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形小院。
因爲布匹店時不時的有客人進出,要是這樣破舊的小店會有幾個氣宇軒昂的男子進出,多少會惹人懷疑;再說那裡只有兩間房,珏玉睡過的他們不可能睡,剩下的是連姑姑和蘭娟的房間,他們也不可能搶。
“你會懷疑誰?”太子晉皺着眉頭看着眼前坐着的珏玉。
奎娘從陳府回來後,臉色一直陰沉着,並且對珏玉說,這件事已經告訴了南宸他們,而他們想見她。
珏玉一直守着其爍公主,不停地安慰着她,看到奎娘走來對她說要她去月牙小院一趟;珏玉對屏姑姑示意了一下,跟着奎娘上了馬車。
因爲奎娘護主心切,她想一同前去聽聽他們的對話。不過江和璞他們並沒有任何意見,在聽到這件事後,他們也很吃驚。
珏玉看着太子晉,這是第一次太子晉會問她問題。
“會有誰想打垮你們呢?”
珏玉自己心裡面有猜想的人,但是卻不敢說出來。明明其爍公主要和自己的兒子成婚,有什麼理由加害公主,或者說這個公主根本就沒在他們的計算範圍內。
“小九你就別打啞謎了,太子晉相信你才問,別怕。”江雪憶溫和地說,他的確看出了珏玉的忌憚。
“那麼奎娘,陳大人那邊怎麼說呢?”江雪憶把話題轉向奎娘。
“老爺說相信你們,不用擔心他那邊。”奎娘看着眼前的人,一臉的平淡卻有着自己的威儀,讓奎娘原本護主心切的怒氣也一點點消失了。
“看來他們開始行動了,最近我們做的太明目張膽,說不定已經發現我回來了。”太子晉看着雪憶笑道,手指敲砸在桌子上,漫不經心卻有着一種怒意。
“那麼,就明目張膽的對着幹吧,你一個信陽王,還怕了外戚不成。”這是珏玉一直都想說的話,私底下已經部署了這麼久,但是在臺面上,已經是規規矩矩的信陽王;說到底這樣做下去,那些結幫的人總有一天會對他失去信心的。
太子晉看着珏玉,說道:“這是小女娃的想法。”
珏玉被頂回去,也不氣惱,平靜的看着太子晉;好一會才說:“如果你的興趣愛好是一味的在地下聯繫,任由部下在外遭人暗算;如果這是太子晉你的興趣,那我無話可說;可是,別忘了李炎他們現在全部都潛伏在敵人那裡,要是被抓了後果怎麼,你願意看到嗎?”
她說完一陣後悔,也許是跟着三哥跟久了,纔會有一種俠義心腸,說話不經過大腦。
因爲這些話是面對這太子晉說的,在他沒有回話,誰也不接下去。氣氛,呈現一種尷尬的味道。
“好吧。”最後太子晉開口,帶一絲笑虐的口吻說;“怪不得阿宸如此防你卻又重用你。”
重用?珏玉在心裡翻白眼,是誰害她捲入這場戰爭,還讓她去伺候公主;這叫重用,每次見了面一副死魚眼的表情。
“奎娘,你先回去吧,到時候我會送小九回去的。”
江雪憶明白太子晉的意思,和氣的對奎娘說。而奎娘也很配合的站起來行禮告退,她需要做的只是聽從她家老爺的吩咐,這些聽多了的話,對她已經陳府並沒有好處;所以,她很識大體的退下。
珏玉看着奎孃的離開,一陣愕然,他們就真的這麼相信自己?
太子晉看着眼前一臉嚴肅的珏玉,淺笑讓她放鬆下來,說:“你說的沒錯,小王要是一味的躲在暗處,怕且連翻身的想法都不會有。”
“你知道我爲什麼做不成太子?”
珏玉點點頭,那些關於趙巖的事,她已經瞭解的不少;所以在前日的見面裡,他纔想到用鬼神之說來反擊,這是他想要做的。
“那你也知道我爲什麼在甘心做信陽王那麼多年以後,纔想要來反抗?”太子晉繼續說。
她只能點頭,這些江大人都已經和她說過,她也沒必要在重複一遍。
“你說得對,我總不能在躲在暗處,是時候出來了。”
他說道第三句的時候,珏玉聽不下去,雖然他字字句句都好像再說着自己的不是;但珏玉怎麼聽都像在說她,果然,在帝王家長大的,多多少少帶點驕傲。
“你再這樣,又會嚇到她了。”江雪憶開口幫她解圍,這讓珏玉感覺他就像個很好很疼妹子的大哥,每每有事,都是他幫着。
“嚇壞比寵壞?
“這麼快,皇上沒有召見你回來吧。”江雪憶皺着眉頭說道,皇上已經病弱很久,但是做兒臣的這般光明正大的忤逆父皇的意思,怕且以後更難行事。
“探子回報,父皇的病情越來越嚴重,隨時都有熬不過去的危險;那賤妃,要是讓本王抓到她毒害父皇的把柄,本王決不輕饒他們”太子晉越說臉上越顯猙獰。
“可是現在和璞、阿宸都不在,不用和他們說一下嗎?”
他們兩個,現在正出去打聽着下毒的事,也去告知那些同幫派的人,要小心。
太子晉聽了,陷入冥思,前些日子聽到父皇病危的消息,他縮短了行程趕了回來;如果還要這樣耗下去,等到太子巖登基;那麼就算去搶奪皇位成功了,世人也會評價說謀朝篡位,說不定連父皇的最後一面都見不着。
要是不去呢,怕且他連信陽王都做不了,不甘心,不甘心吶。
江雪憶也不去勉強他回答,和珏玉慢慢的聊着今早的事。
“公主那邊的事你就不要再理會了,這件事怕且也已經報上去,由內務府的人跟進;現在最危險的是你,畢竟有毒的事是你說了出來,他們一定把矛頭對向你。”
江雪憶說出自己的擔心,其爍公主那邊,由於暴露了反而沒有那麼危險。
“你不會武功吧。”江雪憶問道。
珏玉也知道自己處境的危險,點點頭,說:“會輕功而已,師傅說我體虛沒法運氣。”
“這就奇怪了,輕功可是要內力很好才而已,你無法運氣,輕功還能這麼好?”他是習武之人,一些常識他懂得。
珏玉看着他笑不說話,她的輕功是頑老所教,這樣只需要些許內力就可以做到極好的輕功,是頑老的絕學。頑老是爹爹拜託了好久才收了她做弟子,也答應了師傅不能把他說出去。
“那也不能保護自己,要麼不要待在公主那裡了,你也幫不上什麼忙,現在布匹店住着吧。”江雪憶明白很多人是不會說出師承誰人,也不勉強。
珏玉不想他擔心,捂着袖子說:“還會點暗器,比如你現在靠過來,我袖子裡的袖箭會傷到你,鞋子也有,頭上的珠釵也是等等。”
“說出來就不是暗器了。”江雪憶笑的明媚,溫柔。
“我沒說全。”看着他的笑容,珏玉也跟着開心起來。繼而她看着太子晉問道:“太子殿下,我之前曾聽說皇上是中了蠱毒纔會身體虛弱至今。”
太子晉不知道她要問什麼,看着她點頭。
“太醫院的御醫都是這樣說,來的兇猛,毫無徵兆。”
“確定是毒?”珏玉再問。
太子晉有點頭,“父皇身體一向很好,若不是毒,我想不到有什麼會讓他忽然之間病倒。”
“太子殿下,我知道有一位藥師,他對毒的瞭解很徹底。”
“誰?”太子晉來了興趣,皇上的病傳了不知道多少能人異士看過,都說藥石無靈,要是真有人能治好,那就太好了。
“五穀子。”
珏玉把她的專用藥師搬了出來。
太子晉黯下眸子,泄氣的說:“你到底是小女娃,這不過江湖中傳說的人罷了,有人說見過有人說沒見過,怎能當真;再說,就算五穀子真有其人,天下之大如何尋找,找到了也怕不知道是何年何月。”
珏玉有點吃驚,她從小便認識五穀子,雖然他脾氣古怪,但是印象中並沒有這麼神人吧;雖然他喜歡獨居,身邊也只有兩個嫡傳的弟子,怎麼的世人便把他說的似有似無了呢。
“我能找到,找到真的五穀子。”珏玉堅定地說,就是不知道他老人家肯不肯來了。
“我們回來了。”
未等太子晉說話,江和璞一臉癱相的推門進來,倒在臥榻上猛灌茶水;南宸跟在後面,一臉無可奈何的看着沒有一絲形象的他。
“辛苦你們了。”江雪憶翻開被子,幫南宸倒水說。
南宸嘴角抽了一下,“那是他誇張了。”
“剛纔我們談了一下,明日太子晉要正式面聖,和你們說一下。”江雪憶把說話的重點闡述了一遍。
“不是吧。”江和璞又誇張的大叫起來。
南宸到持有和珏玉一樣的態度,“這樣纔像話嘛,在暗處躲着,已經累了。”
珏玉看着他們四兄弟在一起,說笑着氣氛也沒有原先那樣嚴肅,站起來準備告辭。
“時候不早了,我要是不回去,奎娘又得擔心了。”
江雪憶也跟着站起來,彬彬有禮的接話說:“爲了安全,那我送你回去吧。”
但是,珏玉看着江雪憶,笑着搖頭,謝過後卻說:“南宸,你送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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