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女孩兒就和兄弟們坐在桌前,一邊喝茶談笑一邊等着沈千山的隊伍。談論的話題自然也離不開那位以十歲稚齡就立下驚天功績的男孩子。
她們這些閨閣女兒並不明白:爲什麼皇上這次會這樣隆重?雖說沈千山的功績的確不小,但這樣對一個孩子,是不是也太寵溺縱容了些?
但那些朝臣勳貴們心裡卻都清楚:皇上如此大張旗鼓,一是對待睿親王府格外親近,又欣賞沈千山,再則就是造勢了。
此時沈千山俯身在牽馬的長青耳邊說了幾句話,長青會意,便悄悄從隊伍中撤出去,轉眼間就混進了人羣中。
這裡沈千山的隊伍早已過了那個窗口,雖是緩行,到底是馬匹,不可能放慢到蝸牛速度。沈千山無數次想回頭看看,卻終究是忍住了,他如今只剩下好奇,好奇寧纖碧到底會不會出現,不管她對自己有什麼樣的誤解,自己送了她一套西洋的學醫玻璃器皿,這也夠意思了吧?她也不能太“恃寵而驕”了不是?
在冬青大街正爲那些難民和百姓分發藥材的寧纖碧,猛然間就打了幾個大噴嚏,只把寧德榮嚇了一跳,生怕她是因爲今日太過操勞,又受不得暑氣,得了熱傷風,連忙拽過來把脈,發現脈象沒有一點兒問題後,才放心的繼續忙着診病去了。
而正在前門大街跨馬遊街的沈千山則挺直了小身板,在馬上等得度日如年,好不容易纔看到長青又從人羣裡鑽出來。
到了馬前,沈千山伏低身子,長青便貼着他的耳朵小聲道:“我問過寧家幾位小爺了,說是六姑娘今天一早就跟着寧老先生去城南的冬青大街上給難民們診病贈藥,所以沒和其他幾位姑娘一起來迎接公子。”
“城南?冬青大街?”沈千山小小的身子猛然就是一動,看的兩邊百姓都有些擔心,生怕他一下子失去平衡,就要從馬上摔下來,畢竟他的身體雖然比尋常十歲孩子要高大的多,但還是個小孩兒。
“是!”
長青擔憂的看了自家少爺一眼,見他身子雖然偏的厲害,卻是穩如泰山,又想起府中侍衛們對少爺精湛騎術的稱讚,這才放下心來,點點頭道:“是,據說是河南那邊發了大水,許多百姓避難進京,這會兒都集中在冬青大街上,好幾家人已經在那裡開了粥棚,就連內務府和戶部也開設了粥棚,不過六姑娘和寧老先生卻是去施醫贈藥的。”
沈千山點了點頭,在馬背上直起身來,他心中冷笑一聲,暗道施醫贈藥嗎?怕是就沒有這件事,她也不會和別人一起來歡迎自己凱旋吧?從前她看到自己,就是疏離的緊,沒想到那套玻璃器具竟也沒暖了她的心,真真是沒心沒肺的。咦?等等,莫非是寧老先生也看中了那一套東西,所以沒給她?
這樣想着,心中怒氣倒去了一大半。沉吟半晌,見一條街已經走過大半,離宮門也近了,這趟差事也算是應付過去。於是沈千山猛地一揮手,胯下戰馬便小跑起來,如此一來,身後隊伍的移動速度也加快了許多。
終於到了宮門,皇帝原本是下令讓百官出迎的,不過一想到沈千山小小年紀,讓這麼多大臣出迎,尤其其中還有他爹和許多長輩,這確實有些折損他的福祉了,有百姓們夾道歡迎,這風頭已是無人能比。因此思量再三,最終取消了百官出迎這一道程序。
沈千山奉旨進宮,向周銘報告了一下邊疆形勢和金月大軍的軍力軍備,又彙報了自己離開時,之前邊疆守軍被迫撤退的三百里失地已經盡數收回,只是城鄉皆被搶掠一空,好在邊疆守將羅藝發現形勢不好時,已讓官員們妥善安置百姓們出城入山暫避,因此人口倒是沒損失多少。只是這樣一來,朝廷少不得要派人帶着賑濟物品前往邊疆安撫百姓。
周銘聽着外甥的意思,明顯是想再請旨趕赴邊疆,便冷笑一聲道:“給朕歇着,當日你三番五次磨着朕非要出征時,咱們是怎麼說的?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去了只能帶着眼睛耳朵多看多聽,決不許逞強上戰場。結果如何?你看着山高皇帝遠,沒人管你了是不是?竟敢私自帶着大軍去燒金月的糧草,若不是這次林將軍當機立斷,立刻星夜馳援,你以爲你還能囫圇個兒的回來?爲這事兒,朕三天沒睡好覺,只想着一旦你有了閃失,你爹孃要如何怨怪朕,就連姑媽,恐怕心裡都要對朕埋怨不已。”
ps:
小沈同學回來了,不見芍藥很失落,呼呼呼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