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黑龍王就讓法協這邊束手無策,超越頂階的實力實在不是靠數量就能壓制得了的,所以只好先妥協退讓一步。
同樣的,黑龍王再怎麼強勢,卻也要受到族衆的拖累,受制於法協恐怖的法師數量,選擇了暫時性的低頭。
那一枚丟失了的龍蛋關乎着黑龍一族未來的命運,不容有失。
黑龍王原本的打算就是暫時先放下法協這邊,既然惹不起,那就先躲一下好了。這提亞總不能各頂各的都有這麼離譜的法師力量,重新找上一家就是了。
沒想到深藍會做出很讓它的選擇,壓上法協的一切,堵住黑龍王另尋出路的念頭,籌碼就是地面上或許還有幸存的那些個黑龍。
黑龍王真的很想拒絕的,更想答應下來後,再食言而肥,只是黑龍一族的驕傲讓它實在無法做出這樣的選擇,所以它猶豫了。
因爲兩邊都是在用精神力直接的溝通交流,所以其他人並不知道這一上一下兩個傢伙在玩什麼花樣,只是隱隱覺出這一戰怕是打不下去了。
說實話,心裡很有些不甘,但卻也明白,如果真的繼續打下去,對彼此雙方都將是一個無以承受的沉重的負擔。所以,心裡邊也都認下了即將停火的可能。
不過就算這都不用擔心,但還是有些問題需要考慮解決一下。
停戰是最好的選擇,這已經達成了共識,但怎麼停,誰先停,或者說哪一方先表示出合適的態度,這也是一個難題。黑龍一族是出了名的驕傲,同樣的,法協也從沒有過退讓服軟的先例,兩邊都驕傲,事情就有些難辦了。
而且,更爲難辦的是,無論深藍還是黑龍王,都沒有過這方面談判討論的經驗,這活兒一直都是有專門人手專門處理的,一向都是下令等結果的兩個當家的,哪有幾次這樣的經歷。
可再難談,也要談,而且要快。所以,達成了停戰的共識之後,兩邊不約而同的尷尬了起來,都明白接下來要做些什麼,但這個心裡卻實在不是滋味。
不讓一些的話,估計是很難成行,可是讓了之後又要怎麼交代?屬下可都在看着,這個面子真的有些過不去。
三十幾只黑龍可是一筆難以估量價值的財富,深藍要捨出來可以,但再拱手奉上,着實難看了些,但是黑龍王又不可能親自下來挨着個扛回去,而其他一些黑龍又不敢下來,再說了,就算敢,深藍也不能答應。
雖然在水幕撐開之後,已經安排人手收拾了一下,但進展不大,給其他黑龍進了來,誰知道會出現什麼事兒。離得遠了,還都能剋制,這要是站在了身邊,再加上滿地的血跡,難保不會有什麼意料之外的事件發生。
要是再有怎麼樣的意外發生,這個事情可就不好辦了。
所以呢,這些差一口氣就要掛掉的黑龍,還得是深藍這邊給主動送出去才行。
“遠點。”
猶豫了半天,深藍還是先表了態,要求也不高,只是讓黑龍們先退遠一些,算是一個形式上的心理安慰,或者說是一個姿態,省得法協這邊面子上太過難看。
黑龍王只猶豫了一下,就同意了這個要求,只是飛得高一些,怎麼理解都成,不會很困難。
待到黑龍們全都退到了視線難及的高空,深藍這邊才安排方陣向後方退去,把空間讓出來,給剩下的幾隻黑龍收拾殘局。
摔下來的三十多隻黑龍中,只有三個還喘着氣,其他的可以直接帶回去扔到龍墓了,而且造型都不是一般的慘,讓負責收拾的十幾只黑龍很有些鬱憤,尤其是不遠處站着看着的就是兇手。
好在黑龍王就在上面看着,水幕也沒有收起來,讓它們只能選擇冷靜。
有了個開端,剩下的事情就好辦了,黑龍王也知道要回這一些已經是極限了,剩下的那些個撞死在晶巖守護上的,不可能再讓法協吐出來,所以乾脆就不提不問,省得大家不愉快。
“龍蛋的事,我需要儘快得到答覆。”
“可以,罪魁禍首我也不會放過他。”
“好……”
黑龍王留下最後一個字,說不清是什麼意味,拖得長長的一個字,然後才帶着族衆飛走無蹤。
這一仗打下來,誰也不是勝利者,包括等待看熱鬧和撿便宜的都不滿意。
法協沒贏,但法協也沒輸,是死了不少人,但也又收穫了近二十隻的黑龍屍體,加上前面的那些,還有被黑龍王帶回去的那些,法協的名氣算是徹底的響亮了起來。
怎麼宣傳,怎麼傳說,都沒有這實實在在的戰績有說服力,前前後後法協可是滅殺掉了將近七十隻的黑龍,這是數千年來,聽都沒聽說過的創舉,就連想都覺得是不可思議的。
可法協偏偏就做到了,還是在衆目睽睽之下做到的,雖然死了很多人,但卻沒誰認爲這是吃了虧的,因爲一貫以來的習慣,加上上一次人龍大戰的傷亡比例,都是要五位數以上的損失才能換的一條巨龍的性命。
按這個傷損比例來算,七十來只黑龍,可是要用百萬左右的人命才能對下來的,而法協只用了這個數量的一半還不到,實力如何一眼可證。
而且,最關鍵的是深藍的選擇,在經歷瞭如此慘烈的一戰,損失了一萬多法師,幾十萬的民衆,數十座城鎮,就是這樣,也還強逼着黑龍一族,做出不襲擾其他人類區域的保證,把法協的未來壓了上去,如此氣度,無法不讓人歎服。
還有就是法協拿出來的區域傳送大陣,這一招幾乎讓所有勢力同時陷入瘋狂之中。
以法協的法師力量,配合上這一招區域傳送,真的想不出還有什麼辦法剋制的了,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任何需要到的地方,想要去的地方,只要排好陣列,揮揮手就到了。
這讓各家勢力原本用來應付法協的策略全都沒了效果,不說別家,就是金屬風暴都有些尷尬了。
一旦南江起不到阻隔的作用,那法協的腳步還真就是收攏不住了。
坐擁雪域大本營,其他地方都是可戰可舍,幾萬名的法師大陣,到誰家誰都得哭。
而且,先後收穫的三十幾只黑龍屍體,完全可以爲法協招攬到相當數量的強者打手,加上這一次戰鬥中,清晰的顯現出了大陸上的這些魔導師對於法協的態度。
似乎突然之間,法協就擁有了相當恐怖的高端實力,再有什麼斬首計劃,估計得要好幾家聯合起來,纔有一拼的實力,勝負還只能是五五之數。
或者說,這之後,該輪到法協自己使用斬首計劃了,無論是光明神殿,還是黑暗神殿,單獨的話,都不好應付法協高端力量的強勢打擊。
何況,有了區域傳送,來的未必就只是人數不可能太多的極道強者,很可能突然間就被上萬的法師給包圍了,死在呼嘯澎湃的元素浪潮之下。
這樣造成的結果,就是法協一下子把所有的對手和競爭者都給驚動了起來,說嚴重點,就是法協成爲了絕大多數勢力組織的頭號敵人。
確實可以驕傲了,但也是件很頭疼的事兒,幸好深藍的選擇讓法協擁有了極高的聲望,在提亞普通民衆的心目中,法協是真正辦事兒,是肯用心考慮他們安危的組織。
先是在白石的一番動作,再有這一次面對黑龍的強硬姿態,爲了一個不知道躲在哪裡的盜蛋賊,爲了其他人不再受到同樣的對待,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壓了上去,這比什麼都有說服力。
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讓各家勢力哪怕再怎麼嫉恨法協,卻也不敢明言合起來對付壓制,這民聲沸騰的事兒,可是要小心斟酌才行,否則一個搞不好,沒把法協扳倒就先把自己給搭上了。
正在大家都發愁的時候,寞驚風又出場了,這一次深藍可算是知道了他是誰,並且牢牢把這個名字刻在腦子裡,記在備忘錄上,列爲極度危險份子。
因爲這個傢伙悄悄提出的辦法,對法協來說,實在是壞的不能再壞的消息,而且可行性極高。深藍不敢想象如果真的發生了,法協的未來會是怎麼樣的灰暗,更不知道還有沒有前景可言。
但是,偏偏又沒有什麼辦法好想,而且有一點可以確認,寞驚風提出的辦法,絕大多數的組織勢力都會表面拒絕,然後在私底下以再積極不過的態度卻執行。
而一旦成了真,法協就沒有辦法在收場了,黑龍一族也不用考慮未來會如何如何的了,跟法協拼了就是了,搭上全族的性命也都無所謂。
深藍真的想不明白,這人怎麼可以這麼壞,想出的主意怎麼就能這麼樣的狠毒,但也不得不承認,很有效,非常非常有效。
在九霄把這個消息小心翼翼的告訴深藍時,兩人對視的眼神,配合上旁邊天臣錯不動的眼珠與穀雨合不上的嘴巴,那一副畫面實在是有夠難堪的。
“怎麼辦?”
都想問,卻知道問也是白問,那個該死的寞驚風已經把路都堵死,真的是沒有辦法了。
“你說這人怎麼就這麼壞呢?”
在一邊聽了半天的白露忍不住出聲打破了沉默。
深藍沒搭腔,只是瞄了一眼穀雨,捱了一個白眼。感覺上,這寞驚風跟之前的穀雨很像,都是爲了一時之氣,硬是捨出了長久做爲代價。
搖籃評分可是時時刻刻的盯着的,只要是做了不應該的事兒,而且還是主觀刻意的,扣分從來不留情。
“期待吧,希望那個叫默言的騎士能頂住壓力,千萬別出了意外。”
深藍嘆了口氣,不得不把希望放在了別人的身上。
“你當誰都像你吶。”
穀雨不報什麼希望,就撿着深藍的話頭嗆了一句。
“抓緊吧,總要盡了人事才行。”
天臣揉開皺着的眉峰,輕輕淡淡的表了態。
“好吧,也沒什麼辦法好想。”
其實本就清楚,這次也只能挺着,湊在一起也是白搭,無非是爲了一個心理安慰罷了,所以深藍只能嚥下一聲嘆息,同意了天臣的不是建議的建議。
“要不要安排人手,去把寞驚風殺個七次八次的。”
穀雨一本正經的建議道。
“成啊,你去安排好了。”
當初穀雨就是因爲算計深藍,而被火舞和剎娜強殺了一次,後面的斬首計劃中,又被剎娜擊殺了兩次,兩顆神淚一個魂石就這樣交代了,還是後面加入了法協,才又有了保命的魂石。
所以呢,難免有些耿耿於懷,剛好這會兒出現的寞驚風跟他當初的位置很像,就拿出來刺了刺深藍。
深藍是不在乎,既然知道有人在算計自己,那選擇出手滅掉他也是理所當然,省得日後再麻煩,被人算計的感覺很不爽,能避免還是避免的好。
反正這會兒法協有的是強者,無論是靈魂收割者,還是剎娜火舞,甚至說魔導師都有幾個,掛掉他寞驚風也不過就是時間問題。
於是呢,可憐的寞驚風就這樣悽慘的,被深藍幾個以玩笑一樣的口氣,輕輕鬆鬆的定了生死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