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不懷好意的看了我一眼,我假裝什麼也沒聽出來,答道:'原來不過是一場意外,橫豎,現如今沒事就好……"
蘇沐川皺了皺眉頭,沒說什麼,只是輕輕扯一扯嘴角,道:"大師哥醒了便好了,旁的事情,也沒有什麼好計較的。"
我忽然想起來了黃楊道長來,接着問道:"對了,黃楊師叔呢?"
"黃楊師叔這幾日跟着師父修行,沒什麼要事。"蘇沐川道:"你照顧好了大師哥就是了,旁的事情,全有我們,你就莫要跟着操心了。"
我點點頭,道:"多謝二師哥。"
Www ¤ttκá n ¤CΟ
"陸公子這裡,我來照顧吧?"阿芳忽然像是鼓足了勇氣,小心翼翼的說道:"我,我本來便是丫鬟,伺候人的事情,也知道一些,陸公子於我一向多加照顧,這一次,阿芳也想盡力而爲,在陸公子需要的時候,搭一把手。"
陸星河猶豫了一下,道:"我不用誰來伺候,多謝,不消着忙。"
阿芳抿了抿嘴,只得訕訕的笑了笑,端着盆子,到旁邊的側房去了。
"既然這樣,"蘇沐川點點頭,對我和陸星河笑道:"大師哥先休息,花穗,二師哥和國師這幾日也累了,我們還是先回去好生睡一覺吧。"
"很是,"我點點頭,道:"實實在在,辛苦了你們……"
"本座可不走!"國師挑起了好看的眉頭來:"怎麼,夫人當本座是瓜子殼,吃完就扔了?要本座休息,除非夫人先暖牀。"
我正是心情欠佳的時候,瞪了國師一眼,國師像是第一次見我這眼神,一愣之下,倒是笑了:"夫人這眼神,真真是一個河東獅。"又頓了一頓,道:"不過本座,就喜歡河東獅。"
"這樣吧,國師也莫要說這樣的笑話,若是尚且還有精神,在下便獻醜下廚去,做了東西咱們一起吃。"蘇沐川笑道:"權且做,太清宮盡了地主之誼。"
我忙道:'如此甚好,二師哥的手藝,也實實在在很久不曾嘗過了!你們先過去,我跟
大師哥說幾句話,這就來。"
"夫人愛吃?"國師的眼光帶着點寵溺:"看來,本座的口味還需的多多配合夫人,也罷,便辛苦二舅哥了。"
蘇沐川衝着我淺淺的一笑,便讓着國師且去了。
陸星河望着我,我卻什麼也沒問,他若是想說,總會先來告訴我。
我起身倒了茶,道:"大師哥幾日水米不進,先喝一點茶,過一會子,我幫你熬點桂花蓮子羹來喝。"
"他們說,你往冥界冒險?"陸星河望着我:"怎麼回事?"
"他們不過說說笑笑的,是大師哥鬼門關走一圈,神靈保佑,自己究竟認識歸家的路,又回來了。"我答道:"還是大師哥福大命大。"
陸星河皺着眉頭:"你爲我,又做了什麼了麼?"
"我哪裡有那樣大的本事。"我搖搖頭,道:"大師哥莫要想的太多,安心休息纔是。"
冥界的事情,多說無益,一個男人,總要讓我來救,只怕他面子要掛不住。
"你,對於胭脂河邊的事情,沒什麼想問的麼?"陸星河有點緊張似的。
"大師哥不想說的話,我問也問不出來,何故給大師哥添加煩惱?"我搖搖頭,道:"當年那個百花金蛇玔,我不說,大師哥不是也沒問麼?你信我,我信你,咱們慣常是這樣的。"
"是。"陸星河鬆了一口氣,道:"謝謝。"
"大師哥,還是頭一次跟我說謝謝。"我笑道:"是不是,有點生分?"
陸星河梗了一下子,道:"我只是……"
"大師哥的驕傲,我都明白。"我說道:'你只管放寬心,什麼艱難險阻,一起過去了就是了。只要兩人在一起,旁的事情,能有什麼要緊的。"
"我並不是想瞞着你,只是那話說出來,我只怕你不信。"陸星河卻伸手握住了我的手,擰了眉頭,道:"你說,世上,有幾個陸星河?"
我一愣:"有幾個?大師哥,是獨一無二的啊!"
"可是那一日,神不知鬼不覺,一雙手將我自那柳堤上面推到了胭脂河裡的時候,我恍然看見了水面的倒影上面,映出了兩個我來。"陸星河皺了眉頭,道:"也或許,不過是我眼花了,更或許……"
"大師哥不肯說,難不成,怕那個人,是你的孿生兄弟麼?"我望着陸星河,道:"可是,巨蛟夫人和豐春子師伯,可從未提起來,你有什麼孿生兄弟的。"
"所以,我寧願是自己眼花。"陸星河搖搖頭,道:"我還是頭一次,這般的迷茫了起來。"
世上能有一模一樣的兩個人?那個人,用了人皮面具不成?能神不知鬼不覺將陸星河推下河裡去的人,已經有那般能耐,根本不用人皮面具掩人耳目,故弄玄虛吧?
世上另一個自己?
"很荒謬是不是?"陸星河搖搖頭,道:"連我自己也不信。"
"大師哥,"我頓了一頓,道:"不知道,更魂器呢?"
"更魂器?我便帶在了身上的。"陸星河自懷裡一摸,臉上卻勃然變色:"更魂器……"
"更魂器不見了。"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不管是一個什麼目的,總是爲着更魂器。好在,更魂器給大師哥封在了虛空界之中,便是取得了畫軸,也不能打開的。"
陸星河自牀上起來,披上衣服便要往外面走,我追了過去,道:"大師哥,你昏睡已經有三日了!便是回胭脂河,也不見得能……"
"不論如何,"陸星河擰起眉頭:"現今一定得將那畫軸給尋回來!"
我跟了過去,道:"既如此,我隨着大師哥就是了。"
一路出了薔薇花開殘了的小院,往胭脂河邊走過去,清風拂面,可是我們也只有滿心沉重,吹不出神清氣爽來。
順着胭脂河到了柳堤上,我試探着問道:"大師哥可還記得,當時落在了何處?"
陸星河懊惱的搖搖頭,我望着那一大片翠綠的蘆葦,道:"無妨,大師哥不記得,自然有人記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