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爲,武青顏在知道了他的存在滯後,會相對的收斂一些,可豈不知,武青顏只是擡眼掃了他一下,然後該怎麼還怎麼,似乎此刻就是美食最大,其他的愛誰誰!
曲默然這般的看着,不免再次好奇了起來:“怎麼?難道在大齊,你沒吃過飽飯麼?”
武青顏一邊嚼着雞腿,一邊再次朝着他看了去,不過只是看着,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不是她現在騰不出來嘴巴,而是她根本就沒想過要回答他的問題。
這下,曲默然饒是再悠哉的性子,也是有些受不住了,因爲他還是第一次在女人的面前吃閉門羹。
“來人,將飯菜撤出去!”
隨着曲默然的一聲令下,門口的士兵們不敢耽擱半分的走了進來,不但不由分說的直接撤走了武青顏面前的食物,更是直接將她啃了一半的雞腿也奪走了。
曲默然坐在椅子上瞧着,他在等武青顏生氣,他想要看看她那張平靜的面頰下,究竟是隱藏着有着怎樣脾氣的人。
可是……
讓他再次失望的是,就在她以爲武青顏這次肯定會變臉的時候,武青顏卻不緊不慢的站起了身子,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之後,靠在了窗邊,一邊品着茶,一邊看着外面士兵的操練。
這悠哉的樣子,簡直是已經將這裡當成她養尊處優的小金屋!
曲默然側過身子,看着全神貫注朝着窗外眺望的武青顏,細長的眉眼轉了轉,壓住心裡的急躁,面上勾起了一絲笑意。
他不緊不慢的起了身子,走到了武青顏的身邊,同樣朝着窗外看了去:“怎麼?想要爲大齊打探情報?”
武青顏皺了皺眉,終於正式了他的問題,不過態度卻不怎麼好:“你有病?就算我看見了你如何操練又如何?這營帳被你派人看的死死的,連只蒼蠅都飛不進來,我就算是想要通風報信,又能和誰說?”
她說着,頓了頓又道:“況且,我本身也沒打算要查探什麼。”
曲默然聽出了她話語裡的重點,緊追不放:“什麼叫並不打算?”
武青顏看着他半晌,眉眼轉了又轉,憋了半天,憋出了這麼一句話:“如果要是從頭說起的話,那可真是沒孃的孩子說來話長了。”
曲默然被她的話逗得笑了,不過耐心卻只增無減:“無妨,反正我現在有的是時間,你且說來聽聽,我看看究竟這沒孃的孩子,到底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還是從死人堆裡撿回來的。”
哎呦喂?你還挺幽默。
武青顏挑了挑眉,像是講故事一般的,把當初矇騙濮陽元老的話給添油加醋的又道了出來。
比如她和長孫子儒之間是多麼多麼的恩愛啊,再比如長孫明月是如此棒打鴛鴦的啊,再再比如,長孫明月是如何強行將她囚禁在身邊的等等……
如果這事簡單明瞭的說,其實也就是長孫明月看重了她救人的本事,所以將她留在了宮裡,爲他辦事。
但是,在武青顏的渲染下,這事情雖然還是這麼個事情,但其中的味道就有些不太一樣了。
以至於她把自己說的比小白菜還要委屈,把長孫子儒和她之間的愛情故事描繪的感動天地,又將長孫明月對她的摧殘和囚禁,說的那叫一個慘絕人寰。
曲默然在一邊聽着,雖對武青顏的話並不是全信,但也不能說不信,因爲她這話語之間雖然言辭浮誇,用詞誇張,但倒是完美的毫無破綻。
因爲她將自己和長孫子儒與長孫明月之間的關係解釋的很清楚,讓他抓不到一丁點的漏洞。
“那麼,你究竟是因爲什麼纔來找的我呢?”捋完了自己的思緒,曲默然一針見血的開了口,“你隱忍了這麼多天也是不容易,想來早就忍不住想要道出你找我的目的了吧?”
武青顏搖了搖頭:“我開始來找你確實是有我的目的,但是現在麼……”她說話的同時,掃了掃面前的曲默然,“我放棄了。”
曲默然愣了愣:“爲何?”
武青顏很是理所應當的回答:“我是與長孫明月之間鬧了分歧,所以才逃命出了營地,本是打算找一個靠得住的靠山,畢竟……你長得不錯,身材也是不錯,聽說還是個什麼國家的太子,但是現在,我總是覺得你似乎比長孫明月還要危險,所以我還是決定再去尋一個比較純良好欺的人靠一靠。”
靠山?這個詞雖然不新鮮,但是這個理由卻倒是很耐人尋味。
曲默然淡笑着看着她:“你憑什麼以爲我會放了你?又或者你憑什麼以爲,我會答應當你的靠山?”
武青顏回答的簡單:“因爲我有值得讓你留下我的本事。”
曲默然忽而挑起了一絲譏諷的笑:“我很喜歡自大的人,但卻並不怎麼喜歡自大的女人,你說你醫術高明,但實在抱歉,在我的身邊,已經有了鬼穀神醫。”
他並沒有把話說死,而是留了一絲的豁口:“當然,若是你能夠提供對於我有力的消息,也許我會選擇真的留下你一條性命。”
武青顏甚至是想都沒想的就搖頭:“你死了這條心,就算是我知道什麼,也是不會告訴你,你還真當我傻?如果我是個賣主求榮的人,你就算是想留下我,也會殺了我,因爲你會覺得,我今日可以出賣長孫明月,他日就會出賣你。”
曲默然倒是沒想到她把話說的這麼直接:“那麼……”
武青顏沒想到這個男人的防備心竟然如此的重,自己和他墨跡了這麼半天,他仍舊對自己全是懷疑的問號,她實在是懶得和他繼續磨嘴皮子,索性直接打斷。
“或者你可以想,我畢竟跟在長孫明月的身邊一段時間,沒有人比我更瞭解他的脾氣秉性,擺兵佈陣的手法。”
這話的意思再簡單不過,出賣舊主的事情她打死都不會做,但針對舊主想一些對付的辦法,她還是可以的。
曲默然顯然是聽懂了她這話的意思,細長的眼睛盯着她半晌,才緩緩地站起了身子,轉身朝着營帳外走了去。
他並沒有回答武青顏到底是留還是不留,只是在出了營帳的時候,對着空地擊掌三聲,隨着一名探子落定在他的面前時,他才緩緩開了口。
“去大齊的營地打探一下,看看大齊的營地最近有沒有出什麼事情。”
“是。”
隨着暗衛的悄然離開,曲默然才邁步朝着另一側的營地走了去。
說實話,武青顏的話確實是讓他動心了,因爲他實在是太想贏了長孫明月,因爲他不想承認在這個大陸上,有比他還要強的男人。
但是在這之前,他必須要派人去驗證一下這話的真僞,或者再試探試探那個女人,畢竟對於那個女人,他還是不得不防。
武青顏站在窗口邊,看着曲默然遠遠離去的身影,不自覺的勾起了脣。
果然只有坐得穩,纔有本事談判,別看她這些天吃了睡,睡了吃,其實她比誰都要着急,但是她卻不能表露出來,因爲她要等,等曲默然先忍不住的來找她。
如果她主動去找曲默然的話,曲默然被比現在還要多一萬倍的防備她,而不是像現在這般,雖還是懷疑她的動機,卻肯主動派人去查探她。
只要這個男人肯去主動打聽,事情就變得簡單多了,因爲大齊那邊,她已經做得足夠到位,隨便曲默然去查。
只是……
武青顏皺了皺眉,她要想一個什麼辦法,才能更靠近那個男人一些?畢竟她現在時間有限,她要以最快的速到,得到那個男人的賞識和一絲絲的信任。
她這邊正想着,不遠處忽然走過來了一美女,武青顏放眼看去,不禁忍不住的臉紅心跳,這女人長得還真是漂亮,瓜子臉,大眼睛,微微卷起的長髮,隨意的鬆散在身後,與她所來到這個世上見過的女子都不同。
這個女人的美,是軟中透着魅,似天生就懂得如此勾住男人的心一般,無論是走路還是隨意的攏着長髮,均是讓人移不開眼睛,就連她一個女人都能感覺到心跳加速,就更別提其他的男人了。
只是,隨着那個女人愈發的靠近她所在的營帳,武青顏忽然覺得這美女似乎很是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可究竟是在哪裡,她還真想不起來了。
隨着那美女靠近到了她的營帳門口,看門的士兵將那美女攔了下來:“饒曼美人,太子殿下有吩咐,無太子殿下許可,任何人不準踏進營帳半步。”
其實這西域的美女,是曲默然後宮之中的一位美女,姓孟,名饒曼,因頗受曲默然的疼愛,所以才被帶來到了軍營之中。
孟饒曼佯裝驚訝的嘆了口氣:“哎呀,那可如何是好?我的一條手帕落在了裡面,那可是太子殿下親自贈賜給我的呢。”
士兵們當然知道現在這孟饒曼得寵,雖然是不敢得罪,但還是堅持的搖了搖頭:“饒曼美人還是回去吧,您這麼一直站着,若是被人誤會了是因爲裡面那位姑娘而吃醋可是不好,畢竟您也是知道,太子殿下最討厭的便是女人爭風吃醋。”
孟饒曼咬了咬脣,雖然是不甘心就這麼離開,卻見那些士兵不肯讓路,無奈之下,只得轉身悻悻的離去。
站在窗口將一切看在眼裡的武青顏,勾了勾脣,很顯然她已經想到靠近曲默然的辦法了,雖然她不明白爲何女人永遠都是這一個爭風吃醋的套路,但不得不承認,這個套路倒是對她屢試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