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慘淡,簡蘇一雙冷眸中隱隱透出暗色,手指之間的針泛着暗光,在夜色裡看着尤爲詭異。
男子身子驀地一顫,心中無法抑制的生出了些懼意來,當即握緊了手掌,強作鎮定的看着簡蘇。
簡蘇極淡的勾了一下脣角,緩緩收起手指之間的繡花針,隨意的從袖中取出匕首,幽幽道:“自本姑娘醒來,還從未這麼忙碌過,今日既然你們送上門來了,本姑娘也沒有白白放走你們的道理。”
簡蘇現代的時候,看過不少的武俠劇和小說,每每動手之時,簡蘇都會不自覺的想起那句老掉牙,但是說起來又會顯得有些氣勢的臺詞。
“明年的今日,就是你們的祭日!”
簡蘇驀地勾了下脣角,冷冷的將這句話說出來,然後就拿着匕首朝着前面的人打了過去。
經歷過戰場的洗禮,簡蘇下手也就愈發狠了一下,再也不復閨中女子一般的心軟,將人打暈了事,每每下手,必定一招斃命。
那六人看着簡蘇柔柔弱弱的,剛剛看簡蘇的功夫,也不過以爲簡蘇只是會一些自保的武功而已,萬萬沒有想到,簡蘇下手如此狠辣。
不過一刻鐘的功夫,那六人就已經有四人負了傷,兩個人死在了簡蘇的手下,簡蘇幽幽的轉了一下手中的匕首,看着匕首上沾染的血色,脣邊的深意頓時更深了一些。
只是這時,簡蘇的身後驀地傳來了一陣異常的波動,簡蘇目光一凜,驀地回頭,手中的匕首順勢而出。
一陣古怪的白煙在簡蘇的面前散開,簡蘇神色微變,下一刻眼前的景象就變得模糊了起來。
“砰!”
簡蘇驀地倒在了地上,再也沒有了剛剛動手時凜冽的樣子,站在簡蘇身後那人穿着一身黑衣,臉上也圍了面巾,肩膀被簡蘇擲出的匕首刺中,整個人被迫的後退了兩步。
“和靜郡主,非常時期非常手段,誰讓本世子,偏偏在此刻遇到了你。”那人面色微白,直接擡手將肩膀上的匕首拔開,身邊跟着的暗衛立刻閃身而出,恭敬的將手中的傷藥遞給了那人,那人簡單的包紮了一些,然後示意暗衛將簡蘇抱起來,沉聲道:“我們走。”
剛剛那四個人也沒有料到會突然有這麼一場變故,他們本就已經負了傷,如今又見那人出手不凡,當即轉身逃離了這裡。
“你們說什麼,有人把那個賤人帶走了?”一處宅院中,一道女子不滿的聲音驀地在夜裡響了起來,其中夾雜着深深的怒意。
四人面面相覷,然後朝着女子低伏着身子,開口道:“小姐,那女子武功極高,我們六人不敵,還損失了兩人,後來有人趕來,我們也不敢戀戰,怕耽誤小姐知道消息,這才立刻趕了回來。”
“如此說來,你們還是一片好心了!”女子聞言頓時不屑的輕哼了一聲,沉聲道:“沒用的廢物!”
“小姐恕罪。”那四人低着頭,再次開口說道。
“退下吧。”女子冷冷的掃了四人一眼,滿心的怒意,卻是不能直接將那四人殺了了事,當即擡手將一袋銀子扔到了四人的面前,冷聲說道。
“小姐,我們還死了兩個兄弟,還是要辦喪事的。”其中一人拿過錢袋子,掂量了一下之後,眼神中頓時閃過了一抹不滿之色。
女子聞言頓時回過頭去,冷聲道:“與我何關,我找你們來,是爲了抓住那個女子的,你們倒好,什麼都沒有抓住,如今死了,還要怨我不成,銀子只有這麼多了!”
“小姐,我們可是爲了給你辦事,這才死了兩個兄弟的,若不是你之前沒有說清楚那女子會武,我們兄弟如何會死!”見女子真的不願意給銀子,爲首之人的眼神中也閃過了一抹不滿之色,沉聲說道。
“說了沒有,就是沒有!”女子也不是個好說話的,冷冷的睨着面前的四個人,寒聲道:“來人,送客!”
站在門前的侍衛頓時走了進來,走到四個人的面前,神色凝重。
四人的臉色頓時難看到了極點,爲首的那人率先站了起來,目光微冷的睨着那女子,沉聲道:“小姐還真是個好樣的,今日這事,我們兄弟就當做是吃了個虧,日後我們還是要討回來的!”
說罷,那人也不再看女子的神色,直接就朝着外面走了去。
女子冷哼一聲,眼神中滿是不屑,沉聲道:“都是些沒用的廢物!”
屋內再次陷入了一片沉寂,女子冷着臉坐在桌子前,眼神中滿是狠意。
“這是怎麼了?神色怎麼這麼難看?”男子的聲音驀地在房間內響起,女子心中一驚,當即回頭看去,只見男子坐在牀榻之上,目光極淡的看着她。
“你怎麼來了,朝中的事情不用管了麼?”女子看着男子,慢慢的將面上的情緒斂下,起身走到門前將門拴住,語氣極淡的問道。
“朝中的事情還有父王在,不用我管,倒是你,傅清歡,你可是忘了你如今的身份了?”男子薄涼的勾了一下脣角,緩緩起身走到傅清歡的身邊,擡手捏着她的下巴,冷聲道:“剛剛離開的四個男子是什麼人?”
屋內的燭火打在傅清歡的臉上,不過半年而已,傅清歡的眼神卻和在京都時完全不一樣了,以前雖然有心計,但是骨子裡還是大小姐,眼神便是狠毒,也不會那麼的絕情,這半年來,傅清歡不知道到底經歷了什麼,眼神中滿是森然的寒意,好似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一般。
“四個沒用的廢物罷了,怎麼?燕王世子如今這麼閒了,還有時間關心這些事情麼?”傅清歡擡手打掉習闌的手掌,有些不悅的朝着後面退了一步,沉聲說道。
當時從京都將傅清歡帶走的人,便是燕王世子習闌,傅清歡跟着那人離開,發現他的身份時震驚了許多,本以爲,習闌對她有着幾分真心,最後卻不過是一場笑話罷了。
“夜色深了,世子若是無事,就先回去吧,本小姐累了,想休息了。”傅清歡眸色微深的看了習闌許久,然後轉過身子,淡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