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得意忘形
魚薇音站在門檻內,透過虛掩的房門,蹙眉看着大門口如泰山一般穩坐着的白色巨犬,心情低落到了寒潭裡。
還以爲出了“落羽軒”那個牢籠,來到這個花團錦簇的院落,終於迎來了幸福生活呢!誰能想到“冰凍人”竟“無恥”到了這個地步,——用她最懼怕的巨犬來禁錮她。由此便可以判斷,那夜她被巨犬嚇暈,貝凌雲是知情的。但那個救她的人絕對不是他,她記得那個人身上的氣味,跟他的不同。
“嘁!太小看本姑娘了……”小腦袋瓜輕輕搖晃,緩緩闔上門板,神色不屑,“後院那麼高的牆都擋不住我自由的腳步,這堵小牆又算得了什麼!一條被拴住的破狗堵住門口而已,算什麼阻礙!”
遂,夜深人靜的時候,身着素服的魚姑娘摸到離“撕夜”最遠的牆邊,三兩下爬了上去。
坐在牆頭,她沒有急於往下跳,而是悠哉遊哉地回望着大門口那正在衝她低吠的傢伙,於黑暗中跟它做了一個鬼臉之後,這才瀟灑地往下跳去。
就在落地的一瞬間,她痛苦地哀嚎出聲,——剛剛實在不該太得意忘形,以至於忘記觀察牆外的狀況,沒有選好落點,硬生生絆在了一塊石頭上,還未站穩的身子就那麼直直地撲了出去,着地的時候,她甚至能看到揚起的塵土在四周瀰漫開來。
“咳咳……”被嗆得險些窒息,她忍不住咳嗽兩聲,卻依舊趴在塵土裡,還沒有起身探路的打算。
“你還好嗎?”良久,一個深沉的聲音從斜上方傳來。
魚薇音擡頭望去,第一眼沒能看到對方的臉。索性,小腦袋瓜側躺着,斜視仰望,纔將他整個人收入眼中,然,角度不夠舒服,還是沒能看清楚他的相貌。
“不好。”迴應的當兒,她感覺有灰塵進了嘴巴里。
男子矮下身子,兩隻大手搭在她的雙臂外側,只稍稍一用力,就把她拎了起來。
“啊……痛……”左腳踝的痛楚害得她雪雪呼痛,身子也站不穩了,幾乎整個人都掛在了陌生男子的胸口。
男子怔忡一霎,彎腰將她打橫抱在身前,打量了一下方向,便循着圍牆往一側走去。
“去哪兒?嘶……”她疼得“嘶嘶”倒吸涼氣。
如果這人把她抱到“冰凍人”那裡,懲罰定會接踵而至,搞不好從此後“閒庭小築”滿院子都是那種嚇死人的巨犬,到時候別說出院子了,就算是出個房門都會堪比登天。
男子卻不回答,只是敦實着腳步往前走。
她想發作,又不敢提高聲音,便扭動着身子,企圖從他懷中掙脫。
“怎麼,想變成跛子嗎?”雖然帶有威脅的意味,卻不是冷冷的,甚至還參着一絲隱隱的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