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九齡和魯道夫都是踩大浪、唱大風的能人,但是面對生死依舊不免有些緊張和沮喪。兩人只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學者型人物,在周東飛這頭猛虎狂龍的“陪伴”下,他們根本沒有掙脫飛奔的心思。
但是,魯道夫車中的那兩個保鏢,依舊看出了事情的不對勁。特別是魯道夫身後突然多出了一男一女兩個人,這讓兩名保鏢感到極度震撼。這兩人當即跑了出來,雙手伸進了衣服裡面——這是隨時拔槍的架勢。
既然是玩兒槍的,那就肯定是槍術高手。尋常槍手,也不可能用來貼身保護魯道夫這個身價數萬億美金的世界頂級大財主。
但是,周東飛似乎恍恍惚惚的,始終躲在魯道夫的身後。那兩個槍手都是歐洲最頂級的傢伙,眼力勁兒賊毒,一下子就看出周東飛是個劫持高手。
而這時候,魯道夫向兩名保鏢點了點頭,示意他們不要亂來。
終於,虞九齡和魯道夫被帶上了那輛改裝的車子裡。車廂空間雖然不小,但坐進去六個人簡直是塞罐頭。周東飛開車,司徒婭抱着郭大小姐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而呂奉笙獨自安坐後排,一左一右就是魯道夫和虞九齡。這兩個被反銬住的老頭兒,在呂奉笙的監視下翻不起任何浪花。
車子啓動,後面魯道夫那兩個槍手保鏢自然窮追不捨。一直等車子開到了極其偏僻的地方,甚至於連路人都沒有了,司徒婭笑眯眯的從車窗裡露出了頭兒!
一路上,周東飛他們都沒開槍,那兩個保鏢也自然不敢冒然開火兒,畢竟他們的主子還在周東飛手上,這是典型的投器忌鼠。
車速極快。雖然周東飛已經悠着點開了,但是在這條並不寬敞的道路上,時速依舊達到了兩百公里。後面那開車的雖然駕駛技術相當不賴,但也只是勉強咬住。
“司徒,既然這兩人還算長眼,那就留他們一條活路。”周東飛說着,高速奔馳的車子陡然減速。當然,後面那保鏢開着的車子也緊急減速。即便是剎那間降低了速度,依舊險些追尾,因爲兩輛車的速度都太快了!此時,開車的保鏢甚至嚇出了一身冷汗。
就在這間不容髮的空檔裡,司徒婭猛然從車窗裡露出頭,對準後面那車就是兩槍。雖然那兩人也都是槍術高手,但是剛纔險些撞車的事件還是把他們嚇得喘不過氣來,根本來不及反應。
砰砰兩槍,直接打爆了後面那車的兩隻輪胎。
吱——後面的車子發出了一道刺耳而恐怖的聲音。雖然剛纔減速了,但時速依舊過百。如今車胎被打爆,開車的保鏢當即猛然調整,並且緊急再減速。但是,車子依舊斜拉拉的撞向了路邊的山體。
咔咔嚓嚓的刺耳刮擦聲響起,這輛車和山體來了一次無間隙的親密接觸。在如此的速度下,兩個保鏢當即被撞昏了。一時半會兒根本醒不過來,而且即便是醒過來也白搭,車子都變形了,兩人已經被死死卡住。等待救護車的到來吧!
而要是周東飛不減速,依舊在時速二百的超高速度下打爆輪胎,那麼這兩人鐵定死得血肉模糊。
此時,周東飛車子再度加速,緊急奔向另一處海港。在那裡,有龍影安排的一條特殊船——“恰好”在附近友好訪問的華夏海軍的軍艦!
難怪當初周東飛說過,哪怕心怡僱傭兵在外面想要完美的執行任務,也必須得到軍方和警方的全力配合和支持。要不然的話,他不會讓心怡僱傭兵的兄弟們去冒險。比如這次,要是僅憑正常渠道,很難劫持着魯道夫和虞九齡返回華夏。乘坐飛機?恐怕連機場都進不去;乘遠洋輪船?人家一旦衛星定位了,在茫茫大海上漂流一個月,肯定能想辦法把你攔住。
但是,沒人敢阻攔華夏的軍艦,連搜查都不允許!
車的速度很快,直奔那個海港。到那裡的時候,天色已經不早了。車子甚至直接上了軍艦,因爲不想留下任何把柄。夜幕降臨,這艘軍艦緩緩離開了海岸,飄蕩在茫茫地中海上。至於那輛改裝車,則被推下了深海——誰願意找誰就去找,毫無痕跡。
直到很晚,雜貨鋪的“女僱員”和路上出車禍的魯道夫的兩個保鏢才清醒。但是,即便打電話通知自己人或者報警,也已經無濟於事。因爲這個時候,那艘軍艦已經滿載着一船的星光,穩穩的遊蕩在了茫茫地中海上。
寬敞的甲板上,周東飛平躺着,四周除了郭大小姐和呂奉笙夫婦,寂靜無人。軍艦上的所有官兵都被秘密告知,這個傢伙就是華夏最強大的兵王,而且是中將。了不得的級別,因爲就連艦長才是一個大校。所以,當週東飛說了想要休息一會兒的時候,所有的戰士都給這個年輕的首長創造靜謐空間了。
“好一片星辰大海……”呂奉笙眼睛望着無盡的星空和無盡的海平面交界處,似乎心有所感。
“嗯,恰似哥的胸懷哇!”周東飛大笑,爽朗之極。這次的任務太順手了,搞得這貨心情大好。當然,這句超級二的自吹自擂,被郭大小姐狠狠得瞪了一眼。
而郭大小姐也放開了,哪怕呂奉笙和司徒婭就在身邊,她也毫不顧忌的依偎在周東飛的身邊,小甜蜜。
司徒婭大嘴巴,威脅說回去之後要告訴清芳和梅姑媽。於是,又引來小魔女的一番追打,連呂奉笙都攔不住。這妞兒爆發起來,兇得很。
四個人平心靜氣的呆了一晚上,結果郭大小姐和司徒婭堅持不住,各自回去休息。味道周東飛和呂奉笙這兩個頂級高手,毫無睡意。因爲他們兩個都從這開闊到讓人心腔子近乎敞開的環境之中,感悟到了那種玄之又玄的大道至理。
其實在海濱小賓館之夜,周東飛已經感悟到了很多東西。他發現,現在越是這種大氣磅礴的環境,越能勾起他心中那無盡的情愫。有可能,隨着這一個月的大海漂泊,他會得到更多的收益。
海風吹、海浪搖,星光撒佈,心無旁騖。周東飛和呂奉笙手扶欄杆,竟然整整的一夜。直到船頭的方向,漸漸浮現出了一輪紅日。海上的日出,又是一番別樣的神采。一縷溫暖的陽光投射過來,直指人心,直接投射到了兩人的心裡。
“吼……”呂奉笙大吼一聲,長嘯震動了全船。
一直以來,他的心境修爲都很穩固。包括步入半步天元的之前,也是刻意壓制着自己。所以一旦步入半步天元之境,呂奉笙的實力並不像初入這個境界的人物一般。至少,如今的龍藏和當初的虞九恩可能要低他一線。
而隨着這種感悟的加劇,以及心境的進一步穩固,他的所得更多。
在這種環境下,只要是持續不斷的穩固着,呂奉笙達到龍怒那樣的最頂級半步天元之境,只在朝夕之間。而軍中傳奇兵王只限於半步天元,除周東飛之外再無天元,是因爲他們的攻勢雖然強悍無匹,但是心境修爲始終是個差距。而呂奉笙不同,他在實力達到了龍怒那樣的境界之後,心境的修爲依然還有不小的提升空間。
到時候,又是一個衝擊天元之境的最佳人選。
至於周東飛,更是在這個難得的環境之中加速穩固自己的心境。越來越完善了——這是他對於自己的評價。當這個境界徹底穩固了,他也會達到一個難以想象的高度。神武大能?這個可能還是遠了點。但是,穩壓鏡湖公一線的話,應該不成問題。
呂奉笙長嘯一聲,渾身通泰,酣暢淋漓。而一旁的周東飛,似乎和他心有感應,露出了一個淡然的笑容。毫不顧忌被驚出的那些官兵們詫異的目光,似乎是背對衆生,自顧自的高聲唱和曹孟德那首膾炙人口的《觀滄海》——
東臨碣石,以觀滄海。
水何澹澹,山島聳峙。
樹木叢生,百草豐茂。
秋風蕭瑟,洪波涌起。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
星漢燦爛,若出其裡。
幸甚至哉,歌以詠志……
豪情,灑脫,源於一心。周東飛轉而對呂奉笙大笑道:“奉笙,恭喜了!男人的心胸有多大,就能打出一片多大的天地!心高於天,才能飛出那片天;大於海,才能走出那片海呵!”
呂奉笙一愣,旋即笑了笑:“我還沒你這份豪情,不到那一步。能有所得、有所感,慢慢來,已經是不小的造化。”
兩人的位置不同,心境不同,自然感受不同。
但相同的一點就是——只要這份灑脫延續一段時間,兩人都能達到各自現有境界的最高峰。至於能否越過那座山,或者像周東飛說的那樣“飛出那片天、走出那片海”,恐怕又需要另一番大造化了。而能達到各自境界的最高峰,已經難能可貴。周東飛那天下第一的實力,即便是不爭,也實至名歸,再無“並列”。
原本還想着越過蘇伊士運河,到了西亞某小國之後,就下船押着虞九齡和魯道夫換乘飛機,從速返回。現在看來,不如一直乘坐這艘船回到華夏,穩固穩固自己的一些所得。
至於魯道夫和虞九齡,則似乎要伴着周東飛多受一個月的苦了。因爲海面上的氣氛雖然不錯,但是大海的顛簸不是這兩個老頭兒所能長期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