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等了許久許久,輕舞這才姍姍來遲。
只見一身清麗秀智的打扮,長長的烏黑青絲梳成了一個如意髮髻,一根樸素但十分雅緻的髮帶從頭頂上垂到了腰際。
淡淡的淺色衣衫,如同露水中的荷花似得高雅,把濃妝豔抹的麗夫人自是比了下去。
麗夫人見狀不禁嫉妒地要命,因爲她怎麼化妝打扮也打扮不出輕舞出水芙蓉的氣質、
尤其是麗夫人那刀削似的下巴,再化妝也掩飾不住狐嘴猴腮,尖酸刻薄。
輕舞一出現,一大桌子男男女女皆轉過頭來,衆人的視線紛紛定格在她的身上。
打量了輕舞許久,衆人才回過神來,紛紛暗自讚歎這位暖貴妃清水去芙蓉般的秀麗,美自天成。
“這位就是名聞天下,驚動四方的暖貴妃吧,今日有幸得見,久仰久仰。”
將軍侄子完顏烈言語之間流露着欣賞。
也難怪他如此看重輕舞,現在坊間關於輕舞的傳奇故事傳的出神入化,完顏烈早就想見見這驚動一朝、非凡不俗的暖皇妃。
今日一見,果然如仙女般清秀絕美的容顏,鍾靈典雅的氣質,讓人過目不忘,也讓完顏烈差一點失態。
“這位是完顏將軍的侄子吧,幸會。”輕舞微微點頭笑道。
輕舞的舉止大方又引起了衆人的側目,尤其是悅來郡主,眼神頻頻落在她的身上,帶着一絲好感和欣賞。
見狀,麗夫人更加不高興了,今日她纔是東道主,這些人都是她請來的,憑什麼被東方輕舞搶去了風頭?
“暖貴妃這麼晚纔來,是把這一桌子的郡主、王爺皇親國戚沒放在眼裡吧,有人說貴妃的眼睛長在頭頂上,瞧不起別人,之前我還不相信,現在看來的確是這樣呀!”麗夫人陰陽怪氣地說道,雙臂抱在胸口,顯然是在故意挑起衆人的不滿。
畢竟在座的都是不俗的人,上到名聲赫赫的王爺歐陽元辰,下到樓蘭已出嫁的公主芳芳格格,每一個都是有來頭,有身份的。
“是啊,暖貴妃這麼晚纔來,我看,這種不尊重別人的虛僞貴妃,還是趁早在皇宮裡消失好了!”芳芳格格冷冷地說道,她的性格傲慢,和麗夫人一樣自大任性,就連她的父王母后都管教不了她。
芳芳格格的話引來了丞相之子司馬如和雍王的側目,他們冷冷地看了輕舞一眼,不屑地又把頭轉到一旁,似是把輕舞當作了空氣。
只有悅來郡主和氣地看着輕舞笑道。
“聽說煦暖宮離着貴妃亭將近百丈,這麼遠自然是要花費時間的,我倒是覺得,選在貴妃亭請客的人才是沒把衆人放在眼裡,說好聽點是欠考慮了,說不好聽了不就是故意難爲。”
邊說着,悅來郡主邊意有所指地看了麗夫人一眼,頓時麗夫人的臉紅一陣白一陣……
“這位是悅來郡主吧,聽太后提起過你,太后一直誇你漂亮聰慧,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輕舞回悅來郡主一笑,她就是這樣的性格,別人對她好三分,她會對別人好百分。
“小皇嫂謬讚了,悅來只是纖瘦點所以還過得去眼,皇嫂的美貌無雙纔是有目共睹的。”
悅來郡主笑吟吟地望着輕舞那雙幽幽清澈的靈
眸,彷彿裡面藏着兩粒水晶珠子似得,連她這個女人見了都忍不住一直盯着看。
“貴妃的確漂亮!加一分則多了,減一分就少了,這樣的美麗,剛剛好。”完顏烈也很贊同悅來郡主,望着輕舞,點頭笑道。
見完顏烈對輕舞讚不絕口,司馬如有些詫異地轉過頭來。
他和完顏烈是好朋友,自小又一起長大,這位年少有爲的未來將軍完顏烈一向對女子吝於辭藻的,怎麼今天會對第一次見面的妃子大加讚賞?
想到這裡,司馬如不禁狐疑地又打量了輕舞幾眼。
剛剛遠處一看只覺得清麗,現在離近了一看會發現輕舞的五官小巧精緻,毫無瑕疵。
氣質芳華特別自成一派,談笑間,更是自是有一種風流脫俗,讓人歎爲觀止。
不由得,司馬如剛剛對輕舞的成見減去了不少,好感加了幾分。
“長的好看又如何,什麼叫金玉在外,敗絮之中,萬一腹中空有一堆草包,那還不如長的醜的呢!”芳芳格格此時又開口了,言語間自是對輕舞滿滿的不屑和敵意。
之所以芳芳格格如此針對輕舞,原因是她爲樓蘭公主的時候與北芪和親,本來可以成爲皇妃嫁給墨九西傲的。
但就是因爲墨九西傲獨寵輕舞,一道聖旨下令不再納妃,芳芳格格的皇妃夢碎,無奈下只能下嫁於恬王。
下嫁之後芳芳格格心高氣傲,並不得恬王的歡心,一個月之內恬王最多見她兩次,剩下的都是和側王妃徐顏兒膩在一起度過。
芳芳格格婚姻生活不幸福,她認定了這一切都是拜東方輕舞所賜,對輕舞又嫉恨,又仇視。
上下打量了芳芳格格一眼,輕舞腦海中浮現四個字,不知死活。
“一肚子草包?芳芳格格是在形容自己麼?不過……還是蠻恰當蠻形象的!很有自知之明嘛。”輕舞一邊拿起手絹擦拭手指,一邊幽幽說道。
“撲哧——”
芳芳格格一聽這話,手中的勺子落在了湯盆裡,她沒想到自己被會指名道姓罵作草包。
“你這個潑……”芳芳格格剛要罵人,不知道怎麼回事,她手旁邊的湯盤突然一震,勺子翻滾起來飛向了她。
只見眨眼的工夫,熱湯濺了她一臉,這不禁引來衆人的側目。
“哇哇,燙死我了……”
芳芳格格在原地又蹦又跳,手舞足蹈,一旁的小丫鬟急忙用手絹給她擦臉,不過越擦越髒,只見兩三根菜葉子還沾在芳芳格格的鼻翼中間,妝容已經花了,臉上一塊白,一塊黑,滑稽可笑的樣子還不如一個草包。
見狀,完顏烈、悅來郡主和衆宮女丫鬟的都不禁笑出了聲音。
無人發現,莫愁、初荷互相遞了一個默契的眼神。
“趕快扶着恬王妃下去,讓太醫看看燙傷沒有。”麗夫人見芳芳格格如此痛苦,忙走過來關切道。
這個飯局是麗夫人招待的,如果芳芳格格有什麼閃失自然不好辦,她可不想毒計未成先惹來一身麻煩。
“別管我!!有事的不是我!”芳芳格格一把把面前的宮女踢開,掏出腰際地小鞭子,衝東方輕舞叉腰道。
“豈有此理,你敢說再一遍我是草包
!你憑什麼說我是草包?”
芳芳格格不依不饒,像是下一秒鞭子就要招呼過來,從小到大在樓蘭皇宮無人敢惹她,她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敢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罵她。
輕舞低着頭,連眼皮都沒擡,語氣不緊不慢道,“你自己說的啊。我們可都聽見了,你、是、草、包。”
“你!”芳芳格格氣血涌到了臉上,一張花貓似得髒臉通紅通紅。
不過她轉念一想剛剛的確是自己說的自己是草包,如果動手反倒是她無理取鬧了。
咕嚕了咕嚕眼珠子,芳芳格格的眼神裡突然滑過一絲歹毒。
“好啊,我承認我說了我是草包,但如果你贏不了我這個草包,那你是什麼?你連狗屁都不是……哈哈。”
“你現在敢不敢就和我比一比,看看是我是草包,還是你就是個不如草包的狗屁!”
芳芳格格自我得意地搖頭晃腦,爲自己能說出這麼一句有邏輯的話而沾沾自喜。
“比什麼?你隨便挑一個吧。”
輕舞輕視地看了對方一眼,不是她小瞧芳芳格格,而是這個女人完全就是個腦殘。
說話顛三倒四還覺得自己很睿智,見過蠢的沒見過如此蠢得冒泡的。
見輕舞和芳芳格格要比試,完顏烈、悅來公主不禁擔心地蹙起眉頭。
他們不擔心別的,只擔心東方輕舞,別看這個芳芳格格傻不拉唧的樣子,但是卻是頗爲陰險的小人。
上次爲了搶天下第一繡的一件限量華服,芳芳格格和公孫公主比試舞技,一曲下來公孫公主的雙腳就殘廢了。
原來是芳芳格格偷偷命人在舞鞋裡放了淬毒的鐵釘,被丫鬟抓了現行還死不承認,最後鬧到了太后那裡,不過三國鼎立,外敵當前,爲了樓蘭和北芪兩國間的和諧,太后到現在也沒有懲罰芳芳格格,最後都不了了之了。
所以無論是贏了還是輸了,芳芳格格都會耍盡無賴,還會把不要臉進行到底,遇上這麼一個沒有教養的潑皮格格,完顏烈、悅來公主自爲輕舞捏着一把冷汗。
“比什麼?哈哈,我現在就讓你看看比什麼!!”芳芳格格這時候陰險一笑,對下人指揮道。
“來人吶,給暖貴妃把紡車拿過來!”
不一會兒的工夫,一輛非常破舊的爛紡車被推了了過來,芳芳格格指着那架紡車冷笑道。
“聽說暖貴妃在太后壽宴上做了一件衣服,估計這就是你的才藝了吧!”
“告訴你,在我們王府,連最低等的下人都不會碰紡車做衣服,不過聽說你原來就是個來自大興民間的低等女醫,出身低微就是出身低微,會織布也在情理之中,不過你這種才藝就是狗肉包子根本上不了大席!”
“所以不比試你就已經輸的連渣渣都不剩了!因爲本王妃根本不屑和你這種低等人比,這樣吧,你只要向我求饒,興許姑奶奶能饒了你!”芳芳格格邊說着,邊擡起了左腿放在了桌子上,示意東方輕舞從她的胯間鑽進去。
見芳芳格格如此猖狂,東方輕舞眉尾輕輕一挑。
“是麼?話說的可不要太滿哦。”
“你就這麼篤定,除了紡布,其他的我就一定比不過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