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妃嫁到 相殘不棄⑥ 天天書吧
尋瑜行色匆匆地趕回了都城郊外的營地。瞙苤璨午
然,未及走到近前,就看見有一大羣人圍着他的營帳。
那些士兵在竊竊私語,指手畫腳。
還有個別人,竟然猥.瑣地笑着,好像營帳裡發生了什麼下.流的事情。
尋瑜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性,便不顧一切地撥開人羣,衝進了營帳鋰。
甫一進門,眼前的一幕令他渾身的血液全部衝到了腦子裡去。
——南錚衣衫不整地壓在蕊妮身上,而蕊妮的衣裳,已經被撕扯得所剩無幾鐠。
想都沒想,男人就衝上前去,一把將南錚掀翻在地。
始料未及的南錚自然惱火,沒有看清楚來人是誰,便嚷嚷着要殺人。
可是,當他看見掀翻他的是尋瑜,腦子裡確是稍微清醒了一下的。
尋瑜沒有工夫管他,而是把驚嚇過度的蕊妮抱在了懷中。
“沒事了,不怕,我在呢……”他輕聲呢喃着,摩挲着女子的頭髮。
然,瑟縮發抖的蕊妮精神上受到了強烈的刺激,整個人都變得神經質了。
當聞到了男性的氣味之後,她便下意識去推男人。
若是能夠出聲,她一定會尖叫。
可就是因爲不能發出聲音,就是因爲在被欺負的時候也不能尖叫示警,這才更讓尋瑜心疼。
“蕊妮,是我,我是尋瑜,別怕,乖……”耐着性子又把她抱在懷裡。
掙扎中,她身上的肌膚露出得更多。
遂,男人便用被子裹在了她的身上,然後連同被子一起,緊緊地擁着。
“對不起,蕊妮,尋瑜再也不離開你了,一步都不離開了好不好?”依然以哄孩子的口吻安撫着女子。
跌倒在地的南錚以憤怒的眼神注視着相擁的兩個人,“她是謹王妃,對不對?”
尋瑜沒有理他。
當下最重要的是安撫女子,不能再讓她所受的傷害擴大。
她已經夠可憐的了,難道還要在她的傷口上撒鹽嗎?
“蕊妮,你看,尋瑜回來了,我們不怕了,好不好?”尋瑜輕輕扯着女子的手,放在他的臉頰上,讓她感受着他的存在。
也許這個動作確實具有安撫性,蕊妮竟然安靜了許多。
可她的身子還在瑟瑟發抖。
“別怕,有尋瑜在呢,乖……”男人繼續勸慰,抱着女子的身子,搖晃着,好似父親在哄女兒睡覺。
漸漸的,女子終於踏實下來。
她把手掌從男人臉頰上挪下,劃到他的腰帶上時,便死死地抓住了上面拴着的玉佩繩結。
“蕊妮放心,尋瑜不走……”男人把下頜抵在了女子的頭頂,摩挲着他的頭髮。
這一刻,他的心痛得幾乎要碎裂。
她的依戀並沒有讓他感覺到喜出望外,——他寧可她跟他保持着之前的距離,也不要她在受傷害的情況下渴盼他的呵護。
想到了始作俑者,他便轉頭望着坐在地上的南錚。
他的目光裡沒有憤怒,有的只是冷如寒冰一般的淡然。
“妹夫,她不是謹王妃,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南錚聽了,嗤笑一聲,站起來,“大舅子,這個謊話可不是誰都能騙過的!”
拍打着身上的塵土,還預備往近前湊着。
他來淳王爺的營帳原本是打算商議一下進都城之後的具體路線。
然,在門口喊了兩聲,卻沒有得到回覆。
想都不想,他就推了簡易的門板。
令他納悶的是,門板竟然上了鎖!
側耳傾聽了一霎,裡面並無什麼聲音。
難道淳王爺有什麼怕丟的東西?
還是,他已然回都城去了?
倏然想到這一點,南錚背後發涼,——自己該不會是被淳王爺給算計了吧?
如果他回了都城,找貝凌雲率兵來圍攻夏國的軍隊,那他這麼點人手,必定是會被全殲的。
越想越擔心,便順手扯開了簡易門上的鎖頭。
推門入內之後,卻見綠綺正躺在榻上休息。
這就讓夏國皇帝啼笑皆非了!
——他淳王爺當作是寶貝的女人,難道別人也會覬覦嗎?就她那口黑牙,足以讓興致高漲的男人倒胃口了!
不待他想,南錚開始躡手躡腳地翻騰起淳王爺的行李。
他要趁着對方不在,找一找其是否有可能對他下圈套的蛛絲馬跡。
當他看見那口箱子的時候,興趣大增。
遂,打開來細看。
這一看不打緊,竟然發現了許多女人用的東西。
從裡面扯出一塊女人月信用的棉墊兒時,他的表情簡直可以用五官挪位來形容!
“大舅子啊大舅子,你真是讓朕無話可說!”小聲嘟囔了一句。
就是這一句話,驚醒了榻上的女子。
她睜開眸子之後,便看見了正在翻東西的男人。
因爲對他的背影並不熟悉,便沒有認出不速之客就是夏國皇帝。
可她不能讓小偷這麼肆無忌憚地到營帳裡偷東西,遂,躡手躡腳起身之後,拿了一根木棍,奔男人衝去。
然而,未及她走到近前,男人就察覺到了身後有異。
遂,他第一時間轉過身來。
就在南錚轉身之後的那一霎,兩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女子發愣,是因爲看清了對方的相貌,想到自己竟然向人家舉着棍子,便覺得尷尬莫名。
可男人發愣,跟女子舉着棍子一點關係都沒有。
他吃驚的,是她的容貌!
——原來她竟是謹王妃!
謹王妃的樣子已經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裡,而一模一樣的她,此時此刻就站在他的面前。
女子不知道男人的心理活動,她只是覺得尷尬。
隨手丟掉木棍,福了福身子,難爲情地笑笑。
即便這一笑又露出了大黑牙,可南錚卻一點都不覺得噁心。
甚至,他覺得她的牙齒是一種可愛的裝飾。
“謹王妃,你怎麼會在朕的營帳呢?”激動地問道。
然而,剛問完,就覺得這話是白說的。
女子的標誌性黑牙讓他意識到,當初淳王爺從夏國皇城帶出來的就是她,那麼,她就是綠綺,就是當初差點被他賜死的那個女人。
很顯然,淳王爺早就認出了謹王妃,所以纔會懇求他把“綠綺”賜給他。
想到自己被矇蔽,南錚就憤怒了起來。
“告訴朕,你是怎麼來的夏國?不是說你被暗殺在了玉闊國的尼姑庵裡嗎?”可他更想知道的是這些。
然而,失憶的蕊妮根本無法回答他的問題。
她再度福了福身子,隨後以脣語告知,淳王爺不在,皇上有事可以稍後再來。
可是,南錚怎麼可能離開!
他往前挪了幾步,癡迷地看着她,“你可知,朕很想念你……”
蕊妮懵住了。
什麼意思?
夏國皇帝說他想她?
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險些就把她給殺了!
現在他又跑過來說他想念她,難道他吃錯藥了嗎?
即便這麼想着,女子還是很有禮數地對待男人。
“你……,是真的不能說話嗎?”南錚試探着問道。
他曾經聽淳王爺提過一次,說綠綺是口不能言的。
當時並未在意,還以爲淳王爺好的就是這口呢!
現在,他不得不懷疑這個事情的真實性。
保不齊就是淳王爺爲了保護謹王妃而讓她不要開口說話。
再結合了她的易容術,聽不見聲音、看不透樣子,她就可以不被任何人發現真實身份了。
可女子卻用手勢回答了他的問題。
南錚有點失望,——原來她真的不能說話了。
這就是愛和佔有之間的區別。
一個男人想佔有一個女人的時候,若是她受了傷害,毀掉了自身原有的美好,他一定會惋惜,會失望。
可如果一個男人愛一個女人,那麼,看見她受了傷害,他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心疼。
而南錚,對女子的情感就是想要佔有。
“等打完這場仗,跟朕回夏國去吧!做朕的女人,朕會給你所有的寵.愛!”雖然她已經不能說話,他還是許她一份承諾。
男人覺得,這絕對是對她的恩賜了。
她千里迢迢從玉闊國去到夏國,然後又每天跟淳王爺廝混在一起,天曉得她已經有了多少個入幕之賓。
他不嫌棄她這個“幾手女人”,她應該感激涕零纔是!
然,女子卻衝他頻頻搖頭,就連臉色也冷了許多。
“怎麼?你不願意?”他湊到她跟前,大手襲上了她的嬌俏下頜。
蕊妮對此十分不滿,憤怒地甩開了他的手。
隨後,她準備出門去。
男人的言行讓她感受到了一種強烈的不被尊重,她討厭這種感覺。
她想,到外面去,在衆目睽睽之下,他總不能再有造次之舉吧!
然,女子卻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當她剛剛快步出營帳的時候,隨後而來的男人就攬着她的腰肢,把她拎回了帳子。
蕊妮不能呼叫,只有不停地掙扎。
路過門口的時候,她死死地抓住了門板旁的一根吊繩。
強烈的恐懼感使得她不得不做點事情反抗被侵襲,她知道,如果進到屋子裡,她的處境將會十分悲慘。
男人眼看就要進門,卻受到了阻力,看了幾眼,方發覺女子在拉繩子做徒勞的掙扎。
只稍微一用力,他就把繩子徹底扯斷,女子便很順利地被她拎到了屋子裡。
這個過程被幾個眼尖的士兵看見,便開始奔走相告。
——所有人都知道女子是皇上的大舅子、玉闊國淳王爺的妞兒,而皇上竟然要辦了她,這實在讓人覺得震撼無比。
一路上枯燥的行軍生活讓士兵們十分無聊,如今看到了這樣的事情,巴不得湊熱鬧呢!
遂,一大羣人便靜悄悄地逼近了營帳,圍在周圍,傾聽裡面的聲音。
他們多少有一點遺憾,遺憾於女子不會說話。
要是她能夠說話,這場強來的戲碼演起來一定更加帶勁兒。
而營帳裡的南錚,走到牀榻附近,就把她狠狠地摔在了上面。
“朕是一國之君,你竟然敢反抗!那好,朕就用強的,要了你之後,讓你懷上朕的孩子。到時候,你就是不想跟朕回夏國都沒有用了……”說着,撲上了牀榻。
女子機靈地躲閃開,想要下榻再往外面跑。
她不知道,就算她跑出了門口,也還是會被男人抓回來。
何況,外面那些看熱鬧的也不會讓她逃走。
他們很可能會一齊抓住她,送到他們的皇帝懷裡,讓他繼續下去。
可是,沒等蕊妮跳下牀,強壯的南錚就扯住了她的頭髮。
疼痛襲來,她險些落下眼淚。
隨後,他扯着她的頭髮,使她不得不躺下來。
旋即,壯碩的身體壓在了她的身上。
“朕想要的女人,沒有能逃得過的!”他沒有急於進犯,而是定定地打量着她的俏臉。
蕊妮的嘴脣不停地翕動,她在用脣語乞求,乞求男人放過她。
“當初在恭王府,朕就告訴過你,早晚有一天,朕會讓你成爲朕的女人。如今,朕做到了,你還有什麼可說的?”語畢,肥厚的脣印在了她的臉頰上。
女子強忍住作嘔的感覺,想要用力推開他。
“別白費力氣了,朕今天必須要了你!”說完,他開始行動。
蕊妮不停地拼命掙扎,卻激起了男人更加孔武有力的撕扯。
“哧啦”一聲,她的一隻袖子被扯斷。
白淨的柔荑便露了出來。
強烈的感官令南錚的腦子膨脹起來,他的動作更加粗魯。
蕊妮眼看着自己的衣衫變得支離破碎,心臟也跟着碎裂開來。
她拼盡最後一絲力氣掙扎着,卻沒有流一滴淚。
就在她徹底絕望、準備以死相拼的時候,尋瑜衝了進來,像神一樣挽救了她的清白。
自然,也壞了夏國皇帝的好事。
南錚不信尋瑜的話,打死他也不相信,眼前這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不是謹王妃魚薇音。
“妹夫,如果你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她真的不是謹王妃,她叫做蕊妮,是我在去夏國的路上結識的逃難女子……”尋瑜按捺着怒火,再次解釋了一次。
南錚依舊搖頭,“大舅子,世上怎麼可能有長得這麼像的兩個人?”
尋瑜不再理會他。
反正現在已經是在玉闊國的地界上,南錚又只帶了一萬人馬,凡事都要仰仗他這個玉闊國淳王爺,想來就算是再惱火,南錚也懂得掂量清楚其中的分量。
果然,南錚稍事冷靜之後,態度緩和了一些。
“既然你有意隱瞞,想必其中必有緣由。好吧,朕不問便是!”咬了咬牙根,“大舅子,好好對她……”
尋瑜卻並未因他的態度緩和而後退半步,“妹夫,希望這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想來天下任何一個男人都不希望自己的女人被別人染指,而我,連別人覬覦我的女人都無法容忍!”
這是一種態度。
南錚雖然無法接受淳王爺的態度,礙於現有的形勢,卻不得不接受。
“朕知道了。”只說了幾個字,他轉身離去。
然而,在轉身的一瞬間,他的目光卻盯着女子的小臉。
也就是在這一瞬間,他產生了勢在必得的心理。
出門之後,猝不及防的士兵們被皇上給嚇了一跳。
但滿臉沮喪的男人還沒來得及把這些人記住,衆人就作鳥獸散,霎那間人影全無。
這就讓南錚更加惱怒!
爲了這件事,連士兵們都可以笑話他,怎麼能叫他嚥下這口氣!
等到拿下玉闊國的那一天,他必須把帳內的男人碎屍萬段!
他貝傲霜不準別人覬覦他的女人?
他南錚想得到的東西,纔是任何人都搶不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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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玉闊國和夏國邊境。
三天前,夏國不再佯攻,兩國.軍隊終於正面交鋒。
玉闊國雖然兵強馬壯,卻奈何不了夏國的百萬大軍。
“皇上,夏國的士兵似乎並不在乎往前推進陣地,他們的防守姿態十分明顯。”秦將軍進了中軍帳,奏報皇上。
“難道朕會看不出來嗎?”貝凌雲懊惱地低吼。
原以爲這場戰事會打得乾淨利落,誰想到夏國人竟然都是慫包,每到要分出勝負的時候,便逃回到了龜殼之中。
若是再這麼耽擱下去,總不是個常事兒。
要知道,他玉闊國的所有兵力都在這兩國的交界處了。
如果國內別的地方出現敵情,哪怕只是民衆的小暴動,都會引起朝野的震盪。
“皇上,您先回都城吧,這裡有老臣就夠了。您若是久留在外,想必對朝政也是不好的。”秦守成藉機勸道。
楊將軍見狀,也出言相勸。
“皇上,兩位將軍說得是,您要是出來久了,朝政是沒人處理的……”徐盛也在一旁小聲勸着。
這就看出了他的地位。
一般的太監哪有這等說話的權力!
經過三人的紛紛勸導,貝凌雲終於決定回都城去。
然後,他分派了兵力到各地,自己只帶着一百名侍衛離開。
“無論如何,都要給朕把疆土守好了!如果對方再挑釁,只要勝算夠七成,你們就殺到對面去,一舉攻下夏國的皇城!”這是他臨走的時候給秦將軍留下的旨意。
望着皇上一行人消失在漫天黃沙之中,楊將軍卻對聖旨產生了疑慮。
“秦老將軍,您覺得我們可能殺到夏國皇城去嗎?”
久經沙場的秦守成淡然一笑,“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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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闊國都城,當天夜裡。
一個魅影潛到了城門樓下。
“什麼人?”當值的城門官揉着惺忪的睡眼問道。
然,沒等他把來人看清楚,一柄利刃就刺入了他的脖子。
城門官倒地之後,喉嚨發不出任何聲音。
遂,他支撐着想要爬到值夜時候棲身的小房子裡去敲鑼。
大約只往前挪了兩尺遠,頭上就捱了狠狠一擊。
這麼一下子之後,城門官氣絕身亡。
夜行人又到值夜的房子裡去處置了另外一個當值的城門官。
隨後,悄無聲息地到了城門前,打開了閂門的銷子。
閂門用的是一根沉重的烏木,沒有一把子力氣,是無法一個人將它挪開的。
很顯然,夜行人有點武功。
但他的功夫卻不是很高,費了好大的勁頭,纔打開了城門。
從門縫裡閃身出去之後,他又輕輕地闔上了厚重大門。
隨後,此人以極快的速度往郊外的方向奔走。
半路上,遠遠地看見了一束熊熊燃燒的火把。
打了個站,他便直奔火把而去。
走到近前的時候,便看見了熟悉的面孔。
“蘇正參見淳王爺!”拱手施禮。
——原來打開城門的人竟然是蘇正。
而手持火把迎候他的,自然就是尋瑜無疑。
“蘇兄不必多禮!”淳王爺趕忙熱絡地拉着蘇正。
如此一來,令蘇正十分意外。
但他是個內斂的人,並未把自己的情緒表露出來。
他只是暗暗訝異,難道明貴太妃的死對淳王爺的打擊會那麼大麼?
竟然令他一下轉了性子。
尋瑜卻無暇顧及太多,徑自扯着蘇正去見過南錚。
彼此寒暄之後,夏國皇帝直入主題,問起城內的狀況。
“請皇上放心,城裡的守兵不多,大致也就幾千人。這一次,貝凌雲集結了大約一百五十萬精兵,全部去了邊境。”蘇正沒有稱呼南錚爲“駙馬”,這就可以見得他的立場是什麼樣的了。
南錚十分滿意。
“既如此,那我們現在就揮師進入都城!”佩劍一揮,自信滿滿。
“妹夫,你聽我說……”尋瑜阻止了南錚的命令。
“還有何事?”南錚十分不快。
他現在的熱情已經高漲,任何人想要阻攔,都是對他的忤逆。
“妹夫若是想順利成爲玉闊國的國君,就得讓都城百姓和玉闊國文武百官能夠接受改朝換代的現實。而安撫民心,便是首當其衝的事情。如果這一萬大軍都跟着進城去,一定會對百姓造成滋擾。屆時,就算妹夫你佔領了都城,也未必能夠服衆!一旦百姓們揭竿而起,想要鎮.壓可不是一件容易事啊……”
尋瑜語重心長地說道。
南錚忖了片刻,覺得男人的話不無道理。
“好吧,朕只帶一千精兵進城,其他人等原地待命。”
可緊接着,夏國的主將就表示了反對,他的理由是,只帶一千個人進城去,對皇上來說實在太危險。
然,南錚已經被激進的想法控制了大腦,豈會聽取別人的建議。
最後,還是一意孤行地決定,在蘇正和尋瑜的協助下,帶領一千精兵進城去佔領皇宮。
主將沒有辦法,只能留在城外。
“將軍留在城外是有用的。”尋瑜安撫着主將,“若是貝凌雲從邊境趕了回來,將軍定要將他直接消滅掉,這也是對皇上的最好保護。”
聽了這話,主將終於安下心來。
南錚也覺着尋瑜的話有道理,心下對他的信任又增加了一分。
稍後,蘇正走在頭裡,尋瑜和蕊妮跟在後面,之後是南錚率領着一千個士兵,抹黑往城門口進發。
因爲城門樓上的士兵並未聽到城門官的鑼聲,便毫無警惕性地睡着。
五百個守門的士兵,竟然沒有一個人發現一千多人從他們腳下的門洞走進了城裡。
進城之後,南錚在蘇正的帶領下直逼皇宮。
因爲事先有規定,任何人都不許出聲,連腳步聲都要控制在最低。
遂,一千人到了宮門口,都沒有驚動城裡的百姓。
其實,路上遇見過一個在街上踉蹌而行的醉鬼。
尋瑜在看見人影的那一刻,就及時撇了一把飛刀過去。
醉鬼應聲倒地的那一刻,男人用大手捂住了懷中女子的眼睛。
他不能讓她看見血腥的畫面。
即便如此,她還是知道他殺了人。
遂,用力想掙脫他的懷抱。
不過,他的力氣很大,她沒有成功。
蘇正從第一眼看見女子的時候就覺得好熟悉。
不管他怎麼看,她都有些像主子心中惦念的那個人。
王妃不是死了嗎?
怎麼會留在淳王爺身邊呢?
他想不通,卻也沒有問出口。
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做呢!
然而,蘇正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偶爾會在女子的身上逗留一霎。
而蕊妮,已然感覺到了他的目光。
她有點納悶,——怎麼他們玉闊國的人都喜歡錯認別人嗎?
這個姓蘇的好像也認識她似的,從他的眼神裡可以看得出來。
或許,她真的很像他們大家錯認的那個人。
因爲下午的時候險些被南錚凌辱,她的精神頭兒還是不太好,整個人都怯怯的。
反正掙不脫尋瑜,索性就一直被他半擁着。
春天的夜晚有一點微涼,靠在他的胸口,卻也還算溫暖。
在宮門附近的時候,所有人都在尋瑜的指揮下按兵不動。
“蘇兄,這一關……”下午兩人相見的時候,尋瑜就問過這個問題。
當時,蘇正一臉神秘地對他說,不要緊,一切有他呢!
此刻,尋瑜再度問出口。
蘇正淡然一笑,聲音很輕,“王爺稍等。”
隨後,快步走向了宮門口。
稍後,他又疾步趕了回來。
“王爺,可以進去了。”效率之快,簡直讓人瞠目結舌。
尋瑜聽了,準備跟上去。
剛邁步,就被南錚攔下。
“等一等!”側着頭,“城門易進,可以理解;緣何這宮門也如此容易進呢?會不會有詐?”
尋瑜止住腳步,拉着蘇正回來,“蘇兄,皇上心有疑竇,你能否解釋一下?”
蘇正點點頭,“其實很簡單,守宮門的侍衛都曾經受過我家王爺的恩惠。我們能夠暢通無阻,全是因了這些人想報恩的緣故。”
“你們家王爺不是已經不在了嗎?”南錚還是不太相信。
心中沒有義氣的人,是不會相信這世上有忠義存在的。
“皇上,所謂情義,不會因爲人不在就消失殆盡了。”蘇正懶得作過多的解釋。
“皇上,放心吧,不會有事。老四的爲人我瞭解,能夠爲他效力的人,絕對不會使奸耍詐!”尋瑜擡頭看了一眼天色,“如果再耽擱,就要天亮了,到時候可能要有許多麻煩……”
南錚暗忖片刻,終於點頭。
遂,一千人又悄無聲息地進了宮門。
他們第一個來到的,是位於勤政殿內的前廳,也就是皇上跟衆臣們上朝的地方。
火光掩映之下,碩大的廳堂之內,雕樑畫柱可見一斑。
“朕,終於站在了這裡!”語畢,南錚拾級而上,走到龍椅前,欣然坐下。
龍椅是純金打造的,因了被歷代的玉闊國皇帝坐過,已經磨得很是光滑。
以手指觸摸上去,涼涼的。
若非有軟墊相襯,坐着一定十分不舒服。
“玉璽何在?”南錚倏然想到了這一點。
玉璽可是一個國家的皇權象徵。
擁有了玉璽,就等於擁有了這個國家的執政權杖。
這時,尋瑜上前一步。
“回皇上的話,玉璽就在您身側的盒子裡……”指着男人身旁的一個地方。
南錚聽了,扭頭看去。
果然,有一個精緻的純金盒子。
遂,打開盒蓋,往裡面看着。
但見在金盒之內,隱隱可見一方大印。
旋即,他不假思索地提着上方的雕龍,把大印拿了出來。
仔細打量了印底,真有“玉闊國璽”的字樣,遂,又輕輕放回到了盒子裡。
男人只顧着觀看玉璽,並未看見尋瑜和蘇正之間的眼神交流。
堂下,十餘名貼身侍衛恭敬地立着。
其餘一千名精兵,都留在了外面。
“皇上,您現在感覺如何?”尋瑜忽然問了這麼一句。
“感覺?自然是很好!相當的好!”南錚興奮地從龍椅上站起,又下了臺階。
“但願您的感覺會越來越好!”蘇正的話說得很有深意。
南錚傲然昂首,在殿內踱着步子。
然,沒走多久,他就捂住了胸口。
而且,表情也十分痛苦。
“皇上,您怎麼了?皇上……”侍衛趕緊圍上來,看皇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朕……,朕的心口疼……”南錚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這時候,尋瑜邁着方步,來至衆人面前。
“皇上,您的心口是不是疼得好像要炸開一樣啊?”蹲下身子,詢問道。
南錚點點頭,“大舅子,朕好疼……怎麼回事?朕要疼死了……”
夏國皇帝的表情十分痛苦,這是從未有過的神情。
侍衛們慌了手腳,都注視着尋瑜,等他出主意。
一路上,這位皇上大舅子說的話,幾乎等同於聖旨。
現在皇上出了狀況,他們沒了主心骨,自然要聽尋瑜的。
然,尋瑜的神情卻輕鬆得好似什麼事情都沒有。
“妹夫,別怕,一會就不疼了。”淡然安慰道。
“真的嗎?”南錚信以爲真,“朕這是怎麼了?大舅子,你告訴朕……”
然而,疼痛越來越劇烈,他已經說不出話來。
“淳王爺,麻煩您把御醫找來給皇上看一看,好嗎?”侍衛首領終於想到了這一點。
尋瑜聽了,顧自搖頭。
“你們皇上的病,御醫是看不了的……”
“淳王爺,不讓御醫來看看,怎麼知道看不了呢?”侍衛有些不滿地說道。
但見尋瑜笑意盈盈地看着所有的侍衛,“你們各位,感覺如何呢?”
“我們?我們當然……”侍衛想說他們很好,然,話沒說完,捂着胸口躺了下來。
隨後,其餘人等也都紛紛臥倒。
“淳王爺……”侍衛首領還能說話,他已然察覺到,這件事跟男人是脫不了干係的。
“我來告訴你!”尋瑜看着侍衛,“你跟錯了主子,知道嗎?”
“你……”侍衛想伸手襲擊男人,但渾身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
“別試圖動用真氣了,你們現在連喘氣都難……”尋瑜眯起了眼睛。
在他們進入到大殿之前,蘇正已經着人在殿內噴灑了藥粉。
這是一種無色無味的藥沫,用不着口鼻吸入,只要肌膚沾上一點,就能夠最大限度地發揮效應。
而早在他和蘇正接頭的時候,兩人就一齊用上了解藥。
解藥也是一種粉末。
只要肌膚上沾了,就不會再受毒藥的侵襲。
侍衛們確認是尋瑜害得他們變成了這樣,便用盡最後的氣力破口大罵起來。
可尋瑜並未搭理他們,而是徑自走到了南錚的面前。
此時的南錚,已經被折磨得氣若游絲。
他想揪住尋瑜的衣服,但剛剛舉起胳膊,就無力地垂下。
“你……”只說了一個字,再沒有力氣說下去。
“妹夫,你想不想知道自己爲何會變成這個樣子啊?”尋瑜輕描淡寫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