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不介意的話,晚上一起吃個飯吧!”
這下,好好的靈堂就真的變成了相親場所了。
釋彌夜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她把礦泉水瓶子往龍錚的手裡一塞,走過去輕鬆的就扒開了那羣男人,把手足無措的紅衣‘女’子護在自己身後:“各位叔叔伯伯,這位姐姐待會我送回去就好了,不勞煩各位‘操’心了。”她又回頭看了紅衣美人一眼,“姐姐,好不好?”
紅衣美人抓着釋彌夜的袖子,點了點頭。
那些男人都不爽的看着釋彌夜,然後悻悻的散開。
看紅衣‘女’子眼光在那些人身上掃來掃去,釋彌夜又轉身安慰她:“沒事了,你別理他們就好。對了,通知你才參加葬禮的人,真的說的是十月二號在……吉祥殯儀館嗎?”
她用了極大的定力才剋制住自己想要笑出來的衝動。
紅衣‘女’子點了點頭。
“那說不定你還真的是被人騙了!”釋彌夜頭疼的敲了敲自己的腦‘門’,“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然然。”
“你來參加誰的葬禮啊?”
紅衣美人然然低下了頭,好半天才開口:“我妹妹。”
釋彌夜一驚,立刻開口:“對不起。”
“沒關係。”然然擡起頭,‘露’出一抹笑,“本來說在南界鎮辦的,誰知道他們後來又商量說在白原市裡辦……”
“南界鎮?”釋彌夜的腦子裡立刻回憶起九月三十日放假那天遇上的那場葬禮,“是不是那一家?”
她報了一個‘門’牌號。
然然吃驚的看着釋彌夜:“你怎麼知道?”
“在三天前,你妹妹的葬禮就辦了,就是在南界鎮辦的!”釋彌夜嘆了口氣,“我看過你妹妹的照片,很漂亮!只可惜……對不起。”
“沒關係。”然然笑着,“既然這裡沒有葬禮,那我就先回去了。”
見然然轉身就走,釋彌夜趕緊拉住她:“我送你出去。”她努努嘴,“否則……哼哼!”
然然拉着釋彌夜的手,‘露’齒一笑:“你真好。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釋彌夜。”釋彌夜拉着然然走出了殯儀館,“我給你叫輛出租車……你身上有錢嗎?”
然然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這裡是西郊,又是殯儀館,好不容易纔攔到了一輛出租車。
不過釋彌夜一打開車‘門’立刻就後悔了。
這輛出租車她是怎麼都忘不了的,因爲打開車‘門’的那一瞬間,那個因爲剎車而再次把頭掉了的鬼正笨拙把頭裝上去。
車‘門’打開,那隻鬼往外面忘了一眼,看到釋彌夜,那一瞬間他那殘破不堪的臉上也‘露’出了驚愕的表情。
釋彌夜真想狠狠的關上車‘門’重新再叫一輛,只是看着兩頭都空‘蕩’‘蕩’的公路,又想這鬼不過是長得噁心了點,惡趣味了點,倒也不能做出什麼事來,才讓然然上了車。
“然然,不要太傷心了,回家路上注意安全。”釋彌夜看了看一襲紅裙的然然,身上分明沒有口袋,又從‘褲’兜裡‘摸’出兩百塊錢,“我是甲乙高中高二二十四班的,到時候還錢的時候就到我們班上來找我就是了。”
然然接過兩百塊錢,抿嘴一笑:“夜夜你真體貼。”
“夜夜?”釋彌夜嘴角‘抽’搐了一下。
“那夜夜,我走了。”
“嗯,注意安全。”
出租車再次發動,那隻鬼的頭因爲這一下又掉了下來,它忙不迭的彎腰去撿。
釋彌夜的嘴角又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龍錚站在‘門’口喊了釋彌夜一聲。
他不能離開約書亞神父太遠。
釋彌夜走了回來,看着龍錚空‘蕩’‘蕩’的雙手:“我的礦泉水呢?”
“放在那邊桌子上了啊!”
“你是白癡啊!桌子上那麼多瓶,怎麼才知道哪瓶是我的啊!”釋彌夜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走進了殯儀館。
龍錚只得乾笑着跟在後面。
之後的儀式洛晚昔也沒什麼興趣,約書亞神父在爲逝去的老友唸了頌詞之後,也就帶着龍錚離開了。
龍錚留了釋彌夜的電話,說如果有可能的話,一起出去玩。
“沒可能。”釋彌夜直接拒絕了。
開玩笑,白原市是什麼地方?一塊招牌掉下來,能砸死五個人和五隻鬼的地方!龍錚這個招魂體質往外面一站,估計半個白原市的鬼都會被吸引過來。釋彌夜纔不想跟他一起出去呢!
龍錚看了看前面的約書亞神父,壓低了聲音:“我的意思是等白魅來了我們一起出去玩。”
“更不可能!”釋彌夜這次想都沒想,“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白魅不對付!”
開什麼玩笑?跟白魅一起出去玩?她腦子秀逗了嗎?白魅除了會打擊她會掐她會揍她還會什麼?釋彌夜跟他一起出去的最大可能不是被氣死就是被掐死。
一想到這釋彌夜就恨得牙癢癢,這個世界怎麼會有白魅這樣的人!竟然會打‘女’人!
“你們不是在談戀愛嗎?”
“誰跟他在談戀愛?你眼睛瞎了!”釋彌夜黑着臉,把龍錚趕跑了。
釋彌夜雖然不止一次見到死亡現場,但是參加葬禮卻是第一次,不過沒多久就覺得索然無味。
好不容易拖到葬禮結束,釋彌夜這才吁了口氣,跟着釋行龍走出了殯儀館。
“小夜,待會要去市裡吃白喜宴,你可別‘亂’走啊!”
釋彌夜的眉頭皺了皺:“一定要去嗎?”
“當然要去了!”王美娟媚笑着站在釋行龍的身後。
釋彌夜毫不掩飾敵意的看了王美娟一眼:“爸爸,我要回家。”
釋行龍有些爲難了,他看了看釋彌夜,又扭頭看了看王美娟,掏出了手機:“小夜,我打老黃的電話讓他來接你。”
釋彌夜淡淡的看着他:“你跟我一起回去。”
“小夜。”
“我一個人害怕!”釋彌夜說的理所當然,彷彿這是一件很光榮的事。
釋行龍倒是相信了,他憂慮的看了王美娟一眼,終於還是點了點頭:“那好,小夜我送你回去。”
他沒有再看王美娟,只是走到一邊給老黃打電話。
王美娟恨恨的看了釋彌夜一眼。
釋彌夜卻懶得理她,轉身就走到了釋行龍的身邊。
老黃很快就來了,釋行龍跟那羣賓客們打了個招呼就上車了,留下王美娟在吉祥殯儀館‘門’口憤憤。
釋彌夜和釋行龍回到家裡的時候劉安娜還詫異了一下:“你們怎麼沒有去吃白喜宴?”
“有什麼好吃的!”釋彌夜撇撇嘴,“我不喜歡跟那些人在一起吃飯。”
“那小夜餓了沒有,媽媽去給你做飯!”劉安娜臉上掛着欣喜的笑,“想要吃點什麼?”
“媽媽隨便做點什麼都好。只要是媽媽做的我都喜歡吃。”釋彌夜小小的撒了個嬌。
釋行龍伸手‘摸’了‘摸’釋彌夜的頭:“哎喲,我還以爲我的乖‘女’兒長成大姑娘了,沒想到還是小孩子一個!”
釋彌夜嘴角一翹:“在爸爸媽媽面前,孩子永遠都是小孩子。”
這頓飯倒是吃得一家人都很舒心。吃過飯,劉安娜去洗碗了,釋彌夜陪着釋行龍在客廳裡看電視。
電視里正在播放一部恐怖電影,釋彌夜一邊在心裡吐槽這電影的各種不合理一邊興致勃勃的看着。
釋行龍的電話突然想了,他接起來聽了一句立刻就失聲叫了出來:“你說什麼?張局長死了?”
釋彌夜的注意力立刻別吸引了過來。
“上午的時候不是都還好好的嗎?這纔剛吃過午飯,怎麼會……”釋行龍一臉的難以置信。
那邊又說了幾句,釋行龍才掛了電話,心事重重的坐在釋彌夜的旁邊。
“爸爸,怎麼了?”釋彌夜把電視的音量關小,那淒厲的叫聲明顯很影響釋行龍的情緒。
“張局長死了!”釋行龍的臉‘色’有些‘陰’鬱,“他是搞對外出口貿易的這塊的,他這一死,我又要重新去找牽頭人了。”
釋彌夜不想理會生意場上的這些事情,她只是蹙着眉:“張局長是誰?”
“就是上午的時候站在爸爸左邊的那個有點謝頂的男人。”
“怎麼死的?”
“聽說是在吃白喜宴的飯店裡,喝了一點酒,說去上廁所,半天沒回來。後來陳書記叫人去找他,纔在一個廁所隔間裡找到,當時就已經斷氣了。”釋行龍嘆了口氣,“發現張局長屍體的人已經被叫到警察局去了,現在只是聽說是突發的心肌梗塞。”
“那他有心臟病史嗎?”
釋行龍又嘆了口氣:“我怎麼知道了?真是麻煩,以前白給他送那麼多孝敬了!”
釋彌夜不知道擺白喜宴的酒店是哪家,也不願意勞心勞力的去搜尋,她只是有點小後悔,當時應該跟着釋行龍去酒店的。
說不定能看見點什麼。
釋行龍又開始挨個的給他的那些生意夥伴打電話通知這個消息,要大家事先做好巴結下一任的準備。
釋彌夜把視線移到電視機上,看着電視裡面那個臉‘色’慘白的小鬼把一個‘女’生推下天台,卻又發起呆來。
下午的時候,釋行龍又接到一個電話,說是民政局的任局長死了。
死因是……突發的心肌梗塞,就在他去吃完了白喜宴之後。
釋行龍臉‘色’有點發白,如果只是一個出口貿易局的老張死了,倒是沒什麼關係,可是再加上一個民政局的任局長,事情就沒那麼簡單了。
最詭異的是,這兩人都是死於心肌梗塞。
釋彌夜藉口睡午覺,回到房間就瞅準了市公安局的方向。
越過一個個忙碌的身影,釋彌夜總算找到了任局長的司機。
一個警察正在給他做着筆錄:“當時是什麼情況?”
“任局長在小區‘門’口下車,說要回家拿點什麼東西,叫我在‘門’口等他。我就出去買了一包煙,等我回來的時候,任局長坐在車裡,低着頭好像已經睡着了。我坐進去問了兩遍任局長要去哪裡他都沒有回答了,我發現不對,就回頭去看了看,然後……然後……”
任局長的司機是一個老實巴‘交’的中年人此刻仍舊是一臉的慌張:“警察同志,不管我的事啊!我什麼都沒做啊!”
那個警察有些哭笑不得:“我又沒說是你做的,只是叫你來了解一下情況。在送任局長回家之前,他接觸過什麼人?”
“哎呀,今天是陳書記岳父的葬禮,一大早我就把任局長送到西郊去了,然後又接他去酒店。這纔剛剛吃了飯從酒店裡接回家咧。”司機左右看了看,又壓低了聲音,“聽說張局長也出事了,他們可是一起去參加葬禮的呢!我懷疑是不是他們在葬禮上說了離世的人的壞話,所以被鬼報復咧!你不知道,任局長的樣子,分明是被活生生的嚇死的!”
那個警察更加哭笑不得了:“不許宣揚‘迷’信思想!‘迷’信不可信,你放心,我們會找出兇手的。”
又一個警察走了過來:“宋隊長回來了,他說要接手這案子。”
釋彌夜的目光轉到了推‘門’進來的人身上,心裡不免詫異了一番。
她一直以爲宋宸雲是白原市桐明縣縣公安局的,沒想到他竟然是市公安局的。
這傢伙是專‘門’調查連環死亡類案件的麼?
宋宸雲進來只說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