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羽頹然地癱坐在地上,滿臉震驚與呆滯……
怎麼可能……她的媽媽,一直以來是一個溫柔善良的女人,對人柔和,關心鄰里。喜歡恬淡自由……
“不……不是這樣的!藍鳶那個賤人……討厭我也就罷了,竟然故意污衊媽媽……”突然,藍羽驚聲大喊,擡眸,妙目欲噴地看着藍亦遠冷眸中的怨恨與疏離,那眼神兒,殘忍,冰冷……沒來由得讓她心中一驚。
對啊……她怎麼忘記了。眼前這個男人,明明就是一個魔鬼啊……無情無義,只有一腔算計與冰冷。突然,藍羽只覺得心中一顫,原本想要辯解的話生生被嚥了下去。
再看看藍亦遠嚴重的疏離與蔑視,她才覺得自己有多傻,掙扎着站起來,她幾乎是爬向藍亦遠,意圖乞求他原諒媽媽,藍亦遠是個疑心很重的男人,此刻無關對錯,她只能乞求他的原諒,只因爲,藍亦遠不僅疑心重,心眼兒也不大,加上子女衆多,自己與他之間的親情,似乎根本算不上什麼。
“嘩啦……”然而,不經意之間,一張紙便被藍羽順勢帶起。
起先只是隨意瞟了一眼,可當視線定格之上時,眼眸徹底淪陷,只覺得眼前一黑,險些昏厥過去。
只因爲,在那個陳舊的記錄紙上,清清楚楚寫着檢驗條項,結論的最後,明明白白地寫着,經A市醫院鑑定,藍羽與藍亦遠成爲父女關係的的可能爲百分之三……
怎麼可能?!
藍羽心中,又是一個難以接受,顫抖地握起那張紙,同一時間,最下面的一張紙也出現在她的視線……
藍浩傑?
藍羽心中再次萬念俱灰,先是自己莫名其妙和藍亦遠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現在又是弟弟?
突然,藍羽幾乎有種要死的心了。
弟弟……竟然也不是爸爸的兒子?
“不……不可能!”藍羽奔潰大喊,伸手,抓起一疊紙,狠狠撕碎,“怎麼可能?!”看着藍亦遠越發冷淡的寒芒,此刻,以前所有被冷待,被無視的委屈盡數爆涌。
“你那是什麼眼神兒?!”事情到了這一刻,藍羽再怎麼奢望,都不會再天真的覺得藍亦遠還能坦然地接受自己等人,甚至……就連日後的生活都是寸步難行,如此……她算是徹底地心如死灰。只是,她到死都沒有想到,原本屬於自己的機會,正因爲自己多了句嘴,觸及到了藍鳶的底線,就這般被藍鳶結結實實打到了深淵。
回頭,冷漠地看着以前圍在自己身邊姐妹長短的女孩兒們,此刻,她們見自己宛如洪水猛獸一般,像是在看什麼恐怖的怨鬼。
果然,帝王之家無真情,藍羽黯然嘆息。
一無所有,則無所不能,似乎到了這一刻,藍羽纔算是放棄了算計。
站定,一手緊緊握拳,一手拉去自己幼小的弟弟,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一般,藍浩傑驚嚇地躲在姐姐身後,看着周圍人眼裡的憐憫與嫌棄,尤其是曾經那個疼愛自己的爸爸的冷漠眼神,不禁格外委屈與傷心。
“藍亦遠……我們父女二十多年,現在,就憑一紙判定,你就徹底否定我們二十多年的父女情嗎?”藍羽開口,聲音很輕,也很靜。
皺眉,看到突然間轉變了氣質的藍羽,藍亦遠的神色間難得有了些許的動容。
是啊……難道自己僅憑一紙判定,就徹底斷定倆人二十多年的父女情?
“從今天起……你們姐弟搬出藍家,從今以後,與藍家沒有半點關係……”良久,藍亦遠開口,瞬間恍若蒼老到幾十歲一般。轉身,頹然離去。
剩下的人也是瞬間轟散,就連那些素日裡與藍羽關係較好之人也不敢上前安慰。此刻,在他們的心裡,不禁因一個名字徹底戰慄。
原來,那個曾經在他們眼裡不顯山水的藍鳶,竟然也有如此強勢的一面,看上去一個溫潤如水般的嬌柔女子,動輒便是讓人傷筋動骨!
此時,所有藍家嫡系子弟此刻的回家的第一件事兒,就是逼問自己的媽媽或者奶奶,自己究竟是不是親生的?
雖然有些搞笑,但事實皆是如此,沒辦法,總要是防範於未然的吧。
頃刻間,原本熙攘的客廳,只剩下藍羽與藍浩傑靜相戰立,身邊,還有一些打掃之事的僕人,此刻,就連僕人眼神兒中傳來的也都是濃濃的不屑於嘲諷。
“藍鳶……你等着,我藍羽活着一天,就定要讓你生死難安!”藍羽咬牙,暗暗發誓。
……
另一邊,通往郊區的一條高速路上,一輛純白的勞斯萊斯劃破黑暗。閃電般而去……
車裡,於擎一手把握着方向盤,眼神卻是飄無聲息地瞄到了後座隱藏在昏暗之下的那抹倩影,縱然什麼也看不到,他還是執着地看了過去。
“看什麼?”突然,一道淡漠縹緲的聲音出現在耳畔,於擎驚慌回頭,方向盤也是一個急急迴旋,差點撞向外圍的防護欄。
“你……你……”於擎連忙握緊方向盤,回頭,有些羞澀驚額地看着淡然微眯的藍鳶。這還是人嗎?明明在後座,轉眼間就出現到了前座?
“發生了什麼事兒?”藍鳶疑惑,也不追究於擎先前的窺伺,開口道。
看着近在咫尺間俏顏,於擎心中一亂。慌忙地別開眼。將自己的心沉了沉。
“不知道……下人告訴我爺爺犯病,我便急急趕回,剛好接到了你的消息,就趕快過來了。”於擎解釋道。
“爲什麼突然犯病了?”藍鳶輕微皺眉道。
“不知道……”於擎尷尬搖頭,突然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合格的孫子,“好像是突然來了一個女孩兒,據說十分漂亮……之後,爺爺便生病了,一直昏迷不醒,我們剛想聯繫你,剛好也接到了你的消息。”於擎道。
“漂亮的女孩兒?”藍鳶更是疑惑,“知道是誰嗎?”
“……”於擎再次搖頭,那個人她沒見過,但是據說無論氣質還是才貌據說都是到了一個令人驚豔的程度。
“她什麼也沒說,只讓我們給你帶一句話。”於擎誠實道。
藍鳶疑惑。
“斯人遠逝,真情猶在。生死輪迴,咫尺之間。”於擎說得有些莫名其妙,但原本神色淡漠地藍鳶卻因他的那句話,一雙眸子,驟然耀比烈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