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我有多想出去,制止葉弘城的所爲,他這樣做太過卑鄙!無恥!且剛纔呂娜的所爲,導致葉弘城的腿骨折,我差一點就驚呼出來!
回頭瞄向白澤,白澤眯着眼睛,對於這般的場面,無動於衷。
我不能出去,現在這種情況,我要是衝出去,一定會成爲一個明顯的靶子,呂娜完全可以對我下手!那樣一來,葉弘城只能被迫投降,結果也不會好到哪裡!
呂娜滿臉的仇恨,急促的深呼吸,處於一種即將要癲狂的狀態!
霎那間,呂娜伸出雙手,在空中朝着葉弘城的方向,猛推過去。
那股力如此強大,震撼天地萬物,浩然之氣甚至達到無法控制的地步。洶涌強勢,如同海嘯襲起萬丈,衝向一切。葉弘城第一個遭受到侵襲,帶着趙駿,一同被擊飛。
所有的玻璃,都被震碎,‘吱呀……哐……’搖搖欲墜的吊燈,終於承受不住,瞬間從屋頂掉落,狠狠的砸在地面。
我緊緊的抱着柱子,站都站不穩,都擔心這棟陳舊的小教堂,會受不住這一襲,甚至會坍塌。爲了保持身體不被氣浪衝擊,順勢半跪在地,盡力躲在柱子後面。
倏地,一切停止了下來,四周死寂一般,陷入了沉靜。
也不知葉弘城怎麼樣了,我剛想起身去看看,白澤一把將我拉了回來,用食指比在嘴脣上,示意我不要出聲,也不要動。
我突然聽見有人好像站起來的聲音,隨即那聲音,瞬間閃到二樓的方向。不過那聲音離我們這裡還有段距離,隱約能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
“求……求求……你了……不……不要傷害我……”趙駿驚恐顫慄的聲音傳來。
“我本來不想這樣,但遺憾的是,我沒有時間裝好人了!”葉弘城冷酷無情的說道,隨即大手一甩,硬是將趙駿從二樓狠狠的摔了下去。
隨着‘嘭’一聲悶響,趙駿躺在地上,從嗓口擠出來一絲痛苦的嗚鳴。
葉弘城轉頭髮現了腳邊的小提琴,頗有玩味的撿了起來,也隨手丟了下去。
‘啪’一聲,小提琴摔斷了!
呂娜被這一聲頓然驚醒,原來剛纔的衝擊,不僅衝擊了葉弘城,也衝擊到了她自己。
茫然的站起身,環視着四周,找尋着趙駿的身影。
可呂娜看見的,是雜亂破碎的排椅,滿地的碎玻璃碴,和砸落中央的吊燈,恰好看見最後一排排椅前,趙駿躺在地上。
呂娜急忙奔了過去,可趙駿奄奄一息,嘴裡只有出氣,沒有進氣,鼻子裡流出的鮮血,順着臉頰流淌而出。雙目漸漸渙散,看向天花板,瞳孔也隨之緩緩放大。
趙駿已經走到生命的盡頭,只是時間的問題,他此刻正在承受着,無比巨大的痛苦,折磨着最後的孱弱生命。
“趙駿……不要……不要……求你,別死……”呂娜含着淚水,跪坐在地,抱起趙駿的頭,使得他能躺在自己的腿上:“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想傷害你的……”
隨着趙駿痛苦的抽搐,呂娜的淚水再也忍不住,流出眼眶,模糊了她的雙眼。
我想呂娜一定是誤會了,以爲是自己傷害了趙駿,實則不然,趙駿剛纔明明沒有受到浩然之力的侵襲。被葉弘城帶着一起避開了,有現在這般情況,完全是葉弘城一手造成的!
葉弘城狠狠的將趙駿摔了下去,以葉弘城強大的能力,將趙駿摔成這樣,完全不在話下!
這時,葉弘城邁着悠哉清閒的步伐,不知從什麼地方,走了出來,雙手背在身後,絲毫未受到一絲傷害,悠悠道來:“這就是戰爭悲劇性的後果之一,就是無辜的旁人受到傷害!如果年輕的趙駿,爲你而死!你得揹負着多大的愧疚過完一生?”
“滾遠點!”呂娜悲愴之下,含淚低吼,如此仇視眼前這個無比卑鄙的男人。
“先別急着這麼悲傷!畢竟……我可以--救--他!”葉弘城站在不遠處,狡黠的微笑着。
呂娜聽葉弘城如此說來,原本絕望的眼神,一下喚起了希望的迫切之光。
“只要你……”葉弘城來在趙駿的身旁,蹲了下來,回到最開始和呂娜商談之時的和善:“求我!”
呂娜的臉上掛滿了淚水,看着懷中奄奄一息的趙駿,又看看面前的葉弘城,她痛苦的閉上雙眼,咬了咬嘴脣,懇求道:“求求你……我求求你,救救他!”
“呵!爲了你,呂娜,樂意之極!”葉弘城那經典的迷之微笑,半跪在趙駿的身前,絲毫看不出他的目的所在。
我在這裡,偷瞄而去,看不見葉弘城的動作和表情,但卻能看見呂娜的表情。
在葉弘城面前,好像有一絲黑霧閃過,隨即,我只能看見,呂娜眼看着葉弘城,瞬間轉變了神色!那是一種恐懼的眼神,對於未知恐怖的懼怕。呂娜瞪大了雙眼,倒吸一口涼氣。
只見葉弘城的手指上,纏繞的縷縷黑霧,黑霧像是有生命一般,纏繞不斷。葉弘城將食指和中指併攏,探進了趙駿微張的口中。
黑霧進到趙駿口中的一剎那間,趙駿瞪大了雙眼,全身拼命的抖動,好似發了羊癲瘋的病人。隨即白色的眼仁,一下變得漆黑,也就幾秒鐘的時間,葉弘城將手指拿了出來,嫌惡的在趙駿胸前的衣服上蹭了蹭沾有口水的手指。
趙駿深吸一口氣,眼仁恢復到最原本的樣子,身體上伴隨的痛苦消散不見,只是體力還沒有完全恢復,大口大口貪婪的吸取着空氣。
葉弘城掐住趙駿的下巴,盯着他的眼睛,一雙黑眸,如無底的深淵:“你不會記得任何演出後發生的事,包括……你和呂娜見過面的事。”
“什麼?不!”呂娜啜泣着,不敢相信葉弘城會這樣選擇。
“如果他記得曾經見過你,他可能會四處找你,如果驅鬼術士們知道了他的存在,他們知道你有弱點。可憐的趙駿,很可能會再一次,當做用來控制你的籌碼!”葉弘城起身將趙駿提了起來:“好了,起來吧!”
葉弘城抓住趙駿的肩膀,使得趙駿能看着他深邃的黑眸,繼續對他迷惑控制:“帶上你的小提琴箱,你只會記得,在演出的後臺,丟失了你的樂器,你真該……更小心一點的!”
葉弘城拍拍趙駿的臉,攤開雙手,對呂娜輕鬆的說道:“吶!全解決了!”
趙駿失魂落魄的來到排椅下,撿起地上的小提琴箱,無神的拖拉着腦袋,邁着沉重的步子,朝大門口徑直而去。
呂娜凝望着趙駿遠去的背影,陷入一陣無邊的痛苦思緒。
葉弘城迴歸到往常的邪魅模樣,輕緩的說道:“現在……你欠了我一個人情!”
呂娜悲痛的閉上雙眼,回身從地上撿起趙駿那已然摔壞的小提琴,一轉頭,卻發現,葉弘城不見了蹤影。
左右張望來去,唯有好比被颶風肆虐過的教堂,留下呂娜一人,再度流下痛苦的淚水。
突然間,一個人衝了進來,是全致南!
全致南一進門,見到這樣一幅場面,有些吃驚,見呂娜捧着一把壞了小提琴,關切的問道:“小娜……發生了什麼?你怎麼在這兒?”
呂娜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淡淡的說道:“還記得麼?我住在這兒!”呂娜說完,轉身離開,緩緩走向閣樓。
全致南一臉的茫然與不解,左右看來,突然眼神變得犀利。
與此同時,白澤一把攬住我的腰,我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忽悠一下,我和白澤已經離開了二樓,出現在小教堂的後門口。
“白……”我欲張口問問情況,怎知白澤迅速用手指輕按在我的嘴脣上,示意我不要出聲。
我連忙閉上嘴,跟着白澤,一路小跑向車子所停在的草叢方向。
一直到驅車駛離了這片荒蕪的小教堂之地,白澤終於開了口:“你怕嗎?”
“怕?怕什麼?葉弘城嗎?”
“不光是葉弘城,還有你現在被捲進來的這一切……早已超出了你的認知範圍,危險一直在你身邊,還有隨時都會爆發的戰爭……”白澤思緒深沉,幽幽的問道。
“我……”我真想說,其實我怕!一早便開始害怕,害怕得要死!可是害怕有什麼用?我已經牽扯了進來,逃不掉,也躲不開!除了面對,沒有其他的路,可以供我選擇:“我不怕!”
“爲什麼?”
“因爲害怕沒有用!我不想死……”
“我知道了!”白澤一路上沒再開口,將我直接帶回了賓館。
我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說,剛纔所看到的一切,對於我來說,是個不小的震撼!葉弘城的卑鄙無恥,在我心中,又展現了一個新的高度!
如果說,他殺了穆青,是爲了保護全致南,爲了得到全致南的信任,從而找到白澤。那他現在這麼做,差點兒殺了一個無辜的少年,又怎麼解釋?
他的無情,那麼的冷酷殘忍,對於生命,沒有一絲的憐憫之情!他的恐怖,一點點的展現,我有點兒接受不了!他不僅漠視生命,更將生命的寶貴,踐踏在腳下,爲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惜任何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