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青顏倒是沒想到,在這個偏僻的村子裡面,還存在這樣的奇葩,遙見着秦月被賈迫纏的無可奈何,笑了笑,邁步走了過去。
“秦月,你去忙你的,這裡交給我了。”
秦月見武青顏站定到了自己的身邊,像是看見了救星一樣,點了點頭,又小聲對着武青顏說了一句“小心”,這才轉身離開了。
賈迫對於秦月的離開自然是不依不饒:“哎哎!你別走啊!我話還沒說完呢!誰准許你離開了?”
他說着,伸手就要拉住秦月的袖子,卻被武青顏一把握住了手腕。
賈迫本是不高興,轉眼正要呵武青顏放手,卻在看見武青顏的長相時,愣了愣,隨即笑了:“真是沒想到,在那一羣的老頭子之中,竟還有美人。”
武青顏皺了皺眉,看着這個滿眼色迷迷的賈迫,忍着一拳打死他的衝動,耐着性子的道:“難道這位公子大晚上的扯着脖子在這裡喊,只是爲了看美人?”
如果可以,她確實是想一拳頭打死他,但是她現在必須要忍,雖然現在村子裡的人對她們的戒心已經放下了不少,但畢竟和他們還不算是太過熟悉,而且長期的混亂,已經讓村子裡的村民不敢相信任何的陌生人,或者說,他們每個人的神經都是緊繃着的。
如果這個時候她要是動手打賈迫的話,極其容易引起其他村民的恐慌。
賈迫經由武青顏的提醒,算是想起來了:“我自然不會是那麼膚淺的人,我來是爲了找一處地方睡覺。”
武青顏愣了愣:“找一處地方睡覺?”
賈迫瞧着武青顏那抽搐的面頰,也是知道自己失言了,趕緊改口又道:“我現在是村子裡唯一一個沒有得上瘟疫的人,我奉勸你還是給我找一處安生的地方讓我睡覺,不然等我要是也得上了瘟疫,我倒要看看你怎麼辦。”
武青顏看着他那可惡的嘴臉,真想說一句:死不死誰兒子?
其實不用她說,賈迫也是從她的表情看出了她心裡的想法,不禁又道:“我告訴你,我可是村長的兒子,現在我爹死了,我就是這個村子裡的村長,我的待遇自然是和別人不一樣的。”
說實話,武青顏穿到這裡這麼長的時間,還從來沒見過如此不要臉的人,現在村子裡的人都忙得冒煙了,他竟然還能理直氣壯的要單間?!
秦月抱着一個熟睡的孩子走了出來,瞧着賈迫還安然無恙的站在武青顏的面前耀武揚威着,很是詫異。
武青顏知道秦月在詫異什麼,其實她又何嘗不想揍這個賈迫?可是她現在卻不能。
“我和你說話呢,你聽見沒有?”賈迫不知道武青顏在猶豫什麼,忽然笑着又靠近了她幾分,“美人,若是你把我討好了,也許我一個開心就將你留下來當村長夫人也說不定,你想想看,整個一個村子的人都要看你得眼色,這不比你一直流浪好得多?”
和着在這位賈公子的眼裡,她武青顏就是一個逃荒流浪的?
我靠!這人眉毛下面那兩個窟窿眼還真是喘氣用的!
武青顏是真的無語了,想當初她連皇后都不願意,現在竟然有人覺得給她一個村長夫人就榮幸的不得了了?
呵呵……
她還真是笑了。
秦月將熟睡的孩子交給了走過來的婦人,在那婦人看着他臉紅之際,他走到了武青顏的身邊,小聲詢問着。
“可是有什麼麻煩?”
賈迫自然是不清楚秦月和武青顏只見的關係,如今見秦月如此關心着武青顏,不禁嗤了一聲:“小白臉有什麼好的?除了讓你流浪之外,可有讓你吃過一頓的飽飯?”
秦月一愣,雖然這事指桑罵槐的話,但他還是聽得出來,賈迫是將他和武青顏湊成一堆了,不過他這個人最不喜歡的就是解釋,尤其還是和不相干的人。
完全不理會賈迫,秦月又問:“不如我來?”
他的意思自然是繼續和賈迫糾纏,不過武青顏卻搖了搖頭,不但是如此,她更是一把拉住了秦月的袖子,滿眼的指責。
“你這個沒用的男人,我跟了你這麼久,你除了讓我整日整日的跟着你一起流浪之外,你還給了我什麼?”
秦月不知道武青顏忽然抽什麼瘋,自然是嚇了一跳,正要說:主子你這是怎麼了?卻忽然瞧見了武青顏眼裡閃出的狡黠,瞬間明瞭。
武青顏單手掐腰又是喊:“剛剛賈公子可是答應了我,只要是我能照顧好賈公子,我便是這個村子裡的村長夫人了,你趁早給我寫休書,別耽誤了我當村長夫人。”
武青顏的潑辣勁,讓周圍忙碌的太醫們瞬間停下了腳步,從武青顏進宮到了現在,誰也沒見過她這般蠻不講理的模樣,那些太醫不禁都是傻了。
這,這是唱的哪出?
況且那位秦公子不是跟在濮陽提點身邊的先生麼?怎麼就成了她自己家的男人?
秦月自也是沒見過武青顏這般的模樣,不過好在他一直就是個淡然的性子,不然眼下真的很有可能直接笑場。
忍了忍,他佯裝低人一等的道:“那麼夫人以爲如何?”
“你趕緊去給賈公子安排進裡屋,就是你住的那間屋子,你一個窩囊廢,怎能住單間?”武青顏說着,怕秦月不明白,又朝着他偷偷眨了眨眼睛。
秦月不是不明白,只是有些不敢相信而已,所以忍不住的問:“夫人確定是我白天住的屋子?”
“不然呢?”武青顏瞪起了眼睛,“趕緊安排賈公子進去。”
秦月知道武青顏這是主意已定了,也是不再詢問,點了點頭:“是。”
毫不知情的賈迫,只當是武青顏勢力的想要成爲自己的媳婦,然後留下來當村長夫人,不禁趾高氣昂的對着秦月哼了又哼。
“還不帶路?”他說着,當先走到了秦月的前面。
秦月也是無奈,沒想到武青顏竟然玩這麼大,嘆了口氣,跟隨在了賈迫的身後。
賈迫一邊走,一邊不忘回頭對着武青顏調情:“小美人,等我今兒晚上好好睡一覺,明兒個我就把這夫妻之事和你坐實了,倒時候你就村長夫人了。”
武青顏熱情的對着賈迫揮了揮手:“好!我等着……”等着給你收屍!
眼看着賈迫隨着秦月進了屋子,那些愣在原地的太醫們,仍舊是沒反應過來,武青顏猛地轉身,那些太醫瞬間回身,然後該幹嘛繼續幹嘛,就算是心裡有再多的疑問,也是不敢問。
武青顏滿意的瞧着那些太醫敢怒不敢言的樣子,並沒有離開,而是就站在原地等着,沒有人知道她在等什麼。
站在一邊從始至終都在看熱鬧的麟棋,撓着腦袋的走了過來,看了看裡屋,又瞧了瞧身邊的武青顏。
“師傅,您這是在等什麼?”
武青顏神秘的對着他眨了眨眼睛:“等詐屍。”
麟棋一愣:“詐,詐屍?爲……”
沒等他把話說完,從裡屋忽然傳來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聲,要不是麟棋親眼看着秦月帶着賈迫進去,他簡直以爲秦月是踩着了貓尾巴。
“啊——”
隨着尖叫聲徘徊在村子上方的天空遲遲不肯散去,落荒而逃的賈迫從屋子裡跑了出來。
“你,你你你……”
衝出屋子的賈迫,直接將視線鎖在了武青顏的身上,氣喘吁吁的站定在了她的面前,那兇狠的目光,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了。
“你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武青顏無辜的聳肩,“不是賈公子要求住的好一些嗎?可是放眼這個村子裡,就裡面的那間屋子還算是好的,我可是本着樂於助人的原則啊?怎麼?賈公子不領情?”
“領情?你他媽都要嚇死我了,我還領情?”賈迫一手拍在自己的胸口,一手指在了武青顏的面頰上,“小婊子,我看你是給臉不要臉了吧?”
那裡面的屋子確實是這村子裡最好的,但是屋子裡竟然躺着一羣要死不活的人,他們的臉上已經大面積的潰爛,有的甚至是連眼神都渙散了起來,要不是點着燭火,他真的以爲自己是進了地獄一般。
武青顏自然是知道賈迫怕在了什麼地方,裡屋那些的病人,都是病情最重的,基本上可以說是不用醫治了。
得天花死的人,死相的很恐怖的,尤其是在這種醫療條件落後的時代,他們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病毒一點點的吞噬他們,然後親眼看着自己身上的肌膚一點點的潰爛。
“害怕了?可是已經晚了。”武青顏抱歉的對着賈迫嘆了口氣,“那裡面的人想來賈公子已經是看見的了,他們雖然樣子可怖,但是我倒是覺得賈公子不用害怕,因爲再過不久,賈迫公子就會和那些人一樣了。”
賈迫愣了愣:“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武青顏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就是想要告訴賈公子一聲,您已經被傳染了,也許不出明日,你就會有瘟疫的徵兆。”
到了現在,賈迫纔算是反映過來,什麼當村長夫人,什麼休夫,全是騙人的,面前的這個女人,從始至終都是要害他!
“你這個小婊子,竟然敢害我?”賈迫忽然瘋了似的朝着武青顏伸出了雙手,“我就是死也要拉着你一起死!”
武青顏眼看着賈迫朝着自己奔了過來,下意識的想要閃身躲開,不過一個高大的黑影忽然從遠處疾馳而來,還沒等她轉身,便是已經抱着她後退了幾步。
賈迫一個重心不穩,直接摔在了地上,啃了一嘴的黃土。
那些聽聞聲音趕過來的暗衛們,瞬間將賈迫團團圍住,根本不准許他掙扎的,三下五除二便是見他制服並且壓制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