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把他的嘴堵上!讓他閉嘴的方法有很多!我看我不在你們就一個個的心疼他了吧!廢物!”
說完,慕容逍一腳狠狠的將那人踹倒,一甩袍袖向房內走去,從外面看,這是一間普通的民房。一座小院,四間瓦房,進了堂屋才發現,屋內什麼都沒有,連一張桌子一張椅子都沒有。
只有幾個人緊張的守在那裡,看着慕容逍,臉上帶着惶恐不安的表情。
“大公子。”
“開門!”
那幾個人得了慕容逍的命令趕緊去將牆上的一道暗門打開,一股sao臭的氣味從暗門之內涌了出來,慕容逍厭惡的緊了眉心,對身後的人道“你們在外面守着!”
“是!”
他獨自一人進了密道,石門在他身後闔上。
密道不長,走了沒幾步就走到了一間寬闊的石屋,嘶吼的聲音就在耳邊,眼前卻是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到。
慕容逍的手伸進袖中拿出一支火摺子,剛在手上晃亮就疾步向後退去,似乎擔心黑暗中蟄伏的野獸會突然向自己偷襲,然而他到底多慮了,從火摺子亮起來的時候,那嘶吼的聲音也停止了,一切都變的安靜無聲。
“我的好弟弟,爲兄來看你了。”
慕容逍從容不迫的一晃手上的火摺子,點燃了牆壁上的油燈,刺目的的光線讓本處於黑暗中一團烏黑的‘東西’顫了一下。
“你可別怪爲兄不捨得給你點燈,慕容山莊爲了給你四處搜刮‘神行白丸’可都要窮的叮噹響了,這油燈,自然是點不起了。”
他臉上現出扭曲的笑容,一步步向那一團漆黑的‘東西’走過去“怎麼不說話了?剛纔不是挺能吼挺能叫的嗎?你的能耐呢?”
他說完就一腳衝着那團烏黑踹了過去,誰曾想那蟄伏安靜的黑東西忽的竄了起來,直接嚮慕容逍撲了過去。
慕容逍唬了一跳,雙腳疾步向後退去,卻還是被他一把抓破了大氅的衣角,好在有驚無險的,鐵鏈發出錚然收緊的聲音,
阻止了那團黑東西的進一步行動。
那團黑東西匍匐在地,卻是一個人,一身破衣爛衫,烏漆抹黑,黴餿腥臊的氣味混合在一起,被他這麼一動,攪合的更加刺鼻難聞,這個人還沒死,胸膛劇烈的起伏着,嘴裡噴出呼呼的熱氣。
慕容逍也急速喘息平定自己的心跳,低頭看向那隻已經無法辨別出皮膚本色的手,長長的黑色指甲上勾着自己身上的布料,真不敢想象,若是方纔被他得手,那他抓下去的就不是一塊布了,而是自己的一塊皮肉了吧。
“呸!”啐出一口唾沫噴在黑衣人的身上,慕容逍惡狠狠道“你現在已經不是武林盟主了!也不是慕容山莊的二公子了!捏死你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你居然還不知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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匍匐在地上的人動了一下,四肢和腰間綁着的黑鐵鎖鏈發出沉重的悶響。
這間石制的密室常年不見陽光,牆壁地上到處都是殘羹冷炙,幸好是冬天不至於引來蛆蟲,但也發黴發餿,臭味難聞,地上的人隻身着一件破衣爛衫,又黑又髒看不出本色,包裹着他僅剩一副骨架的身體。
慕容遙從地上擡起頭來,一張臉瘦的已經脫形,血痕遍佈,雙目凹陷,呆滯無神“藥……給我藥……”
沙啞的聲音從他嗓子眼裡發出來,猶如用指甲在琉璃瓦上撓過,難聽的令人厭惡。
“想要藥?”慕容逍一聲冷嗤慢慢走過去,一腳踩在他攥着自己衣角的手上“那你倒是求我啊,這是你要藥的態度嗎?”
慕容遙的身體劇烈顫了起來,身形拱起好似離開了水的蝦米,嘴裡發出嗚魯嗚魯的聲音,痛苦的不能自已。
“給我藥!給我藥!給我藥!!”太平坊裡的百姓所熟悉的嘶吼聲再一次的響了起來,那種歇斯底里的絕望和吶喊讓聽到的人都覺得難受,更何況是發出這種聲音的人。
慕容逍的腳用力在他手背上碾過,惡狠狠道“你也有今天?嗯?慕容遙,你也有今天?!”
被他碾在腳下的已經不是慕容遙了,
確切的說,連個人都算不上,他只是一具行屍走肉,恬不知恥的向他祈求“求求你……藥,給我藥……求你,我,我求你……”
扭曲的笑容在慕容逍的臉上綻放開來,如一張利爪撕扯開僞善的皮肉,他張狂,得意,分外囂張“好,你求我,你娘殺了我孃的時候我沒求過她嗎?我被人廢了武功的時候沒求過她嗎?求人如果有用的話,我又何至於今時今日!何至於此?!”
“不要以爲她死了,所有的恩怨就此作廢!她死了,那是因爲她欠了我孃的!至於你!你是欠了我的!若是沒有你!沒有你的話,慕容山莊的主人是我!武林盟主也是我!這天下的霸主都是我!都是因爲你!你這個骯髒的雜種!也不知是你娘不知羞恥和誰苟合生下的雜種!”
他將腳從他血肉模糊的手背上擡起來,狠狠一腳踹上他的胸口,讓他平地滾了出去,噴出一口鮮血,如一個衣衫襤褸的人在冰天雪地中被凍的瑟瑟發抖。
顫抖的人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是佝僂着身子,痛苦的喘息,像是整個密室的空氣都被抽光了一樣,他翻了一個白眼,眼看就要窒息了,胸口上卻又被重重的踩了一腳,也多虧這一腳,將他胸肺中的淤血全踹了出來,噴灑一地。
溺水的人兒終於能大口的呼吸了,踩着他胸口的人卻又惡狠狠道“難受吧?想死吧?可惜你沒死,你還好好的活着,我也不會讓你死,我要讓你看看,看看我要怎麼折磨你,看看我如何奪回屬於自己的一切!”
躺在他腳下的人眸光渾濁,迷迷糊糊的看向俯瞰自己的那張扭曲的嘴臉,他似乎記起了什麼,記起了當年兄友弟恭,同窗詩書,挽臂同遊,竟已恍如隔世。
他也曾白衣廣袖登樓遠眺,峻拔英偉羣雄俯首,卻不想今時今日階下囚徒,言辭羞辱勝過刀槍劍戟。
以前身體不好,每每發病總會有自己馬上要死了的錯覺,他怕死,與天爭命,爭的是尚未達成的夙願,爭的是亡母的遺願,爭的是他來人世走這一遭不想留下的遺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