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寡婦,一個震驚世界的名字。
這不是一個人的代號,而是一個組織的稱謂。
俄羅斯大動盪那些年,發動了不少次的戰爭,也製造出了不少的寡婦遺孀。不過其中也有些人不是寡婦,只是戰爭死難者的姐妹。這些女人組合在一起,成立了這樣一個恐怖的組織。
這個組織單體戰鬥力可以說非常低下,畢竟成員都是曾經的普通婦女。但是,她們悍不畏死,炸彈腰帶、炸彈卡車這一類的自殺性武器,使得她們成了一羣女殺神。她們瘋狂的報復政府、報復社會,而且往往以自己的生命爲代價。一直以來,她們製造了不知多少起的恐怖襲擊,最多時候曾經一次性的劫持上千平民,最終殺死了三百多名。黑寡婦,是俄羅斯政府的一個頭疼的癥結。
得知獸營和黑寡婦有勾結,韋傑夫並不覺得意外。因爲黑寡婦仇視政府是出了名的,假如她們能找到一個刺殺俄羅斯總統的機會,肯定會飛蛾撲火一般瘋狂的撲上去,雖死無憾。
得到了這樣一個消息,問題就簡單了。大批俄羅斯軍警瘋狂衝到那個莊園附近,將之包圍了一個嚴嚴實實。但是,裡面也已經人去樓空,只剩下一個空空的宅院。軍警搜查裡面的東西,沒有發現具有太多價值的。唯一能證明這裡不是普通住宅的東西,是一批未能及時轉移的簡易炸彈。因爲黑寡婦不是虞家那樣的大家族,沒有什麼深厚的底蘊。她們都是曾經的底層婦女,連經費都少得可憐。
“繼續追查!”克格勃的負責人尤里烏斯冷冷笑道,“距離刺殺的時間僅僅過去半個多小時,他們還能飛了?不僅僅是黑寡婦,還有那個什麼獸營,挖地三尺也必須給我抓回來!”
軍警涌過來的越來越多,最終達到了可怖的四五千人。其中,還穿插潛伏着近百名克格勃成員。周東飛看到這架勢不由得苦笑:假如真的被對方陷害了,自己能逃得出去?夠嗆。要是自己多帶着幾個人打着掩護,或許還有機會。而要是單槍匹馬的,不被活捉也必然被當場擊斃。至於清芳和梅姐她們,更逃不出去。
最終,那些黑寡婦果然沒有逃出軍警們的追緝,相繼落網了十幾個人。其中一個眼看逃生無望,竟然引爆了身上的炸彈腰帶,當場轟殺了兩名警察。黑寡婦的悍不畏死,令男人都感到汗顏心悸。
至於獸營那邊,也最終被抓到四人、擊斃一人。看來韋傑夫猜測的不錯,爲了盡最大可能擊殺自己,獸營的殺手分別潛伏在好幾個地點。如今加上“蜂鳥”,獸營又有六個身手極佳的殺手被滅了,這對於獸營而言又是一場打擊。因爲,這六人都是具有專屬代號的——被派來刺殺俄羅斯總統、並且有可能遭遇周東飛的,當然都是獸營最後的精英。
唯一讓周東飛感覺遺憾的,是獸營二把手內森並未落網。很顯然,是其餘五個殺手拼了命的暴露自己、吸引軍警的注意力,纔給內森創造了一絲逃走的生機。即便如此,這內森也夠狡猾了。說不定,還有人在這裡配合着他。
對於後續四個獸營殺手的審問,其實也沒有太多的結果。這個組織太隱蔽了,這些傢伙也都不知道獸營總部的秘密。他們和周賀澤一樣,都是自幼被帶進總部所在的那個島嶼,等到訓練有成了又被秘密送出去。坐在昏暗的船艙裡好幾天,鬼知道那個島嶼究竟在什麼地方。至於對島嶼上自然條件的敘述,也基本上和周賀澤說的差不多,這些對周東飛基本上沒有任何價值。
但是,克格勃還是有自己的一套。通過全球衛星偵察,他們竟然大體圈定了幾個島嶼。無論從島嶼植被、還是附近氣候的判斷,這七八個島嶼都具有一定的相似性。辦成這樣的事情,需要調動一個大國的很多部門。而且衛星技術達到這樣一個水平的,也只有軍事技術最發達的美俄兩國才能做到。即便是華夏,在這方面也有所欠缺。至於美國,這種技術掌握在中情局的手中。周東飛和中情局的關係太差了,不可能指望讓中情局幫他篩選鎖定。即便是俄羅斯克格勃,周東飛也不可能調動。要不是總統遇刺是一件天大的事情,克格勃也不會費盡心思去查找這些東西。
有了這幾個目標,周東飛大喜。當初感覺大海茫茫無處下手,現在終於有了一個基本的目標。今後,留心這幾個島嶼,哪怕是挨個兒翻一遍,也要找出來。
至於目前,最當緊的就是繼續追緝內森、米高揚等人。而對於俄羅斯官方而言,審訊黑寡婦並尋找到黑寡婦的最終巢穴,也是當務之急。因爲在俄羅斯官方眼中,黑寡婦的價值甚至比獸營更大。這個由女人組成的組織,給俄羅斯政府造成的破壞和壓力太大了。
這些事情都由俄羅斯官方和軍方來做,周東飛已經帶着韓復,和韋傑夫爺倆一同回到了總統莊園。一路上,小彼得一言不發,神色冷的嚇人。周東飛和韋傑夫都理解這孩子受到的打擊,也都沒有說什麼。
而回到了莊園之後,不出意外的,捷琳娜聽到消息就哭成了一個淚人兒。這個少婦並不算很漂亮,應該說只是中等偏上的姿色。如今又哭得頭髮凌亂,淡妝污濁,連風姿和氣質都沒了。
清芳在一旁勸着她,但還是要通過翻譯,使得這種勸慰顯得很生硬。過了一會兒,清芳也就不再說什麼了。而捷琳娜只是抱着小彼得,抽泣不止。
捷琳娜現在算是豪門子弟,但小時候,她也只是一個軍人家庭的孩子,後來又算是一個農場主的女兒。所以,她沒有那些豪門少婦的矯情和心情。遇到這種事情,就只是感覺到天塌下來了,六神無主。
“爸,您不會槍斃米高揚的,對不對?”捷琳娜渾身顫抖着說。“我知道您不喜歡他,可他真的不像您想象的那麼不堪。他也有理想,有抱負,只是……爸,他這次一定是糊塗了,您原諒他一次好不好……”
一夜夫妻百日恩,有些事情不是一句話就能掀過去的。
但是韋傑夫苦笑道:“哪怕他意圖謀殺的不是俄羅斯總統,而是一個普通人,甚至就是一個乞討的老頭子、一個流浪漢,你說能讓他逍遙法外嗎?謀殺罪啊!當然,這是謀殺未遂,他該不着死。但是法律的懲處,他能逃得了?”
捷琳娜無語了。
反倒是小彼得首先沉靜下來,拉着母親的手,說:“媽媽,等找到了爸爸之後,再問問他究竟是爲什麼。您現在先彆着急,我們就等着他回來。”
沒有了男人的家庭中,少年的成長是很快的,快到一種令人咋舌的速度。就好像小畜生韓復,心理年紀比同齡人大得多。現在,小彼得也有了這樣的特徵。
捷琳娜淚汪汪的看着小彼得,一句話也說不出。忽然一下子抱住了兒子,嗚嗚抽噎了起來。
小彼得像是一個小大人兒,拍了拍捷琳娜的肩膀。他忽然轉過頭,對周東飛說:“本想拜你做師父呢,現在看還是算了。”
好像老子非要收你一樣!周東飛心中苦笑。但是對於這少年心性的轉變,周東飛倒覺得有點意思。“嗯,學功夫也不見得就是必修課,這世界上成功的路子多着呢。不過,你爲什麼這麼想?”
小彼得搖了搖頭說:“以前無所事事的,總覺得自己反正一輩子吃喝不愁,就找自己喜歡做的事情來做,也不用管什麼成功不成功。但是,看到我爸爲了成功甚至不惜鋌而走險,我才知道一個男人是要揹負很多責任和壓力的。我沒爸爸了,將來外公要是再不做總統了,誰來供養我媽媽?”
“就這麼簡單?”周東飛問。
“嗯!”小彼得點了點頭,“練功夫只是愛好,不是我一輩子的事業。”
“那你準備做什麼?”
“讀書,將來做生意、開公司。”小彼得像個小大人一樣說,“我們這裡不像華夏,從政做官也不見得就那麼風光。而且,外公不會允許我打着他的招牌去做事的。以前我爸就做過,但是被外公訓斥了。所以我要憑藉自己的雙手,要憑我自己!”
這小傢伙受了刺激,竟然像是變了個人。
而他說的也沒錯,韋傑夫一生治家很嚴格,不允許家族子弟以他的名義在社會上謀求私利。韋傑夫甚至宣佈過,等他去世之後,自己所有的財產也都捐獻給社會福利事業。
周東飛一聽,點頭道:“也好,總算是一條正路。不過你外公不偏袒你,老子可以偏袒你。將來想做什麼生意,假如需要啓動資金,或者需要在一些國家趟開路子,你可以跟我說。俄羅斯和華夏、和島倭國的經濟往來很密切,說不定我能幫你點什麼。”
當然,等到小彼得成年後,說不定只跟韓復說一聲就行了。
小彼得對周東飛了解並不深,只知道他是個武學大師。沒想到,這傢伙在經濟圈裡也敢這麼說話——小孩子對於事物的瞭解總是片面的、一知半解的。“難道,你還是一個大老闆?”小彼得眼睛瞪得大大的。
韋傑夫在一旁說:“坐擁數千億美金的傢伙。幾年內,可能是另一個世界級的財閥。”
不光是小彼得,就連捷琳娜這個不問世事的女人也愣了。哪怕她和清芳聊了半天,也只是進一步知道周東飛不但身手很強,而且還是華夏的高官、將軍。但是,真的不知道周東飛還有這樣驚人的財富。
“我,可以收你爲記名弟子。”周東飛笑了笑。一個有着堅毅性格、頭腦聰慧的少年,加之比較樸素的心態,讓周東飛做出了這樣一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