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瞳姐……”小丫隨步跟上,看着神色嚴謹的雪瞳,小丫精巧的臉上神色閃動,欲言又止。
“風大哥,你怎麼樣?”雪瞳頷首,微微壓抑住心中那種憂心失落的感覺,緩步輕移,走至黑風面前,隨意揮手,驅退那成羣結隊的鯊羣。
“小瞳……我……都是紫菱不懂事兒,她……”看着雪瞳飄然而至,黑風只覺得心頭微滯,有些尷尬。他沒有保護好雪瞳,現在卻維護着那個傷害過她的人。氣氛怎麼看怎麼奇怪……
雪瞳隨意擺了擺手,驅退了羣鯊,行至黑風面前,看了眼周身血肉模糊的黑風,神色愧疚道,“風大哥,放心,我不會傷害她。”對上那雙憂心深邃的眸子,雪瞳魅眼含笑,輕言道,轉眸,看着昏死未卜的紫菱,素手輕揮。撫摸上紫菱那嬌美的容顏。
黑風自然是信得過雪瞳的,就見雪瞳素手輕移,素手輾轉之處,紫菱俏顏微轉,逐漸化作紅潤,“殺伐之力的侵蝕不足以痊癒,我將這份力量帶走,她只需要修養,等待反噬的痊癒就好。”貝脣輕啓,雪瞳黯自沉聲道。神色在紫菱身上流轉,默道,“你錯了,我不是你的情敵……你何必無顧生死,也要取我性命?”雪瞳擡眸,空靈的眸子幾番打量着黑風,牛頭不對馬嘴道,“其實,你比我幸運,畢竟……你在意的人,心中至少有你。”
黑風一滯,聽着雪瞳莫名其妙的語言,看着她那瞬間流逝的落寞,只感覺心中一痛,彷彿被什麼狠狠敲打着。
“小瞳……你、你怎麼回事兒?爲什麼這些海王類的王者竟然可以尊崇你的命令?”黑風欲言又止,最後很蹩腳地轉移了話題。
雪瞳輕笑,深邃的眼睛忽閃忽閃,宛若一隻調皮兒的精靈,空靈美麗,“風大哥,這裡長年陰鬱,久不見陽。你們還是快點出去吧。”
黑風神色略微沉思,看了眼仍自昏迷中的紫菱,又看了看雪瞳以及小丫二人,默默點頭,“我雖受傷,但帶你們出去還是沒問題的。”
“風大哥,還是你帶着她先行離去吧。前途漫漫,讓它們帶你們上去。”雪瞳悄然微笑,擡手,便招來一隻巨型狂鯊,原本桀驁不羈的鯊魚,此刻縈繞在雪瞳面前,宛若一聽話的小孩兒,開心地鳴叫,而其他鯊魚看向它的表情則均是清一色的羨慕……以及嫉妒!那幽怨哀傷的模樣彷彿在一個勁兒地後悔,唉,要是我離雪瞳大人近一點就好了,說不定這等好事兒就輪到我了呢。
黑風詫異地盯着雪瞳,她難道不打算走嗎?
“風大哥,你們先走,我隨後就到。”雪瞳乖巧而笑,耐心解釋道,她被迫傳承了血煉的“血煉殺眸”,剛纔牛刀小試,她也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殺伐之力的恐怖。她之所以能與這等極其兇殘的海中王者進行溝通,想必也與殺伐之力有着密切聯繫,縱然雪瞳心中有百般不願,但是,殺伐之力的傳承似乎對自己越來越有影響,至少……曾經心中被壓抑的情緒總會在某個瞬間,不經意間涌起。
雪瞳之所以不先走,其實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她既然繼承了血煉的傳承,自然也包括其中的一些記憶……比如……現在囚禁着他們的這尊巨大冰宮。其實是上古女媧用來鎮守“血煉殺眸”的上古奇兵,“九重冰宮塔”,只是,無論是“血煉殺眸”或是“九重冰宮塔”都是極其隱秘的存在,告訴黑風,只會陷他於危險之中,所以,雪瞳只能選擇隱瞞。
黑風幾番躊躇,欲言又止,但只要對上雪瞳那一雙清秀清明的眸子,他就無法啓口,最後,他只能先行一步,抱着昏迷重傷的紫菱,乘坐巨型狂鯊,搖擺而去,消失在海域的盡頭。
“雪瞳姐,怎麼了?難道黑風他不值得信任?”雪瞳身後,小丫隨步上前,神色謹慎道。
“傻丫頭,我這麼做是爲了保護他。”對於小丫,雪瞳自然用不着隱瞞,兩人本就宛若一人,形影不離,“血煉殺眸”或者“九重冰宮塔”於別人而說,或許有所危險,但是對於她們自身而言,又何嘗不是一種奇遇。
“準備好了嗎?”半晌,雪瞳眸色認真地看着小丫,詢問道。
雪瞳已經徹底瞭解到,冰宮那些一到夜晚便集體變異的植被動物,其實是千萬年積累的怨念造成的,經過千百萬年的歷練,太多的人將冰宮單單看做一座積壓女犯的囚宮,千萬年的陰怨與煞氣,早就污染改變了原本靈性純美的動植物,雪瞳甚至懷疑,若不是自己陰差陽錯接受了“血煉殺眸”的傳承,知道了“九重冰宮塔”的辛秘。若是再過千百年,這座礦世正氣的上古奇兵真的還能保證那精純恢弘的磅礴正氣嗎?
結果真的很難說。
但是,這等於常人而言難以靠近的陰煞之氣,對於原本就是不怨靈之身的小丫卻是十全十的大補藥,術業有專攻吧。上古號稱正義化身的“九重冰宮塔”都無法淨化凜滅的陰煞之氣,結結實實成了小丫的養料。
就算如此,敢於吸收這曠世已久的陰煞之氣對於小丫來說還是存在一種危險性。但是,雪瞳從先前小丫那執拗,生死皆棄的神色中,似乎感受到了女孩兒的決心與信心。她不想做被保護的那一刻,她不想做別人翅膀下的小鷹。
況且,真正保護一個人的做法,就是讓她變得強大,就算凜然於多方勢力之上,也毫不遜色失望,這纔是真正的保護。
自從意識到自己接受“血煉殺眸”的那一刻,雪瞳就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將來,可能面臨的困難。以前幸福平淡的凡塵生活,對於她來說,似乎真的一去不復返了。
……
同一時間的琉璃瓊殿,靈光四溢,天道恢弘。
一片明亮光波的靈層中,沐皇神色微惺,劍眉凜動,眸眼開盒,那一雙如星似鑽的王者之眸,猛然開啓,宛若兩道空間炸雷,灼灼閃動,風塵驚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