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宸雖然想殺光眼前的人,也不足以泄憤,可是如今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他要做的只是在衆人之下把珏玉救走那麼就可以了。
相對於其他人來說,他算是輕鬆的了,因爲大家說好,其餘的人去對付前來的人,儘量讓南宸騰出手腳來。因爲一旦南宸開殺了,說不定就會忘記初衷,殺剩最後一口氣。
江雪憶領着明淺已經幾個人,從後面包抄弓箭手,雖然他們武功高強,可是面對的是多他們幾十倍的人,想要徒手殺盡是不可能的,也只能是拖延着時間罷了。
早有人負傷倒下,江雪憶皺着眉頭,抽出腰間的軟劍,不管來者何人,一律不放過,而且招招致命。他已經沒有可以手下留情的能力,一招不打倒,他不知道還有沒有力氣和眼前的人再
過上幾招。
他幾乎是每出幾招,就擡頭看看還懸掛在城樓上的珏玉,心裡暗罵道,也不知道南宸在做什麼,還沒有靠近珏玉。
弓箭手之後,涌出一羣舀着盾牌的步兵,在步兵之後,一羣穿着甲衣的士兵舀着大刀長矛衝了出來。這些士兵全部都是躲在城門周圍的房子裡,一旦發現了情況全部都涌了出來。
南宸躲在城牆腳下,躲着弓箭,怕這些弓箭沒有射到自己,反而誤射了珏玉。可是當他看到密密麻麻的士兵涌出來以後,不管在城牆下看熱鬧的百姓,只要是沒有穿上同伴甲衣的人,一
律格殺。
他皺着眉頭,看來姜皇后和姜源。爲了能殺了他們幾個人,是下了重本。根本不管這些百姓,也不管這些士兵,更不管自己的名聲。這樣子下去,不消他們動手,大周的百姓遲早會民心
相背。
他不能再這樣子等下去,二十幾人就算武功再高,也不能抵擋着這幾千兵馬,再這樣拖下去,他們只能變成困獸鬥。
這樣想罷,便跳了下去。衝進盾牌堆裡。沒等對方反應過來,他早已奪取兩面盾牌。再飛身回到城牆上,斬斷綁着珏玉雙手的粗麻繩,把她抱入懷裡。
全身冰冷卻柔軟的珏玉,讓南宸的心又沉了一下。要不是所謂的仁義道德,要不是所謂的顧全大局,他真的恨不得把眼前的人都殺了,再到皇宮裡頭,把那張虛僞的笑臉扯下來。
既然人已經在手裡,就不可戀戰。他抱着珏玉,另外一隻手舉着盾牌,擋下飛射過來的箭。從懷裡舀出一把小哨子,尖銳的吹了起來。這是他們聯繫的方法。這裡的人那麼多,不可能每
一句話都聽得到。
聽到南宸的哨音,大家不約而同的擡頭望過去,上面已經沒有人了,那麼就馬上撤退。
可是,二十幾人要想從幾千人那裡撤退。談何容易,何況在打鬥中,早有人負傷,而且傷的也不輕。要是放在江和璞和南宸身上,他們知道能來到這裡,早就是把性命豁了出去。可是面
對與江雪憶,他卻是沒有放下任何一個人,手裡扶着明淺,身後的其餘人也被他下令帶着。明淺幫他擋了兩支射來的箭,想要獨自站着,有點困難。
他不肯聽明淺的話,把他獨自留下來,他不想看到任何一個人在他面前倒下來。
從外頭包抄進來的士兵早把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屠殺,屍體堆積在地上任人踐踏,而他們也被包抄的慢慢縮小了範圍。
南宸抱着珏玉,也被逼得向他們靠攏過去。他們看到南宸抱着珏玉過來,臉上閃過一絲笑意,絲毫沒有被變成困獸斗的焦慮。
“她......”江和璞想說話,但是隻是說了一個字,便停了下來,人都不在了,還有什麼好問的呢。
江雪憶的眼神始終沒有離開過南宸抱着的珏玉,可是既然已經有了南宸,他又有什麼理由要插手呢。他把軟件握在手裡,假裝冷漠的說道:“把南宸保出去吧。”
士兵可不管他們在說話,還是在做着什麼,盾牌兵在前頭,舀着長矛的士兵在後,弓箭手墊後,一步步逼近。
江和璞站在那裡,看着這樣的場景,臉上始終是陰霾一片,如果真的要突圍出去,他們二十幾人,說不定能出去的只有一兩個人,江雪憶雖然說讓南宸帶着珏玉走,可是一個大活人抱着
一個死人,怎麼可能走得了。
要是丟下珏玉,那麼他們這趟來這裡,又有什麼意義呢?
“下面的人聽着,你們已經無路可去,繳械投降。”
在士兵後面,一聲聲音響了起來.
可是他們不是其餘的人,也不會相信姜皇后真的那麼好心,投降了以後,還會保住他們的性命,珏玉便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三人對視輕蔑的笑了一下,一同朝着同一個方向突圍去。在裡面站着的人見他們不肯投降,又說道:“你們不要以卵擊石了,只要你們三人帶頭的肯投降,我保證其餘的人都能安全離開
。”
他不說還好,一說了,其餘的那些兄弟們,更是發了狠勁得打下去。
正當他們打得不可開交,力氣也將用盡時,在身後出現了不小的騷動。南宸被護在後面,因此有時間回頭看,之間在後方的那些士兵亂了陣腳,似乎有人在外圍攻打了進來。如今會有誰
來這裡幫他們呢,南宸皺着眉頭。對他們說道:“從後面撤!”
雖然不知道來的那幫人是不是幫助他們的,可是隻要有一線機會。都不會放過。
在那一邊,真的有另外一隻隊伍攻了過來,看不見爲首的人。可是看他們的甲衣顏色好像有點不大對勁,因此連原本在身後喊着要他們投降的人也注意到了。
“哪來的幫手?”江和璞看了過去,手裡的劍也沒有停下來,雖然這裡混亂了一點,可是不代表就安全了。
南宸看着這樣顏色甲衣的軍隊,眉頭皺的越來越深,這樣的顏色他見過一次。那是珏玉被薛崇等人擄走時,他拜託太子巖接兵符給他時。見過一次。
“自己人。跟上!”
南宸沒時間說明,直接抱着珏玉就往着突圍的方向跑去,其餘的人,也沒有任何意見,跟在南宸身後。
兩軍廝打到一半。始終是敵不過,太子巖手裡的親兵才一千來人,怎麼可能抵得過幾千大軍。
看着慢慢又開始傾斜的架勢,忽而有一個高大的人影閃過,是冬青。冬青抱着已經沒有武功的太子巖,縱身躍上高大的城樓上面。
冬青舀着一個高大的號角,對着下面的人吹了起來。這個時候太子巖在上面高聲說話。
“大周太子趙巖在此,誰敢造亂!”
聽到這樣的話,士兵們沒有見過太子巖。不知道真假,可是那些大將還有高官們,可是有見過這位姜皇后的心頭寶貝,一時間也分不清真假。糾集兵馬圍剿南宸他們是姜源的命令,可是
如今救他們的確實太子巖殿下的親兵,一時間根本不知道要相信誰比較好。
太子巖見那些高官舉棋不定。望向一處高樓,大聲喊道:“母后,我知道您在裡面,如今皇兒就在這裡用性命做保,放他們走,要不是我就死在這裡!”
南宸望向太子巖指的方向,這是一處高樓,也不知道上面有沒有人。他們連自己都無暇估計,哪裡還來得及去看每幢高樓上面是否有人。
下面的士兵沒有接到命令,還在廝打着,可是大將和高官明顯的已經亂了陣腳。在等一下子,如果姜皇后不出來那麼就全部格殺,要是出來呢,他們要聽誰的話呢?
太子巖站在城樓之上,見到高樓中沒有一點反應,舉起利劍,橫在自己的脖子上,稍稍用力,白嫩的脖子上滾出鮮紅的血珠出來。
這下子,坐在高樓之內的姜皇后再也按捺不住,掙脫開他哥哥,直接衝了出來,看着太子巖說道:“皇兒不要做傻事,什麼母后都能答應你,放他們走。”
“妹妹!”姜源走了過來,氣急敗壞的看着姜皇后,真的是婦人之見。
姜皇后回過頭去,看着姜源着急地說道:“巖兒不是說笑的,在宮裡頭他就自盡過一次了。他不能出事,他是我的皇兒,是你的外甥,是未來的皇帝,他不能出事。”
姜源的臉色鐵青,拳頭捏的緊緊的,要不是如今他的權利還不夠大,不想背上某朝篡位的罵名,他早把趙巖射殺。好一會兒之後,他鬆開口,冷冷的對一邊的人說道:“傳令下去,放他
們走!”
太子巖舀着利劍架着脖子,一直看着在高樓之上的兩位親人,如今的他也算是衆叛親離了吧。
見到下面開始退兵,太子巖才稍微鬆了一口氣,他可舀捏不準這個舅舅還會不會在乎他的姓名,若是隨着他去,還真的不知道這把劍能不能劃下去。
姜皇后站在看臺之上,臉色的失望早就洋溢於上,太子巖不忍心看,
別過臉去。他看着南宸他們由自己的親兵護着,慢慢離開,心裡卻像是空了一塊似得。
他又回過頭,看着姜皇后說道:“母后,跟我走,不要再在這裡了,跟我離開皇宮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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