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悠閒的生活已經結束了。”
珏玉收好擺佈着的暗器,看着外面倒掛着的月亮,自言自語的說。
她也不知道爲什麼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改變了要去北方看雪,然後回家等死的心情;而是這樣跟着他們胡鬧,做着不知是福是禍的事。
第二天一早,珏玉便起身,從她七歲開始知道自己的病,就沒有睡過一天懶覺。
但是老媽子和丫頭起的比她還早,在收拾着一些生活必用品。
珏玉看了一下,關上窗,環顧了一下自己的房間;由於在這裡住的時間不長,她除了添置幾套衣服以外,什麼都沒有。
還沒到中午,兩個人就把該收拾的傢什收拾好,來到房間叫珏玉出門。
珏玉也沒去理會收拾了什麼,跟着上了轎子。南宸已經把銀子安置好給了她,這方面她不用操心;但是信裡所說的部下是什麼人,還怎麼安置,珏玉還是很頭痛。
幸的那些長工婢女都很能幹,珏玉幾乎不用怎麼理會,就已經在布匹店後面的兩間房裡安居樂業起來;但由於珏玉的不理會,多多少少銀子也花的很快,而南宸卻還是不見蹤影。
珏玉整天在布匹店裡無所事事,太子晉的部下也還沒到,她擡頭看着天上**辣的太陽;想起以前在家裡的時候,每到這樣炎熱的天氣,家裡人總是很緊張她,地下的冷窖也開始使用了吧。
她想着,叫來丫頭舀出文房四寶,想修一份家書回家。
一封簡單的家書,她寫了又寫,撕了又撕,一疊信紙不知不覺中已經用完,而家書還是沒有修出來。
“丫頭,你再去買點信紙回來,多一點也沒有關係。”
珏玉掏出一點碎銀,她還是沒有學會怎麼去判斷一件物品的價值,多少銀子可以買到。
婢女丫頭看着碎銀子,正經說道:“小姐,這有點多了。”
“多了就給你吧。”珏玉也不在意這點東西,從來都沒有花過錢的她,一下子要把持一個家,什麼支出什麼收支,她心裡還沒有一個度。
丫頭謝過以後,很快便出去買信紙了。
沒有人在旁邊煩着的珏玉,卻陷入深思;要怎麼和爹孃他們說呢,照直說是不可能的,什麼時候回去也沒有一個數;要怎麼樣才讓他們放下心來呢,不再去尋找她呢;想着好像很簡單,但是真的要寫出來,珏玉卻不知道如何下筆。
一天過了了,珏玉才把信寫完,不過要怎麼樣纔會讓家人不擔心之餘也不要再出來找她,讓她忙完自己的事,這還是要看他們的想法。
在她寫完信的當天晚上,她這個小小的布匹店,迎來了不速之客。
他坐在店面後面的臺階上乘涼,由於時間已經比較晚,大家多已經歇息去了。
珏玉扇着扇子,想着家書要多久纔可以到達桀御山莊,就聽到大門那裡傳來窸窸窣窣的響聲。
誰?
原本自己做的事就不是安全的事,一點小的動靜都讓她心驚肉跳;逃走?這是她的第一個反應,但是這樣也太沒志氣了吧。
糾結了一會,珏玉舀起一把柴刀,走到門的背後,小心翼翼的說:“誰在外面?”
外面的響聲停了下來,珏玉便聽到一把宏厚的男聲,“請問這裡是不是蘇小九的住所?”
“你們是誰?”
知道她名字的人不多,但是爲了保險起見,她還是問多了一句,手中的柴刀也更加握緊。
“必須要知道你的姓名纔可以報出來。”宏厚的男聲顯得不溫不火,還是堅持着自己的原則。
珏玉想了還一會,要是真的有壞人的話,根本不需要這樣敲門問話,直接翻牆進來便可,這樣低矮簡陋的房子,對於一般會武功的人都不是問題。
“我是蘇小九,你們是不是信裡的部下?”珏玉想,自己可不能一直處於被動的下風。
門外男子聽了,聲音變得更加的恭敬,小聲說道:“回蘇小姑子,我們的確是信裡的部下。”
珏玉聽了,把柴刀人道一邊去,纔去開門。
她一開門,看見門外站着八個黑衣男子,都是精瘦的男子,年齡段各不相同。
她上下左右打量了他們一番,這才退後一步說道:“請進。”
帶頭的男子也顧不上什麼禮儀,點頭謝過以後便帶着人進來,看得出他們連夜趕路已經十分疲倦,走進院子找了個地方便歇息起來。
珏玉看着他們疲倦的樣子,她走到廚房泡了點茶,端到他們面前,說道:“先喝點茶吧,趕路這麼急。”
對於陌生的男子,珏玉不知道該說什麼,要是被大姐知道肯定肺都氣炸;深夜一個未出閣的女子把八個陌生男子放進家門來。
對頭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顯得更加有素質,他並沒有急着喝水,而是站起來作揖,說道:“原本我們打算能在白日趕到,但是還是耽誤了時候;這樣做對蘇小姑子也不好,李炎在此道歉。”
珏玉根本不在乎這些名聲的事,隨意的擺手回禮道:“既然我們都已經這樣做了,還說什麼客套的話呢。”
李炎沒想到她會這麼豪爽,看着外表才那十幾歲,一臉的娃娃樣,連身材都還沒發育好的小女娃,李炎心裡甚是讚歎。
原本他們接到太子晉的信,知道接應他們的是個女子,但是沒想到是這樣丁點的女娃;剛進門的時候他心裡還在責怪太子晉年少不懂事,看來太子晉還是有自己的看法的。
待他們喘息好後,珏玉站在他們的旁邊,問着李炎,“之後你們有什麼打算嗎?”
李炎看着她並沒有說話,但珏玉的臉上一片平靜,似乎就是隨口的問話,答不答對他來說都無所謂。也許是這樣的平靜,讓李炎有了說的想法。
“京都裡雖然說皇后丞相的勢力很大,但還是沒到獨攬大權的地步,我們現在來是想爭取一些大臣的支持。”李炎雖然說把想法都說出來,但還是很簡單的一些想法。
珏玉知道相對於他們來說,自己也是一個外人,對於他模糊的話也不在意;咬着指甲想了一下,她帶點謹慎的說:“信陽王計劃想借助大臣的力量回京?”
“嗯。”李炎不知道是不是太子晉事先已經把這個想法告訴了她,但是他並沒有否認珏玉的說法,而是肯定了想法。
“這裡比較簡陋,除了幫工老媽子和丫鬟住的一間房,還有一間是我住的;剩下的只有布店裡面的地方,你們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去舀被褥。”
李炎看了看她,反正現在是夏天,躺在哪裡都沒多大區別,也同意了。
安置好他們珏玉回到自己的房間,雖說這間是主人房,但是陳設還是十分的陳舊和簡單,新添置的傢俱和原本陳舊的傢俱相映襯,看起來不倫不類的。
夜深了珏玉還是沒有睡意,本來一直覺得生活安逸的她被這幾個黑衣人攪合;最糟糕的是,她就像是一粒沙子,被投放在涓流的溪水裡,沒頭沒尾,不知從哪裡開始理清思緒。
而且現在的她在京都無權無勢,要怎麼做,以後會怎麼樣,這些都是珏玉煩惱的事。
第二天,她剛睜開眼,就想到李炎他們,要是雜事老媽子醒來看到八個大男人睡在店面,可還不把她嚇死,而且也容易透露信息。
顧不上梳洗,她披了件褂子就往店面走去,人沒看到卻聽到老媽子的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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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醒來了?”老媽子看到珏玉走過來,道了身早安,不滿的說道:“小姐,你怎麼把房間內的被褥等物放在這裡呢,雖然是夏季,但是地板還是寒涼,衣物被褥放在地上還是會沾染溼氣。”
珏玉看了一下四周,確定人都不在了,才擺手對她說:“昨晚忽然沒事做,想先舀出來,趁着今天太陽好,曬一下。”
“是真的嗎?”老媽子一改往日的憨厚老實的摸樣,皺着眉頭一再問:“真的是這樣嗎,小姐你一向都不會主動動手做任何事的,你不是怕熱嗎?”
面對着老媽子的追問,珏玉擺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板着臉喝道:“現在我是主子,我想怎麼樣還要經過你嗎?”
老媽子看着一向溫和不管事,待人也算和善的小姐,不知怎麼的兇起來;她便垂下頭,低眉順眼的退下一邊。
珏玉也不理會她,看來哥哥們說的沒錯,仁慈多了,別人漸漸地就會忘記你的身份,忘記給予應得的尊敬。
丫頭幫珏玉梳洗完畢後,在她身邊站了一會才離開,搞得珏玉心裡緊張得不得了。難道說她們看到了李炎那羣人嗎,要是這樣的話,要怎麼解釋,或者根本就不要解釋,就地解決?
正當她想着該怎麼辦的時候,老媽子和丫頭齊齊走了進來。這樣的不尋常讓珏玉正視起來,之前一直因爲要做的事會有危險,所以對於老媽子和丫頭,她都是
友善加冷淡,連她們兩個人的名字都不曾問過。
爲的就是不想她們會牽扯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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