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沒有料到墨九西傲會來的這麼突然,相思頓時手忙腳亂。
北芪皇宮下人見皇帝的禮儀頗爲繁瑣,相思轉身整理好儀容,剛要行跪拜大禮,卻只見墨九西傲不耐地揮了揮手。
“你退下吧。沒有孤的吩咐,任何人都不準進來。”
“是。”相思恭敬而小心地退下。
而其他人早就讓哲海支出去了,此時殿內只剩下輕舞和墨九西傲兩人。
“皇上吉祥。”
隨意揮了揮小手絹,輕舞的禮行的敷衍了事,轉身,她目不斜視地要往內殿走。
“站住!”不知道爲什麼,墨九西傲的口氣裡有一絲陰沉。
一聽墨九西傲這樣的態度對待自己,輕舞不禁很是上火,本來她就對冷清秋那件事感到委屈,如今更是覺得難受,口氣也變得冷淡了不少。
“皇上有什麼事情就說罷,我還沒有吃飯呢!”
“你就這麼不想看到孤?剛剛你和孤的弟弟倒是相談甚歡!”墨九西傲剛纔回宮的時候路過湖心亭,見到輕舞和墨碩嘆兩人談笑風生,眉飛色舞,他不由得心下飛醋。
發覺輕舞對自己的冷淡,相較之下,墨九西傲不禁非常生氣。
墨九西傲不明白,爲何輕舞對別的男人如此熱情,對自己卻冷如冰霜,究竟誰纔是她的夫君?!
發現墨九西傲口氣中的不耐,東方輕舞心裡很不好受,她頓時化作了一隻刺蝟,表情更加冷淡地說道,“我愛和誰聊天和誰談笑是我的自由,嘴長在我的身上,皇上管不着吧。”
“你!”墨九西傲伸手扳起了輕舞的下巴,鮮紅的指痕印在上面,竟聽到他的牙根狠狠碰撞的聲音。
“你真是個不可理喻的女人!”
輕舞幾乎疼出了眼淚,她卻倔強地把頭別向一旁,“我不可理喻皇上就走吧。要不然皇上看着我豈不是更上火?”
看到輕舞眼神裡對自己的疏遠和冷漠,墨九西傲像是第一天見到輕舞似得,眼神之中浮過一絲痛苦。他不明白一向善解人意的輕舞,爲什麼突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似得,說話如此潑辣傷人?
“你就不會好好說話嗎?你的溫柔呢?你的體貼呢?都去哪兒了!”墨九西傲揚高了聲調。
明知故問!
輕舞一想到自己不過是墨九西傲手中好用的工具,她就心如刀割,眼神、語氣也更爲敵對。
輕舞冷笑了一聲,轉頭反駁道,“我已經夠溫柔夠體貼的了,你還讓我怎麼對你溫柔,又怎麼對你體貼?”
見輕舞依舊是這種極端的態度對待自己,墨九西傲不禁惑從心中來,輕舞一向冷靜聰慧,能讓她這般激動的事情難不成是……
不由得,墨九西傲想到了今早在仙客來歐幕的出現,他突然一把捏住輕舞的脖子,冷冷反問道。
“說,是不是你從來就沒有忘記過歐陽絕音,今天歐幕的出現又讓你想起他了,你是不是想回吐蕃,回到歐陽絕音的身邊!所以才如此針對孤!”邊說着,墨九西傲的冷眸迸出寒炙的光澤。
輕舞纖細的脖子在那大掌下無法動彈,雖然輕舞知道墨
九西傲沒有狠心用力,可是她還是不能接受墨九西傲如此暴力,更接受不了他動不動就使用武力。
更何況他不僅僅懷疑她,還詆譭她,她已經把整個人整顆心都給了他,孩子都和他生了,難道還不夠嗎?
“如果你這樣想,我也無話可說。”輕舞用更加冷淡的態度和墨九西傲針鋒相對,因爲傷心難過,她懶得爲自己多做一句解釋。
“該死!”墨九西傲一把把輕舞推到地上,他揚起巴掌馬上落在她的身上。
可是當他看到她眼神裡倔強清澈的柔弱,又心軟了,緩緩地,墨九西傲又把手放下。
“只要你給孤認錯,孤只當你是小孩子脾氣,可以不和你計較!”長嘆一口氣,墨九西傲聲音柔和了一些。
“不用!要殺要剮隨便你!”輕舞嘴硬,像是赴死殺場的將士一樣毫不改口。
聞聽此言,墨九西傲眼神之中滑過一絲失望,更閃過一絲陰寒。
“你變了,像你這樣的女人,孤怎麼能把天天放在你的身邊撫養,這樣吧,天天就先讓太后撫養一陣子吧!”
說罷,墨九西傲轉身,絕情地拂袖而去,留下輕舞一個人。
東方輕舞從地上慢慢爬起來,頭髮已經散了,衣服也沾上了灰塵,她的心如墜海底,淚流滿面。
母子連心,天天一直在輕舞的身邊長大,一次天天生病輕舞不眠不休長達三天,她付出了多少心力和關心,天天對輕舞來說是何其重要。
墨九西傲上嘴脣一碰下嘴脣,輕舞就見不到天天了,他明白這樣做對自己意味着什麼嗎?可是他剝奪了自己撫養天天的權利,他好狠也好冷酷!
倚住了身後的柱子,身子一點點地下滑,害怕驚動初荷、莫愁她們,輕舞捂住了嘴巴無聲地抽泣着……
因爲和輕舞的不歡而散,墨九西傲氣勢洶洶地回到了未央宮。
這個九五之尊、北芪的一朝之主,此時此刻他目光裡的寒意像是從冰窖裡剛剛拿出來的冰柱,落到誰身上,好似瞬間就能把人凍透了。
宮女太監見到自己的皇帝如此陰沉,不由得都不敢噤聲,唯有玲瓏滿面堆笑地迎了上去。
“皇上您回來了,怎麼臉色那麼差呢?奴婢已經給你準備好了漱口和洗臉水,消消乏吧。”
見一身美豔打扮的玲瓏出現,墨九西傲眉頭一擰。
“你不是煦暖宮的丫頭嗎?怎麼會在這裡!”
聞聽此言,哲海抱着拂塵走了過來,回道,“回皇上您忘了,半月前玲瓏姑娘就被暖貴妃派來未央宮送膳。”
“哦,孤想起來了。”墨九西傲格外瞥了玲瓏幾眼,他自是記得。
當時墨九西傲忙於政務總忘記吃飯,輕舞擔心關切他的身體,特意找了一個心腹丫頭專門爲他準備可口飯菜。
當時輕舞的貼心和懂事,讓墨九西傲一直很看重,也很窩心。
不由得,墨九西傲不禁覺得自己剛剛在煦暖宮對輕舞太過絕情,心中泛起了點點內疚。
一日夫妻百日恩,何況他和輕舞一同經歷了太多太多,更是情深篤重。
不禁
,墨九西傲很想回煦暖宮和輕舞講和,不過又因爲抹不開面子不知道該用什麼理由纔好,正遲疑着,玲瓏走過來,嬌笑道。
“皇上想起奴婢了麼?”
墨九西傲把視線轉到玲瓏身上,對了,玲瓏不是煦暖宮的丫頭,又是輕舞的親信,不妨讓玲瓏替自己走一趟。
想到這兒,墨九西傲對玲瓏的口氣柔了許多。
“孤記得你,孤還記得,你當時還特意把一種叫做冷清秋的毒藥拿過來的,說這是輕舞特意給孤配好的毒藥,讓孤用在戰場上,助孤一臂之力。”
一聽墨九西傲還記得自己,玲瓏的臉頰上浮上了一抹不自然的緋紅,“沒錯,皇上好記性,那個人正是奴婢。”
擡起水樣迷離的眸子,玲瓏對着墨九西傲發呆。
卻看墨九西傲只是幽幽凝視着煦暖宮的方向,毫無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的意思,玲瓏眉眼裡掠過一絲失落和狂妒。
不過很快,玲瓏掩下了雙眸之中異樣,看着墨九西傲溫柔道,“皇上好像有心事的樣子,難道是和娘娘吵架了?”
“都是孤不好。”墨九西傲把視線從煦暖宮的方向收了回來,看向玲瓏。
“今天輕舞的表現很奇怪,你知道輕舞最近在爲什麼煩惱麼?孤剛剛還想,實在不行讓你替孤跑一趟。”
聞聽此言,玲瓏的眉宇飛過一層暗喜。
她當然知道輕舞爲何難過,因爲冷清秋就是她偷偷從溫心閣拿出來,假借輕舞的名義,送到墨九西傲的手裡。
玲瓏自是輕舞身邊的心腹,所以她很清楚輕舞不希望冷清秋被人所利用,做出有爲仁道的事,可她偏偏逆其道而行之,把冷清秋獻給墨九西傲。
原因正是因爲玲瓏想借着毒藥爲由,挑起輕舞和墨九西傲的矛盾,讓兩人彼此誤會。
只有兩人誤會了,玲瓏自己纔有可能上位。
很顯然,玲瓏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現在輕舞傷心欲絕,墨九西傲雖然有和好的心思,但他馬上會被玲瓏蠱惑,換句話說,輕舞在後宮的處境堪憂。
“皇上,有句話奴婢不知道該不該講……”玲瓏裝作有什麼難言之隱的樣子,眉眼裡卻爬上了一抹奸詐。
見玲瓏像是有什麼秘密告訴自己,墨九西傲不禁皺眉,“有什麼話你直說就行。孤不會告訴別人是你說的。”
聞聽此言,玲瓏的眼神之中閃過一絲滿意,她不慌不忙,慢悠悠地說道。
“皇上難道沒有發現,娘娘的左手腕一直佩戴着一隻琺琅玉鐲麼?”
“嗯。輕舞很喜歡那鐲子,晚上睡覺都不會離身,舞說過那是它的轉運鐲子,有了那鐲子,就會變得很幸運。”墨九西傲一提到輕舞,口氣不自然的就會變得繾綣許多。
玲瓏的眼裡飛過一絲冷妒,她不禁搬弄是非道。
“說是這麼說,其實那枚玉鐲很有來歷的,因爲那一枚玉鐲可是曾經在吐蕃皇宮,可是吐蕃的聖皇歐陽絕音送給娘娘的呢……”
“什麼!”
墨九西傲一下子起身,一個拳頭遞給了龍桌,頓時,桌上出現了半米長的裂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