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這樣啊,”兩人雙雙點頭,然後又像想起了什麼似的,“說到這裡,鷹哥和源哥人呢?爲什麼發生這麼大的事情都沒有見到他倆?”他們的語氣比平日裡有個朋友不見了要更加的不解與疑惑,也難怪,畢竟逐魂和源哥都是不凡之人,怪物來襲昭傳,他倆卻不在場,確實很讓人想不通透。
“他倆因爲臨時有些事要處理,所以不得不離開,不過他們如果知道了離開以後會發生這種事,估計說什麼也是不會走的吧。”帝閻鳶擺着笑臉向他倆解釋着逐魂與源哥的去向,心裡卻是沉重無比...
所有的事情,之前他都已經通過入夢之音從里歐那裡得知了。
逐魂戰敗身死,靈魂被閻羅王拖向幽冥殿堂,徐宣源拼盡全力與閻羅王搶人,卻沒有成功。在親眼見到逐魂的靈魂被閻羅王送進幽冥殿堂以後,徐宣源便返回了司天界,雖然不知道他有什麼打算,但估計就是找司天華鼎幫忙什麼的吧。
以上便是里歐告訴他的信息。
帝閻鳶回來後本來也想着把這邊的事情解決後就去鬼界找閻王要人,如果閻王不給他就去找孫悟空,閻王在這個世界上唯一怕的幾個角色裡,就有孫悟空,他相信一定可以要回逐魂的靈魂,可是...
他沒想到儀初也在這裡,而且還帶着他們的女兒...他們當初本就是因爲生不生下這個孩子而吵的架。
帝閻鳶堅持的原則是——儀初是神,生下子嗣後失去神力不說,還會因爲觸犯天條而被天帝除名,實在是太不划算;而儀初這邊的想法則是隻要能和帝閻鳶在一起,做不做神都沒有關係。
雙方互不理解,最終導致一場大吵,而因爲這一場架,他們彼此也對對方有了誤會。帝閻鳶認爲儀初不顧遠古容神的身份肆意妄爲,實在不成體統;儀初認爲帝閻鳶不是真的愛她,有了孩子以後便對她變了心,再加之她本來就不是帝閻鳶的唯一妻子,所以她這一方的誤會就越來越大,最終導致她帶着孕體出走。
帝閻鳶也因爲一番苦心卻不被理解而大怒,不僅不管儀初的去向,反而還獨自逍遙四海。
就這樣過了百年,今天的見面,兩人冰釋前嫌,那個當初令他們不歡而散的***也成爲了一個粉雕玉琢的嬰兒。時隔百年的再看着她,不對,已經是她們了,帝閻鳶又如何能向她們開口說自己還有些事情要辦...
“帝哥,帝哥?”
“啊?”帝閻鳶聽見柳言君在喊他,猛地回神。
“他們什麼時候回來呢?”柳言君不知道帝閻鳶的內心剛剛想了那麼多的事情,只是迫切的想要得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
“這個啊...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帝閻鳶朝他搖了搖腦袋,而在他選擇搖這個頭後,他就明白了,他心裡的選擇...
『對不起,逐魂,看着我的女兒,看着儀初不顧一切爲我生下的女兒,我實在是不能再離開她的身邊...我欠她的太多了...』
“好吧...”柳言君有些失落的點了下頭,看得出來,他對逐魂和源哥還是很關心的。
“別喪氣,他們兩個那麼牛B,過不久就會回來的。”大飛把柳言君的肩膀一攬,用豪氣的聲音說道,而柳言君似乎就是需要這樣一句話來安慰他一下,他也重新舒展了笑顏。
“嗯,”帝閻鳶強顏歡笑着,同時拍了拍他們兩人的肩膀,故作輕鬆的說,“我要交代的事情已經說完了,你們過去吧~”
“嗯!”兩人異口同聲的答道,然後勾肩搭背的朝正在和北發與白山木聊天的王子他們走了過去,只是走到一半,柳言君突然停下了腳步,由於他們是勾肩搭背嘛,所以他停下,大飛也不得不停了下來。
“君君,你莫昂了啊(怎麼了)?”大飛看着他,疑惑道。
他們還沒有離帝閻鳶很遠,柳言君回過頭看着帝閻鳶,眼睛裡有種說不清的情緒在晃漾。
“帝哥,你也要走了嗎?”
帝閻鳶沒想到他會這麼問,還稍稍楞了一下,不過仔細想一想,他這麼問也很合理,畢竟帝閻鳶的這些話,都像是要分別時的叮嚀與囑咐。
“嗯,是啊,不過我很快就會回來的。”緩過神後,他便回答着柳言君。
“...我們等你!”
柳言君緩了片刻,這樣說道。
“好!”
帝閻鳶睜大着眼睛,不想讓眼眶裡的溼潤淌出來。
柳言君看着他,脣邊最終勾了一個會心的笑容。
“...帝哥!和嫂子玩的開心!”在他們的對話完畢之後,大飛也號了一句,而就是這一句話的出現,讓離別的傷感氣氛立馬就消失不見。
“瞎說什麼呢!快走走走!”帝閻鳶偷偷的看了看遠處正在和開靈大宗祖閒聊的,抱着孩子的儀初,轉而收回視線,臉色微紅的對着大飛做出一系列嫌棄的手勢。
“保重啊帝哥!”大飛朝他揮着手,臉上掛滿了深深的情感,雖然帝閻鳶與他相處的時間不長,但後者非人的身份和爽朗的性格不知道爲什麼卻讓他覺得格外親切。
“你也保重!”帝閻鳶也對着大飛揮了揮手,他沒想着去和王子他們道別,他知道大飛和君君會告訴他們的,其實主要原因是因爲受不了那悲傷的氛圍...
在揮手道別過後的幾秒鐘,開靈大宗祖的所有工作也完成了,在昭傳恢復到以前的樣貌和人類都死而復生的期間有一分鐘的空窗期。帝閻鳶立刻跑到了儀初的身邊,同時把北發和白山木一起叫了過來,待到他倆來了以後,他便要施法把他們轉移到別的地方去,免得被那羣復活的人類看到。
“帝哥不去跟其餘的人道別嗎?”白山木看着全心全意施法而不顧那些正朝這裡跑來的王子他們,有些好奇的問。
“把我兜裡的酒壺給我拿出來。”帝閻鳶卻沒回答白山木的問題,而是如此說道。
不過這句話也夠了,白山木知道帝閻鳶惆悵時會想喝酒,也就明白了帝閻鳶不是不想跟他們道別,而是,怕忍不住眼淚。『畢竟這一次分別...』他看了看帝閻鳶身邊的抱着孩子的女性,嘆了口氣『下次見面就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人類不比我們,壽命只有短短數十載,也許永遠再見不了也說不定啊...』
“帝哥,酒。”白山木拿出酒壺,遞到帝閻鳶面前。
“咕嘟咕嘟咕嘟——”帝閻鳶接過酒,當着儀初的面一口氣就喝了個精光。
雖然儀初不喜歡帝閻鳶喝酒,但她是明事理之人,她理解帝閻鳶此刻的心情,也就沒有多說些什麼。
白山木看了看四周已然就在帝閻鳶接過酒的一瞬間就變得完全不同的風景,除了在心裡佩服帝閻鳶的實力之強外,還有些微微的嘆息,“帝哥,你應該不會後悔吧?”他問完這句話以後,沒有等帝閻鳶的答覆...
“喂,怎麼就走啦?”看着白山木突然就消失不見,北發還有些沒會過來。
帝閻鳶看着手裡再次灌滿了酒的酒壺,陷入了呆滯...
“好了,我也走了。”此時,一直未有說話的開靈大宗祖也拂了拂衣袖,準備回到自己的宮殿去了。
“恭送宗祖!”
“恭送宗祖!”
北發和儀初聽見她要走,都立馬躬身示禮,以表尊敬。
只有帝閻鳶沒有說話。
不過北發和儀初也沒有感到什麼不妥,畢竟帝閻鳶的身份擺在那,並不需要像他們一樣行禮尊敬。
“...”她看着帝閻鳶愣神的樣子,嘴脣微微的動了動,像是想要說些什麼,卻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任何話,化作了一縷青煙散去...
“那...我也走啦?”已經只剩三人,北發當然不會想插在帝閻鳶與儀初的中間當電燈泡了,於是他一邊說着一邊往後退着步。
“你...回神界嗎?”儀初見他要走,不由想起北發這次下界其實是要抓她回神界問罪的,可是他卻違抗了天帝之命,後來還被冤枉成殺害中土妖界一萬妖怪的罪人,“天帝他,不會懲罰你嗎?”
北發聽見這話,先是裝作一副無比驚恐的模樣,等到儀初上當認爲他是真的害怕了才哈哈大笑的道:“放心啦儀初姐,我現在當然不會回神界啦。”他又不笨,現在回神界不就相當於找死麼?
“那你,能去哪?”儀初還是有些擔心,想要問清楚。
“我呢,決定先去找孫悟空大哥,到他那住一段時間,至於以後嘛,那就以後再說啦。”北發大氣的把手一擺,對儀初爽朗的一笑。
“可是,外界傳聞是你殺害了中土一萬名妖怪,萬一孫悟空他也...”儀初的擔心不是不無道理,畢竟中土妖界也算是孫悟空的一個地盤,他的地盤裡損失了一萬名妖怪,這對他來說也是個不小的損失,萬一他也聽信了外界傳聞,懷疑是北發...
“你就放一萬個心吧我的儀初姐,”北發對儀初如此的關懷備至實在是有些哭笑不得,“孫大哥是什麼人?他會相信那種虛假的傳聞?你別再問啦,我出發啦。”他說到後面,見儀初還有要問他的趨勢,不由連忙往後猛跑了幾步。
“好吧好吧,反正啊,你一定要小心點。”儀初看着他一副害怕她再問下去的樣子,不禁無奈的一笑,對他做了個最後的叮囑。
北發朝她用力的點了點頭,然後腳下一用力,“走咯~”身影立馬就飛不見了。
“這孩子,”儀初嗔怪了一句,而後把目光放到了帝閻鳶身上,“閻鳶,好久不見了...”她把孩子放到另一個空間裡,然後走到帝閻鳶的身旁緩緩蹲下,看着這張以往在無數個夜晚裡隔窗相望的臉,輕輕的把手撫上...
“如果後悔了,就回去吧...”
帝閻鳶聽到這句話,身體驀地一抖,他擡起頭,緊抿着脣瓣,與儀初四目相接的眼裡充斥着讓人捉摸不透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