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安?請哪門子的安?江氏雖然沒有十足的證據,可她確實是去了傾瀾園之後回來才拉的肚子,說其中沒有蘇傾泠搞的鬼,她打死都不相信!
只可惜苦無證據,拜拜讓她吃了一個啞巴虧!
江氏也不是那麼好相與的人,坐在上面權當沒聽見,閉目養神,就讓蘇傾泠在那裡半蹲着。王嬤嬤暗咒一句,小賤蹄子,看着下方保持半蹲的人,心裡恨得牙癢癢的。
原本是很優雅的一姿勢,時間久了,蘇傾泠的小腿兒發麻,撅着屁股一扭一扭的,那模樣可就不好看了。
似乎達到了目的,就在她快堅持不住的時候,將是發話了,“起來吧!”
蘇傾泠站起身來,優雅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剛纔有人可是在她背後偷笑呢,笑盈盈的目光在鵝黃色的身影上來回掃描。
別問蘇傾泠怎麼知道是她在偷笑,算是女人的直覺吧!
蘇傾羽不知怎麼的,對上蘇傾泠那眼神感覺身上發毛,再仔細看一眼,對方又垂下了腦袋,拂去那不安的感覺。
三人恭敬的向江氏請安,江氏倒也沒有多爲難,只是告誡了蘇傾羽一句,她也到了議親的年齡,讓梅姨娘多花點心思。
蘇傾羽一瞬間臉色慘白,想來最近梅姨娘惹惱了江氏,借她的口回去提醒,她張了張口,乾癟癟的應下了。
江氏再告誡衆人幾句,無非是蘇傾泠剛回侯府,大家姐妹相互照顧着些,又說她有什麼需要,可以隨時給管家說。
蘇傾泠不甚在意,她手裡還有一萬多兩銀子,也算是小有存款,不用看着江氏過日子,但是能讓她出點血還是好的。
她乖巧的回答道:“夫人,正好泠兒還真缺了點東西!”
是缺心眼兒吧,蘇傾羽想到,不過她樂意看着蘇傾泠吃癟。
江氏神色懨懨,本來說這話就是面子功夫,想來蘇傾泠也不敢真開口,打算打發了她好好回去再睡個回籠覺,哪隻這小賤蹄子真不會看眼色,大大咧咧的就開口了。
現在不上不下,她只能順着推舟說道:“泠兒有什麼需要找管家就是!”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到時候可別哭就是了!
蘇傾泠欠欠身,不甚誠懇的表達着謝意,“那泠兒就先謝過夫人了!”
達到目的,蘇傾泠一刻也不停留,直奔傾瀾園,她還困着呢,邊打呵欠邊出門,看着她不雅的姿態,蘇傾羽美目中露出一抹不屑!蘇傾嵐倒是羨慕,何時她才能像二姐那般活出自己的本色呢?隨即自嘲的笑笑,怕是不能了……
蘇傾鳶小嘴裡唸叨:“感覺二姐姐變了一個人呢!”
蘇傾泠一回到傾瀾園,就讓玉竹去把管家給叫過來,管家原本是不想來的,玉竹打着江氏的旗號,他只得來了。
“二小姐!”,微胖的身軀輕彎一下,算是給蘇傾泠請安,不卑不亢,他要不是江氏的人,蘇傾泠會對他很有好感。
蘇傾泠站起身來,打量着這管家,隔了好一會兒,差不多快磨光管家的耐心的時候,才淡淡開口,“夫人說,本小姐有什麼需要可儘管找管家!”
“二小姐請吩咐!”,不知爲何,對上這冷清的二小姐,管家覺得比起大小姐還有壓力,不由自主的就想聽她吩咐。
蘇傾泠接着說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我這傾瀾園長期沒人打掃,傢俱什麼的都壞了,管家送一套上好的梨花木傢俱來。剛從別院回來,衣服首飾的也沒帶,管家從霓裳閣,玲瓏軒給我送幾套平時穿的就成,還有啊,雖說平時我這傾瀾園沒人來往,但是有人來了,本小姐總不能拿這陳茶招呼人吧,就來一點什麼雨前龍井,雪頂寒翠的,畢竟我這嫡出的二小姐代表的也是侯府的顏面,管家說是不?”
管家聽得面部肌肉一抽一抽的,蘇傾泠笑盈盈的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沒……沒有!”,管家僵硬的答道,“二小姐還有什麼吩咐嗎?”
蘇傾泠一拍手,說道,“還真差點忘了,我這嫡出的小姐是有資格用小廚房的吧?這樣,你把每天的食材給送到傾瀾園來,也不費大廚房的功夫!”
還好還好,還以爲又要獅子大開口了呢。心肝兒忽上忽下的,趕緊說道:“要是二小姐沒別的吩咐,奴才先告退了!”
蘇傾泠揚揚手,待管家走後,心情頗爲愉悅。
管家出了傾瀾園的時候,就去找了蘇靖安,畢竟二小姐要的東西可是大筆的支出,沒有老爺的批准他怎麼敢?
蘇靖安聽聞自己的二女兒回來了,他居然不知道,心下不由得火大,氣得鬍子一顫一顫的,江氏也忒大膽了,居然不告訴他?!
他爲什麼不怪罪蘇傾泠呢,很簡單,在他的認知裡,自己是女兒唯一的依靠,回了侯府,沒道理不給爹請安,想必是江氏攔着,而且江氏昨晚就去過傾瀾園,這點他才知道,也讓他不滿。
是以,江氏很無辜的躺槍了,因爲蘇傾泠回來,壓根兒就沒想起還有爹這一號角色,從她看小說的經驗知道,能把女兒送到別院的,不管什麼樣的理由,都是渣爹,這讓她對蘇靖安沒有半分好感。
一加一減之下,蘇靖安的愧疚更甚,大手一揮,批准了蘇傾泠的要求,管家趕緊去辦了。
江氏得到這消息的時候,鬱悶得要死,身子本就痠軟無力,被這一氣,更是雙眼翻白。原本,管家就不是她的人,讓蘇傾泠找管家不過是想搏個好名聲,畢竟不能苛待嫡出的女兒是不?至於能不能把東西要來,那得看蘇傾泠的本事,沒想到老爺子居然一下就同意了?
這讓她如同喉嚨裡卡了一顆魚刺,不上不下的痛得難受。
蘇傾暖在暖閣訓練完之後,就來看江氏,這些日子,她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想學好規矩,嫁給鳳夙痕,是以,蘇傾泠回來了她不知道,她母親生病了她不知道……
來到飛鳳閣,乍眼一看江氏無精打采的躺在牀上,神色憔悴,臉色蒼白,她都有點不敢置信!
鳳眸圓睜,擔心浮在臉上,快步走到江氏牀前,輕聲問道:“王嬤嬤,娘這是怎麼了?”
江氏半夢半醒間,睡得並不踏實,蘇傾暖來的時候,她就悠悠轉醒了,只是精力不濟,半響才睜開眼,王嬤嬤扶起江氏,回答道:“小姐,都是蘇傾泠那個賤人,夫人才……”
“蘇傾泠?她回來了?”,蘇傾暖一愣,轉即怒喝,她們倆天生不對盤,這一猛的聽見她回來了,俏麗的臉蛋兒扭曲得難看,連江氏都忽略了。
江氏拍拍她的手,喝到,“暖兒!”,又暗自瞪了一眼王嬤嬤,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不知道嗎?王嬤嬤晗下頭。
“你是大家閨秀,京中女子的典範,一個蘇傾泠就讓你方寸大亂,以後如何能做以後的東宮之主,甚至是天啓國母?!”
江氏雖沒有疾言厲色,甚至因爲生病,語氣還弱了三分,可是蘇傾暖卻反駁不了她的話,低着她高傲的頭顱,低微的認着錯,“娘,是暖兒錯了!”
委委屈屈的,漂亮的鳳眸裡噙着淚水,欲落不落的,“娘,女兒知錯了!”
江氏嘆口氣,幫她理了理腮邊的髮絲,端詳着出落得美麗大方的女兒,關切道:“娘也不是罵你,暖兒,你得爭氣!娘這肚子不爭氣,將來侯府必定會交到蘇傾塵那小子手裡,你是娘唯一的依靠,撇開這些來說,娘也希望你嫁得好!你就是孃的一切啊!”
江氏苦口婆心的說道,這到不是誇大其詞,江氏這輩子從不認輸,唯一不服氣的就是沒有生出兒子來,侯府必定是要有男丁繼承的,如果蘇傾暖不能成爲她的依靠,將來的日子必定難熬。
“娘,您放心,暖兒定不會讓你失望的!”,江氏的話砸落在她心間,眼底裡閃過一絲暗芒!
蘇傾塵那小子想要繼承侯府?也得看她蘇傾暖願不願意!
她又說道:“娘,您還年輕,還有機會給暖兒生個小弟弟”
江氏一笑,笑得勉強,她風華正茂的年齡都沒有生出來,何況現在是半老徐娘,再說了,這些年偷偷吃了多少的草藥,肚子也沒見有個動靜,反倒是後院的女人一個接着一個的懷!
不過那又怎樣,生下來的都是丫頭,後面的都神不住鬼不覺的小產了。
“好了,不說這些了,暖兒,有空去傾瀾園看看那丫頭,別讓人說你不知禮數!”,江氏細心的交代着,看着暖兒嘟着紅脣,滿是不樂意。再三叮囑,就是怕她被人捏住錯處,可有的事不是叮囑了就成的,就像有的人,沒有吃過幾次虧,是不會長記性的!
蘇傾暖在江氏溫柔而堅定的目光下,只得敗退,伏在她的膝蓋上,“娘,暖兒聽你的就是了!”
“乖!”
母女二人又說了些悄悄話,無非江氏交代蘇傾暖要沉得住氣,不要和那小賤蹄子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鬥,畢竟萬一她一撒潑,攪黃了和七皇子的婚事,可就麻煩了。
蘇傾暖小心答應着,可也沒有特別的放在心上,很快就攪亂了侯府的一池春水。
傾瀾園雖地處偏僻,卻也不是一無是處,至少這院子的還有幾顆參天的大樹,蘇傾泠搬了一把椅子在大樹底下乘涼,畢竟農曆五月的天兒了,開始熱起來了,厚的褥子都退下了,換上了輕薄的紗衣。
她懶洋洋的坐在那裡,垂着腦袋打盹兒,感覺瞌睡沒睡醒似的,可不是嘛,爲了給江氏請安,今晨可是有史以來起得最早的一天了。
秦嬤嬤在小廚房裡做着午飯,玉竹這小丫頭看着院子裡雜草叢生,心裡酸澀不已,撅着屁股可勁兒的拔着雜草,打算在院子種滿鮮花,這樣看起來比較有生氣些,小姐看了心情也會舒暢些。
蘇傾泠覺得其實住在這裡也並無不好,因爲她知道反正她在這裡也住不了幾天,可是也不好佛了小丫頭的一片好意,也就隨了她去。
管家的辦事效率也還是不錯的,蘇傾泠要的東西不到一個時辰全都給送了過來,甚至有些沒要的,也送了來,比如說人蔘黃精何首烏一類的,說是侯爺要他送來給自己補身子的。
蘇傾泠覺得,不要白不要,反正她那便宜爹也不差那些錢,很是心安理得的接受了。
送走管家,玉竹進屋把這些東西歸類,看着那些衣服首飾,漂亮不已,心裡很開心,覺得老爺還是疼愛小姐的。
拿起一隻紅翡滴珠鳳頭金步搖,頗爲激動的在蘇傾泠頭上比劃,“小姐,你看這金鳳多漂亮,像活的一樣,還有這紅寶石,鮮豔如血,玉竹都知道這不是凡品呢?可見老爺心裡還是疼小姐的!”
蘇傾泠淡笑,其中的譏誚玉竹並沒有看出來,她說道:“這可不是紅寶石,是紅翡翠,呵呵,這成色確實不錯!”,就是放到現代也是難得一見,做工也真是精細,不過嘛,她蘇傾泠雖然貪財,可也取之有道。
蘇靖安擺明了沒安好心思,只怕內疚比疼愛的心思多吧。
接過手把玩兒了兩下,玉竹看小姐好像不開心,喏了諾嘴,想要問她,蘇傾泠說道:“玉竹,你喜歡?”
小丫頭連連擺手,嚇得臉色慘白,“小姐,奴婢可不敢覬覦您的東西!”
蘇傾泠不說話,只是拉近小丫頭,讓她低着頭,輕輕把這步搖插在了她頭上,玉竹更是不安,喚道:“小姐……”
蘇傾泠捏捏她的臉,微笑道:“別緊張,不過一隻步搖而已,你喜歡就送你!我蘇傾泠的丫頭,難不成還沒有一支步搖貴重?!”
玉竹心裡滿滿都是感激,倒不是說蘇傾泠賞了她一支步搖,而是小姐真的看中她,這讓她激動不已,心裡發誓,必定不負小姐!
蘇傾暖從飛鳳閣出來後,並沒有直接回自己的暖閣,而是帶着丫鬟朝着傾瀾園走來,江氏的話她並沒有放在心上。
對於蘇傾泠,她有一股莫名的敵意,從小就是,或許天生的氣場不和,既然能把她趕出去一次,第二次同樣也能!
只是她沒想到蘇傾泠的身子裡換了一個芯兒而已……
而沒有這個正確的認知,註定她要吃大虧!
破敗的傾瀾園讓蘇大小姐嫌棄,提着裙襬小心的在外邊的道路上穿梭,害怕惹上一點塵埃,跨進傾瀾園的大門,看着兩大堆雜草高高的磊着,比人還要高,泥土在地上散落。
蘇傾暖墊着腳尖進來,歪歪扭扭的,絲毫沒有美感,蘇傾泠遠遠就看見了她。
玉竹提醒着,“小姐,大小姐來了!”,或許是蘇傾暖的積威還在,玉竹雖不像原來那般怯場,卻瞄着她的時候,還是有些小心翼翼。
蘇傾泠點頭,眼色暗沉,她可是記得,穿越第一天,玉竹這小丫頭可是隱隱約約提過,她被髮配到城外的靜水山莊,蘇傾暖蘇大小姐可是功不可沒呢!
只是腦海中一直沒有那日的景象,並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是這並不影響蘇傾泠想收拾她,如果她敢找自己麻煩,她也不介意現在就收拾她!
“二妹,大姐來看你了,你可還好?”,蘇傾暖還沒跨進門口,剛能看到自己的影兒,溫柔的聲音就響起了。
好?好毛線!蘇傾泠怎麼聽都覺得她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想看笑話的成分居多吧!
不過蘇傾泠是誰?向來只有她欺負人的,何時有人能欺負她?臉皮天下第一厚,俗稱不要臉!這樣子的她,蘇傾暖如何是對手?!
蘇傾泠笑着起身迎接,笑道:“大姐,請坐,泠兒還說呢,今日請安怎麼沒看到大姐,還以爲你睡懶覺了呢!妹妹可就沒有這麼好的福氣!”
蘇傾暖笑容一僵,坐了下來,隨即臉色又恢復自然,“還不知二妹何時回來的,去見過爹爹了嗎?”
“暫時還沒有,不過爹爹可真是疼泠兒的,我纔剛一回來,爹爹就派人送了這些傢俱來,還送了好多衣服首飾,可見我去靜水山莊這一年,爹爹還是念着我的!”,又吩咐玉竹,“去,把爹爹送來的首飾拿來!”
玉竹捧着首飾盒過來,滿滿當當一匣子,蘇傾泠接過來,“大姐,來,看看,有沒有喜歡的,妹妹送你!”
又指着玉竹說道,“大姐,你看,我送玉竹這支紅翡滴珠鳳頭金步搖漂亮吧,小丫頭帶着它可都標誌多了!還是俗話說得好,這世上沒有醜女人,只有懶女人!”
蘇傾暖在玉竹捧着首飾盒過來的時候,心裡已經嫉妒不已,玲瓏軒的東西她怎麼會不認識,每件飾品的細微處都雕刻有玲瓏二字!
就是因爲認了出來,才讓蘇傾暖難受,覺得爹爹偏心,蘇傾泠就是一沒孃的小賤蹄子,憑什麼能得到這麼些好東西,現在更是賞給了身邊的小丫頭,還讓自己挑?這把自己的臉面置於何地?!
她僵硬的笑笑,藏在袖子裡的手死死拽着拳頭,右手手中握着的手絹都快被她戳了一個洞!她勉強說道:“大姐怎麼好奪人所愛,不過一些玩物而已,我還不缺!”
不缺是吧?很好!
蘇傾泠說道:“大姐是侯府千金,又有第一美女加第一才女的美稱,自然不缺這些小物件!不像妹妹,這端午宴快來了,還沒有一件像樣的首飾!”,說着,還委屈了起來,至於手中的物件,儘管精緻,還入不得她的眼!
主要是送的人讓她覺得鬧心!
“二妹哪裡的話,這些問題,爹爹都會處理好的!”,蘇傾暖眼中盡是得意。
“是嗎?可是我怎麼覺得爹爹偏心呢?”
蘇傾泠話鋒一轉,蘇傾暖心中有一種糟糕的感覺!這死丫頭看着她的時候爲什麼心裡發毛?
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說道:“哪有,爹爹就算偏心,也是偏向二妹的!”,可不是嘛,這屋裡的梨花木傢俱,玲瓏軒的首飾,極品茶葉雪頂寒翠,哪樣不是千金難得?
蘇傾泠面色冷淡了下來,說道,“我怎麼不這麼覺得呢?比如說,我是替大姐回來嫁給七皇子的,比如說上次大姐落水,爹爹二話不說把我發配到靜水山莊,比如說,我們同樣是嫡女,爲什麼從小到大,我們的待遇差了不止一籌呢?”
蘇傾泠不鹹不淡的說着,似乎並沒有怒氣,確實也是,因爲原本這些不公平的待遇都是前任遭受的,她頂多腦海裡有點影子而已,還不至於難受!
可蘇傾暖卻俏臉一僵,紅脣抿着,一雙水汪汪的眼眸此刻兇狠,甚至能射出一把把銳利的刀子!她喝到:“二妹,請慎言!”
若不是因爲侯府必須有人幫她應付七皇子的選妃,蘇傾暖保證一巴掌賞了過去!也幸好她沒有動手,不然估計她那隻芊芊玉手就保不住了!
腎炎?蘇傾泠聽到的第一反應是嫣然一笑,她笑着咒罵道:“你腎炎,最好全家都腎炎!”
蘇傾暖莫名其妙,她不懂蘇傾泠在笑什麼,不過看她的表情也知道不是什麼好話!剛想要發怒,身邊的小丫頭輕輕扯了扯她衣裳,提醒着。
想起了江氏的話,瞬間從炸毛的雌獅變成了溫柔的小白兔,變臉功夫堪稱神速,勉笑道:“二妹說笑了,我們可不就是一家人嗎?”
這是想求和?也得看她蘇傾泠給不給面子,只見她俯首靠近過來,咬在蘇傾暖耳朵邊輕輕說道:“蘇傾暖,你配嗎?你不過就是一小妾扶正生的丫頭,有何資格?”,說完儀態萬千的端坐在自己位置上。
因爲聲音小,兩丫頭都沒有聽到,還以爲是姐妹倆在說悄悄話,畢竟二人臉上都帶着盈盈的笑意。
可是很快,蘇傾暖臉上那虛假的笑容就定格了,然後寸寸皸裂,兩隻眼睛像要噴出火來!
這輩子,她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麼*裸的羞辱!
憤怒之下的她,完全忘了江氏的交代,她現在只想做一件事——那就是好好的教訓她!
猛的站起身來,纖纖玉手高高揚起,唰的一下掃過來,帶起一股勁風,吹起了蘇傾泠耳邊的鬢髮,她輕輕一偏頭,堪堪避過,反手捉住蘇傾暖的手腕兒,冰冷的盯着她,如一汪寒泉,凜冽、滲人。
手下微微用力,蘇傾暖吃痛,俏臉的臉蛋兒皺了起來。
她的丫鬟剛想上來幫忙,蘇傾泠一瞪,她的手臂自然的一縮,玉竹走過去擋住了她,意思很明顯。
蘇傾暖怒喝:“蘇傾泠,還不快放開我?”,邊吼還邊掙扎。
放開?自然是要放開的,蘇傾泠不僅放了,在她掙扎的時候,還往後推搡了一下,用了一點兒巧勁兒,她的身子旋轉了一圈才扭了下去,只聽到咚的一聲,她摔了下去。
蘇傾泠走過去蹲下來,說道:“哎呀,大姐,不好意思,是你叫我放手的!”,又指着隨行的小丫頭,教訓道:“你,還不快過來?沒看到大小姐摔倒了嗎?要是摔壞了,你可擔當得起?!”
那丫鬟哪裡還敢喝玉竹較勁兒,趕緊過來扶蘇傾暖,可能是她的運氣真的夠背的,腳踝處很不小心的扭了,稍微直立一下就痛得叫喚,眼眶裡臉淚水都蓄滿了。
蘇傾泠在旁邊還落井下石的奚落,“哎呀,今天五月初二,還有三天可就到端午宴了,姐姐這樣子怎麼跳舞啊!”
蘇傾暖費了好大的勁兒才站起來,雙手死死的握住丫鬟的手,恨不得掐的就是蘇傾泠,“蘇傾泠,你給本小姐記着!”等端午宴後,本小姐一定要讓你好看!又吼身邊的丫鬟,“還不趕緊扶本小姐回去!”
兩道身影一瘸一拐的走出傾瀾園,看她來時高傲的樣兒,再看看現在,如鬥敗的公雞,捧腹大笑起來。
輕輕在心頭說了一句:蘇傾泠,你受的欺負,我會幫你一點一點的找回來!你可以安息了!
玉竹笑過之後,又隱隱有些擔憂,“小姐,得罪了大小姐,夫人一會兒肯定會來找你麻煩的,這可怎麼辦?”
蘇傾泠捏捏她粉嘟嘟的臉,“怕什麼!你家小姐我也不是吃素的!”
秦氏在廚房忙活了半天,弄出了一桌豐盛的午餐,剛纔發生的事兒,玉竹可是一絲不漏的給她講了,她心情也很是愉快,只可惜沒看到剛纔的場景,不過,來日方長嘛。
三人溫馨的吃着飯,蘇傾泠問道:“秦伯呢?”,估計得不錯,最遲明天,可又有一場好戲,還得需要他的配合呢。
秦嬤嬤說道:“一大早就沒見人影,也不知去哪兒了,小姐找他有事?”
“沒,沒什麼,吃飯吧!”,算了,沒有他,應該也能搞定的!
傾瀾園是愉快的用膳了,暖閣裡卻是怒火萬丈,別說吃飯,蘇傾暖氣都氣飽了。
回來第一件事不是好好休息,而是對着屋子裡的瓷器花瓶擺件一股溜兒的砸,整個暖閣的人大氣兒都不敢出一口,等她發泄得差不多,暖閣裡已經沒有一塊乾淨地兒放腳了。
她怒喝道:“春笙,碧玉那死丫頭大夫怎麼還沒有請回來?!”,春笙是在習秋死後提拔起來的大丫鬟,頗得她重用,這一憤怒之下,對她也沒有好語氣。
春笙低眉頷首,恭順的答道:“小姐,您先耐心等一會兒,大夫應該快了!”
這時候江氏也已經得到了消息,或者說後院的女人都得到了消息,梅姨娘心中拍手稱快,平時她們母女二人在侯府裡耀武揚威,打壓這個打壓那個,她和羽兒都沒有出頭之日,蘇傾泠回來了,這下可熱鬧了。
只是微笑着的蘇傾羽多了一層深思,蘇傾泠何時膽子這麼大了?還是去了一趟別院就不一般了?
隨即又放下心來,方正對方又不是針對自己,也樂得看戲,很快這疑惑就拋在了腦後。
江氏得到消息的時候,臉上全是憤怒!對蘇傾泠有,她怎麼敢?更多的卻是對蘇輕暖的怒其不爭!
都已經給她交代過了,叫她不要去招惹她,她偏偏不聽,不過就是三天的功夫,都等不了,將來可如何是好?
心急火燎之下,也顧不得身子好是沒好,趕緊讓王嬤嬤伺候她梳洗,臉上撲了一層厚重的粉,卻也掩蓋不了她的憔悴。
“行了行了,別弄了,趕緊去暖閣!”,江氏煩躁的說道,又吩咐人去把蘇靖安請到暖閣。
蘇傾泠這丫頭,從別院回來後變化忒大了,不僅敢和自己爭鋒相對,現在更是敢動手推暖兒,反常必有妖,可得仔細計較一番。
來到暖閣的時候,院子裡的下人都戰戰兢兢,生怕大小姐一個不爽,把火氣撒在自己手上,沒見到連大小姐身邊跟着伺候的春笙都捱了打罵嗎?他們一干小蝦米如何能撲騰浪花。
江氏的眉頭擰的死死的,怒氣橫生,暖兒真是驕縱慣了,馬上就端午宴了,也敢搞出這麼大的動靜,要是後院的那羣女人搞出些幺蛾子來,只怕到時候不好收場。
趕緊吩咐人把院子給收拾了,又下了封口令,才放心一點。
江氏一進來,蘇傾暖就委屈的哭着喚:“娘~”,梨花帶雨,粉嫩的小臉被淚水斑駁,江氏原本想要訓斥的心也軟了下來。
拖着病怏怏的身體,三兩步走到蘇傾暖面前,把她摟在自己懷裡,安慰道:“我兒受委屈了……”,一邊說一邊撫摸着她的背。
眼淚像不要錢一樣,嘩啦嘩啦的流,嘴裡嗚咽着,等她哭夠了,才擡起頭來,江氏掏出手絹,細心的替她擦乾眼淚,吩咐伺候的人都出去,又有王嬤嬤把守在門口,蘇傾暖才一一道了出來。
“娘,我要整死那小賤人,她居然敢推我,還說我不過是小妾生的丫頭!”,委屈過後,蘇傾暖胸腔內積聚的滿是怒意和恨意。
江氏臉色也好不到那裡去,畢竟成爲侯府夫人這麼多年了,幾乎快忘了她是由貴妾扶正的,蘇傾泠這話無疑是揭開了她的傷疤。只不過她到底城府深一些,惱意壓在心頭,面上一點都沒表露出來。
“暖兒放心,娘會替你討回公道的!”,江氏冷靜的說道,蘇傾暖剛吃了虧,這次可不敢在反駁她的話。
很快,蘇靖安從江氏派去的人口中聽說了這消息,立馬趕了過來。
說實話手心手背都是肉,儘管他更疼愛蘇傾暖,可也不是說心中完全就沒有蘇傾泠這個女兒,因爲要把她嫁給七皇子,心中更是有一分愧疚。
是以,很難得,這次他這偏心還沒有偏得更歪。
他剛一進屋的時候,蘇傾暖又開始流淚,默默無助的樣子委屈得不行,江氏從旁幫腔道:“老爺,你可要爲暖兒做主了,泠兒這次真是太過分了!”
邊說眼眶裡還擠了兩滴眼淚出來,手絹輕輕拭着,蘇靖安板着一張臉,江氏掉淚的時候,他眉心擰了一下,“暖兒泠兒兩個小丫頭拌嘴,你在裡面瞎摻和什麼?”
江氏一楞,沒想到蘇靖安是這態度,她不知道蘇靖安其實心裡對她已經有一點不滿,只聽他說道:“暖兒,你跟爹說,到底怎麼回事?若是泠兒的錯,爹爹肯定罰她,可你當姐姐的,能讓的也就讓着,畢竟是我們虧欠了她!”
蘇傾暖聽到前半截的時候滿心歡喜,想着就算爹爹送了那麼多衣裳首飾給她又如何,最疼愛的還不是自己?可聽到後一截的時候,心裡涼撥涼撥的,無助的看了看江氏,抿着脣不知如何開口。
“不用看你娘,你老實說就是了!”,蘇靖安威嚴道,江氏心中暗恨,卻愣是隱忍不發,不着痕跡遞着眼色。
蘇傾泠想好措辭後纔開口,說道:“爹爹,二妹剛回來,我好心去看她,怕她缺什麼東西,我給送過去,沒想到爹爹已經送過了,我過去的時候,原本我們聊得很開心的,二妹還把您送的首飾拿出來,她說要送給我,本來她的首飾都不多,還送了些給玉竹,我這當大姐的,怎麼好意思再要她的,就拒絕了。後來不知怎麼的,說着說着她的語氣就變了,說爹爹偏心,虧欠了她,不然怎麼會讓她替我嫁給七皇子!又說我不過是小妾扶正生的,有什麼資格和她相提並論,我們爭執了幾句,她就推我!我的腳扭傷了,也不知道端午宴還能不能跳舞?”,說完一臉的憂愁,無助的瞅着蘇靖安,希望他主持公道。
因爲他這一番話避重就輕,挑的都是對她有利的說,蘇靖安那原本就偏心的心現在更偏了,沉默半響才道:“爹爹知道了,要真是如你說這般,我會讓泠兒給你道歉!”,心中對二女兒本就不多的愧疚,這下子也消散得差不多了。
口氣很不好的對江氏發怒:“還在這裡愣着幹什麼?趕緊給暖兒找個大夫纔是正經!”
“暖兒別擔心,爹爹會找最好的大夫,保證不會耽誤端午宴的!你這幾天就在暖閣好好休息!”,叮囑幾句,就離開了。
不久之後,碧落就把大夫找來了,是一位上了年歲的大夫,臉上長滿皺紋,鬍子花白,看人的眼神也不是特別好,挎着一個大藥箱就來了。
仔細的查看了蘇傾暖扭傷的腳,輕輕一碰,她就疼得倒吸氣,看得江氏心疼不已,又不敢打擾。
隔了好半響,才說道:“小姐這腳扭傷的有些嚴重,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就是老朽來,至少也得一個月,三天肯定好不了!”
聽到老大夫這麼說,蘇傾暖立馬怒吼,“你這什麼庸醫!一個小小的扭傷都治不好!”
江氏看他的眼神也不善,畢竟爲了端午宴這天,她們都努力了好久,怎麼肯到這個時候前功盡棄?!心裡越發的恨起了蘇傾泠。
老大夫也是有自己的傲氣的,加上他在京城也是數一數二的杏林國手,被人當面怒罵庸醫,面子是肯定掛不住的,甩了甩衣袖,道:“既然夫人和小姐既然不相信老朽,那麼就另請高明!”,也是個犟脾氣,說着就要提藥箱走。
江氏也着急啊,這老大夫可是京城中最有名的大夫之一,對跌打損傷更是拿手,他說三天好不了,基本上就沒有其他的辦法,可是她不甘心啊。
怎麼能眼睜睜看着暖兒不能參加端午宴?
蘇傾暖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問道:“娘,我該怎麼辦?”
老大夫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哎,大宅院裡的傾軋他見多了,這姑娘這怕也是其中的犧牲品,不由得動了惻隱之心。
提着藥箱的身子一頓,說道:“夫人也不必過分憂心,卻也不是完全沒有方法!”
蘇傾泠的哭聲像是裝上了開關,一下子就閉嘴了,江氏也眼冒驚喜,害怕女兒一開口又得罪了人,連忙賠禮道歉,“大夫,煩請你救救我家暖兒!”
老大夫說道:“老朽是沒這個本事的,現在能在三天能讓小姐的腳踝好起來,天下間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毒手藥王!”
“他在哪兒?”,蘇傾暖急迫的問。
老大夫搖搖頭,說道,“我也不清楚,只是聽聞近段時間他來了京城,也不知還在不在?”,說完又跨起了藥箱。
蘇傾暖的明亮的眸子又黯淡了下來,京城這麼大,如何在短短三天內找到毒手藥王?這可愁懷了她。
“多謝大夫,王嬤嬤,送送大夫!”,吩咐完之後,把蘇傾暖攬在懷裡,安慰着。
卻說傾瀾園裡,蘇傾泠在用完午膳之後午睡,這一吃了飯就有些犯困,剛打完哈欠倒在牀上,準備拜訪周公的時候,蘇傾嵐來了。
這倒是讓她沒有想到的,畢竟她和這侯府的人,沒有一個熟悉的,小丫頭來稟告她的時候,她還很吃驚,問道:“玉竹,我們以前關係很好嗎?”
玉竹歪着腦袋,努力想了想,纔回道沒有。以前小姐很膽小,在傾瀾園裡一般不出門,除了大小姐時常來找麻煩外,基本和其他幾位小姐都沒有多少接觸,更別說有什麼交情了。
雖然瞌睡被打斷有些不爽,但是說實話她對着蘇傾嵐還挺有興趣的,在江氏那裡見面的時候,她對蘇傾嵐印象還挺好的。
安安靜靜的美人,有一股空谷幽蘭的氣質,不趨炎附勢也不落井下石,而且還隱晦的給她提了江氏爲何讓她回來,總體還說,她這四妹並不讓她討厭。
當她來到大廳的時候,蘇傾嵐正在安靜的喝茶,端莊的坐在那裡,如一副美人圖一般,擡眼看見蘇傾泠在門口,淺淺的笑着,那笑容很淡,卻很真實,退卻了冰冷的僞裝,更多了幾分動人的味道。
心裡不由得想到,天下的男人眼睛都瞎了吧,這麼一安安靜靜的美貌女子都沒有被發現?跟她比起來,蘇傾暖這第一美人還真比渣渣好不了多少。
她起身喚道:“二姐!”
蘇傾泠挑眉,就近找了一把椅子坐下,問道:“四妹可有何事?”
沒想到她這麼直接,蘇傾嵐愣了一下,有些愧疚,沉吟了半刻,才低低的說道:“二姐,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毛線?!難不成這美人兒也欺負過原主?看起來不像嘛!轉身看着玉竹,玉竹也表示不知道。
蘇傾嵐看了看玉竹,又欲言又止的看着蘇傾泠,意思很明顯,待玉竹離開後,蘇傾泠又拉着她坐下。
“四妹到底有何事?需要屏退左右?”
只聽蘇傾嵐說道:“二姐,對不起,是我害了你!”,說着還垂下了頭顱。
沒頭沒腦的話,蘇傾泠覺得莫名其妙,手指挑起她的臉,對視着她的眼睛,平淡的說道:“你到底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兒?”
“夫人原本是打算讓我嫁給七皇子的,二姐是替我遭了罪!”
哦?這倒是有意思,確實也是江氏能做出來的事兒,只不過皇上的一句嫡女,讓她作罷,不然哪裡輪得到她蘇傾泠回來。
不過她這四妹是啥意思?是真的愧疚,還是來探聽一些有用的信息?
不怪蘇傾泠把事情想深,而是豪門大宅內的爾虞我詐相互算計,不都是這樣嗎?只怕這朵幽蘭心裡也是有自己的想法吧。
卻聽蘇傾泠說道:“既然四妹覺得對不起二姐,何不回稟夫人?跟我來說作甚?還是說四妹同大姐一樣,想看我蘇傾泠的笑話?”
口氣一邊,蘇傾嵐被咽在那裡,水靈靈的眸子瞪大,她沒想到蘇傾泠就這樣直接的說了出來,誠然,她心裡是不樂意的。
好在,她也夠坦陳,說道:“二姐,說到底這事兒不是你我能決定的,都是爹爹和夫人商定後的結果,雖然我也有愧疚,但是從內心的角度來講,我是歡喜的!二姐怪我也好,恨我也好,都改變不了現在的局面,我說出來,只是爲了自己心安而已!”
好一個心安而已!蘇傾泠挑眉,不怒不笑,誠然,人不爲己天誅地滅,蘇傾嵐這麼做沒什麼錯,甚至嚴格來說,她也只是犧牲品而已,左右不了結局。
能在這裡把心裡話說出來已然不易,看她的表情,心裡也是緊張的吧,不然指甲怎麼會掐進手心呢?
蘇傾泠有一瞬間覺得,回侯府來做什麼?找虐嗎?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她在靜水山莊那塊地兒上,她就是女王,過什麼樣的日子都是由自己來定!何苦來侯府這破地兒趟這趟渾水?
只是有的事情就是冥冥中註定,上天的指引……
心情變得很惡劣的蘇傾泠說道:“既然如此,四妹請回吧!”
蘇傾嵐以爲,蘇傾泠煩躁的原因,是即將要嫁給命不久矣的七皇子,哪裡知道事實上她厭煩了侯府的每一個人!
知趣的起身告辭,蘇傾嵐的修養還不錯,只不過爲了自己的利益,內心輕不可察的嘆息一聲。
走到門口處,她定住身子,轉過身來,說道:“二姐,小心大姐!上次的事兒和大姐有關,嵐兒能提醒的,只有這麼多了……”
美人衣袂飄飄離去,玉竹進來看見小姐臉色不好是,小心問道:“小姐,四小姐說了什麼嗎?”
蘇傾泠正在爲她最後一句提醒頭疼,蘇傾嵐,你是知道什麼對嗎?
心頭冷笑,果然,侯府這大染缸裡沒有一個是單純的!
也是,蘇傾嵐早年喪母,蘇靖安又常年不管後院,能在江氏手裡活下來,甚至活得相對較好,哪裡又會是單純的呢?
只是上次的事兒你又知道多少呢?蘇傾暖又到底做了什麼?
這些都困擾在蘇傾泠心頭,煩躁的一昂頭,把手絹蓋在臉上,眼不見心不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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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夭突然接到上架通知,匆匆更新,請美人兒們多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