珏玉吃驚的回頭,看見了了熟悉的摸樣,那是桀御山莊的護衛。
“你們怎麼在這裡?”
爲什麼不可以在這裡,在這裡才正常啊。可是珏玉已經慌了神,在客棧的時候,她才下定決心,就算會傷害家裡人,也要走下去,不能平淡的死去。
“跟我們回去吧。”護衛這會已經顧不上什麼行禮之類的,做了一個手勢,左右閃出三個人。因爲他們只是出來搜尋,而且珏玉不會武功,因此只有四個人就足夠了。
珏玉一句話也不說,吸足一口氣,直接跳上熙攘大街的一間屋子的屋頂上。而護衛似乎也料到她只能這麼做,幾乎是同一時間,跟着跳上去。
“九小姐,跟我們回去吧。三少爺和大小姐也來了。”護衛抵在他旁邊,急切的說道。
珏玉握緊拳頭放在胸前,輕輕的說:“我想做的事,我想自己做。請他們原諒我。”
說着,珏玉用了更大的力道跳開,其餘三人也跟着圍了過來。
“不要走!”帶頭的護衛喊了一句,準備上前是,江雪憶閃身到他前面。
“我能問一下,你是什麼人嗎?”江雪憶還是微笑着,但是眼裡露出寒意。
“那問題丟回給你!”護衛不想和他多說,雖然不知道這個男人爲什麼會出現在九小姐身邊,但那不是重點。
既然得不到答案,江雪憶也不多說,直接開打起來。他拔出腰間的軟劍,一把不可多得的有千年寒鐵澆鑄而成的軟劍。
護衛暗吃一驚,沒有閃開,而是有點視死如歸的意味衝着雪憶揮劍砍來。只消一會,已過了不下十招;但是護衛終究不是雪憶的對手,十招下來,已經接不住了。
“你們過來。”
護衛大喊一聲,原本去追珏玉的三人同時回來,圍住他們。
他把妨礙着他的江雪憶交給三人,自己去追珏玉。
因爲受傷,動不了太多氣的珏玉,在逃出一段距離以後,快要癒合的傷口又重新滲出血來。
追上來的護衛看到衣服裡滲出的血,失聲叫了出來:“九小姐,你的傷?”
珏玉已經沒力在跳,捂着傷口做出抵禦的礀勢,“你別過來,我沒事。”
“九小姐,這是怎麼回事?我們要馬上回去,你的傷要好好治理。”護衛是看着珏玉長大的,其實桀御山莊裡的每個人,都是看着這個身中奇毒的小姐長大的。看着她如何任性,看着她如何假裝不在乎的笑。
珏玉倔強的搖着頭,由於重新撕裂的傷口的疼痛,讓她額間滲出細細的汗。
“讓我走。”
只是簡單的三個字,卻讓護衛看到她心裡的想法;只怕,就算硬帶她回去,也不見得比讓她在外的開心。
“我一定會好好地回家的。”由於劇痛,珏玉只能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卻能護衛安心下來。
護衛不再說什麼,把手指放在嘴裡尖銳的吹了聲口哨,與江雪憶苦苦糾纏的三人全部愣住,一咬牙全部撤退了。
珏玉看到他們走了,才無力的倒在屋瓦上,裂開的傷口帶來的疼痛,比新傷痛好幾倍。江雪憶擦拭着軟劍上的血,走到珏玉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站礀,給人一種壓迫感。
“沒有什麼要說的嗎?”
江雪憶給人的感覺一直都是很包容以及很溫和,就算是現在質問的時候,語氣也是很溫婉。但是,那只是他的性格,他和南宸一樣,只要的有一點能威脅到,傷害到重要的人的話,就算語氣在溫和,心也會狠起來。
珏玉調整好呼吸後,看了一眼被江雪憶安頓在茶館裡坐着的南繡一眼,說道:“你們原先不是打定主意要相信我了嗎,既然已經決定好的事,是我說幾句話就能改變的話,這也太蠢了。”
江雪憶把軟劍收回腰間,神情複雜的看着她。
一直以來,眼前的蘇小九都和南繡一樣,除了有點來歷不明,都是胡鬧的類型,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心思縝密了?難道他們的想法真的錯了嗎?
他只是聽到護衛和蘇小九說的一句話,“跟我們回去吧。”其餘還說了什麼,因爲距離太遠和太小聲,他聽不清楚。
江和璞喝醉酒的那天晚上,他和南宸談到蘇小九的問題時,南宸是這樣說過的。
“她和冬青說的那些什麼窮苦孩子外出修行的鬼話,自然是不可能相信的。這幾年闖南走北的,見的人也不少,可是對於她是沒有任何的印象。”
“剛出門不久後,遭到了一場襲擊,很小所以阿繡也不知道。但這也足夠讓冬青警惕起來,錯把蘇小九當做賊人哨兵抓來來。我原先抓錯了也就算了,當務之急是到溧陽處理這些異常的事;舀了她的藥,我以爲這不過也只是一段小插曲沒去在意,而你們卻在幾天後,把她給我弄了回來。”
珏玉看不清他的想法,又說了下去,“你們的事情,我從不去過問,那我的事也希望你們不要去過問。既然一開始你們要把我帶在身邊,那麼就請繼續下去。”
“這是你的要挾?”江雪憶的眼光定格在血跡越來越大的傷口上。
“是。”珏玉也不去隱瞞什麼,有時候坦白,得到的更多。“而且我還希望不要告訴他們。”
江雪憶一再看着她,終於開口說道:“走吧。”
很幸運的,回到客棧,南宸他們還沒回來。南繡很主動的去買了新的衣服讓她換上,大家都很有默契的,這件事不能讓他們知道。
南繡一直陪在她的身邊,想問點什麼,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出口;而珏玉也不想說,周莊離桀御山莊那麼遠,都已經搜查到這裡。
第二天,他們把大箱子裝滿了乾糧後,就馬上出發。
這樣的陣勢,讓珏玉覺得他們在追趕着什麼東西。不過既然江雪憶答應了她不去過問他的事,自然的,她也不會去過問他們的事。
南繡因爲擔心馬車的顛簸會對珏玉造成更加重的傷害,也因爲不能要瞞着南宸,顯得十分的不安;這一點都給南宸看在眼裡,他第一個反應是蘇小九對他寶貝妹妹做了什麼。
“你做了什麼?”在狹小的馬車上,他這樣直接的問道。
“什麼啊?”珏玉裝傻。
南宸不是個愛繞彎子的人,他瞪着珏玉,用南繡聽不到的聲音說,“我和和璞出去時,你們發生了什麼事?”
珏玉心跳馬上加速,果然,過於敏銳的人在身邊不是什麼好事情。
“你不是叫雪跟着我們嗎,發生什麼事,問他不比問我來的真實?”她把問題推回給南宸,說多錯多,這一點她深知。
可是南宸不賣她的賬,“那傢伙太善良,終究會害死他的。”
“你們在說什麼啊,也不和我說,這樣不行的。”感覺有一樣的南繡,裝傻一樣的插進話題;要是知道蘇小九會引來災難的話,哥哥肯定會立馬把她扔出去的。
南宸被她這麼一問,只好作罷,一個人杵在一邊生着悶氣。
蒼玦被下了令,除了必要的停下以外,一直以最快的速度背上。十多天的時間裡,離京都是越來越近了。
珏玉傷口的藥都是事先已經準備好的藥,在南繡每天督促下,只用了大半個月的時間,已經是好的不見蹤跡,只留下很淡很淡的白色傷疤。
也許是拜灼香的福,她每次受傷都比尋常人好的快。
可是,就算是北方,就算是京都,哪裡的夏天都是一樣的的炎熱;在奔跑的馬車裡,雖然有流動的風,但是狹小的空間,依舊是很悶熱。
在她努力壓抑了幾天以後,終於在和南繡扯着不知道東南西北的時候,暈倒在馬車裡。
前一秒鐘還點頭附和着她說話的珏玉,這一秒鐘直接倒在她面前,南繡大叫起來。
午睡的南宸被南繡的叫聲驚醒,看到南繡拉着他的袖子,不知所措的說着:“小九暈倒了,她的身體很燙,真的很燙,怎麼辦?”
南宸是個沉穩的人,摸了一下珏玉的額頭,燙的嚇人,不是一般的高燒。
“蒼玦,停車。”
蒼玦示意車伕剛把車停下來,就看到自家少爺抱着蘇小九鑽出馬車。心裡暗自嘆了一口氣,原本看到少爺和蘇小九呆在一輛馬車上,已經十分的擔心了,雖然有阿繡小姐在一邊,但是他還是擔心。
這下好了,他兩個都抱上了。之前還說什麼,她沒勾搭的心,怪也只能怪自家少爺的話;原來都是狗屁,就算自家少爺把持不住,你一個女兒家,就能隨便被男子抱嗎?
真當蒼玦十分氣憤的想着,準備在心裡咒罵蘇小九一千遍的時候,南宸朝他喝道:“舀水來。”
他回過神來,不解爲什麼要水,走近才發現,蘇小九已經暈倒了。
這會,他又後悔剛纔不分青紅皁白的暗罵一頓。
江和璞等人也下了馬車,看到南宸把珏玉放在草坪的大石頭上。
“阿繡,怎麼了?”江和璞絕對是個八卦,只要有八卦的地方,絕對會有他。
“小九暈倒了,還有,她身體很燙。”南繡幾乎是哭着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