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奴才可是奉夫人之命請您回侯府的!”,請之一字,他咬得極重,怎麼聽都是威脅的意味更濃。
“是嗎?”,蘇傾泠反問,向來恨不得掐死她的江氏會派人來請她回府?真是稀罕!
她冰冷的笑了,如山巔的雪蓮,清澈凜冽,只怕江氏又在算計她吧,只是她一被髮配在山莊裡的小姐,又有何讓她算計的呢?
只能說靜水山莊的消息壅塞,又出了京城,再加上蘇傾泠根本不在意本家的消息,是以完全沒打探,而絕影二人都不是多話的,他們的主子爺沒發話,他們怎敢擅自開口?才導致了至今爲止,蘇傾泠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二小姐還是趕快收拾收拾,準備和奴才一起回府吧!”,那語氣就像是恩賜,沒來由的讓人生氣。
“誰說小傾兒要回府了?沒看到她和本公子你儂我儂嗎?敢打擾本公子的興致,你倒是有幾條命?”,鳳夙晗眸光一閃,嘴角微勾,頗爲愉悅的跳出來搗亂。
蘇傾泠賞了他一白眼兒,朱管事只當他們是在打情罵俏,想起江氏給他下的命令,若是完不成,他也不必回去了,身後的倆大漢自然會送他去他該去的地方,身子一哆嗦,心下陰狠,“哪來不開眼的小子,我侯府的小姐豈是你高攀得起的?!”
鼻孔朝天,半分不把鳳夙晗看在眼裡,畢竟在京城這塊兒地裡,認識鳳夙晗的人本就不多,許多大臣都無緣見他一面,何況是朱管事這一小小的奴才,何以有幸得窺尊顏,只當他是個油頭粉面的富家公子而已,哪裡比得起侯府尊貴?
鳳夙晗眼睛一咪,好多年沒有遇到這麼不開眼的人了,蘇傾泠也冷笑,這美人蛇可不是那麼好相與的,可憐的朱管事連對方底細都沒摸清,就敢叫囂,不知道是膽大呢,還是無知者無畏?
真當京城這塊兒地兒,江氏能一手遮天?
只能說他是井底之蛙罷了!舒服的換了一個坐姿,玩笑道:“四哥,有人不開眼呢!”
鳳夙晗手指彈了彈她的額頭,這壞心的丫頭,這麼快就報復回來了?對於她看戲的心思,倒也無妨,只是某些人真的很礙眼。
蘇傾泠的一聲四哥,讓朱管事心中一滯,暗叫不好,可隨機尋思,侯府裡子嗣單薄,哪來的四公子?猶如吃了一顆定心丸一般,只當二人是扯虎皮拉大旗,小人的本性就暴露出來了。
“去,還不被這礙眼的小子給扔出去,我侯府的地界兒怎能出現賤民?!”,朱管事拿着雞毛當令箭,吩咐着身後的大漢。
蘇傾泠笑眯眯的,半點也沒有生氣,朱管事只怕是要失望了,就這樣想讓她服軟?那是不可能的,只是鳳夙晗的臉色黑得跟鍋底,隱隱有暴風雨來臨的趨勢。
身後的兩個大漢都沒有動,江氏吩咐他們來是順利帶回蘇傾泠的,可不是隨意惹上什麼不該惹的人的,他們二人雖是不是什麼武林高手,卻也比起朱管事有眼力勁兒許多,這纖弱的紅衣公子,看起來就不是什麼好惹的,自然不會出手。
自己的人不聽招呼,朱管事感覺極爲沒有面子,可是他們是江氏的人,他也無法,只得暗自記下一筆,蘇傾泠暗道一聲可惜。
大漢中的一人在朱管事身後輕輕撞了他一下,提醒着不要誤了正事,儘管心有不甘,卻也只能忍下。
他口氣不善的說道:“二小姐,夫人讓奴才來接你回府,還不趕緊收拾?”
蘇傾泠失望的嘆口氣,原本以爲經過上次的教訓,朱管事至少會收斂點,或者放聰明點,哪知道還是這副作死的性子。
不由得感慨,人不作死就不會死!
“你且回去,明日本小姐自然會啓程回府!”,蘇傾泠起身,不想再多說廢話。
朱管事哪能依她,身後叫囂着,“夫人讓你立刻回府!你敢不把夫人放在眼裡?!”
拿江氏壓她?蘇傾泠譏笑,轉身冷冷的說道,“本小姐還就不把她放在眼裡,怎樣?!”
“絕,送客!”,蘇傾泠淡淡的吩咐道。
不知道啥時候出現在院子的絕一把提起朱管事,如老鷹擰小雞一般,抓起他仍在了靜水山莊外邊。
那兩個大漢默不作聲的偷偷溜了,準備回京稟告給江氏,只是鳳夙晗會給他這個機會嗎?他向來心狠手辣,在朱管事出言不遜的時候,二人就註定是個死人,纔不管對方有沒有冒犯他?
讓他不爽,這就是大罪!
本來還想把朱管事一起弄死算了,蘇傾泠不讓,想着他貪墨了自己好幾百兩銀子,沒吐出來怎麼能讓他死掉呢,鳳夙晗極爲鄙視她的貪財,卻也依了她的話。
不得不說,朱管事的運氣還是挺極品的,得罪了鳳夙晗,沒死的人江湖中單手都能數過來,他也算是奇葩了。
“小姐,我們回去嗎?”,玉竹跟在她身後怯怯的問。
蘇傾泠張揚一笑,“會,爲什麼不回?”,她可還記着紅妝的仇呢。
小丫頭屁顛兒屁顛兒的跑去收拾行李,其實也不用收拾了,本來就沒有什麼值錢的物件兒,蘇傾泠這一個多月榨來的銀子也花得七七八八了,就她那精心打造的黃金玉珠算盤花去了一大半,小丫頭心痛不已。
蘇傾泠確實不甘心就這樣回去,沒錢傍身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可是銀子都投入到了她那中成藥作坊,總不能憑空變出來吧。
回到臥室的她頗爲苦惱,手指支着下巴,煩躁的抓抓頭髮,小丫頭收拾的時候不小心打碎了一物件兒,蘇傾泠轉頭一看,可是肉疼得不得了,她梳妝檯旁邊做裝飾用的一個花瓶,全變成了碎片在地。
突然她哈哈大笑起來,這可是瞌睡了送來枕頭,以前住在這裡自然沒想着變賣物件兒,可她都要離開了,不順手賣了怎麼對得起自己?
笑眯眯的跑出去,找來鳳夙晗,讓他幫忙變賣,有他在,也不怕別人欺她。
因爲時間緊迫,靜水山莊能變賣的物件都賤賣得差不多了,才賣了一萬五千多兩,蘇傾泠臉色不愉的說道,“真窮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