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顏郡主忙道:“既如此,你快快梳洗,往那正殿裡與師伯他們爭辯爭辯,玉琉的小把戲,拆穿了也很簡單,那陸星河又不是死的。”
陸星河自然是活的,他的心也是活的。
我站起身來,卻果然聽見了門口的喊聲:“三師姐?掌門人請三師姐往那正殿之中一敘!”
“來了。”我胡亂梳洗了梳洗,便隨着那幾個小道士們往正殿裡去了。
按說,姐妹之間的事情,就算是尋死覓活,也該是一件家事,可是偏生身爲太清宮有身份的弟子,與掌門的女兒,事情居然要鬧的跟對簿公堂一般,實在也挺可笑的。
我進了正殿,倒是也沒有旁人,不過是掌門人,陽春子,月春子,豐春子幾個,連幽春子許也是怕麻煩,並沒有來。
我且行禮道:“不知父親與各位師叔尋花穗何事?”
“咳咳,”陽春子先是輕咳了一聲,道:“花穗,你二姐的事情,你也聽說了罷?”
我忙點點頭,道:“花穗卻是也有所耳聞,不知二姐姐究竟何事這般想不開?”
“這個麼……”陽春子望了掌門人一眼,掌門人一副欲語還休的模樣,兩女爭一夫,說出去怪丟臉不說,還險些鬧出了人命,委實也是爲難的。
陽春子見狀,便替掌門人說了:“花穗,這件事情,還是因着你與你大師哥而起的。”
“大師哥?”我做出一種十分懵懂的樣子來:“玉琉姐姐尋了短見,與大師哥有個什麼關係?”
“這還用說麼……還不是……”陽春子生性火爆耿直,險些將與我見面的事情說出來,忙又話到嘴邊留半句,道:“還不是你二姐姐,也與你大師哥,有了一段……一段事。”
“嗯?”我擡起頭來:“師叔是說,大師哥與玉琉姐姐的私事?這花穗就更不明白了,既然兩個人已經有了‘私’事,又與花穗何干?”
掌門人這
纔開口道:“爲着,早先父親與了你的那個口頭上的婚約。現今,你玉琉姐姐,且先與你大師哥有了私情……但是咱們家若是二女同嫁一夫,又不是娥皇女英,父親也不大願意的,是以你二姐姐說,便是沒有你大師哥,就再也活不下去,也想要將大師哥讓給你,這才一時糊塗,尋了短見。”
“婚約是先給了花穗的,若說讓,也是花穗讓給姐姐,怎地倒是成了不分先後,成了姐姐讓給花穗了?”我問道:“父親,姐姐難不成傷心過度,一時失言,說的話也糊塗起來了?”
“你說這個,現在還有用麼?”月春子素來疼愛玉琉,倒是沉不住氣了:“本來,兒女家的婚事,是一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誰知道,你二姐姐纔是與你大師哥兩情相悅的,若是算在了這真心上面,難不成不是你二姐姐讓你?”
好荒謬的一個強詞奪理,這個月春子爲着玉琉,倒是什麼話也說的出來,豐春子怕鬧騰起來,忙對月春子勸道:“這是人家的私事,師姐還是別跟着……”
“她們都是我的徒弟,徒弟在師傅面前,能有個甚麼私事?”月春子是一貫的強勢:“兩心相悅,難道不比媒妁之言更重要麼?掌門師哥,月春子勸你,玉琉爲着那星河,命都可以不要,這樣的兩個人繼任太清宮的大業,不才是最爲妥當麼?”
說來說去,與一個爭權奪勢也脫不開關係。
掌門人沉吟道:“但是本座早就決定了,將來做掌門的,一定須得是花穗的夫婿才行。”
“掌門師哥,這未免兒戲!”月春子道:“偌大的太清宮,怎麼能託付給這樣一個處處不如人的女兒?”
陽春子道:“月春子,你也莫要逼人太甚,掌門畢竟是師哥,你這不是以下犯上是甚麼。”
月春子這才賭氣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用一種“不自量力”的眼神瞟了我一眼。
我且磕了一個頭,問道:“父親,事
已至此,不知道大師哥是怎麼說的?”
掌門人扶着額頭,道:“你大師哥也不肯與玉琉立下婚約。”
“既如此,又何來的兩情相悅呢?”我且問道:“大師哥還是願意與花穗成婚的話,這樣看來,只是二姐姐在一廂情願罷?”
“你大師哥,可自小便是爲着做掌門人栽培的!”月春子忍不住又插口道:“若不是爲着掌門師哥這個決定,那星河能這樣做嗎?”
“月春子師叔的意思是,大師哥是爲着做掌門,才無法與玉琉姐姐有情人終成眷屬了?”我搖搖頭,道:“那又何來的甚麼心心相印呢?縱使二姐姐肯爲着大師哥送命,可是大師哥爲着玉琉姐姐,連一個掌門之位也捨不得放棄,在花穗看來,這好像也說不上是甚麼情比金堅的佳話罷?”
“你不要自以爲是!”月春子喝道:“你那大師哥,不過是因着與你有約定在前,因着大丈夫一諾千金,方纔不肯毀約,教你沒了面子的,這般顧慮你,你倒是打蛇隨棍上!”
“哦?”我便答道:“師叔這樣說,花穗自然無言以對了,敢問父親,今日裡,究竟尋花穗來作甚呢?”
掌門人道:“事情,畢竟與你有關,父親尋了你來,是想問問你,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你對這個婚約,還有個什麼打算?”
我便答道:“對花穗來說,甚麼都不及父親和太清宮的安排重要。”
“無妨,”掌門人疲憊的說道:“你只管將你的想法說出來也就是了。”
我這便答道:“花穗心裡想的是,這件事情,本也是你情我願的,有一方不樂意,可不也成了苦苦相逼了,自己說了也不算,但是,既然大師哥不願意解除婚約,花穗,也不願意解除婚約。”
“爲着你自己,連親生姐姐的性命也不顧麼?”月春子冷笑道:“果然是薄情郎君狠心妹,天造地設是一對,只苦了那可憐是一片癡心的玉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