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姝覺得自己做了一個羞恥到了極點的夢,夢裡,她竟……竟與衛風那個混賬王八羔子赤身**地交纏在一起,她不僅將雙腿纏到他腰上,甚至還在他身下連連呻吟出聲,偏偏她如何都控制不了自己不出聲,甚至,還覺得舒服,竟想要更多,再多一點——
這真的是……太羞恥了!
不要!她不要做這樣的夢!她要醒來!快些醒來!
“不要!”晏姝在羞憤中猛然睜開眼,着急得甚至坐起了身,眼眸微微大睜,面色發白。
“小姝!”只聽有男子溫柔且關切的聲音當即在她耳旁響起,還帶着明顯的緊張,“怎麼了?可是夢靨了?”
晏姝立即循聲轉過頭,瞧着一名熟悉的男子,是許辭。
只見許辭坐在她牀榻邊的凳子上,見着她驚醒,面上掛滿了緊張與關切。
“阿辭大哥……?”晏姝見着許辭的一瞬間,她很是詫異,還有些不敢相信。
再看看周圍的情況,是她在西原縣許辭府上所住的那間小屋,她記得她被人抓到了一個小山谷裡了,怎麼……又會在這兒?
“許辭大哥,我……”晏姝這才發現自己坐在牀榻上,太過沒有禮數,說着話便要從牀榻上下來,誰知她才微微一動腿,便覺自己身下一陣撕扯般的疼痛襲來,讓她的身子驀地僵住,本就難看的面色更白了一分。
這是……什麼疼痛?
許辭見着晏姝怔住,眸子裡揉進了心疼之色,用輕輕柔柔的聲音對她道:“小姝你別亂動,躺着就好。”
晏姝輕抓在被子上的手顫了一顫,而後慢慢地將手下的被子抓緊,震驚地看着許辭,大睜的眼眸裡滿是緊張害怕,不安道:“許辭大哥,我……我是怎麼了?”
只見許辭嚅了嚅脣,似想要說什麼,終是欲言又止,反是溫溫柔柔道:“沒事了,小姝回來了就好,其他事情,就先不要多想了。”
看着許辭欲言又止的溫柔模樣,晏姝即便沒有掀開自己身上的被子來檢查自己的身子,她也知道她的身子發生過什麼,她的面色,蒼白到了極點,兩眼有些木然,失了焦距。
許辭見狀,伸出手在晏姝腦袋上輕輕撫了撫,心疼愛憐得像個兄長,溫柔地寬慰她道:“回來了就好,沒事的,阿辭大哥陪着小姝呢,什麼都不要多想。”
小姝前日下午失蹤,他報了官,他一直在焦急地等着消息,今晨終是等到了。
今晨他將將要出門,便在府門外發現了小姝,就像是知道他每日都會在那個時辰出門似的,當時的小姝換了一身乾淨的姑娘家的衣裳,便是腳上的繡鞋都是嶄新的姑娘家的繡鞋,唯長髮沒有綰,隨意的垂放着,身上也沒有傷,似乎不曾受到傷害。
那個時候,小姝是昏睡着的,他當即也顧不得男女有別便將小姝抱回了屋,以爲她過會兒便會自己醒來,誰知過了午時,竟還未見她醒來,便只能找來大夫給看看。
誰知大夫竟說——
這般的事情,對於任何一個姑娘家來說都是沒有辦法接受的,他不知是誰人將小姝帶走,也不知究竟是誰人將小姝放在他府門外,更不知待小姝醒來之後,他該如何與小姝說這個事情。
許辭以爲晏姝會不知所措,會傷心地嚎啕大哭,誰知晏姝非但沒有流一滴淚,反還對他微微地笑了一笑,平靜道:“阿辭大哥,我想歇息兩日再到書肆裡幹活,可以嗎?”
晏姝平靜地微微一笑讓許辭怔了怔,他想過晏姝的任何一種反應,獨獨沒有想到她會如此冷靜,冷靜得就像什麼事情都不曾發生過一樣,使得他竟忍不住問道:“小姝你……”
晏姝沒有聽他把話說完便打斷他道:“要是書肆裡太忙,我明日也可以去幹活的。”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許辭趕緊解釋,覺着自己現在問什麼都不合適,只有溫柔道,“沒事的,書肆有我還有阿六阿鬆在,小姝你只管先歇着便好,待歇息好了再到書肆去也不遲。”
晏姝很慚愧,“阿辭大哥,對不住,沒給你做了什麼活兒,卻給你添了麻煩。”
“沒有的事。”許辭又輕輕揉了揉晏姝的腦袋,“我曾有過一個妹妹,十年前,西原縣發生了疫病,妹妹不幸染病,挺不過來,被疫病奪了性命,那時候她才三歲,後來我一直在想,若是當時我手頭能有多一些銀錢,我便能帶着妹妹到京城去找好的大夫給妹妹治病,再後來,我知道就算當時我有再多的銀錢,也就不回妹妹的命。”
“若是妹妹還活着的話,也長得與小姝一般年紀了。”許辭邊說邊愛憐地輕撫着晏姝的腦袋,語氣輕柔,“遇到小姝,我很高興,我就當小姝像妹妹一樣,所以,沒什麼麻煩之說,小姝可明白?”
“……嗯。”晏姝輕輕咬着下脣,用力點點頭,感動道,“謝謝阿辭大哥!”
“好了,你好好歇着,天色已晚,我若再在小姝屋裡停留,該對小姝名聲不好,我當走了,若是小姝覺得煩悶,我可讓小翠進來陪你說說話。”許辭收回手,微微笑了笑,關切道。
“不不,不用了阿辭大哥,我自己就好。”晏姝連忙道,然後又是輕輕笑了一笑,“我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
“也好。”許辭微微點了點頭,而後站起了身,“那我便先走了,小姝若是有事要找我,喚小翠去找我就好,你身子不舒服,歇着便好。”
“謝謝阿辭大哥。”晏姝很有禮。
“你好好歇着,你該是餓了,我讓趙大娘那兒給你做些夜宵,可有想吃的東西?”許辭說着,忽有些自責道,“瞧瞧我,見着你醒來,一時高興得都忘了給你倒一杯水。”
許辭當即給晏姝倒來一杯水,邊遞給她邊道:“來,水還是溫的,正合口。”
“謝謝阿辭大哥。”晏姝伸出手,接過了許辭遞來的杯盞,一邊道,“阿辭大哥,我不餓,我還不想吃東西,阿辭大哥不用麻煩了,我喝些溫水就好。”
許辭默了默,終是依晏姝道:“好,依你,若是餓了,記得跟小翠說,我讓趙大娘做這些吃食燉在廚房,若是你夜裡餓了,讓小翠去廚房拿來便行,我待會兒先叮囑她一聲,以免那丫頭夜裡睡着了聽不着你喚她。”
“阿辭大哥,你待我這麼好,我……我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纔是。”晏姝在笑,卻是笑得很牽強。
“傻丫頭。”許辭柔柔笑着,“你既喚我一聲大哥,你便是我許辭的妹妹,大哥待妹妹好,有何不對?小姝若是不介意,日後便當這許宅是你的家便好。”
“嗯……嗯!”
“好了,不想笑就不要笑了,比哭還難看呢。”許辭離開前又輕輕揉了揉晏姝的腦袋,“沒事的,回來了就好,再不會有人欺負你了。”
許辭說完,再看了晏姝一眼,轉身便要走,卻在離開前想起了什麼,而後從懷裡取出一隻米黃色的信封,遞給晏姝,“險些忘了,這是今兒我在府門外見着小姝的時候放在小姝身旁的,上邊寫着‘沈燕’,當是給小姝的,我想了想,還是覺着這信由小姝自己來拆爲好。”
“我的信?”晏姝很詫異,將手中的杯盞放到一旁,接過了許辭遞來的信,像是怕晏姝會覺得身旁有人而覺看信不自在一般,許辭沒有在她屋裡多留,再叮囑了她一句“好生歇着”後便離開了屋子,不忘替她將屋門闔上。
晏姝看着信封上“沈燕”兩個字,無需多想,她便已能知道這封信定與衛風有關,她不想看,可過了好一會兒,她還是輕咬着下脣將信封撕開,取出了裡邊的信。
寫信的人,寫的字很好看,但信上的內容,卻讓晏姝的眼眶忽地就紅了。
“昨天的事情,你情我不願,所以,別指望我給你負責啊,就算你要我負責,也想都別想,你既然不想回京,那我就大發慈悲送你回西原縣了,不用太感謝我。後會無期。——衛風”
這是信上的內容,沒有署名,只有落款,就好像他連一個署名都懶得寫一樣。
“嗒……”忽然,一滴水滴到信紙上,暈開了上邊的字。
晏姝那紅紅的眼眶有淚水掉出,而後只見她擡起手背用力地搓了搓自己的眼眶,把眼淚擦掉,同時往後仰了仰頭,再用力眨一眨眼,確定自己眼眶裡不會再涌出淚水來後,掀開蓋在身上的被子,下了牀來。
下身很疼,像是被用力撕開之後的那種疼,每動一下,她都能清楚地感受得到那種疼痛,羞恥的疼痛。
晏姝慢慢地穿上了鞋,再慢慢地走到屋裡的桌子旁,將手中的信疊好塞回信封裡,然後將信封移到油燈的火苗上,讓火苗將它慢慢舔成灰燼。
看着手裡慢慢化成灰燼的信封,晏姝將下脣咬得緊緊的,用力得出了血。
她以爲是夢的事情,全都不是夢,她的確與衛風那個混賬王八羔子做了那樣羞恥的事情,而她,也的的確確是主動的。
她記得在那個小山谷裡,那個噁心的男人塞到她嘴裡迫使她嚥下的那顆藥丸,他們不會無緣無故地讓她吞下一顆沒用的藥丸,而那顆藥丸的效用,便是將她變得不知羞恥。
她恍惚記得當時聽到有人說,她被迫服下的那顆藥丸有毒,只有她與男人進行歡好方能解毒,否則她就只有死路一條。
再往後的事情,她就記不大清了,只記得身子被撕裂的疼痛,以及她自己在男人身下扭着身子不斷呻吟的無恥模樣,還有……
火苗燒盡了晏姝手上的信封,燒到了她的指頭,這才讓她從回憶中猛然回過神來,趕緊扔了手裡只剩下一個小角的信封,火苗終是將那最後一個小角都舔盡成灰。
然後,又見她擡起手,用手背用力搓了搓自己的眼睛。
她只是中了毒,他只是救了她,僅此而已,僅此而已。
他們之間,其實什麼都沒有,他是他,她也還是她,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就像他自己信上所寫的,他不會對她負責,並且,後會無期。
正好她也是這麼想,不用他負責,沒有瓜葛,再也不見。
可,爲何眼眶總這麼熱燙,好像非要流出點什麼來才甘心似的?
她討厭這種感覺。
*
在西溪郡回京城的官道上,衛風看着自己手裡半斷了脖子還沒有縫好的小黑貓布偶,面上不見了那悠哉的笑意,反倒是眉心緊擰,一副有事情想不明白的不開心模樣。
不知道那個黃毛丫頭怎麼樣了?他把她放在那個白麪小子的門外,看着他把她抱回去才離開的,現在應該醒了吧?不過爲何當時看着那個白麪小子抱起那個黃毛丫頭的時候他會覺得心裡不暢快?
一定是他沒看到那個白麪小子摔倒出醜,所以他才覺得不滿意不暢快,一定是這樣。
那個黃毛丫頭醒了之後要是看到他留給她的信,會不會……哭?
“小衿衿哪。”這般想着,衛風掀開車簾,問駕車的衛子衿道,“你說那個黃毛丫頭要是看了我給她留的信,會不會哭?”
“屬下不知。”衛子衿一臉冷硬,“爺要是想知道或是心疼了,就回頭去看看便知。”
“誰說爺心疼了!?”衛風有些激動,“回京!加快速度回京!爺和那個黃毛丫頭,再不相見!”
管她哭還是不哭的,幹他什麼事!?
他可要趕回京做他當做的事情。
有些事情,他已無需再忍。
------題外話------
衛老四就這樣在作死的道路上一去不復返了,可見他日後追妻路有多坎坷,誰讓他自己這麼作死!
本人:哦呵呵呵呵~
勤勞的小蜜蜂今天還是會有二更,不過沒有具體時間,更新了再在羣裡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