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顧悅心的人,沒人知道這老頭兒就是天下現有的三大天元之一、曾蒙面刺殺張天鼎的顧大師。
那一次,鏡湖公追殺了他的弟子“少主”;隨即,他重創了鏡湖公的掌門徒張天鼎。兩大天元都未能得手,也實在是另一種巧合。
當初在滬海刺殺張天鼎,那恐怖絕倫的氣息令人震驚。即便是強如程青虎和呂奉笙,現在想來還忍不住後怕。這個老者的實力,爐火純青出神入化。
但是現在,他簡直就像是一個純粹的鄰家老大爺,恬淡自然。哪怕站在他身邊的人,都能被這矍鑠和樂觀的態度所感染。
對於氣息的掌控和把握,已經完全達到了返璞歸真的境界。連他的弟子少主,都能在鏡湖公面前打馬虎眼,更何況是顧大師本人?
顧大師心性淡然,並不熱衷於殺伐。哪怕對於少主,他也只是承諾過,除非是半步天元之境的高手出現,他纔會出手。但顧悅心是他的孫女,他不會容許顧悅心有任何危險。尋常情況下,顧悅心自己身邊的護衛就能保證安全。但是這次肯定是一場波詭雲譎的地下戰役,任何人都有可能遭遇到巨大危險——哪怕是周東飛、哪怕是顧悅心。所以,哪怕顧悅心勸辭顧大師不要親自勞累,但顧大師依舊隨行而來。
而到了酒店之後,顧大師也沒有和別人交往,就直接到了預先安排的一個房間裡休息。內森偶爾瞥見了這個貌似尋常的老者,卻不知道顧悅心爲何要帶着這樣一個老頭兒。以內森那超級高手的實力,面對面都不能意識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何等恐怖的人物。
……
“感謝顧小姐親冒風險,來這裡局中調度。要是沒有顧小姐的幫助,我們這次就有大麻煩了!”內森收斂了以往的狂傲,異常的恭敬。隨着接觸的深入,內森也越來越意識到少主勢力的強悍。
從他在俄羅斯刺殺韋傑夫失手,卻被顧悅心輕鬆解救那件事開始,內森就知道獸營的能量比少主差了不止一個級數。再到現在,僅憑顧悅心一個電話,就能讓黑水公司竭盡全力的把附近的人手都派過來,更讓內森覺得深不可測。黑水公司的傲慢和偏見,內森相當清楚。但是,他們卻毫不猶豫的服從顧悅心、服從少主。難怪獸營總頭領“劍齒虎”一直要求內森對顧悅心保持基本的尊敬,看來還是劍齒虎更瞭解少主這一派。
而面對內森的前倨後恭,顧悅心更懶得計較。大敵當前,顧悅心滿腦子都是如何收拾了周東飛。這些年,她給周東飛製造了不少麻煩,但周東飛更讓她焦頭爛額。
“簡單說一下你們計劃的細節。”顧悅心連妝都沒補,就直接問。長時間的飛行,加之時差的錯位,讓她有些面容疲倦。但是一談到正事兒,她還是滿腹的精力。有些女人有種天生的掌控欲,對於自己的事業具有超人的毅力和耐心。在職場上,她們是工作狂;在地下世界,她們是能夠攀爬到巔峰的梟。
聽着內森的彙報,喝了半杯清水,顧悅心點頭說:“基本上很完善。”
內森當即笑道:“這都得益於薩博魯先生的幫忙策劃!”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現在,內森連薩博魯的賬都要買。
但顧悅心根本不在乎這種小小的恭維,“你們總部那邊,劍齒虎在坐鎮?”
“是的。”
“告訴他,不要掉以輕心。”
“什麼?!”內森臉色一變,“難道周東飛還能突破出重圍,再去衝擊我們的總部?他有這樣的能力?!”
“只是一個底線估計,雖然可能性極小。華夏有句古話,叫做小心駛得萬年船。周東飛妖孽無常,做事詭異之極出人意表,你難道沒吃過他的虧?”顧悅心說。“好了,晚上就執行這個行動吧。我來這裡,無非是幫你們協調一下黑水公司,因爲擔心你們協調不動這個滿腔傲慢的地下巨無霸。幾十年未逢敵手,黑水公司的傲氣更足了。另外,假如事情出現了重大意外,還要協調其他一些勢力。那些勢力,你們同樣無法調動。”
很大的口氣,但內森不得不服氣。
……
一切就緒,薩博魯就約了菲亞梅,準備當天晚上見面,並稱自己剛剛到了西薩亞。但是菲亞梅卻說自己病得厲害,要到明天才能會面,實在抱歉。
既然你薩博魯能爽約一次,那麼菲亞梅也行。畢竟你薩博魯纔是當事人,而菲亞梅只是協助幫忙的。
薩博魯沒話說,而且事情到了這一步就不可勉強,於是就把時間再往後推遲了一天。
當顧悅心接到這個彙報之後,並沒有表現出什麼特別的情緒。關上門,才冷冷笑道:“估計是薩博魯推遲了兩天之後,打亂了周東飛的部署了吧?現在推遲一天,難道是要再繼續準備一下,把薩博魯抓住?”
身後,顧大師淡然一笑:“看你們年輕人爭來鬥去,真的很有意思呵。”
“爺爺您還有心思說笑呢!”顧悅心說,“爲了對付這個周東飛,我都快頭疼死了。這傢伙太神奇了,很多時候能讓人產生一種無力感。”
“不過能給他造成這麼多麻煩的,估計也只有你們了。”顧大師一笑,“不過相對於他的權術心智,我倒更看中其格鬥實力。我和張鏡湖都是一把老骨頭了,現在就想比一下,看誰調教出的徒弟更出色一些。”
“不得不說,他是唯一一個堪比少主的同齡人。”
……
獸營總部,就在東薩亞國的溫斯島,距離東薩亞首都所在的主島十幾公里。
這同樣是一個風景佳秀的小島,一派亞熱帶氣息。島上植被豐富,飛鳥重生。連天的碧波嘩啦啦沖刷着那周長近百公里的海岸,將這座小島沖刷出了一片片美麗的沙灘海岸。海岸向內延伸平均幾百米,就是一片片的亞熱帶森林。樹立高而密,將整個島嶼覆蓋起來,看不到裡面的任何情況,營造出一種神秘的氣息。
這座島嶼上的密林中,佈滿了重重的暗哨。假如有人貿然登島,極有可能被當即發覺,然後五分鐘內遭致強烈的壓制性打擊。
島嶼外數百米處,波濤洶涌。一個黑色的、不起眼的影子露出了海面一點點,隨即又潛到了水下。這個影子在水中宛如一條靈活的游魚,姿態的靈活讓人歎爲觀止。
這個姿態優美的女人,就是海妖。
她和水鬼被周東飛派遣到這裡已經好幾天了,兩人一直在密切關注着溫斯島的一舉一動。他們沒有辦法靠近,不然肯定會被獸營的人抓住,甚至可能一登島就被擊殺。
所以,海妖和水鬼就輪流監視這裡。而這種監視的方式要是說出去,簡直不可思議——
在東薩亞主島和溫斯島之間那十幾公里的海域中間,有一個小小的礁石,大約幾十米的直徑。這裡,就成了海妖和水鬼的中轉之地。這座毫不起眼的礁石距離溫斯島大約五公里,孤零零的佇立在漫天海水之中。而海妖和水鬼則輪流出動,硬生生遊過五海里的海域,直到溫斯島外圍。在那裡觀察半小時之後,就返回礁石,換另一人繼續游過去潛伏觀察。
這是無奈之舉,也是驚人之舉。因爲假如開着船去的話,肯定會被獸營發現。到時候獸營一旦追擊,他們同樣跑不掉。因爲周東飛說過,獸營總部裡連直升機都有!海面上船舶速度再快,也是絕對超不過直升機的。再說,哪怕自己僥倖脫逃了,但也暴露了身份,會讓獸營有所準備。
而一個人潛游過去的話,憑藉他們這驚人的水性,在海面上只會時不時的露出半個腦袋。茫茫大海中,相隔數百米,誰會留意到這麼一點點的黑影。而且沒人能想到,會有這麼逆天的人以這麼逆天的方式實施連續幾天的監視。要知道,前幾天還剛剛下過一場大雨!
於是,這兩個水性逆天的龍影戰士,就這麼一趟又一趟的玩兒命。隻身潛游,往返十幾公里,期間還要在溫斯島附近的水面下潛伏半小時。同樣的距離,游泳比跑步消耗的體能大得多。而連續幾天這種高強度的活動,要是換做普通人,甚至是普通游泳運動員,現在估計都已經撐不住了。特別是前兩天下大雨的時候,連水鬼和海妖都已經近乎支撐不住了。鋪天蓋地的雨水落下,把這片海域搞了個黑天暗地伸手不見五指。
嘩啦啦!海妖妙曼的身影衝出水面,出現在中間礁石的邊緣。解開了頭套,將溼漉漉的秀髮散開。下面是籠罩全身的黑色連體鯊魚皮泳裝,將她的身體勾勒出一副完美的溫柔曲線。
這時候,水鬼也已經換好了衣服,從礁石內一個小小的洞穴裡走了出來。
海妖一邊拾掇自己的頭髮,一邊說:“累死人了,這是什麼破任務呀……該你了!趕緊挪地方,我要換衣服。還有,餓死我了。”
水鬼笑了笑,一個噗通就扎進了海水之中。海妖則跑到洞穴裡,抓起一塊壓縮餅乾就往嘴巴里填。吃得太快差點噎着,又趕緊把另一隻手裡的純淨水往嘴巴里送。
這幾天,可苦了這個漂亮的妞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