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凜冽的寒風不斷的在林中刮過,林間大亂,嗚咽作響,簡蘇驀地在帳篷內驚醒,額間冒着細密的汗珠,不斷的喘着氣。
這時帳篷外也驀地亮了起來,喧雜的吵鬧聲直接闖入簡蘇的耳中,簡蘇不由皺眉,直接擡手拿過一邊的外衣,披到身上剛剛要走出去,帳篷的簾子卻是猛地被掀了開來。
“郡主!”
熟悉的聲音剛剛響起,身後就撲上來了兩個侍衛,直接要壓住袁謀,袁謀直接一腳踹了上去,一時之間,外面亂成了一團。
“都住手!”
簡蘇目光微冷的掃了一眼面前的人,發現全都是柳陽的親信之後,頓時握緊了雙手,這是明目張膽的要奪權麼?
面前的侍衛聽到簡蘇的話對視一眼,卻是沒有一個人停下手來,反而沉聲道:“郡主,袁公子怕是有所企圖,待屬下們先拿下他!”
“好啊,你們還真是一片好心。”簡蘇輕嗤一聲,眼神中當即閃過了一抹寒意,自古以來,軍令大於山,她帶兵出征,她纔是元帥,如今這些個侍衛居然如此不服從命令,那留下也是禍害。
“本郡主再說最後一次,出征在外,本郡主如今乃是元帥,爾等若是再動手,休要怪本帥以軍法處置!”簡蘇沉着臉朝着前面走了一步,沉聲斥道。
那兩個侍衛卻是依舊沒有停手的意思,繼續跟袁謀動手,在她們看來,簡蘇雖然之前守過永安城,想來也只是佔了個名聲罷了,什麼戰術,帶兵之道,想來她應該是什麼都不會的。
只是下一刻,兩人就徹底顛覆了自己對於簡蘇的看法,簡蘇冷着臉閃身上前,一個招式間,一個侍衛就被簡蘇踹在了地上,同時另一個叫囂的最厲害的,簡蘇就直接執着匕首抵在了他的脖子間。
“郡主,你這是做什麼?”那侍衛心中一驚,沒有想到簡蘇居然會有如此功夫,當即低了頭,開口問道。
“本帥說了,軍法處置!”簡蘇冷冷的掃了他一眼,直接揮手讓自己身邊的將士走了出來,壓着那兩個侍衛離開,一點情面都沒留。
“本帥今個放下話,軍令大於山,若是有人膽敢違抗軍令,死!”簡蘇冷冷的掃了一眼周圍圍了一圈的將士,沉聲喝道。
周圍的將士有剛剛被招進來的,也有已經征戰過沙場的,如今被簡蘇這樣的眼神看着,心中卻是不約而同的生出了些許懼意,然後沉聲應了下來。
解決了這件事情,袁謀才重新朝着前面走了一步,沉聲道:“郡主,出事了!”
簡蘇眸色微深,擡眸看着袁謀眼神中的急色,心中當即生出了一些不安,沉聲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王爺傳來書信,懷州城一個時辰前已經被安國偷襲,如今安國正在攻打懷州城!”
隨着袁謀話音落地,簡蘇心中也驀地一驚,下一刻,簡蘇就直接閃身跳上了自己的馬背,沉聲喊道:“全軍整頓,準備出發!”
凜冽的寒風像刀子一般在臉上刮過去,簡蘇駕馬帶着軍中的精銳先行一步,不斷的加快速度朝着懷州城趕去。
與此同時,懷州城內,容銘一身白衣,帶着幾萬容家軍正防備着安國軍隊的進攻。
安國燕親王習冉駕馬站在軍隊的後面,擡眸看着城樓上白衣飛揚的容銘,脣邊不由勾起了一抹極淡的弧度,五年了,他終於再一次等到容銘了。
五年前他三十歲,橫掃大江南北,從無敗績,卻不料最後會輸在了容銘的手裡,那個時候,容銘不過是一個纔剛剛成年的臭小子罷了,這件事情對於習冉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而且當時和容銘一站,習冉的右臂受損,看上去雖與常人無異,卻是再也無法提起自己引以爲傲的長劍。
自然,容銘也沒有好到哪裡去,不然也不會在輪椅上一坐便是這麼多年,如今兩人再見,遙遙相望,看上去平靜無波,實則內心波瀾萬丈。
容銘的手中只有三萬容家軍,習冉卻是帶了足足二十萬將士,軍力懸殊,便是容銘再如何有能力,想要守住懷州城,也近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王爺,怕是要守不住了。”君杉提着長劍走到容銘的身邊,沉聲說道。
容銘極淡的點了點頭,沉聲道:“君杉,懷州城若破,你可知道後果會如何?”
君杉聞言眸色當即一暗,他自然知道若是懷州城會是什麼結果,依着安國人的處事風格,只怕鄰近的三城的百姓都會陷入戰亂之中。
只是……
“王爺!皇帝不仁,我們又何必如此!”
君杉不解,他們家世世輩輩都在睿王府的門下,他的父親便是因此死在了戰場上,如今容涵愈發昏庸,他們難道還要重蹈覆轍麼?
“君杉,本王守着城池不是爲了徐國,更不是爲了皇上,是爲了百姓,你可明白?”容銘目光極淡的看了一眼君杉,沉聲說道。
君杉聞言身子驀地一震,看了容銘一會,終於還是咬了咬牙,重新提着劍走了下去,便當做,爲了天下蒼生吧!
安國攻城愈發猛烈了一些,繩索不斷的扔到城牆上,一個個士兵往城牆上爬着,石頭,火把,不斷的往下面扔去,卻是依舊沒有抵擋住士兵往上爬的趨勢。
容銘手執弓箭,三箭齊發,不斷的將上面的人射下去。
習冉勾着脣角笑着,眼神中極快的閃過了一抹喜意,容銘啊容銘,五年後的第一戰,你怕是要輸給本王了!
只是習冉還未高興一分鐘,軍隊的背後就驀地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城牆上的將士也一瞬間來了精神,大喊道:“援軍來了!”
城門忽的開啓,簡蘇帶着人跑到城內,直接就跳下了馬朝着城牆上走了去,跟着她過來的三萬精銳也開始作戰,絲毫沒有懈怠。
“王爺,戰況如何了?”簡蘇剛剛走上城樓,看着面前的容銘,沉聲問道。
容銘目光極淡的看着簡蘇,眸底卻是翻涌着劇烈的情緒,握着弓箭的手不斷的收緊,手背上滿是暴起的青筋,好似是在隱忍着什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