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此言,輕舞還沒有怎麼樣,莫愁已經驚叫了起來。
“怎麼會這樣,皇上不是曾經昭告天下已經廢除皇后位分,北芪後宮內位分最高的妃嬪不就到我們娘娘嘛,皇上還說過此生只鍾愛我們娘娘一人,北芪不會再有皇后,怎麼皇上出爾反爾?難道娘娘不在皇宮,皇上就變心了?”
莫愁邊說着邊暗暗握起拳頭,剛剛她還擔心輕舞會先變心離開皇上,皇上會傷心的,沒想到最終負心的卻是皇上。
果然,癡心女子負心郎,男人總是多情又濫情的,何況是坐擁三千美人的皇上?這下可苦了娘娘了……
不過莫愁深知,這個消息對自己來說都已經很難接受了,那麼輕舞呢,娘娘會不會想不開做出什麼傻事?
邊想着,莫愁邊試探地看向輕舞……
於莫愁想象中的不同,輕舞沒有多少錯愕,她似是早就意料到會有這一天,靜靜對着瀾衣吩咐道。
“我剛剛想起了一件事要交待你,瞧我這腦子!你快去隔壁看看天天,他剛纔吵着要你給他梳頭髮,這孩子從小就特別懂事,也很愛整齊,估計長大之後,也會是個井井有條的好孩子。這會子他應該醒了,你快去吧。”
瀾衣一聽輕舞這麼說,眼神不禁閃過了一絲心疼的光澤。
宮裡頭髮生這麼大的事情,娘娘不可能不傷心難過,可在輕舞的臉上卻看不出任何情緒,想想之前那種種,尤其每到傷心之時,輕舞的表現都非同一般的冷靜。
所以輕舞這樣說,難道是在故意掩飾什麼,還是不想讓別人覺察到真正的情緒,把傷心的眼淚獨自品嚐。
想到這裡,瀾衣怕輕舞會發生什麼事,忙向莫愁瞥去一個暗示的眼神,莫愁意會,找了一個藉口,隨着瀾衣一起出去了。
到了門外,兩個丫頭彼此看着,都忍不住開始擦眼淚。
尤其是莫愁,一度哽咽住,緩了好半天才說出話來。
“瀾衣,我們娘娘的命運爲什麼那麼曲折,明明皇上說過最愛娘娘的,娘娘一不在宮裡就又變了心,最可氣的是,皇上還要立嬌妃爲皇后,這置我們娘娘於何地,皇上難道從來都不在乎娘娘的感受嗎?”
瀾衣本來就替輕舞心酸,一聽這話更覺得心酸,她長嘆一口氣,幽咽地說道。
“是啊,皇上太冷酷絕情了,可是我們這些當下人的又有什麼辦法,大不了陪娘娘哭哭,我們這些奴婢身份低微,總不能跑回宮去阻止嬌妃爲後吧。再說了,即使我們這樣做了,說出的話又有多少份量呢?唉……”
“不行!”莫愁捏住瀾衣的手,打斷了她,“我覺得我們不應該這樣自暴自棄,相思走了,初荷嫁了,如果我們兩個再不爲娘娘爭氣的話,娘娘又該指望誰呢?所以,沒辦法也要想出辦法,娘娘曾經說過天無絕人之路,人如果連沒了志氣就沒有了活着的價值。”
聽莫愁說的激動,瀾衣壓下了悲傷,眼眸之中閃過了一絲光芒,“說的也是,可辦法在哪裡?難道,真的就僅憑我們兩個丫頭?”
“就憑你們!依本掌門看,夠嗆!”
“時不待人,如今吐蕃和北芪戰亂已白熱化,很快就會打到靈城,恐怕你們倆還沒想出辦法,就被吐蕃兵亂箭射成人肉糉子了!”
這時候,一個油腔滑調的男聲打斷了兩人,她們面前,閃過一個足有七尺身高的英挺身影。
兩個丫頭下意識地擡頭一看,卻是蕭斂。
只見這位紫金派的花花副掌門依舊是一身醒目的紅袍,一雙精明的眼睛如叢林之中的狐狸似得,嘴角總若有若無地帶着一絲輕浮。
見到蕭斂,莫愁、瀾衣不禁警惕地彼此對視了一眼。
她們知道蕭斂一直對輕舞“賊心不死”,並且這個男人素來有采花玉蝴蝶之稱,一眼看上去並非善類,雖然整天對人笑嘻嘻和顏悅色的,可總是叫人有那麼點不放心。
一個李瑞謙足夠難對付的,這個蕭斂還是不招惹爲妙。
“見過蕭副掌門,我們還要去爲小皇子梳頭,就怠慢副掌門了。”兩個丫頭自是不動聲色地應付着,兩人相當有默契地轉過身去,正要離開。
發現了兩個丫頭像是躲避瘟疫似得躲避自己,蕭斂也不戳破,他緩緩地搖着摺扇,對着窗外,只是慢悠悠地說道。
“今天的天空真晴朗,萬里無雲是個好日子,聽說城東已經有地主員外迫不及待送禮去京城,去巴結許氏一族了。”
“果然,飛出鳳凰上枝頭,估計這北芪的皇后一立許氏定然會比之前更位高權傾,門楣增光。”
“不過可惜啊可惜,幾家歡樂幾家愁,嬌妃心胸狹隘,如果她當了皇后必定讓北芪後宮一團烏煙瘴氣,皇宮本來就是個吃人的地方,什麼妃啊嬪啊一定再無出頭之日,最終受盡了嬌妃的禍害而死吧!悲慘啊悲慘,可憐啊可憐,我的相好輕舞恐怕也沒有好日子過了吧……”
聽到蕭斂話中有話,瀾衣忍不住停下了腳步,轉過頭來問道。
“蕭副掌門有什麼話就對我們說吧,不要繞圈子了。”
“呵呵呵。”蕭斂見瀾衣已經看清楚了他說這話的意圖所在,不禁莞爾笑着,這兩個丫頭果然是輕舞親自調教出來的,聰明絕頂,自己欲擒故縱也沒逃過她們的眼睛。
“蕭掌門笑什麼?”
莫愁轉頭不解地問道,她此時打量蕭斂才發現這個男人除了有狐狸的狡猾之外,還有一種說不清的智慧,非同一般,興許這次輕舞遇到情感危機,這個痞子掌門能幫上大忙。
“我笑你們都是好丫頭,對輕舞忠心耿耿,只可惜啊,嘖嘖……”蕭斂故意話留一半兒。
“只可惜什麼?”瀾衣順勢發問。
“只可惜形勢對輕舞很不利,除非出現奇蹟,若不然輕舞接下來的路恐怕很難走,尤其是面對嬌妃這樣的對手,所以,兩位姑娘如果真爲了輕舞着想,就好好說服說服輕舞,及早投入本掌門的懷抱纔是上上策,本掌門保證會讓輕舞快樂似神仙。”
蕭斂依舊不改風流本色,字裡行間打輕舞的主意,聞聽此言,莫愁、瀾衣臉上露出一抹恍然大悟。
這個採花玉蝴蝶!原來是在這裡等着她們!兩丫頭不禁開
始有些後悔,自己難道是被蕭斂帶到了坑裡?這個男人可真狡猾。
想到這,莫愁不禁不動聲色地回擊道。
“蕭副掌門這句話說的就不對了,即使皇上再怎麼對待我們娘娘,那也是北芪皇宮裡的事情,不是掌門該插手的掌門就不要插手,更何況,我們娘娘再傷心,也不會那種隨隨便便投入任何人懷抱的女人。所以,煩請蕭副掌門自重。”
“是麼?輕舞如今很傷心?不過爲了一個墨九西傲,值得麼!!本掌門怎麼覺得,天下只有我才和輕舞更加般配!這樣吧,你們兩個只要幫本掌門當這個牽線紅娘,本掌門自然會讓嬌妃當不成皇后。”蕭斂鄭重其事地說道,提到嬌妃的時候,他的眼神自是滑過一絲殺意。
其實,嬌妃所在的許氏一族來頭不小,在蕭斂這裡,嬌妃也隨之受到了牽連,嬌妃的父親許乾坤明裡是北芪朝廷的重臣,暗地裡卻已經是木黑崖魔老的得力心腹,紫金派和木黑崖經年積怨,勢不兩立,爲了爭奪地盤水火不容。
蕭弒天也就是蕭斂的父親曾經交待給蕭斂,若想統一天下江湖,除掉木黑崖,首當其衝要扳倒許乾坤,怎奈許乾坤太過狡猾,最近一次交手破了蕭斂的迷魂陣,傷亡了蕭斂手下數百高手,這筆惡賬讓蕭斂記了足足兩年,他一直在找機會打敗許乾坤,只可惜次次被許乾坤發現,功敗垂成。
如今墨九西傲要冊立嬌妃爲皇宮,若是放任不管,定會讓許乾坤如虎添翼,所以蕭斂早就決定了,嬌妃纔是除掉許乾坤的關鍵。
嬌妃死,許氏必滅,許氏滅,魔老元氣必大傷,依次類推,紫金派笑傲江湖指日可待,再轉一圈回到原點,嬌妃必須死,不惜一切代價,斷斷不能讓她成爲北芪的皇后。
“讓嬌妃當不成皇后?蕭掌門不是在說笑吧!”莫愁聽輕舞提到過,這位副掌門別看表面上吊兒郎當,實際上深藏不露,他能這麼說必定不是空穴來風,不過,如果把希望全放在蕭斂身上又變得不是那麼現實,畢竟蕭斂這個人給人的感覺有那麼點不靠譜。
見莫愁似是懷疑自己的實力,蕭斂不由地輕鬆笑道。
“不如我們打個賭,如果本掌門能讓嬌妃當不成皇后,姑娘就答應我三個條件。”
莫愁爲了幫輕舞分憂,不禁想要冒險一試。
畢竟,有希望總比兩個丫頭乾瞪眼好,更何況只要嬌妃當不成皇后,娘娘就有回宮復寵的機會,回了宮,依照輕舞的智慧自然能想出怎麼處理蕭斂,到時候,既得了便宜又不吃虧。
“好,我答應你了。”莫愁一口應下。
“那我們一言爲定,姑娘可別後悔哦。”
眯起了眼睛,蕭斂的目光之中現過了一絲勢在必得的笑意……
……
“皇上,明天就是嬌兒的封后大典了,您看看,嬌兒是穿這件玫紅色的九鳳朝陽好看呢,還是穿這件正紅色的鳳凰涅槃隆重呢?這兩件都好美,嬌兒都快挑花眼了。”
煦暖宮內,嬌妃拿着指着幾件美麗的華服,一邊扭動着身子,一邊在墨九西傲面前搔首弄姿,好不得意嫵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