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一個慕容山莊,不管是兵器茶社方面的生意,還是武林之中盟主之權,亦或者現在英豪匯聚而正在舉行的武林大會,或多或少的職責全部都由慕容遙一人來獨當一面,所以就是坐在膳桌前他也是手不離冊。
飯菜由廚房一一端上來,雖是樣式簡單,但也可以看的出來做工精細,藥膳粥更是爲慕容遙特地熬煮的,可見廚房的用心。
夏天覺得新奇,雙膝跪在凳子上,拿着筷子在桌上來回尋了一遍,只覺得那小籠包子,蝦餃燒麥,或者各式開胃小菜都讓人食指大動,一時不知該先吃哪一口。
‘啪!’慕容遙的筷子將夏天的筷子打開,後者將筷尖含在嘴裡,一臉無辜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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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師父便是這樣教你的?未吃飯前先要‘尋箸’?這便是你的餐桌之禮?”
夏天吐吐舌尖小聲說道“師父也未曾教過我……”
慕容遙又一側頭看了眼她的坐姿“坐好。”
“哦……”有些委屈的從凳子上坐下來,端端正正的坐好,看着碗裡的藥膳粥聞着那濃烈的藥香,她興趣缺缺。
“不合你的胃口?”
“啊?沒有,沒有!”她笑着夾了個燒麥放進慕容遙面前的味碟之中“二公子先別看了,吃飯吧。”
慕容遙看了一眼碗中的燒麥,又看了一眼這笑容明媚的女孩,不知爲何,竟然有種失落之感,他竟然私心裡希望這女子能大快朵頤,就像……就像當初在水榭之中,與那女子對食,她毫不客氣的胡吃海喝。
她……到底不似她……
“二公子……”門外傳來小廝的聲音道“有一位趙公子求見。”
慕容遙將筷子停在碗碟上方,隧又將那賬冊合了,緊了眉心若有所思“請他進來吧。”
“要去偏廳嗎?”
“不用,就來這裡。”
“是,”小廝趕忙應下,快步退走。
夏天險些被一口包子噎着,狼吞虎嚥的將包子吃完,站起身道“二公子要在此會客?那,那我不吃了。”
慕容遙反而不
以爲意“你吃你的,這樣的吃相還怕別人看到?”
明眸一瞪,夏天顯然有些不依,卻也不想和他的毒舌鬥嘴,乾脆起身乖乖往他身後一站。
不一會的功夫,就見小廝引着一白色錦袍的公子拂簾進來,躬身行了一禮,繼而退下。
現在的容王在夏天眼中也是翩翩俊美的一位公子,只是他太過瘦削,不似人們常說的丰神俊朗,而那雙眼睛漆黑如墨,卻是和慕容遙像了個七八分。
“慕容二公子。”他進門後便向圓桌之後的慕容遙抱拳見禮。
後者沒有起身,也回以一禮道“趙……七公子……”
二人心照不宣的一笑,只是一個笑容太過完美,看不出其中任何破綻,一個笑容帶着譏諷,然而也無太多無禮之處。
帶着譏諷之笑的男子說道“請坐,不知七公子可曾用過早飯。”
容王撩了袍子在桌邊坐下道“不曾,可也趕上二公子的佳餚了。”
“趙七公子隨意,粗茶淡飯,莫要嫌棄。”
“二公子太客氣了,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夏天看他二人你來我往客氣有禮的樣子就替他們悶的慌,趁機從丫鬟手上接過碗筷佈置了容王面前的桌案,爲他佈菜。
容王看另一邊還有一雙碗筷,便笑道“原來在下唐突了君子佳人,卻是罪過,看姑娘也是落落大方,不如坐下一同吃吧?”
夏天看慕容遙一眼,後者反倒笑了“你看我作甚,方纔就沒讓你站起來。”
夏天彎起脣角一笑,規規矩矩的在桌邊坐了,衝容王笑着點點頭,剛纔嬌蠻的樣子瞬間就被一副溫婉之態所取代。
容王看的一時有些癡了,這般靈動可愛的女子,皎若銀盤的一張臉上,最出彩的就是那一對笑渦,單單這一點,就讓他覺得那死去的人好似活過來了一般。
慕容遙乾咳了一聲“趙七公子莫不是看我這丫鬟也能看癡?”
容王一個激靈,訕訕笑道“失禮之處,還望二公子和這位姑娘莫怪。”
夏天哪會怪他,哪個
懷春少女不願被人稱讚漂亮,不願男人的目光膠合在自己的臉上,趕緊說道“不怪,不怪,趙七公子氣度不凡,想必見過不少美人兒,我看你是第一次見我這樣不懂規矩還大大咧咧的丫頭,所以覺得新奇吧。”
這伶牙俐齒的樣子卻也是和冉兒像了個八成,爲了避免自己再次失禮,容王不得不將話題轉開“姑娘麗質世間罕有,在下此來是拜訪二公子的,沒想到竟於二公子面前失禮。”
慕容遙也不看他“趙七公子昨夜睡的可還踏實?”
“在慕容山莊的這一晚可謂是在下平生最踏實的一晚,慕容山莊高手如雲,更有現任武林盟主慕容粟老前輩,以及即將出任武林盟主的二公子,還有什麼不踏實的。”
慕容遙低低笑道“竟比當初府中那位冉夫人在世的時候更踏實?”
容王一愣,似是沒想到慕容遙會提起方冉,然而這不過就是一瞬間的怔忪,他隨即笑道“什麼都瞞不過二公子,只是逝者已矣,二公子就莫再提了……”
他臉上的笑轉變爲苦笑,憂傷之態纖毫畢現,就連夏天也覺得氣氛低沉,一句話也不敢插嘴了,低頭悶聲吃着包子,直到吃完那二人也沒再說話,她便識趣的起身,道一句吃飽了,急急跑開。
容王盯着她身影消失的地方看,慕容遙卻幽幽道“趙七公子對待美人,從來不吝惜自己的稱讚。”
“不瞞二公子,這位姑娘有幾分像我的一個故人。”
這在慕容遙心中盤桓已久的一個事實就這麼背容王點破,有幾分像?其實一點也不像……他這麼告訴自己。
然而容王卻堅持道“我那故人與我相識已久,早在她年少之時,xing子就如這姑娘一般,容貌雖不相似,但那笑容卻是十成十的像。”
面對慕容遙,他似乎終於能敞開胸懷,說些王府中,朝堂上不能說的話了,提起那位遠去的故人時,臉上還帶着懷念的悲慟。
“王爺也說了,逝者已矣。”他對他改了稱呼,一是二人身份到底有別,再有就是,他已經做好了和他談正事的準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