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狩風波②

冬狩風波②

“啊——”蘇雪嫣誇張地尖叫過後,猛然站了起來,頻頻揮舞手中的帕子,“皇上不要吃,那肉還沒熟呢!”

經她這麼一喊,衆人定睛細看,果然,小肉塊的切面上隱隱可見粉紅色的血絲。

皇上便收回了筷子,轉而吩咐傳菜的太監,“端下去吧!”

魚薇音想解釋,明貴妃卻搶先開了口。

“皇上,既然這烤肉是謹王妃特意做的,想來是合她口味的,既如此,就不要浪費了纔好……盥”

話音落地,屋子裡一片寂靜。

蘇雪嫣目的達到,面帶笑意,遲緩地矮下身子,坐回到原位。

其他人都把目光壓低,耳朵豎起,等候皇上的喝令瀘。

然,未及皇上開口,謹王妃已經開始行動,將大盤子端到了自己面前。

“明貴妃娘娘說得是,這烤肉的確很合薇音的口味……”說着,繼續不文雅地以手指捏肉,仰頭放進嘴巴里,津津有味地朵頤起來。

衆人紛紛將目光挪到那盤帶着血絲的肉塊上,然後又隨着肉塊看向她的嘴巴,旋即面面相覷,再各自低下頭。

“不要吃了,當心吃壞了腸胃。”皇上終於不忍看下去。

“不會的,很好吃……”魚姑娘繼續口齒含混,“這個已經是七分熟了,我還吃過五分熟的呢……”

糾結了片刻,皇上衝薛瑞使了個眼色,大太監便心領神會,走到謹王妃身後,出其不意地將盛肉的盤子拿走,隨手交給一旁伺候的小太監。

“再好吃的東西,吃多了也是無益的。”皇上指了指眼前的超大顆“泥蛋”,“還是來說一說,這一道菜有什麼名堂吧!”

魚薇音聽罷,便從失掉烤肉的遺憾中走了出來,轉而又是一副笑臉盈盈的神態。

“這個菜啊,叫做‘叫化山雞’!”潤了潤嘴脣,嚮往地看着“泥蛋”。

“這……,朕有些不明白,明明是顆泥蛋,爲何會叫這麼一個名字呢?”今天皇上的耐性真是好得沒話說。

“皇上您有所不知啊,民間討飯的人,又叫做叫化子。他們平日裡以乞討爲生,風裡來雨裡去,生活得顛沛流離,更吃不到什麼美味佳餚。直到有一個人,無意之中擒得一隻活雞,卻又苦於沒有佐料烹製,索性將活雞宰殺去了內臟,整隻雞用黃泥糊住,然後埋在地表下,在上面架起一堆柴火,待到柴火燃盡再把黃泥團從地下取出來的時候,就變成了您眼前的這個東西。”

皇上再度瞄了瞄“泥蛋”,“然後呢?”

“然後這種吃法就在叫化子中間流行了起來,久而久之,便傳到了普通百姓餐桌上並且深受喜愛,因爲是乞丐發明的吃法,所以便叫它‘叫化雞’。桌上這個是用皇上獵取的山雞做的,姑且叫它‘叫化山雞’。”

“那要怎麼吃呢?”一聽是民間百姓所吃的食物,皇上便心動起來。

宮中御廚平素所做菜餚都極盡精細,根本沒有這種平民化的東西,經女子這麼一說,皇上很想試試這道菜的味道。

“這個,很簡單哦!”魚薇音的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柄小錘子,古靈精怪地舉着,“且讓我先把它砸開!”

緊接着,就在衆目睽睽之下,一錘子砸在了“泥蛋”上。

隨着泥塊的濺落,一股清新的帶着泥土味的肉香在飯桌前瀰漫開。

“皇上,您先嚐嘗。”將泥殼兒扒拉開,山雞身上的毛也一併被拔走,色香味俱全的雞肉便露了出來。

這一次,皇上依舊有所遲疑。

直到女子率先扯了一塊肉,蘸了一些佐醬之後放進嘴裡有滋有味地咀嚼,他才讓太監也取了一塊來,蘸食之後,竟一發而不可收,直嘆這“叫化山雞”的味道實在是太好了。

其他人等眼巴巴地看着皇上在大快朵頤美食,因了沒有接到旨意,並不敢隨意取食,就只能用鼻子來感受美味。

終於,皇上滿意地飲了一杯甜酒,作爲用膳的結束步驟,隨後,才提議衆人也試一試味道。然,原本體型就不大的“叫化山雞”只剩下了大半個骨架,每個人吃了一口,就意猶未盡地結束了這道菜的品嚐。

“皇上打了那麼多山雞呢,薇音可以把這道菜的做法教給御廚,這樣大家就能夠經常吃到了。”女子看出了衆人對美食的不捨,便如此說道。

“好。”皇上第一個點頭稱讚,並許以欣賞的微笑。

一瞬間,女子又成了衆人的目光焦點。

得意之餘,她衝貝凌雲瞥去挑釁的目光,收回的途中卻撞見了貝御風的深邃眼神,倉促的停頓之後,她躲閃開來,垂下了眼簾。

這一幕被貝傲霜看得清清楚楚。他的目光雖陰冷,卻未動聲色,只是變得有些心不在焉,連恭王妃遞過來的熱熱的眼神都給忽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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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午,三位皇子整裝待發,在父親一聲令下之後,馳騁着奔赴圍場深處,去獵取豐厚的獵物。

“皇上,我們也出發了。”一身利落裝束的魚薇音牽着一匹相對矮小的馬兒,笑臉盈盈。

皇上欣然應允,“去吧。”

隨後,目視女子身側的祖義,臉色凝峻,“好好保護謹王妃,不可讓她受一點傷害。”

祖義施禮領旨,從女子手中接過了繮繩,兩人牽着馬兒往跑馬場走去。

昨天用晚膳的時候,三兄弟提起了狩獵,每個人都躍躍欲試。

藉着熱烈的氣氛,魚薇音便向皇上提出想學習騎馬,皇上當即答應了她的請求,甚至還准許她任意選一位教授騎技的師父。

想都沒想,她就點了祖義的名字。

皇上本以爲她會在三個皇子之中選一個人教她,見她選了不起眼的護衛祖義,意外之餘,更覺得此女不同尋常,總有一股子不同於其他女子的豪邁魄力。

遂,即刻下旨傳召祖義,令他教謹王妃騎馬,但前提是要保證她的安全。

祖義驚愕地領旨。隨之而來的,是女子脆生生地對他喊了一句“師父”,——一個王府護衛被尊貴的王妃喚作“師父”,這絕對是罕有的事情。然,發生在魚薇音身上,便是不足爲奇了。

今天一早,女子興高采烈地跑到祖義的住處找他去馬廄選馬,一打眼,她就看上了一匹叫做“火耳”的矮腳馬,並將沒有主人的它定爲自己的坐騎。

兩人步行到跑馬場外,祖義卻有些犯難了。

因了皇上和衆位皇子都是騎.射高手,所以打理圍場的人認爲主子們不會再來跑馬場練習,便沒有將這裡的積雪清掃出來,遂,此處積雪深到幾乎過膝,矮腳馬在裡面是絕對跑不起來的。

“王妃,今天恐怕不能練習騎馬了……”望着白雪皚皚的跑馬場,祖義嘆了一口氣。

女子學習騎馬的興致正濃,哪裡肯就這樣放棄大好的機會。當她瞄到通往圍場深處的主路上竟沒有多少積雪,便把主意打在那裡。

“不可!”祖義當即反對,“王妃,往裡走便是獵場,飛禽走獸太多,一旦被野獸襲擊,受傷都是小事,恐怕性命堪憂。”

他可不是嚇唬她。偌大的圍場,裡面有山有河,雖然每年都能狩到體型巨大的野豬甚至是灰熊,卻無人知道最大的野獸究竟有多大。

“怕什麼啊!我們只在那條大路上練習,又不往裡面走……”女子從祖義手中奪過繮繩,牽着馬兒往主路上走去。

“王妃……”祖義想阻止,卻深知她的倔脾氣,只好放棄勸說,跟了上去。

遂,就在通往獵場深處的這條路上,謹王妃開始學習騎馬。

其實,騎馬說簡單不簡單,說難也不算難,主要看的是人和馬兒的配合。

“火耳”是一匹十分乖巧的小公.馬,雖然出生至今從未做過坐騎,卻對女子沒來由地乖順,當她翻身騎上它的脊背,它竟愉快地打着響鼻兒,彷彿很樂意爲她效勞。

“王妃,您坐穩了,雙腳放在這裡……”祖義警惕性很高,不停地叮囑女子按照正確的姿勢來騎馬。

一開始,他只是牽着“火耳”在散步,可是馬背上的人兒不甘心以這種蝸牛速度前行,便催促他快一點、再快一點,漸漸的,他的腳步頻動,到最後,幾乎是牽着馬兒奔跑了。

一盞茶之後,“火耳”馱着魚薇音停下了腳步,而祖義,早已在半盞茶之前便被甩沒了蹤影。

“火耳,你真厲害!”胡亂地揉了揉馬鬃,女子翻身下了馬背。

環顧四周,竟然進到了山林裡。

“這是哪兒啊……”牽着“火耳”往回走了一段路,並未見到祖義,可見方纔的騎速有多快。

“火耳,人家都說老馬識途,估計你這匹小馬不會記得回去的路吧?”她還有心思打趣馬兒,竟然沒有意識到自己正身處險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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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王爺出發之後沒多久,就兵分兩路。

自然,老二和老四是一道的,老三獨行。

“老三,你還是跟我們一道走吧,一旦遇見兇猛的野獸,也不至於受傷啊!”貝凌雲對着貝傲霜的背影吼道,十足的藐視。

貝傲霜扭頭看了他一眼,“本王的箭術可不是吃素的,只等着野獸送上門呢!倒是你們要小心一點了,如果遇到了敵不過的猛獸,千萬記得往樹上爬,然後大聲呼喊,本王會及時趕到,射死野獸,把你們救下來,哈哈哈……”

狂笑着策馬而去,眨眼間便沒了蹤影。

“狂妄之徒!”貝凌雲狠狠地罵了一句。

“二哥,放他去吧,到時候還不知道是誰救誰呢!”貝御風隨口安撫哥哥,他已經把這樣的口舌之爭看得很平常。

要知道,老二和老三的積怨可不是一天兩天了,從他們的母親那裡,便立下了相爭的苗頭。

想當年,他們兩個人的母親是一道進宮的姐妹,——老二的母親佟羽蝶是武將之首佟繼業的千金,而老三的母親孔蜜兒則是文臣之首孔正的獨養女兒。

雖然兩個人的容貌都是國色天香的級別,可玉闊國有史以來的慣例是,皇后一直都是武將的女兒來做。如果武將之首沒有女兒,便推到其侄女、外甥女、甚或是副將之女的頭上,無論如何,從來不考慮文臣之女。

遂,出身的差別,使得佟羽蝶一進宮便做了皇后,而孔蜜兒,卻只能做妃子。

自然,這孔蜜兒的心理無法平衡!

憑什麼一樣的美貌卻擁有不同的地位,憑什麼她佟羽蝶每個月可以跟皇上同牀共枕半個月,而她孔蜜兒卻只能和其他妃嬪一起分享那剩下的半個月!

即便皇上對她比對其他妃子要好得多,她卻仍舊不甘心居於人下,當然,她並未將自己的不滿宣之於口,甚至連嫉妒的情緒都未曾展露過,——文臣之女要有智謀,這是她平素跟爹爹學習到的。

她只能暗地裡跟佟皇后較勁,——皇后懷孕,她也害喜;皇后生了個皇子,沒多久她的兒子也呱呱墜地。

可孔蜜兒再爭也爭不過自己的身世,她無法把自己的父親變成武將,也抹不掉自己是文臣之女這一標記。

宮裡的女人越來越多,有與皇后明爭暗鬥的,但更多的是對皇后俯首稱臣的。

遂,便有閒言碎語傳到了佟皇后的耳朵裡,大部分都是關於明妃孔蜜兒如何使陰招爭.寵的事情。開始的時候,佟皇后並不相信,可架不住來告發的人數衆多,久而久之,便對孔蜜兒有了嫌隙。

然,皇后畢竟是後宮之主,她再討厭一個人,也要做出母儀天下的風範來,絕不會在人際關係中顯示出好惡親疏。心照不宣之下,她跟明妃之間逐漸貌合神離,以至後來疏遠到幾乎不正面接觸了。

沒有人知道當年的孔蜜兒是如何煎熬到皇后離世的,也沒人知道皇后臨終前是多麼的不安,不安於自己的後位將要落到這個被她冷落多年的女人手中,——佟羽蝶沒有姐妹,連堂姐妹和表姐妹都沒有,而她父親的副將,家裡有三個兒子,卻沒有一個女兒,武將之女母儀天下的慣例在她之後將被打破。

令人迷惑的是,佟皇后嚥氣之前不知道對皇上說了什麼,竟使得皇上答應將後位空置二十年。因此,即便是皇后不在了,孔蜜兒也沒能即刻坐上皇后的寶座,皇上只是補償性地升她爲宮裡唯一的貴妃,並私下裡答應她,待到二十年期限一到,她便會成爲玉闊國的一國之母。

撇開兩個女人糾結纏繞幾十年的恩恩怨怨不說,兩個男孩從懂事起,便深諳爭鬥的立場。他們沒有暗鬥,只有明爭,除了在皇上面前有所收斂,其他時候都會言辭相譏,甚至偶有肢體衝突。

與老二和老三一起長大的老四,對他們之間的齟齬是再熟悉不過的了。

兩人同樣的硬心腸,唯一不同的是,他們由於母親的地位不同,所傳承下來的東西有一點迥異,——老二多少帶了一些皇后之子的優越感,會讓自己的形象更加高貴一點,而老四,根本不屑於讓自己變得高貴,他會爲達目的不擇手段到令人難以想象。

老四解勸老二不要跟老三一般見識,卻無法令他真的不放在心上。

“老四,今天我們狩到的獵物一定要比他多幾倍,否則還不知道要被他在父皇面前羞辱成什麼樣子呢!”

“二哥放心,之前每次狩獵他都不是我們的對手,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貝御風抖了抖繮繩,“現在我們就往黑虎嶺的方向進發,只要在太陽落山之前趕回營地即可。”

貝凌雲猶豫了片刻,“黑虎嶺?”

“是的。去了那裡,我們才能比老三獵取更多的野獸。”昕王爺策馬往前走了幾步。

“可是圍場的人說那裡有老虎、黑熊和豹子,如果只遇到其中之一,我們兩個可以應付,若是遇到的不只一類猛獸,恐怕我們……”恭王爺遲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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