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更上一層樓

通過老樹的一番敘說,深藍大概也猜出了一些,知道火鳳凰應該是個什麼身份。

構成整個迷夢世界的三大基礎法則,每一個都有對應的主神負責掌控,相互制約,維持着整個世界的平衡。而爲了杜絕不必要的亂之因,每一個法則又被一分爲二。

光明神王艾斯菲德爾與黑暗女神埃德倪娜分別掌控着光明與黑暗的力量,合在一起就是時間的法則。

生命女神阿奈爾和死神對應着一生一死,掌管着輪迴的法則。

這就是傳說中的四大上位主神,擁有遠遠超過戰神、獸神、月女神這樣的中位神所能企及的高度,甚至說兩邊根本就不在一個層面上。

可是有一點深藍始終不理解,按道理,既然時間法則和輪迴法則都有主神的掌控制衡,那空間法則自然也不能例外才是,應該也有對應的主神在位纔是。

但是,不管是故老傳說,還是神話故事,都沒有提及過四個上位主神之外的其他存在,似乎這空間法則就從沒有誰掌管過。

雖然說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空間系法師出現,但他們也只是在借用,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不大可能進階成神。

於是呢,就出現了這麼一處空白。直到老樹說起火鳳凰的來歷,深藍才知道原來不是沒有,而是還在成長中。

關於那一次光明神殿的百萬祈禱,魔法工會也有相關的記載,只是不明白祈禱的原因和目的,現在知道了那是爲了祈求光明神王,希望能出手拿下火鳳凰。

結果呢,那火鳳凰卻在招惹的一衆神靈日夜不安之後,悠悠然的躲到一邊,在老樹的悉心照料下,開始向着最終的形態邁進。

想想也夠委屈的,因爲知道殺死也沒有意義,所以最後的一次,戰神只是把它擊成了重傷,並沒有下死手。根據以往的經驗,似乎是重傷養起來,要比復活重生費事一些,速度也要慢一些。

事實證明,戰神的猜測是對的,養傷確實沒有重生有效率,但既然是生命,就沒理由輕易放棄,反正時間有的是,所以火鳳凰就帶着垂死的傷勢,跌跌撞撞一頭扎進了沉冤沼澤。

再怎麼強勢,到了傷重垂危的時候,戰力也剩不下多少,被一衆大小魔獸欺負也是再正常不過的。

在火鳳凰的生平之中,很少有這樣掙扎於生死邊緣的經歷,因爲不怕死,對生命也沒有多少的尊重,大不了重來一次。只有這次,因爲不想把命送在這些往日裡瞧一眼都覺得掉價的低層次魔獸手中,所以怎麼也不肯放棄。

無盡無休的戰鬥一直維持到老樹妖銅須的領地,羣毆亂鬥中,也不知道是哪一個不開眼的,把老樹給弄醒了過來,於是伸拳擺臂,幾下橫掄,魔獸們就只能鳥獸散去。

驕傲的火鳳凰倔強的昂着頭,等待着死亡的到來,沒想到老樹卻沒有動手的意思,反倒着手幫忙它處理傷勢。

植物系的魔獸幾乎都擁有天賦的治療能力,獨特的靈氣對任何的生命都有效果,就連火鳳凰這樣另類的存在也不例外。

從第一次擁有完整的意識開始,火鳳凰就沒有與誰有過和平相處的經歷,幾乎每一時每一刻都是在戰鬥中度過的,也不理解除了戰鬥,另外的相處方式應該是怎麼的樣子。

還好老樹最富有的,就是耐心,倔強也好,驕傲也罷,都敵不過老樹的絮絮叨叨,什麼都不會,那就從頭教起,一言一行,一舉一動,火鳳凰忽然發現,原來生活也可以另外一個樣子的。

於是,火鳳凰迎來了一生中,最重要的一段日子,而老樹也度過了這一輩子最愉快的時光。

讓漫天諸神頭疼不已的難纏傢伙,就這樣被一顆老樹給降伏了。教會了它幾乎全部的常識,讓單純的誇張的火鳳凰懂得了這個世界上,戰鬥並不是唯一的生存方式,還有更多更有趣的事情可做。

有了這麼兩個變態的傢伙在,本就是禁區的地方,更成了生人莫進的死地。

整整百多年的時間,火鳳凰終於完全的成熟了,不再是四處找人打架,無法無天的愣頭青了,實力也終於完全超越了中位神的等階。

總呆在一個地方會膩煩的,火鳳凰可沒有老樹的耐心,所以百年之後,它還是要走的。

這一次離開,再相見也不知道會是多少年以後了,很可能當火鳳凰想起回來的時候,恰巧老樹正在睡着,所以分別就顯得很有些悲慼的味道。

爲了表達對老樹的感激之情,火鳳凰就按照老樹的意願,以一隻鳳凰的外形固定了自己的形態,這纔有了火鳳凰的稱號。

關於火鳳凰的故事就到了這裡,這是老樹畢生最爲驕傲的一件事兒,所以很是得意洋洋的對着深藍和剎娜講述了一遍。對於現今的身份,它倒沒什麼不滿的,迷迷糊糊中籤下了賣身契雖然有些鬱悶,但因此得以行走天下,不必非要等到若干年後,身形縮到十米以下擁有移動能力之後,纔再滿足這個期盼了不知多少年的願望。

瞭解了火鳳凰的來歷和背景,再加上契約神幾次的口風,深藍很自然的猜到了淺藍的身份。

真的很意外,曾經不起眼的連固定形態都不具備的小水團,居然會是一個能讓諸神爲之膽顫心寒的存在,怪不得當初契約神一再強調那是一個超越神的存在。

算起來,淺藍也沒在深藍身邊呆多久,經歷的戰鬥更少有苦戰,幾乎都是由着它的性子,隨它開心。

這剛好出了契約神的意料,在他想來,以深藍的身份和習慣,苦戰惡戰連戰幾乎是必然的,淺藍自然也是要跟着吃這苦頭的。然後呢,發現戰力不足之後,淺藍就會不自覺的選擇速成的成長路線。

契約神真的沒想給深藍增添什麼壓力,也沒想把培育水元素掌控者的重任壓在深藍肩上,那不適合,更不合理。

元素精靈的誕生條件雖然苛刻,但對於整個的迷夢世界而言,還不至於如此漫長的歲月中只出現火鳳凰一個。別的不說,單就是契約神自己,就先後遇上了不下十個。

可惜,最後的結果都是如那風魔一樣,走了一條速成卻沒有前突的歧路。

想從元素精靈成長爲火鳳凰那樣不死不滅的存在,成爲四系元素之一的掌控者,需要的條件實在是太過於嚴苛,只要行差踏錯,哪怕只有一點點,都不會再有回頭路。

所以呢,契約神才放心的把淺藍交給了深藍,安的絕對是好心。因爲元素精靈就算再怎麼慘,成長完成之後也不是一般魔獸能夠比較的,擁有完全不下於巨龍的實力,或者更強。

可世事往往不如所願,完全沒想到,深藍居然無意之間就把淺藍帶上了正路,中間平平順順,讓淺藍這個水系元素的精靈的性子,遠比火鳳凰更加的中正平和,更適合元素掌控者的要求。

只是如此一來,淺藍就不再方便呆在深藍身邊了。火鳳凰的教訓太過深刻,幾乎每一箇中位神,大多數的下位神,都對這元素精靈深惡痛絕。一個火鳳凰就已經讓他們損失慘重,再加一個淺藍,天知道會有多少多的神靈因此隕落。

他們不會相信淺藍脾氣有多好,會肯與他們和平相處,諸神們只會選擇最穩妥的方式,毀滅。

雖然說淺藍也像火鳳凰一樣,可以不斷的重生,但有了一次血淚教訓的諸神還是想出了徹底解決的辦法。

利用中位神出入迷夢世界時引起的空間波動,把還沒有成長到中位神實力的元素精靈,強行送去其他的位面空間。

消滅不了,封印不來,那就只好用流放的了。

想來以深藍的脾氣個性,是怎麼也不會允許諸神做出這樣的事情的,結果就只能是一場血拼。

以法協實力,可以不懼與整個黑龍族的撕拼,可以傲然孤立於提亞所有勢力面前,但對上諸多的中位神和下位神,勝負不會有任何懸念。

如果淺藍不是他契約神強塞給深藍的,那他纔不會主動出面幫忙,雖然借用了深藍的形象,但那也是付出了足夠代價的,沒理由處處維護深藍的利益。

可既然淺藍的事情本就是因他契約神而起,如果不管不顧,任由深藍與諸神之間爆發直接的衝突,那這罪責可就大了。而且,難保不會引出更多更復雜的混亂。

以火鳳凰的脾氣,如果知道了諸神把一個很有可能成長起來的元素精靈給放逐了,十有八九會再次掀起滔天怒炎,讓肇事者們付出至少十倍的代價。

而深藍這邊兒可是有空間系法師在的,惹毛了他,搞不好就會整出個空間風暴來。一幫業餘的亡靈巫師就已經讓生命神殿付出了全滅的代價,如果換成專業人士來做,怕是真的要四大上位主神齊齊出手才能安撫得下。

上面打起來,下面只會更加亂套,各家神殿是鐵定會參與其中的,而法協可是提亞旅者們的驕傲。以往強勢的時候,這個心裡因素還不會導致什麼後果,可一旦法協落了下風,還是被難以抵敵的對手壓迫。習慣於同情弱者的旅者們,必然會橫下心,非磕出一個結果不可。

爲了避免擔心成爲現實,契約神只好親自出手,把淺藍收到自己的庇護之下。反正他跟其他那些個神,都不是一個系統的,就連四大上位主神也都拿他契約神沒有辦法。

至於留下的那個蝶衣,則是他故意安排給深藍的陷阱。

因爲在幾次與深藍的交鋒中,號稱從不吃虧的契約神卻是一點便宜都沒佔到。或是運氣,或是時機,總是讓深藍撿了便宜去,這讓契約神怎麼也找不到心理平衡。

藉着補償的名義塞給深藍一個超級美女,還是可以根據深藍心中所想的,而映現出幾近完美的面容。已經是剎娜、火舞、花憩,三國爭霸了,再加上這麼一個明顯是禍水的蝶衣,契約神得意的笑。

奈何深藍不配合,把蝶衣弄得幾乎就是剎娜的翻版,一下子把本應該頭痛的嫉妒,變成了剎娜滿心的歡喜。

契約神的苦心,深藍也是到了這會兒才明白過來,也才明白淺藍的誇張身世背景。一時間也說不出心裡是個什麼滋味,有驕傲,有委屈,有欣喜,有無奈,最後再加上一點點的鬱憤。

想想火鳳凰的威勢,那可是連戰神都會爲之哆嗦的恐怖存在,而淺藍很有可能也會達到那個層次,深藍憑藉着培養之功,相處之情,契約之證,完全可以讓淺藍言聽計從。

而有了這樣逆天的幫手,別說什麼光明神殿、黑暗神殿的,就是征服整個提亞,踏平沉冤沼澤,甚至說再把其他的幾片未知大陸也捋順嘍,都不說是難題。

可惜呀可惜,這也只能就是想想罷了,該死的漫天諸神,各頂各的膽小鬼,被一個火鳳凰嚇破了膽,就急吼吼的想要扼殺掉再有的元素精靈,着實混蛋。

“呼……”

深藍仰起頭,對着天空長長的舒一口氣。

“想不到啊想不到,曾經的戲言如今卻成了現實。”

想當初在雅安鎮的時候,深藍就跟維倫導師開過玩笑,說是要揭露諸神的陰謀,要以一己之力,抗衡整個神界。當時的玩笑話,沒想到居然會因爲這麼一個意外的緣由,而有了變成事實的可能。

繼提亞的各家勢力組織之後,深藍又爲自己找到了新的目標,絕對夠高夠遠夠強大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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