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算結束了,我快餓死了,我們趕緊回去吃點啥吧!”這時候天已經黑了,我們不知不覺竟然在幽冥鏢局的武道場呆了一整天,孫凱一腳油門,我們終於離開了武道場。
在車上,我趕緊我的腕部的肌肉生疼,握着匕首的手都不由自主地顫抖着,這一天的聯繫強度確實夠大的了,已經超過了我身體承受的範圍,不過這要是以前,只怕我根本堅持不下來這一千下。
快到孫家的門口,孫凱下車說去飯店買幾個菜,畢竟我現在是死人一條,不好出現在公衆場合,孫凱讓我在車裡等着他,他把車停到一條稍微背一些的街,這樣路人就沒法看見車內的情況了。
我在車裡等孫凱,就看見遠遠有個人向我的車走過來,應該是個女人,穿着黑色的風衣,帶着帽子,看不清臉,當她靠近的時候,我心裡一沉,因爲我感覺到一股殺氣直面而來。
只見女人一拳砸在車上,車玻璃立刻就碎了,我的車門砰地一聲彈開,而一股力量集中在我身體上,我直接飛出了車,重重地摔在地面上。
我腦袋狠狠磕在街邊的馬路上,嗡地一聲,擡起頭,那個女人就站在離我不遠的地方,黑色的風衣宛若從黑夜裡突然降臨的恐怖。
這會兒,偏偏整條街一個人都沒有,靜得嚇人,女人一步步走向我,整條街只有她高跟鞋嘎嘣嘎嘣的走步聲。
女人摘掉了帽子,露出帽子下面的長髮,若是換別的場合,也許我還會評價一下這個女人的大腿和她胸部的尺寸,只可惜我已經沒有這個機會了,因爲那個女人對我冷冷一笑:“我猜到也就只有孫家的人敢藏你。”
我對面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我三姑,她臉上帶着我根本不認得的冷酷。
和三姑這些年生活在一起,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她這個樣子,如此狂妄、如此桀驁不馴。
我父親去世的早,母親又丟下我一個人,家裡幾個姑姑關係並不算親,只有三姑是和我奶同住的,小時候,三姑包攬了家裡全部的家務,我至今還記得三姑洗完的衣服散發出一股好似陽光一般的好聞味道,而三姑做的糖醋排骨,至今是我記憶力最難得的美味。
那麼多年,她對我都很好,就像親兒子一樣,沈國傑有的絕對不會少了我。
有時候,我奶都會埋怨,我小姑把我和沈國傑寵壞了。
三姑從來都沒對我發過脾氣,甚至在我四五歲的時候,我還經常管三姑叫媽,真的,很多時候,我寧願相信三姑就是我媽。
平日裡,三姑是奶奶的好女兒,沈國傑的好母親,相夫教子,溫柔的不得了,我真是想不出,三姑心裡到底裝的都是什麼,能讓她將自己的脾氣,自己的性格掩藏的如此只好。
我也挺同情三姑夫的,估計私底下也只有三姑夫知道三姑到底是怎樣一個人。
三姑看着我笑了起來,那笑聲讓我聽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胡國華,你說說你的命到底有多賤,一個四柱純陰的男人,竟然還支撐着活了這麼多年,你怎麼不去死啊!”
三姑一拳打在我的肚子上,這一拳用了十成的陽氣,拳頭的力量和陽術的法術轟擊在我肚子上,陽術的發力快速滲透進我的五臟六腑,我感覺我的內臟都急劇扭曲了起來,我捂住肚子,趴在地上,起不來了。
三姑哈哈大笑:“胡國華,你就這麼任我一個女人打麼。”三姑又一拳框在我的臉上:“大家都寵着你,我可愛的大侄子,可你呢,你說說,你有點我們胡家的樣子麼,哈哈哈,我告訴你,我們胡家從來就不需要你這種四柱純陰的弱雞!你站起來啊!你還手啊,你讓我殺你殺得有點成就感行麼?”
三姑哼了一聲,她揪起了我的頭髮:“想讓我不殺你也行,你脫離我們胡家吧,你寫個保證書,讓我想想,該寫點什麼呢?你就在上面說,我不配成爲胡家繼承人,我給老胡家擦屎提鞋都不配,所以我自願脫離胡家!胡國華,你說話啊!來啊,打我啊!”
三姑鬆開了我的頭髮,死死揪住我的衣領,又揍了我幾下,把我扔在地上。
我支撐着站了起來,我的眼睛裡全都是憤怒的怒火,在幽冥鏢局武道館裡的匕首就在我的腰間,我抽出匕首一刀就捅在了三姑的肚子上:“這一刀是爲小姑的。”
三姑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她沒相信我會有勇氣捅她,但我知道,我手裡的刀很鈍,就算捅了也不深,可能連肚皮都沒捅破。
“第二刀是爲了邱芯蓉!”我話沒說完,就聽見一個聲音:“媽,國華!你們……”
只見沈國傑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街口,驚愕地看着我們倆,三姑擡起頭看着我,臉上露出詭異的微笑,我感覺一股驚人的力量正凝聚在三姑的手上,那隻突然扼在我脖子的手上,她隨時都有可能掐斷我的脖子。
就在我快要被她眼睛裡的煞氣完全吞沒的時候,三姑眼睛突然沒了神色,緊接着引魂燈亮起,三姑突然死了。
我和沈國傑都呆住了,只見三姑從我的懷裡慢慢滑落在地上,她的嘴脣變得烏紫烏紫的,雙手僵直地勾在一起,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我,她不甘心,她死的不甘心。
而當她魂魄遊移出身體的一瞬間,只聽砰地一聲巨響,不知道從哪來的一股力量把三姑的魂魄撕裂了,這碎魂的力量直接將我掀翻,而我手裡依然死死地。
“媽!”沈國傑撕心裂肺地大喊:“媽!”他跑過來猛地推開了我,抱住了三姑:“媽!你醒醒,你醒醒啊,媽!”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手裡握着的匕首滑落在地上,上面還沾着三姑的血。
匕首咣噹一聲掉在了地上,我耳邊一陣嗡鳴,當嗡鳴消失,我聽見了沈國傑撕心裂肺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