!”

張龍和張虎是孔大人派來保護女兒的,先前是倒在地上的四個侍衛盡力擋住殺招,所以他們纔沒有倒下,兩人一直護着孔安婕以一面牆負隅頑抗,本以爲小命不保了,沒想到最後一刻讓王妃救下來。

此時雖然傷勢嚴重,但依然恭敬地道:“謝王妃救命之恩,死不了。”

菜青蟲七手八腳的接着針,聽着他們還有功夫問來答去,心頭火竄了一房子高,可形式比人強,生死攸關之際他也不敢大意,只能先保住命要緊。

驀地,四條人影從巷子口分左右飛掠而來。落地之後其中一人持劍大喝:“何方賊人還不速速束手就擒,敢對王妃無禮。”話音未落,他仗劍殺向綠衣的菜青蟲,另外三個人不聲不響的早已衝入戰圈,手起刀落,血花狂飈。

菜青蟲暗暗咬牙,心裡吐血三升都不止。

就說茬子這麼硬,原來是個王妃,可車遇國會武的王妃不多吧?關健是身手好成這樣的穩定只有那一個,狗日的老天!還有木有天理?讓老子碰到這個!

本來聽說她的美貌和身手一樣齊名,百聞不如一見,還想瞅瞅她生得有多美的,可現在要顧着小命,不得不跑路了。菜青蟲且戰且退,趁着若櫻去查看侍衛傷勢的時候狂喊一聲:“撤,有硬茬子。”

“一個都不許跑,殺無赦!”若櫻倏地起身直追菜青蟲,速度快的無以倫比,若驟然而逝的雷電一般,她臉上笑的如沐春風,可笑意並未抵達眼底:“綠蟲子子,好狗膽,傷了我的人,你還敢跑?”

就在這當口,巷子口涌進大批的禁軍,將巷子堵的水泄不通,爲首之人騎着高頭大馬衝進巷子,揮舞着馬鞭高聲喊道:“阮大人在此,何人如此大膽阻撓朝廷命官辦案?”

若櫻對身後的喊聲恍若未聞,一把將挽在臂上的白色披帛扯了下來,眸中冷光一閃,纖纖素手一揮,一道匹練似的白光從她手中飛出,倏地向菜青蟲捲去。

“啊!”菜青蟲慘叫一聲,他飛掠的這麼快,居然還是被後發而至白色披帛纏住腰了,披帛依舊很柔軟,又沒弄疼他,他純粹是被嚇得,以爲是被什麼暗器刺中身體了,都快尿褲子了。

若櫻立即掠到他的身邊,一手攥着披帛的一端,美腿狠狠一踢,菜青蟲又是慘叫一聲,手中的鬼頭刀嗖地飛向別處,馬上就不見蹤影了。

若櫻點了菜青蟲的穴道,提溜着他不緊不慢的往回走。

那騎在馬上的武官還在高喊:“你們是何人?再不住手就放箭啦!”

今天在若櫻身邊輪值的是遠山,他聽了若櫻的吩咐要殺無赦,所以甚是恪盡職守,每一招皆是毫不留情的絕殺。此時他一劍將對手的脖子抹了,鮮血噴灑而出,見對方伴隨着淒厲的慘叫聲倒下後,他纔對着那武官厲聲喝道:“住口,嚎什麼嚎?你是哪個王八蛋的手下,連老子也不認得?”

那武官聞言一怔,起初只聽阮大人說有賊人擾亂公務,他並沒有注意巷子中亂七八糟打鬥的暄譁人羣,此時定睛一看,果然是攝政王身邊的楚大侍衛,他頓時慌了神,忙不迭的滾下馬,如不是隔着一些刀啊劍啊什麼,只差連滾帶爬的就要滾過來:“原來是楚大侍衛,卑職有眼不識泰山,是卑職的過錯,還請……”

遠山哪裡耐煩聽他囉裡囉嗦,當下就打斷他:“廢話少說,等我將這些人殺完再和你理論,現在請你走開,免得嚇到你就不好了。”

那武官有些遲疑,猶豫了半晌,支支吾吾、吭吭哧哧的道:“楚大侍衛,這些人……阮大人道是爲朝廷辦事的,且外面除了阮大人還有他國的兩位皇子……”

突然,他突兀的停住話頭,直瞪瞪的望着信步走來的若櫻,似看癡了,半天不曉得動彈,直到被若櫻凌厲的眼神一掃,他頓時打了一個寒顫,隨後如做夢般的伸出手指,指着若櫻道:“你,你是打哪來的?”

遠山氣得快吐血,心裡直罵娘。快刀斬亂麻殺了兩人,衝那武官大喝一聲道:“大膽,這是鳳王妃,爾等休要放肆!”

若櫻見場面控制得差不多了,也不管遠山如何處理,只拉着孔安婕,低聲道:“姓阮的?又是阮信那人渣的本家?他們弄這仗是想幹嘛?”

孔安婕搖了搖頭,臉上浮現出一種又哭又笑的複雜神情,眼裡滔天的恨意掩也掩不住,恨恨的咬牙低語:“是阮信的爹,我恨不得他遭天打雷劈,我要殺了他。”

見她不似說笑,若櫻難免有些狐疑,據蕭冠泓所言,她認爲阮信那廝死有餘辜,可阮登峰?安婕爲什麼那麼恨他?不過此時不是弄清來龍去脈的時候,對方是朝廷命官,身邊還有菜青蟲這樣的高手,孔安婕想殺他談何容易,無異於癡人說夢。

她擔心安婕衝動行事,直截了當地道:“別說傻話,我先帶你回去。”

孔安婕垂下眼簾,沉默着微頜首。由始至終,她用力的緊緊握着翠羽美人,白皙手背上的青筋根根凸起。

巷子裡的打鬥漸漸結束,除了菜青蟲被若櫻活捉以外,其他數十人悉數被遠山和風衛他們屠戮殆盡。比起前幾年,若櫻的心現在變得冷硬無情多了,她不想因爲自己的婦人之仁爲孔安婕帶來無盡的麻煩。

她對被血洗過的巷子視而不見,眉頭都未曾皺一下,只管拉着孔安婕向前走,儘量避開姓阮的那羣人。

……

若櫻和孔安婕坐着馬車前腳回到攝政王府,後腳蕭冠泓就心急如焚的回府了。若櫻沒有回秋水居,他就尋到孔安婕居住的蝴蝶園。

“若若!”不顧孔安婕在一旁,他一臉緊張的抱住若櫻,先是鬆了一口氣,接着就開始檢查手腳,修長潔淨的大手不住在若櫻身上捏來揉去。“有沒有怎樣?”

若櫻忍着他的毛手毛腳,眸色無波無瀾,語氣淡的像一陣風:“無事。”

直到這如蘭似麝的嬌軀在懷,蕭冠泓緊繃的神經這才慢慢鬆懈下來,然後頗爲關切的詢問孔安婕有沒有怎樣,事情究竟是怎麼發生的。

孔安婕一臉黯然的低聲講述事情發生的經過。

她在玉雪齋門口看到阮登峰下了官轎,當時受了不小的驚嚇,便帶着香串往巷子裡躲,片刻之後那個菜青蟲就帶着數十個人就來截殺她們。因爲大多數的敵人都是攻向孔安婕,她便讓侍衛護了香串逃出去報信。

時值初夏,豔陽高照,繁花似錦,蕭冠泓身上還穿着彰顯其身份的紫金蟠龍親王禮服,頭上的金冠在陽光的照耀下越發的光彩奪目,腰上繫着一圍羊脂白玉帶,於不經意間顯出貴氣逼人。

此刻他面色凝重,俊美絕倫的臉上似乎罩着一層寒霜,眉宇間凝上一絲駭人的氣息,緩慢地吐出幾個字:“阮登峰?”

遠山和風衛正好回來向若櫻稟報情況。

風衛皺着眉頭道:“是的王爺,除了阮登峰,另外兩個是樑國的四皇子和五皇子,這兩位皇子剛來車遇國,驛館還沒摸清就和阮登峰攪在一起,是不是另有隱情?”

蕭冠泓沉默片刻,頜了頜首:“樑國的四皇子和五皇子並非樑國皇后所生,乃是樑帝的一位寵妃所生,這寵妃是舊年樑帝來我朝進貢時帶回去的一位女子,正是阮登峰的親妹子,故而此次樑國兩位皇子聯袂來訪,阮登峰便隨侍在側,這件事知情的並不多,所以你們不知道也不足以爲奇。” WWW¤ t t k a n¤ ¢ o

遠山則在向若櫻請罪:“姓阮的知曉孔小姐是由攝政王府的保護,所以他也沒敢痛下殺手,幾個侍衛傷勢嚴重,好在無性命之憂,只不過屬下無能,半途來了一個紅衣男子劫走了綠衣男子……紅衣男子的功夫高深莫測,輕功絕頂,屬下未能追上,還請王妃降罪。”

若櫻略一沉吟,向他擺了擺手,不以爲意地道:“劫走了就劫走了,這不怪你,往後再抓就是了,不過。”她眸色微寒,冷冷地道:“這個姓阮的也未免太囂張了點,明知道安婕是由攝政王府保護還敢尋釁,他是不是以爲沒人會動他?”

遠山有短暫的遲疑,然後道:“王妃,姓阮的樣子並不是盛氣凌人,相反他態度誠懇的不住道歉,並說這是個誤會,馬上會親自登門向王爺和王妃請罪,他一再解釋自己是真不知情,因爲兵部正在辦案,抓捕幾個刺殺樑國皇子的刺客,所以他一直和樑國皇子在一起,並沒有出轎,更不知道手下追捕的是孔小姐。”

他看了一旁沉默不語的孔安婕一眼,接着道:“他還頗爲後悔……”

“後悔什麼?”若櫻問。

遠山刻意壓低聲音,繼續道:“他說和孔小姐好歹翁媳一場,孔小姐也相當於他半個兒女,他怎麼會忍心傷害自己曾經的兒媳婦呢,所以他請王妃和孔小姐原諒他手下的魯莽行爲,並不是刻意爲之的。”

“強詞奪理。”若櫻心中腹誹不已,但她顧忌着孔安婕的情緒,並沒有多說。

所謂說人人到,說鬼鬼到,明月突然匆匆來報:“王爺,王妃,兵部尚書阮大人來向王爺和王妃請罪。”

“兵部尚書?”若櫻黛眉緊擰,語氣不善:“這次的兵部尚書由阮登峰接任?他居然升的這麼快?倒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了。”

蕭冠泓伸臂攬上她的肩,解釋道:“他本就身兼數職,在豐潢州任撫臺多年,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領兵部侍郎銜,政績突出,屢次建功,只論才能的話,這兵部尚書一職非他莫屬。”

若櫻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側身去安慰孔安婕,順勢脫離了蕭冠泓的懷抱。“安婕,莫怕,就算他升做玉皇大帝也沒什麼。”

蕭冠泓只感覺臂中一空,微微一怔,黑潤潤的鳳眸中有微微的失落滑過,他敏銳的感若櫻今兒對他似乎有些冷淡,不過轉念一想,卻覺得許是自己多心了。

他的面色很快又恢復如常,以不容拒絕的姿勢拉住若櫻的手,對着一臉黯然神傷的孔安婕道:“他既然是來請罪,我和若櫻便去會會他,你莫要多想,他若果真是居心不良,我勢必會爲你討一個公道。”

孔安婕螓首微垂,一言不發,整個人似一朵孱弱的花兒。

若櫻衣舊面無表情,整個人淡淡的,但在蕭冠泓看不見的時候卻衝風衛使了個眼色。風衛瞭然於心,不動聲色的向她眨了眨眼,以示收到。

攝政王府的大廳福壽堂。

阮登峰果然如遠山所說的那樣,十二萬分的覺得抱歉,態度誠懇的好似你不原諒他,他就去死一樣,並帶來了豐厚的禮物給孔安婕。求攝政王和王妃降罪。

蕭冠泓大馬金刀的高據上首,漫不經心的把玩着一柄玉骨折扇,緩慢打開,復又合上,然後再慢慢打開,再合上,如此循環。

他面沉如水的聽着阮登峰推心置腹的一番懇切話語,一直不開腔,完美的五官如同精心雕刻過一般,每個弧度都精緻優美,渾身上下洋溢着一種渾然天成的王者氣息。

阮登峰以前見過若櫻,若櫻自是記不得他了,他卻對若櫻記憶猶新,沒辦法,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從古至今,美麗的事物總是會讓人印像深刻。“王妃,下官管教屬下不力,還望王妃恕罪。”

若櫻冷冷地笑,嘲意甚濃:“阮大人公事公辦,何罪之有?抓刺客這麼冠冕堂皇的理由,殺錯一千不放跑一個,相信什麼在阮大人面前都是形同虛設,只有辦案才爲第一要旨。”

阮登峰神情一僵,赧然地抱拳道:“王妃說的是,這次實在是下官疏忽所致。”

若櫻突然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斜睨着阮登峰道:“阮大人,你這麼興師動衆的抓刺客,那刺客的人呢?你可不要說你沒抓到,或者說是子烏虛有沒什麼刺客?”

阮登峰沉沉的嘆了一口氣,滿臉的慚愧:“下官慚愧,總想着新官上任三把火,所以行事急功近利,弊病良多,刺客沒抓到,反而險些誤傷了王妃和安婕,錯已至此,下官無話可說,任王爺和王妃處置。”

“若若,阮尚書亦是無心之過。”蕭冠泓突然開口,他起身走到若櫻身邊,對着阮登峰低沉地道:“希望阮尚書吸取這個教訓,往後不要再犯這種錯誤。”

阮登峰四十幾的人了,點頭如搗蒜:“下官謹記在心。”

等阮登峰一走,若櫻悖然大怒,她將凳子一踢,毫不猶豫的拂袖而去。蕭冠泓一怔,立即跟了上來,死死拉着她的手道:“若若,你聽我解釋。”

“放手!”若櫻冷冷地道。

蕭冠泓不但不放,反而緊緊摟住她:“你別衝動,事情遠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殺了阮登峰也與事無補,而且他話裡行間嚴絲合縫,態度又是誠心誠意,你……”

“放手。”若櫻聞言卻不耐煩了,掙扎道:“你不是說他是一個好官麼?我殺他做甚?你先放手,我還有事要去辦。”

“什麼事?跟我說說。”蕭冠泓見她語氣平靜下來,立刻湊上去想親親她。

若櫻伸掌擋開他的臉,一臉的不樂意:“爲什麼要告訴你?”

如果到這時蕭冠泓還看不出有什麼異樣,那他也就白活了。他一雙好看的鳳眸靜靜望向若櫻,眸中有着毫不掩飾的受傷:“若若,你今天怎麼了?我哪裡做錯了?”

瞥了他一眼,若櫻淡淡的道:“你沒做錯,我要去看看安婕,所以請你放開。”

蕭冠泓心裡莫名的煩躁起來,他們是夫妻,若櫻有什麼是他不能知道的?她對他來說已經是一個不可或缺的存在。他希望若櫻事事依賴他,事事都告訴他。他緊緊抿着脣,固執的不放手。

“我叫你放手!”

“不放。”

若櫻大光其火,臉上卻波瀾不驚,突然裝着驚喜萬分的模樣望着蕭冠泓的身後道:“昊兒!”趁着蕭冠泓回頭張望之際,她狠狠一腳踢到蕭冠泓的小腿上,然後又趁他跳腳的功夫,掙開他的懷抱飛奔而去。

蕭冠泓猶不死心的在她身後不住的呼喚,奈何若櫻卻恍若未聞。實際上,她從見到羅素雪時心裡就憋着一肚子火,這會兒被蕭冠泓一激,火氣擋也擋不住的往上衝。

她冷着一張臉衝到蝴蝶園,命侍衛守在門口,如果蕭冠泓想跟進來,一律擋着,擋不住或不想擋王爺的侍衛她也用不起。

於是當蕭冠泓大步流星的趕到蝴蝶園時,遠山和風衛、雨衛等人俱都哭喪着臉,卻又不得不一臉如臨大敵的擺開架式攔在院子門口。

“一個一都反了?”蕭冠泓氣極反笑。

遠山苦着一張臉喊冤,還有比他更苦逼的麼?他只不過正好是今天當班而已,爲什麼今天不是冷冽呢?他這麼忠心耿耿的侍衛,卻要被逼着對付自己的主子:“不是啊王爺,其實屬下擋着您也是死,不擋着會死的更難看,因爲王妃發話了,誰放您進去,誰以後就不用跟着她混了,所以您抉擇吧!屬下只能恪盡職守了。”

話落,他一臉的義無反顧、視死如歸的擋在院子前,高興地將選擇權丟給主子。

蕭冠泓聞言,臉色霎時變得難看起來,薄脣緊抿着,渾身的氣息欲漸冷冽。“王妃真的這樣說?”

幾個人小雞啄米一般,忙不迭的點頭。

風衛更是一臉無奈,單膝跪地,愧疚地抱拳道:“王爺,委實對不起,各爲其主,冒犯的地方還請您恕罪。”

無論別人是站在哪邊,無論王妃做的是對,或是錯,她們四個是義不容辭要站在王妃這邊的,今兒輪值的正好是她跟雨衛,這守衛的責任當仁不讓的落在她們肩上,就算不是王爺的對手,拼死也是要攔上一攔的。

蕭冠泓眸色微黯的望着蝴蝶園,頎長挺拔的身軀站得筆直,好看的薄脣緊緊的抿着,一言不發。

……

卻說若櫻進了內室,見孔安婕還保持着先前的動作,黯然而又沉默的坐在窗邊紋絲不動,屋裡一個丫鬟也沒有,饒是若櫻也看不下去了:“你究竟有何心事?不過是你的前公公,往後跟你的干係不大,沒什麼了不得的。”

孔安婕這才轉過頭來看她,一副萬念俱灰生無可戀的模樣:“可是他是跟阮信是一樣的人……”她定定的望着若櫻,彷彿事不關己地道:“你知道阮信是什麼的人嗎?”

若櫻的臉色是少有的凝重,語氣平靜地道:“你不想說便不要說,阮信我只知道他對你不好,至於阮登峰我瞭解的更少。”

孔安婕苦澀的笑了笑,那笑跟苦瓜一樣擰得出汁來。她突然拍了拍手,果斷地:“來人,送幾壺好酒來,我要跟王妃一醉方休。”

若櫻心情正翻江倒海,她固然不愛喝酒,而且也聽過酒入愁腸愁更愁,但此時她也顧不得那麼多了,“醉就醉,怕你呀?”

看來老話說的沒錯,酒能壯人膽,孔安婕幾杯下肚,話匣子打開了:“我一直未對你說實話,除了阮信是個變態狂,其實阮登峰那個魔鬼也是……”

孔安婕的口齒因酒的緣故,着實算不得伶俐,但勝在她又哭又笑,又唱又跳,若櫻三兩下就將事情拼了個大概,不禁恨不得置阮登峰於死地。怪不得這傢伙利用抓刺客爲藉口對付孔安婕,看來不是想抓住她逞舊威,就是想殺死孔安婕來個滅口。無論哪樣讓他得逞,等着孔安婕的必是死路一條!

孔安婕把壓在心裡頭讓她喘不過氣來的事兒終於說了出來,她非但沒有被若櫻知曉實情會瞧不起她的擔憂,反而有一種一吐爲快的輕鬆感覺。“怎麼樣?若櫻,我骯髒吧?我不知羞恥吧?你看不起我吧?”

若櫻仰頭將一杯酒喝灌下肚,淡淡地道:“就這點事?你還一直守口如瓶的瞞着我?估計你以前睡不着就是因爲這方面,其實,該死的是他們,覺得羞恥的也應該是他們那種人,別人的錯,你不必抱在自己身上,怎麼痛快怎麼活着,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你大抵不用活的這樣苦。”

她又自斟自飲了一杯,突然之間就有了傾訴的慾望:“世人皆羨慕我,都說我是個好命的女人,可我幸福之餘總是沒有真實感,你也一定會以我在矯情,以爲我身在福中不知福,也許你會問:有泓泓這樣無人能及的夫君,你究竟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孔安婕喝多了,醉眼朦朧的問:“是啊,你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若櫻嘆了一口氣,抱怨地道:“這酒真不好喝,還是什麼佳釀?吹的吧?”

孔安婕不跟醉鬼計較,大着舌頭道:“不要顧左右而言其他,索,快索……”

“唉!”若櫻再次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不滿地道:“俗話說匹夫無罪,懷壁其罪!可真是至理名言,好些女人只要有機會就想爬上泓泓的牀,我就是有三頭六臂,七十二般手段,我能敵得過一個一個別有用心的女人麼?好,縱然我能打敗他們,並將她們全都驅逐,你說我就不會累麼?我難道是個鐵人麼?而且。”

她將酒杯重重的往桌子上一頓,險些將酒杯慣破:“而且,他一日不七老八十,那些人就會賊心不死,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你說我這日子過到什麼時候是個頭?……其實這些女人使的那些小伎倆,我根本看都懶得看,我亦不屑於她們的態度和話語,但她們都跑來我面前嘰嘰歪歪,跟個唐僧一樣,在我耳邊嗡嗡嗡,去了一個又來一個,她們當我是什麼?惹毛了老孃,一手捏死一個還不夠看!”

她越說越生氣,伸手做捏鴨脖子狀。

孔安婕笑嘻嘻,伸手按着若櫻的肩不許她晃動:“你別晃來晃去,全捏死了算了,我要把姓阮的捏死。”

若櫻橫了她一眼,不予醉鬼計較。她發現自己和孔安婕一比,酒量還是頗能看了。她拉下孔安婕的手,略有些疲憊的繼續道:“全捏死我就是殺人女魔頭了,與其這樣,我還不如過回我以前的日子……但現在,我又捨不得昊兒,正所謂,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

“我什麼都沒有,你也知道,姓阮的升了官,還不知會不會對我爹爹不利。”誰說酒鬼糊塗,孔安婕是心知肚明。

“我好似什麼都有,但又好似沒有……”若櫻酒意上涌也開始口齒不清了。

她們這邊喝的是不亦樂乎,蕭冠泓卻面沉如水,一直在蝴蝶園外面守着,幾個侍衛亦垂頭喪氣的陪着他站着。大家皆沉默不語,也不知該如何打破這僵局。只能聽聽風吹過樹葉的聲音,還有偶爾的鳥鳴聲。

“王爺,你怎麼在這裡?他們想幹什麼?”一道如同黃鶯出谷般嬌婉的聲音驀然傳來。

包括蕭冠泓在內的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擡眸循聲望去,只見羅素雪款款動人的向他們走來,薄施脂粉小臉略帶震驚地看着他們,明媚的雙眸不停的在蕭冠泓和遠山等人之間打轉。

“你們幹嘛攔在院門口?”她問着遠山和風衛,聲音裡含着不服氣。

風衛眼神複雜的看了羅素雪一眼,兀自垂眸不語。

見無人回答,羅素雪遲疑了片刻,再次問道:“王爺,素雪有要事要和王爺商議,能否請王爺撥冗一談?”

蕭冠泓黯然不語片刻,沒精打采地道:“你有事可與林先生談,林先生是本王幕僚裡最出色的,許多事都能代表本王。”

“王爺?”羅素雪微微愣怔,眼神暗光微閃,咬了咬紅脣道:“王爺,此事非同小可,怕不是林先生能定奪的,素雪還是想同王爺商議。”

蕭冠泓依舊不爲所動,整個人彷彿靈魂出竅了一般,將一切置之度外。

羅素雪偷覷了他幾眼,猶豫了一下,方纔銀牙一咬:“王爺,並不純粹是公事,也與王妃有關。”

“你說什麼?”蕭冠泓突然威嚴的開口,神色是羅素雪從未見過的冰冷,彷彿她是陌生人一般。

羅素雪被他的目光瞪得遍體生寒,不由得垂下頭,做了一番心理建設,擡頭看他。但見他玉面冷凝,令人望而生畏,衣服上張牙舞爪的四爪金龍霸氣外露,威風凜凜,偏偏他生得俊美如神祗,讓你即使害怕也想多看他兩眼,正應了那句話——任是無情亦動人!

蕭冠泓見她說了半截又不開口,存心想吊人胃口,可事關若櫻,他耐性全無,忍不住鳳眸一瞪,大喝道:“你到底想說什麼?吞吞吐吐的,什麼事和王妃有關?”

羅素雪自認識他到如今還沒見他如此聲色俱厲過,被他唬了一跳,漂亮的小臉都嚇白了,當下聲音都有些抖:“王爺休怒,事情是這樣的,那樑國的四皇子和五皇子今兒在藤蘿館裡消譴,他們無意中談起鳳王妃……”

她停住話頭,並垂下頭,似乎不好衆目睽睽之下議論王妃。

蕭冠泓更不想在大庭廣衆之下聽人說若櫻的任何言語,因此也沒有再追問。僅是說了句:“容後再議。”然後對風衛道:“你派人進去看看,看她們在做什麼?速去速回。”

“對了,王爺。”羅素雪從身後的丫鬟手中接過一捧衣物,恭敬地奉到蕭冠泓面前,落落大方地道:“這是王爺上次遺留在素雪那兒的衣物,素雪原物奉還。”

蕭冠泓隨意的瞟了一眼,示意明月接過,然後淡淡地道:“有勞羅掌櫃了。”

羅素雪頓時一臉羞赧的低下頭,似乎連耳朵都羞紅了,聲如蚊蚋地道:“王爺羞煞素雪了。”

他們這廂你來我往,風衛等人的臉色就不好看了,幾個人心照不宣的對視一眼,又都轉開視線。

這時被風衛派去的人急急忙忙的打轉回來,抹着一頭的酒水道:“王爺,哪個,那個王妃和孔小姐都喝醉了,屬下一去,被王妃發現了,潑了屬下一身的酒,還用酒罈砸屬下……”

蕭冠泓眸子裡狂喜之色一閃即逝,心怦怦直跳,卻依舊面無表情的對衆人道:“既是你們王妃喝醉了,那總該不必守着了?讓她在這裡呆着不好吧?”

遠山檀長順水推舟,風衛也會借坡下驢,不約而同的伸手:“王爺,請。”

須臾,蕭冠泓一改先前的無精打采,變得神采飛揚的從蝴蝶園出來,他的懷中抱着似乎是昏睡了的若櫻,整個人看上去意氣風華,丰神俊朗。

他不時低頭看一眼懷中的醉鬼,嘴角甚至噙着一抹志得意滿的淺笑,眼神更是溫柔的似滴的出水來。

看着他抱着鳳王妃出來,羅素雪的心竟莫名的微微一酸,爾後慢慢氾濫成災,成了醋!

第二十九章 沒有別的女人第九十一章 愛他的容色恨他的無情112非她不可!第六十五 撒潑放刁122 巨大的碑石第三十五章 五百年的冤家對頭178 重打一百大板,死活不論第八十二章 皇家範兒第七十八章 新鮮出爐的攝政王165 可以叫你表妹夫嗎第三十七章 翻臉跟吃飯一樣(二更)第五十七 追趕第五十九章 人呢第一百章 人不自強鬼都欺第七十一章 撿到寶了第九十九章第三十二章 青龍圖騰第二十章 解藥(二更)145 天下在手,美女也有第三十一章 玉冠上的光芒第三十二章 青龍圖騰第一百零二章 你儘管放馬過來165 可以叫你表妹夫嗎第三十六章 兩口子打架現說起109…我懂你的心了159 小宛的真實身份第六十八章 媚詞門第四十五章 不倫不類的安慰169 舊人失意,女怕嫁錯郎186 山長水闊知何處第八十五章 龍之逆鱗,觸之必死第七十五章 故人重逢113 提親第十六章 誓將宮鬥進行到底第十四章 本將軍收你入房第五十二章 有容乃大163 尿澆皇上185 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爲情第四十章 勤奮練功第五十六章 出逃第五十一章 士爲知己者死第六十八章 媚詞門134 上元節第八十四章 酒風如此不好165 可以叫你表妹夫嗎第六十三章 北方有佳人152 終於娶回來了第八十五章 龍之逆鱗,觸之必死180 你究竟要去哪裡?120 移情作用第三十七章 翻臉跟吃飯一樣(二更)167 霸氣側漏的寵物167 霸氣側漏的寵物第七十八章 新鮮出爐的攝政王第五十九章 人呢170 藤蘿館的大掌櫃羅素雪140 真不知她哪裡好149 說人話!107 我會找到她的第七十八章 新鮮出爐的攝政王第十三章 牡丹花下死111 極品金龜婿第六十九章 和尚娶妻104 情場也如戰場與賭場153 再見孔夫人第十五章 你不就是想嫁給湘王嗎第六十一章 把你衣服脫下來163 尿澆皇上第六十七章 得償所願+V通告求首訂第九十四章 這樣能留住你嗎第七十二章 狠心的女人第五十四章 銀衣公子166 爺討厭作和尚第六十一章 把你衣服脫下來第二十五章 你夢也只能夢到我149 說人話!第三十九章 柳青娥初承雨露(二更)150 小姨子未婚先有喜第八十三章 居心不良第七十八章 新鮮出爐的攝政王第九十九章171 離家出走185 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爲情162 粉粉的小包子150 小姨子未婚先有喜第二十八 讓你三掌第三十八章 落花有情流水無意第九十六章 保佑她平平安安的被我找到第九十三章 破你身時老子也是個處!136 情非得已第七十七章 不娶她一生都不得快活第十七章 定計130 請鳳王火速歸家第四十八章 小算盤拔的噼噼啪啪的響151 貓守着條魚第九十九章179 火燒尚書府第七十七章 不娶她一生都不得快活第五十五章 宇文蓮被打(二更)
第二十九章 沒有別的女人第九十一章 愛他的容色恨他的無情112非她不可!第六十五 撒潑放刁122 巨大的碑石第三十五章 五百年的冤家對頭178 重打一百大板,死活不論第八十二章 皇家範兒第七十八章 新鮮出爐的攝政王165 可以叫你表妹夫嗎第三十七章 翻臉跟吃飯一樣(二更)第五十七 追趕第五十九章 人呢第一百章 人不自強鬼都欺第七十一章 撿到寶了第九十九章第三十二章 青龍圖騰第二十章 解藥(二更)145 天下在手,美女也有第三十一章 玉冠上的光芒第三十二章 青龍圖騰第一百零二章 你儘管放馬過來165 可以叫你表妹夫嗎第三十六章 兩口子打架現說起109…我懂你的心了159 小宛的真實身份第六十八章 媚詞門第四十五章 不倫不類的安慰169 舊人失意,女怕嫁錯郎186 山長水闊知何處第八十五章 龍之逆鱗,觸之必死第七十五章 故人重逢113 提親第十六章 誓將宮鬥進行到底第十四章 本將軍收你入房第五十二章 有容乃大163 尿澆皇上185 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爲情第四十章 勤奮練功第五十六章 出逃第五十一章 士爲知己者死第六十八章 媚詞門134 上元節第八十四章 酒風如此不好165 可以叫你表妹夫嗎第六十三章 北方有佳人152 終於娶回來了第八十五章 龍之逆鱗,觸之必死180 你究竟要去哪裡?120 移情作用第三十七章 翻臉跟吃飯一樣(二更)167 霸氣側漏的寵物167 霸氣側漏的寵物第七十八章 新鮮出爐的攝政王第五十九章 人呢170 藤蘿館的大掌櫃羅素雪140 真不知她哪裡好149 說人話!107 我會找到她的第七十八章 新鮮出爐的攝政王第十三章 牡丹花下死111 極品金龜婿第六十九章 和尚娶妻104 情場也如戰場與賭場153 再見孔夫人第十五章 你不就是想嫁給湘王嗎第六十一章 把你衣服脫下來163 尿澆皇上第六十七章 得償所願+V通告求首訂第九十四章 這樣能留住你嗎第七十二章 狠心的女人第五十四章 銀衣公子166 爺討厭作和尚第六十一章 把你衣服脫下來第二十五章 你夢也只能夢到我149 說人話!第三十九章 柳青娥初承雨露(二更)150 小姨子未婚先有喜第八十三章 居心不良第七十八章 新鮮出爐的攝政王第九十九章171 離家出走185 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爲情162 粉粉的小包子150 小姨子未婚先有喜第二十八 讓你三掌第三十八章 落花有情流水無意第九十六章 保佑她平平安安的被我找到第九十三章 破你身時老子也是個處!136 情非得已第七十七章 不娶她一生都不得快活第十七章 定計130 請鳳王火速歸家第四十八章 小算盤拔的噼噼啪啪的響151 貓守着條魚第九十九章179 火燒尚書府第七十七章 不娶她一生都不得快活第五十五章 宇文蓮被打(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