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舞聞聽此言,不禁幽幽一怔。
經瀾衣一提醒,掐指一算,自己離宮已經一月有餘了,不過,自己不僅一句話都沒有給傲留下,而且還帶着天天一起離宮,對於傲這不公平,此刻傲的心裡一定充滿了對自己的不滿吧。
說起來,在這點上,輕舞對傲感到有些愧疚。
不過現在想想,幸好自己離開之時沒有留下隻言片語,若不然嬌妃倒臺不會那麼容易,畢竟在傲的心裡,自己的離開定會讓他覺得是嬌妃從中作梗,輕饒不了嬌妃。
而對於自己來說,嬌妃垮了,相思的仇恨也就報了。
前面就是相思的家鄉,路過那裡的時候,輕舞可以坦然地對着相思的亡靈說一句,“我的好丫頭安息吧,嬌妃的下場淒涼,你的委屈終於得雪了。”
只要相思的仇報了,傲的心嘛,可以留着慢慢討好,夫妻哪有隔夜仇的,牀頭打架牀尾合。
輕舞決定回宮之後,她親自給他下廚做些好吃的精緻食物,這都是輕舞一路上在民間學來的,傲不止一次誇獎過輕舞的手藝好。
有句話說的很到位,拴住一個男人的心,先要征服他的胃。
至於瀾衣說的,皇后不皇后,後位不後位,輕舞倒是想的不多。
對於她來說,這都是身外之物,只要墨九西傲一生獨愛自己,即使爲妾,爲奴,她也生死追隨,名分只不過是一種方式而已。
當然前提是,傲必須用另外的方式宣告天下,她是他的今生摯愛。
“娘娘喝點蓮霧清露吧,最近看您飲食懨懨,估計是您腹中的兩個小寶貝在鬧,所以,讓您吃什麼都沒有了胃口吧。還是這點新鮮清淡的比較適合您吧,嚐嚐吧,這是奴婢親手調製的。”瀾衣貼心地倒了一杯酸甜可口的果汁遞給輕舞。
這段時間輕舞的身子又沉了很多,飯量也減少了,吃什麼吐什麼,瀾衣看在眼裡急在心裡,這次輕舞懷的是龍鳳胎,更加需要食物補充營養。
可主僕三人整天被紫金派的人看的死死的,不方便買些珍奇的好東西,這些果汁是瀾衣特意讓蕭斂臨走前安排的小廝去買了新鮮的蓮霧,現擠出來的。
“嗯,這果汁很可口。謝謝你費心了。”
喝了兩杯,輕舞露出了久違的笑容,見瀾衣一個人焚香點燭,環顧了四周她總覺得少點什麼,這才道。
“對了,莫愁這丫頭呢?怎麼這幾天見不到她的影子了?別看我們周圍紫金派的看守並不多,其實他們都在四周潛伏着呢,你去告訴她別亂跑別頑皮,更要讓她小心一點。畢竟李瑞謙的心思沉敏,是個不好對付的人,我怕依着莫愁的性子會吃虧。”
“這……”瀾衣聽輕舞讓自己去找莫愁,她不禁面露難色。
其實,莫愁不是不見蹤影不是因爲頑皮,而是爲的避開一個人。
這人不用猜就知道是誰,正是蕭斂。
之前莫愁、瀾衣、蕭斂三人的那個賭約,如果蕭斂能阻止嬌妃爲後,兩丫頭就要答應他三個條件。
如今蕭斂一去京城真的阻止了嬌妃爲後,眼見着履行賭
約的日期到了,蕭斂快回來了,莫愁自然坐不住了。
一是怕蕭斂出現爲難自己,二是怕輕舞知道了這件事覺得荒唐動了肝火傷了胎氣。所以最近這段時間她頻頻避諱着。
“你們倆還有事瞞着我。”這句話用的雖是疑問句但是肯定的語氣,瀾衣神情裡那微微的不自然沒有逃過輕舞的眼睛。
一聽輕舞這樣問,瀾衣知道已經瞞不住了,輕舞的聰慧和敏銳是無與倫比的,她也不瞞了,索性,就把當時三人打賭的事情告訴了輕舞。
輕舞神色平靜地聽完,後又笑道。
“傻丫頭啊,這個怕什麼,快叫莫愁回來,本宮不會怪她的。”
“是,娘娘。”見輕舞這樣說,瀾衣心裡掠過一絲感激。
蕭斂不是一個容易妥協罷休的角色,性格更是又古怪又難纏,可是自己和莫愁卻偏偏缺心眼和他打賭,這不是是闖了一個大禍是什麼,不,應該是傻兮兮的把娘娘賣了。
輕舞不僅一句不責罵她們,還這般體貼她們,不禁讓瀾衣有了此生此世非輕舞不服侍的心思。
“丫頭,這件事怎麼不和我商量商量。”見了莫愁,輕舞和顏悅色道,字裡行間充滿了關心。
莫愁有些底氣不足地說道,“娘娘,奴婢當時實在氣不過,奴婢想,嬌妃憑什麼就要被皇上立爲皇后,所以才和蕭斂打了賭約,這件事發生了,奴婢自會負責的,不會給娘娘添亂。”
“不,事情不是那麼簡單,你們被蕭斂騙了。”輕舞手指點了點下巴,沉思了下,認真地說道。
“你們仔細想想,如果這真的是一個賭約,爲什麼蕭斂卻沒說萬一他輸了怎麼辦,他哪裡是在和你們打賭啊,他分明是想借着這個機會做什麼文章,估計,這是他早就設計好的圈套吧。”
“圈套?哦,是啊!”瀾衣突然敲了敲腦袋說道。
“奴婢真笨,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麼了?”莫愁不禁轉頭問道,輕舞也看向瀾衣。
“之前蕭斂不是一直就對娘娘垂涎三尺嘛,一年前我們從在堯城的時候,他就一直跟着我們,然後還跟到了京都,有一次竟然還差點綁架了我們娘娘,我估計這次一定又是打娘娘的主意啊,瞧我和莫愁這個豬腦子。”
瀾衣有些懊惱的說道,其實當時打賭的時候她就覺得蕭斂的笑容奇怪,現在一想諸多疑點,蕭斂的笑其實是不懷好意的笑,他早就想好要怎麼得到娘娘了吧。
“哎呀,你真是個馬後炮!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叉腰點了點瀾衣的額頭,莫愁有些擔心地轉頭看向輕舞道,“娘娘,如今該怎麼辦呀?”
聽莫愁的音調,她已經緊張了起來,因爲發現了事情的嚴重性,她一邊懊悔自己愚蠢,一邊又替輕舞憂慮。
一個李瑞謙的糾纏夠讓人頭疼的,倘若再加上個蕭斂,娘娘的桃花一路旺盛,不過都不是好桃花,這是桃花劫啊,因爲他們皇上纔是正主。
可是就在兩丫頭爲輕舞的桃花劫擔心的時候,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外面突然傳來蕭斂一如既往,痞痞的聲音。
“大老遠都聽到什麼桃花運,桃花劫,今天是什麼日子,本掌門怎麼感覺到了滿滿的春心閨情,難道是輕舞決定想改嫁,暗定終身,嫁給本掌門?”
“還是輕舞已經知道了,本掌門是來下聘禮的……”
隨着這一段近乎挑逗似得獨白,蕭斂慢悠悠地搖晃着一把玉如意,笑容曖昧地出現在衆人面前。
他的目光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輕舞身上。
細細地打量輕舞如畫的冷豔面容,蕭斂的心中有幾匹小鹿在奔騰,每一次他看到輕舞的時候都是如此的激動和暗暗的開心,那種情緒無法用言語表白。
不過,輕舞與蕭斂不同,她是很平靜的看着這個男人出現。
除了覺得這個痞子掌門長的有些賊帥之外,賊中帶着一點帥,其他的皆無感覺。
“蕭副掌門來了,莫愁,瀾衣,你們都下去吧。”輕舞淡淡地命令自己的親信道,她已經決定了,既然蕭斂的目標就是自己,兩個丫頭在這裡反而會吃虧,不如安置好兩丫頭,她自己和蕭斂談。
莫愁、瀾衣彼此對視一眼,她們知道輕舞是護着她們,要親自出馬替她們收拾這爛攤子,此時此刻,這兩個丫頭內心除了感激都是內疚。
“兩個丫頭都走了,蕭副掌門有什麼話就說吧,她們都把打賭的事情給我說了,如果你是爲了這件事而來,我正好也有話要對掌門說。”輕舞不想繞圈子,剛剛她似是聽到蕭斂帶着聘禮來了,爲了避免自己處於被動,最好的方式就是先發制人。
一聽輕舞這般精靈聰穎,坦白直率,反客爲主,蕭斂的眼神之中滑過一絲佩服和愛慕。
他不禁暗道,估計輕舞早就猜到自己的心思了吧,本來想着給輕舞一個“驚喜”,現在局勢好像反過來了,自己好像處於被動了。
不得不說,輕舞的眼力,好的讓人無話可說。既然這樣的話,自己也不能按常理出牌了……
想到這裡,蕭斂的眉宇不禁掠過了一層輕浮,這一向是他的殺手鐗,女人的先天生理就決定了她們在調情方面出於劣勢,於是,他色色地說道。
“娘子別這麼呆板嘛,你看,我們是多麼恩愛的一對兒哦,要說也是坐下說,或者是手摸着手躺着說,乾站着說有什麼意思?”蕭斂一雙桃花眼裡無盡無賴,他自是要佔盡了便宜才覺得自己嘴上痛快。
對於蕭斂的挑逗,一般的女人早就無力招架,要麼是掩面遁走,要麼是反口咒罵,無論哪樣都儀態盡失,可是輕舞卻只是展開了手絹,輕輕擦了擦嘴巴,莞爾一笑。
“也對,按照蕭掌門的喜好,的確喜歡躺着說。既然你都要求了,就滿足你吧。”
邊說着輕舞手中的白色小手絹一揮,一陣暗香浮動,只聽撲通撲通撲通,幾個侍衛中了迷藥倒在了地上,蕭斂也不例外。
“咳咳……”
躺在地上的蕭斂,臉色無奈地青一塊紫一塊,這下他真要躺着說了,他怎麼就忘了,輕舞是毒舞清影,是一朵帶刺的玫瑰呢!
要採摘這樣的玫瑰,單憑一腔熱情是遠遠不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