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要血口噴人!”魏祥臉一下青紅起來,硬生生從嗓子眼裡憋出這話。
至於三人,被代國公這帽子給驚呆了,這可是殺頭並且抄家的罪。
他們當然知道,因剛纔的事,這代國公必然看他們不順眼,而魏祥與代國公交割賬簿交割出了問題,在代國公看來,這就是在陷害,彼此都已經紅了眼了,可即便是這樣,從小的生活環境,說句話都要繞三繞,突然遇到代國公這麼“蠻幹”的,還是讓他們感到不習慣。
難道這位代國公就不清楚魏大人背景?武定侯可是掌兵的老侯爺,更不用說魏大人跟堂兄弟都是武將,這一大家子,是誰都要拉攏的人吧?
連齊王蜀王都要給幾分顏面,怎麼到了代國公這裡,就這麼輕易的得罪了,一點面子都不給?
縱然之前魏大人算是得罪代國公,但連這點容人的度量都沒有,怎麼去跟諸王去爭?
三個人暗暗想着,但見魏祥都在吃癟,三個人就更不敢在這時冒頭了。
蘇子籍表情淡淡的,與氣得臉紅的魏祥形成了鮮明對比。
“血口噴人?這可不敢當,魏大人,如果你們不是想要造反,就不要做出引人誤會的事,您走可以,但要是帶着羽林衛的軍將走,還不準本將行軍法,這就未免過於霸道了。”
“莫非魏大人你做過羽林衛的指揮使,就真把羽林衛當成自家的了?”
蘇子籍最後一句,說得輕描淡寫,成功讓魏祥冷汗都流了出來。
魏祥根本不敢再往下聽,也不敢在這裡繼續停留,生怕蘇子籍嘴沒把門的,再說出什麼嚇人的話來,這種話一旦傳到皇上耳朵裡,誰知道會不會在皇上心裡種上一顆種子?
魏祥知道現在這位皇帝最在意的事,讓皇帝認爲魏家將羽林衛當成自家軍隊,可就是天大的事了!
“你!好,好,好!”用手點指着蘇子籍,魏祥連說了三聲好,轉身就走。
沒得着蘇子籍的命令,府兵並不放行,魏祥頭也不回的說:“怎麼,代國公還想將我扣下不成?”
“那倒不會。”蘇子籍對府兵說:“還不快放魏大人過去?”
府兵這才向兩旁一讓,讓出了一條路,魏祥看都不看身後的三個人就出去。
“魏大人!”彭烈臉色一變,就要上前跟着,結果被府兵直接用刀攔下。
包括彭烈在內三個人,都扭頭看向冷冷站在那裡的代國公,心裡俱是一沉。
“拿下!”隨着蘇子籍一聲喝令,府兵一擁而上,將三人拿下,沒有了魏祥,三人竟然都不敢抗拒。
“你們身是羽林衛的軍官,卻無視軍紀,目無官長,將他們拖下去,各打三十軍棍!重重給我打!”
“是!”府兵吼聲,齊齊應聲。
三個人就拖了出去,在衆目睽睽之下,被脫了褲子,按在板凳上,被重重的打了三十軍棍。
他們三個雖當兵幾年了,可在家裡是養尊處優,在羽林衛軍營裡也自由散漫,無人敢管,什麼時吃過這樣的苦頭?
第一下、第二下的時候,三個人還都努力咬着牙,想要忍着叫,好充一充好漢,可等着後面棍子落下來,打在紅腫起來傷口上,簡直就是痛徹心扉,讓人根本無法忍耐。
有一個慘叫出聲,兩個就更忍不住了。
聽着啪啪棍子擊打肉體聲音,伴隨着一聲聲淒厲的慘叫,所有聽到的人,看到的人,都噤若寒蟬,再看代國公時,或多或少帶上了一些嚴肅。
蘇子籍安靜等着,這些人也都安靜等着,過了一會,終於打完三十軍棍,被打的三個人無一例外,全昏死了過去。
“擡下去,讓軍醫看看。”立威已立完了,蘇子籍又吩咐了一句。
打時按照軍規打,打完吩咐讓軍醫看,這就是一切按照規矩,讓人挑不出絲毫毛病來。
其實這罪可大可小,真要上綱上線,可以殺人,但蘇子籍真的因這個就殺人,就可能徹底得罪了勳貴,二王不要笑死。
三個屁股都被打爛了的人,被擡了下去,蘇子籍見面前的人都安靜無聲,大氣不敢出一聲,心裡還算滿意,繼續說:“彭烈、袁思竹、姜仲平,身是千戶和指揮僉事,卻違抗軍紀,給羽林衛抹黑,從今日起,降一級!”
“提拔三人補上職位,萬橋、婁元白、畢信,出列!”
“萬橋、婁元白補千戶,畢信補指揮僉事。”
不僅被叫到名字的三個人一呆,聽到蘇子籍這番話的別人也都驚呆了。
遠處的人聽不到這位新指揮使在說什麼,這還沒什麼,可近處聽到內容的人,就真的有些不敢置信。
這可是指揮僉事啊,五品官,整個羽林衛才二個指揮僉事,五個千戶,才第一天來,這位新指揮使就給擼了三個下去,這是要上天啊?
這樣真的好嗎?真的不會被皇上說?
而隨之而來的,更令人震驚的事情發生了。
這新指揮史竟然又現場提拔了三個人,這三個人還都是本來只是七品武官,直接一躍兩級,升到了正六品,有個指揮僉事還是正五品。
要知道,在羽林衛裡,五品就是一個分水嶺,莫說是正五品,就是想要爬到從五品,都是極難,一般沒有什麼強大後臺強大助力,在退出羽林衛前,最多也就是混到六品,想要升到五品指揮僉事?難如登天!
整個羽林衛,六千人,才只有二個指揮僉事,可想而知,這個職位有多麼的走俏了!
“這可真是走了狗屎運啊!”有人暗暗想道。
但也有人若有所思:“這是巧合嗎?被擼下了三個跟原指揮使親厚的千戶和指揮僉事,提拔上來的三個人恰都是中立派?”
六千人的隊伍裡,也是有着各種派系,像熬資歷派的一個從四品的指揮同知,那是平時誰都不不怎麼搭理,就等着升遷了,就算是離開了羽林衛,前途也只有更好,不會差。
而唯一還剩下的那個指揮僉事,就是邢國公府的徐衛,這人也是狐狸,切開還是黑的,胸襟還不大,誰得罪了,就喜歡給人穿小鞋,在一衆羽林衛將領中,誰都不敢與之撕破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