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衆目睽睽之下,爲了贏得丹童試煉。掠奪了彼岸雙生花裡,屬於本大爺的丹毒之道嗎?難道說,那不是你?!”
元嬰鬼臉冷冷的盯着雲楚,一字一句的咬牙切齒道。
“這彼岸雙生花的毒丹,可是我經過了無數次試驗,這才培育出來的毒中之皇。若非我在毒丹之上,放了一縷靈識。只怕,你雲楚在外面大放異彩的好戲,我可要錯過了。”
“原來,你竟然在毒丹之中,藏了一縷靈識。所以說,只要我體內的毒,有任何異動,你都會知曉了?”
雲楚還沒有意識到,自己掠奪了包含在彼岸雙生花裡的丹毒之道。聽到元嬰鬼臉這麼一說,她秀眉輕皺,眸光也多了幾分薄涼。
“不如此,我又怎麼能放心,讓你在外面肆意逍遙?桀桀桀,你倒是厲害,嘴上說和夙凌撇開關係,轉頭便求了他的血,鎮壓了彼岸雙生花的毒性。”
元嬰鬼臉邪邪的笑了起來,直截了當的承認。這個雲楚,它可是看着她從一介凡女,以低劣的真靈下等天資,一步步成功築基。成就了完美靈臺的!
此女,雖然天資低劣,但心智手段皆是不低。它若不一早防範着,哪天被捅了簍子都不知道。
可不想,她雖然修行的天資低劣,偏偏天生帶着丹修的妖孽天賦!它本也不欲這麼快和她撕破臉皮,奈何情勢不由人!
求夙凌師兄的血?
聽到這裡,雲楚的俏臉微紅,眸中更多了一絲疑惑。從這元嬰鬼臉的嘴裡,似乎那謫仙玉人的血,是什麼了不得之物?
“雲楚啊雲楚。我也知道,你一直對醫術很有興趣,且造詣也不低。是以,我雖然知道你心裡打着什麼主意,但也並沒有阻止你去修丹道。可是,現在你表現出來的天賦,實在是太讓人不安了。若不想身份暴露,從今天起,你最好按我說的去辦。”
那元嬰鬼臉桀桀桀的笑的邪惡,它的語氣低柔,彷彿耳語似得。但吐露的話語裡,卻充滿了威脅之意。
雲楚也沒有想到,原來它一直都知道她的打算,也一直提防着自己。只不過,是認爲她的所作所爲,造成不了什麼威脅。所以一直沒有阻止。
“若我不按照你所說的辦,當如何?”
雲楚黑眸一沉,開門見山的問。既然它已經把話說得這麼直白了,那她也沒有必要在虛以爲蛇了。
就在這一刻,一直蓄勢待發的赤炎金猊獸,以最快的速度——出手。
“別動!你——最好不要動。”
那元嬰鬼臉卻毫不慌張,轉瞬之間,速度竟比赤炎金猊獸更快。它捏住了雲楚脆弱的脖頸。它咧着嘴,冷冷的看着赤炎金猊獸,威脅道。
“桀桀桀,赤炎金猊獸,若是你沒有被月鏡所傷。或許,還能給我造成一點威脅。只可惜,你現在,不過是一個廢妖。我奉勸你們,最好別耍什麼花樣。否則,你們一人一獸,一個都活不了!”
沒想到,這元嬰鬼臉的實力,竟然這麼強。
從海上逃出來時,雖然也感覺到它的實力不弱於赤炎金猊獸。但也沒有這麼厲害的感覺。模糊之中,感覺它的境界,或許都已經踏足凝神期了。要知道,這元嬰鬼臉,不過是一半殘魂而已。誰也沒有想到,它爆發出的實力,比想象中還要強。
“你想怎麼樣?”
雲楚的俏臉,很快就冷靜了下來。黑眸一擡,她淡淡的看着元嬰鬼臉,並沒有半點慌亂。
“你想怎樣,可以直說。也不必威脅什麼,我體內還有彼岸雙生花的毒。而且,以我和小赤赤如今的實力,也不是你的對手。”
“哼!晾你們也耍不出什麼花樣。”
那元嬰鬼臉冷哼一聲,便將雲楚給放開了。它之所以雷霆出手,不過是想一舉威懾住他們,讓他們別妄想着白費力氣。
“我並不想怎麼樣,只需要你別再修行丹道。然後,安分守己的給我等着就是了。”
別再修行丹道?
雲楚聽到這話,不由的皺起眉來。
“我對丹道的興趣,暫且不提。你在我身上下的毒,也暫時不說。就拿昨天我在丹童試煉中,造成的轟動。我若突然不再修行丹道,很容易惹人懷疑。而且,這九個月來,南域五宗一直沒有放棄搜捕。我想,他們遲早會把懷疑的目光,調轉到五宗內部。”
雲楚倒也並沒有反駁什麼,而是,客觀理智的分析了一番。
“那樣一來,在死島出事後的近一段時間,通過特殊途經、不明身份進入宗門的弟子。就會成爲重點懷疑對象。而我由雲靈宗的俗門入宗,自然也在此列。”
“爲了避免被人懷疑,我不應該在這段時間,儘量的鞏固地位。到時候,纔好利用丹師的身份,周旋脫身麼?”
點墨般的黑眸,閃過一縷光芒。雲楚的俏臉,始終沉靜而從容。她的聲音清淡,並不帶個人情緒。就個人一種,無法形容的說服力。
“你倒是,能言善辯!”
元嬰鬼臉冷冷一笑,聽得她洋洋灑灑的一番言論,不由的諷刺了一句。
“但是,你不要忘了一句話。高處不勝寒,你越是耀眼,盯着你的目光就越多。所謂‘大隱隱於市’,有時候,藏拙纔是最好的生存之道。”
然後,它冷冷的勾起脣,一字一句的反駁道。
看着雲楚的丹藥天賦這麼高,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她繼續修煉下去了。至於大隱隱於市的說法,也不過是順便。雖然,雲楚越是出類拔萃,便可以利用丹道之能周旋一二。但是,死島之事牽扯太多,再加上明月心的聖尊明經誘惑力。
不管她再如何出色,只要確定了她的身份,南域的大小宗門絕不會放過她。
低調小心一些,說不定更容易矇混過去。
聽到元嬰鬼臉的反駁,儘管雲楚並不想中止丹修。但也不得不承認,低調的確比高調更爲安全。
從目前來說,那柳妍兒絕對生出了懷疑。只是,一時半會兒她不至於認定,再加上手頭沒有任何證據。可是,一旦五宗開始在宗門內部排查,這一絲懷疑,說不定真會成爲最大的破綻。
“那我該,如何搪塞過去?”
雲楚沉默了片刻,忽而勾脣,淡淡的問。
“關於這個事,也不難。你本來入門雲靈宗才九個月,也就是說,正式接觸丹道不過半年多,領悟的太多、提升的太快。會遭遇瓶頸也是很正常的。你就對外說遭遇了瓶頸,以你表現的天賦,他們一定樂意給你最大的自由。”
元嬰鬼臉倒沒有想到,雲楚竟然這麼快就想通了。不過,它還是把早就考慮好的說辭,給細細道來。
“我知道了。我會按照你說的做的。”
雲楚斂下黑眸,漫不經心的道了一句。
“哼,最好不要讓我,看到你耍了什麼花樣。”
見她一口答應下來,元嬰鬼臉的臉色好看了一點。但也並沒有,相信她的話。
“現在,我們藏身在這雲靈宗。就必須保證身份不暴露,你也應該知道,這雲靈宗的宗主和老祖,是個什麼實力。想要安然無恙,就必須團結合作。”
雲楚也沒指望它會相信自己。本來,他們倆之間的‘合作’,一直都是各懷鬼胎的算計。它用毒丹威脅自己,而自己又何嘗不是利用日鏡,牽制着此魂?
淡淡的把話說完,雲楚將自己的面具,放在了元嬰鬼臉的面前。
“哼!”
不爽的冷哼了一聲,某魂在心裡恨得牙癢癢的。該死的明月心,自從它被鎮壓在了這日鏡裡,就一直過着被人拿捏的日子。以前,是擔心夙凌那傢伙發現。現在,好不容易日鏡找了一個螻蟻當主人。偏偏,這小小螻蟻,心智卻不低,動不動就算計人。
等到它重見天日,一定要將這該死的雲楚、赤炎金猊獸、夙凌,統統都給收拾了!
古弈邪在心裡,狠毒的想着。這邊,卻只能不甘不願的,爲雲楚的面具重新注入靈力。
……
得了赤炎金猊獸答覆的妖言,難得露出了輕鬆的表情。
“如何?妖言,王他準備回來了嗎?”
看着表情放鬆的妖言,其它妖獸也是大大的鬆了一口氣。他們窩在這裡都已經大半年了,自從九個月多前,得知了王的下落。
他們可是一直含辛茹苦的蹲點。
“答應是答應了。但是,以王的性子,會不會回來很難說。”
面對一堆妖獸的關切詢問,妖言不由的皺了皺眉心,恢復了冷酷的撲克牌臉。
眯起了異色雙瞳,他很有點惆悵的道。畢竟,他們妖界過來的妖獸,又沒有什麼天生的統帥。都是一團散沙,今天你稱王,明天他稱霸的。而他們的地盤,又是由王的祖父輩世襲下來的。
以王那跳脫的性子,連地盤都沒見過幾次的它,真的會有興趣嗎?
妖言表示,他真的很懷疑。
不過,再如何懷疑,能夠有一絲希望,他就不會放棄。
……
答應了元嬰鬼臉後,雲楚也不催它進紫金儲物袋。反正,現在他們幾個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這殘魂,只要還想復活,就必須先養精蓄銳。
果然,在外面呆了好一陣子後,那元嬰鬼臉也沒意思了。等到它鑽進了日鏡,又收到了紫金儲物袋後。
“雲楚,你真的打算,按照這殘魂所說的去做?”
赤炎金猊獸抖了抖軟毛,一點不爽的道。自從被月鏡傷了,這日子過得也太憋屈了。被夙凌那混蛋壓制也就算了,現在,連這該死的殘魂也欺負它。
“呵呵噠,你認爲呢?這殘魂,其實是不希望我繼續修行丹道,但卻用我太鋒芒畢露,容易露陷來做理由。其實,我也可以低調的修行丹道的。”
雲楚意味深長的勾起脣角,呵呵的笑了一聲。
“而且,這殘魂不過在彼岸雙生花的毒丹裡,烙下了一縷靈識。只要我體內的毒沒有變化,其它的情況,它還是兩眼一抹黑。只要我不放它出來,它也就能在面具上做點文章。”
若是停止丹道修行,就等於把性命交到了這元嬰鬼臉的手上。這麼愚蠢的事情,她自然不會做。
而且,這殘魂再如何威脅她,又怎樣?現在,她是日鏡唯一認同的主人,它想要復生,現在就必須和她綁在一塊。若是她死了,日鏡、明經也都是天魔宗之物。
那個謫仙玉人,絕不會放任這兩物流落在外。
她雲楚,雖然境界不強。但卻從來不是,任人拿捏之輩!想要威脅她,就要做好被狠狠反咬一口的準備!
“雲楚。”
聽到她的話,赤炎金猊獸放下心來。隨即,它正了臉色,妖紅的血眸,靜靜的看着雲楚。
“恩?怎麼了?”
難得看到,這狂拽炫酷的小毛球,一本正經的樣子。雲楚眨了下黑眸,淡淡的道。
看着她素白的俏臉,赤炎金猊獸的聲音忽而頓住。說起來,它老早就想開溜了。要不是,看不慣夙凌那廝的所作所爲,看不慣這丫頭總被那傢伙騙,它應該一大早就離開了。
也不知道怎麼的,就一直拖拖拉拉到了現在。要不是妖言提醒,它都差點忘記,自己似乎還有事要做。
“怎麼不說話?是不是想早點治好舊疾?說起來,自從兩年前,你就再沒有叫嚷着,讓我給你增加治療時間了呢?”
看着它欲言又止,漂亮的血眸染上了困惑。相處了四年,雲楚又怎麼會不知道這單細胞的傢伙,在想什麼?
“其實,出了死島之後,我也一直希望能增加治療時間的。只是,這該死的殘魂,卻非要搗亂。”
說起這個,赤炎金猊獸心裡鬱悶的不行。出了死島,雲楚也看清楚了夙凌那傢伙的正面目,它本想迅速治好,不再拖拉了。誰知道,半路殺出了一個殘魂。
爲了不讓它的存在,引人注意。這九個月來,雲楚臉日鏡都沒拿出過幾次。
“無妨,雖然你沒有發病。但只要反射日光,應該對你有治療作用。我既然在丹童試煉中,展露頭角了。那麼,我這就去要求一個單獨的院子。如此一來,就能幫你療傷了。”
雲楚伸手輕撫着它的軟毛。一開始,和這赤炎金猊獸真算得上是爭鋒相對。但是,從死島逃出來時,它對自己的幫助和情誼,她都看在眼裡。
這小毛球,果然就是一個傲嬌的小屁孩。
對於,真心實意的對自己好的朋友,雲楚從來多是大方的。
淡淡的道了一句,她甚至絲毫不介意自己的情況,會被元嬰鬼臉注意到。
“你放心。我的丹道,足以考覈丹師了。短期內,就算拼盡全力去修行,只怕進步也不多。丹道一途,浩瀚無垠。不如,這段時間就安分守己的呆一段日子。”
見赤炎金猊獸張了張小嘴,似乎想要說點什麼。雲楚微微一笑,打消了它的顧慮。
三個月,對於丹師修行,這點時間真的不算什麼。更何況,三個月後的丹師考覈,她已有了足夠的把握。也唯有成爲了丹師,纔有資格碰觸到更多的丹道。
打定主意後,雲楚便向外宣稱,自己的丹修進入了瓶頸,以此爲藉口婉拒了各方勢力的拉攏。就連封炎所在的青木堂,她也直接說,等到成爲了丹師再說。
白天的時候,她便將日鏡和赤炎金猊獸留在了住所。而自己,則去了雲靈宗的外門報道。
按照雲靈宗的規矩,還未入門煉氣的弟子,都是外門弟子。只能從外門,一步一個腳印的從頭來過。
儘管,雲楚在丹道上的天賦,已經近乎妖孽,引起了整個雲靈宗的轟動。
但在外門之中,她也不過是一個剛煉氣入門的低階弟子。
當雲楚前去報道的時候,就聽到了各式各樣的議論聲。
“瞧,這就是那個草木天賦出衆的丹童楚雲呢?”
“你說,他的草木天賦這麼厲害,還辛苦過來外門做什麼?”
“一心向丹道的修士,一貫實力境界不強。難道說,他是想要丹武雙修?”
“那他的志向也太大了吧?我聽說,此人的天賦並不好啊。不過真靈下等呢!”
“他的天賦竟然這麼低嗎?果然是人無完人,我看這小子最多也就能堅持個把月。”
看着新入外門的弟子楚雲,那些外門弟子好奇的裡三層、外三層的圍了好幾圈,嘴裡更是滔滔不絕的議論着。
雲楚根本就沒注意衆人的議論,她的心思,全放在了四周的一草一木上了。這是她第二次入雲靈宗外門,相隔四年,她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竟會故地重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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