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青顏瞧着長孫益陽那生不出來孩子的模樣,心裡快要笑翻了天。
你拒絕啊!有種你說不啊!
長孫益陽看出了她眼裡閃現的狡黠,內心恨得咬牙切齒,面上卻只能緩和:“最近事情太多,倒是忘了濮陽元老找到女兒的事情了,濮陽元老說的沒錯,我確實是喜歡交朋友。”
不過……
說到此,他忽然頓了頓,轉移了話題又道:“可是今兒是給遼國公主接風洗塵,要是我這個主人喝多了,難免不合規矩。”
他看出來了,這個小賤人是想要讓他喝多了失態,然後給遼國公主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以此讓遼國公主拒絕嫁給他。
上一次他在武府喝多的那次,曾經想要強了武傾城,雖然他不知道那一次自己到底是怎麼了,但那次的事情到底成了他永遠揹負着的一個恥辱。
可是……
等等!不對!長孫益陽狐疑的朝着武青顏看了去,粗粗的眉毛擰的像是毛毛蟲一樣。
濮陽元老是最近才找到這個女兒的,他可是聽聞,之所以一直找不到,是因爲這個女兒被人販子賣到了農村,而他在武府鬧事那次,可是很早之前的事情,眼下這事都快被他自己給淡忘了,她又是如何知道的?
武振剛是他的人,他不信武振剛會說出去,那麼……難道是武府的下人把此事給傳了出來?
可是那也不對啊!若是被下人傳出,那是街井巷文,老百姓一定會議論紛紛,他又怎麼會一丁點的風聲都沒聽到?
武青顏不知道他心裡山路十八彎的在想着什麼,見他把責任推卸在了遼國公主的身上,索性又開始對着遼國公主開刀。
“遼國公主大老遠的前來,若是不能喝個進行,哪裡能顯示出來我們大齊的地主之誼?”她笑了笑又道,“況且,我可是聽聞遼國公主性子豪爽,爲人豪邁,喝酒更是男人都甘拜下風呢。”
這話,遼國公主倒是喜歡聽,畢竟秦月還坐在這裡,如今有人誇她,豈不是讓她能在秦月的面前更加的自信?
“聽聞姑娘說話也是個豪爽的人,既然如此的話,今夜咱們就不醉不歸!”遼國公主一時被拍得暈頭轉向,直接豪言壯語就飆了出來。
什麼?長孫益陽猛地回神,聽聞見這話,驚訝的張大了嘴巴,他不過是個愣神的功夫,那個女人就這麼的將遼國公主給收買了?
回想起他剛剛想要留宿遼國公主,爲此把嘴皮子都磨薄了一層的情景,不禁怒火中燒。
這就是所謂的人比人比死人?
武青顏斜眼瞧着長孫益陽那不忿的樣子,好笑的搖頭,四下打量了起來,研究着自己應該坐哪。
一般這種貴族都是自大慣了的,隨便拍拍馬屁,樂不思蜀的連姓都忘記了,自然是說什麼是什麼。
“不如姑娘就坐在我的身邊吧。”猛地,一道清澈如泉的聲音緩緩響起。
遼國公主一愣。
長孫益陽已經快要自燃成一個大火球子了,恨不能直接用眼神殺了秦月。
武青顏順着聲音尋了過去,只見秦月正對着她眯眼微笑,尖尖的下巴在燈火通明的光照下很是醒目。
眯眯眼,尖下巴,狐狸精?!這是武青顏的第一意識。
不過隨即,她便是發覺不對了,瞧着遼國公主一臉的怨氣叢生,看着長孫益陽呼呼出氣的大鼻孔,不過是轉瞬之間便已經瞭然。
看樣子,這個人就是長孫益陽打算獻給遼國公主的男人了。
不過她好奇的是,爲何這個男人會主動和自己拉攏關係,她要是沒記錯的話,她好像從沒見過他。
“我好像和你不太熟。”武青顏笑了笑,她今兒晚上是來沒事找事的,並不是來欣賞美男的。
況且這男人美是美,但若是和長孫明月比起來,就顯得比較暗淡無光了。
秦月對於武青顏的話顯得絲毫不在意,只是轉眼朝着遼國公主看了去:“難得碰見的秦月欣賞的人,只是這人倒並不欣賞秦月,公主覺得秦月該如何?”
遼國公主本來心裡是不舒服的,可是一見武青顏那對秦月愛答不理的態度,倒是也放心了下來,尤其是一想起今兒武青顏和長孫子儒在後花園的恩愛場景,更像是加了一層的保險。
“不如給我個面子如何?”遼國公主朝着武青顏看了去,在美男的面前,不能顯了她的小氣。
武青顏眨了眨眼睛,忽而笑的肯定:“公主要求,這個面子自然是要給的。”說着,朝着秦月的方向走了去。
秦月心滿意足,往邊上挪了挪,給武青顏騰出來了一個位置。
不過武青顏並沒有坐在他的身邊,而是坐在了桌子的右側,也就是說,在她和他之間,仍舊隔着一些的距離。
遼國公主對於武青顏的自覺似乎很是滿意,雖然她坐的地方不怎麼好看,但該有的距離總還是有了。
秦月沒料到武青顏會來這麼一手,愣了愣。
武青顏根本不在意他的看法和想法,提着酒罈子交給了小太監:“給太子殿下和公主滿上。”
遼國公主本來對武青顏的印象並不怎麼好,但如今一瞧,這女子並不如她想象那般的嬌生慣養,豪邁起來簡直和自己有一拼,如今又瞧着她坐的地方,怎麼看怎麼順眼,不禁還真是端起了酒杯。
長孫益陽瞧見了遼國公主眼中對武青顏態度的改變,簡直是氣得要噴火,不過見人家遼國公主都舉起了酒杯,他也只好跟着照做。
武青顏什麼也不問,什麼也不說,只是一味的拉着遼國公主,讓長孫益陽作陪着。
半個時辰時候,滿滿兩大罈子的酒見了底,遼國公主已有了醉意,長孫益陽爲了能讓自己一直保持着清醒,並沒有喝太多的酒,而是在舉起酒杯的時候,將大部分的酒都倒在了自己的袖子裡。
如今他見遼國公主已經有了醉意,趕緊笑着站起了身子:“天色也不早了……”
然,沒等他把話說完,武青顏便是把話接了過來:“確實天色不早了,所以我們可要抓緊時間接着喝。”
她說着,對着那小太監一指:“再上酒!”
長孫益陽呆若木雞:“還喝?”
武青顏點了點頭,一派的理所應當:“太子殿下也說天色不早了麼,酒要喝到位纔算是盡興,若是過了今晚再繼續喝,哪怕是把酒窖都喝乾了,也找不到現在的滋味。”
長孫益陽根本不打算去理滿口歪理的武青顏,轉眼朝着遼國公主看了去:“不知公主覺得如何?”
遼國公主好勝心強,見武青顏還能喝,自己又怎能認輸?當即袖子一甩:“喝!”
長孫益陽見此,也是無奈,一邊叫太監去取酒,一邊走出寢宮去解手了。
遼國公主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時不時的看着秦月露出了色迷迷的笑容,儼然一副酒後亂性的模樣。
可秦月卻一直看着武青顏,如今見長孫益陽也出去了,這才親自給武青顏倒了一杯酸梅汁:“酒喝多了傷神,不如姑娘嚐嚐看這個味道如何?”
武青顏接過酸梅汁聞了聞,卻笑着放下了杯子。
秦月詫異:“難道姑娘如此嫌棄我麼?”
武青顏好笑的看着他:“我都不認識你,何來的嫌棄之說?”
秦月不明白:“那爲何姑娘從始至終都不看秦月一眼?如今更是連秦月的好意也拒之門外?”
“你拿我當三歲?還是說你把我也當成那邊趴着的公主了?”武青顏直直的看着他一雙似乎會說話的眼,“從我進這個門開始,你便是一直對我近如親人,但我自問我可不是什麼國色天香,更不是什麼貌似傾城,你這麼一個美男子對我是好,不是爲了我的長相就是另有所圖,在我沒有弄明白你的貓膩之前,有怎麼會接受你所謂的好意?”
她說着,將那杯酸梅汁又推了回去:“這酸梅汁不但口感清爽,更是有醒腦的功效,我喝不如你喝,你現在需要清醒一些,想要攀高枝的話找那邊的那位,我可不是你理想中的目標。”
這男人看似柔弱斯文,但一雙眼卻隱藏着極深的城府,他身上雖沒有粗俗的胭脂味,可言談舉止卻改不了當過小倌的恭敬。
不過是一個想要往上攀爬的勢力之徒罷了,她犯不着瞧不起他,因爲她本身也沒想搭理。
秦月沒想到武青顏似乎玩笑的話,卻字字砸在了他的心坎上,瑩瑩的眼亮了亮,卻沒有被揭穿的尷尬。
“姑娘果然是個精明透徹之人,怪不得能在兩名皇子之間周旋的如此如魚得水。”
聽見了這話,武青顏算是明白了,感情這人是把她當成了奮鬥的目標,革命的鼻祖了!
保不準她沒來的時候,長孫益陽那王八蛋如何形容自己,讓面前的這個男人以爲自己是個唯利是圖的人。
笑了笑,也不打算解釋:“你覺得怎樣就怎樣吧。”她實在懶得和無所謂的人去解釋。
可秦月卻不死心,再次把那杯酸梅汁推了過來:“秦月想和姑娘做個朋友,不知道姑娘意下如何?”
武青顏搖了搖頭,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不如何。”
似乎這拒絕在秦月的意料之中,他沒有半分的失望,反倒是笑了:“姑娘今兒前來,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秦月不敢說心計能比得過姑娘,但若是想要掌控住一個女人的心思,秦月還是有把握的。”
所以,這人是看出了她的目標是遼國公主?
武青顏愣了愣,面前的這個男子果然有幾分察言觀色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