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天井,秦川邁步走進後面的小小別院。
看來,這房子的主人應該是個很有雅性的人,別院裡植着一大片青竹,遮住院中光景。
秦川踏上竹林間的小徑,還沒有走出竹林,就見一人背對着她的方向站在一叢花木前,身上套着一件月白織綿竹葉暗紋的長袍,正用一把剪子修剪着花枝。
秦川緩步走到那人身後,靜靜站着沒有出聲。
修剪花木的男子緩緩轉身,一隻開得豔紅的牡丹花就送到她面前來。
男人臉上戴着布笠,長紗垂下,遮住臉龐,但是那舉手投足的動作,卻是熟悉無經。
秦川看看眼前的花,撇嘴沒接。
男人的紗蔓後,突然傳來一聲輕笑。
“倒忘了我家川兒不喜歡風月,也好,那……相公就和你談談生意吧?”
就知道,是他!
秦川依舊撇嘴,“咱們可是說好了,井水不犯河水的。”
即墨流年輕晃着手中那條牡丹花,“你沒有店面,我有店面沒有生意,咱們這是各取所需。”
秦川看看這處院子,“這店面數日之前生意還做得好好的,突然就退了房子,這話說出來連鬼都不信!”
黃金街上,她又不會來了一回兩回。
這種地方怎麼可能會有空店面,而且還是低於常價,不用想也知道是貓膩。
即墨流年輕笑出聲,“那……我花錢討娘子歡心不行嗎?”
“別以爲,我會信你。”秦川上前一步,行到他面前,將眸子貼上面紗看着面紗後他的臉,“即墨流年,你想當皇帝對不對?”
面紗後,男人笑得一臉妖嬈,“你想當皇后嗎?”
“不想。”秦川答得乾脆利落,“所以……我不會上你的賊船。”
“那好。”即墨流年擡手挑起面紗,深井一般的眸子帶着幾分笑意落在她的臉上,“按市價,十萬兩銀子,這院子我租給你,算是給我自己留點後路,這總可以吧?”
秦川皺眉,“即墨流年,你幹嗎非跟我過不去?”
他輕笑,“你沒有店面,我租給你店面,這怎麼叫和你過不去呢?”
“你這擺明了要拖我下水!”秦川冷冷道。
明明是一個驚世絕灩的奇才,非要裝成一個玩世不恭的癱子,又在暗中如果佈局。
原本是兄弟,誰甘心屈居於人下?
秦川很自然認爲,即墨流年的目的和即墨流雲一樣,是想當天子。
她並不想捲起這些朝堂之爭,因此,即墨流年的事情,她並不想摻合。
“我可沒有拖你下水。”即墨流年邪笑,“那天晚上,是你先在水裡的!”
秦川一怔,旋即臉上一熱。
右手一緊,一拳就向他臉上砸過來。
他還敢提那晚之事,要不是因爲念着他救了她一命,她那天晚上就把他廢了。
擡手抓住她的手腕,即墨流年輕輕一帶,就將她帶到懷裡,擡手將那朵牡丹花別在她的耳側,順手把面具摘了下來。
秦川飛腳踢過去,他就閃身退到一邊。
“六哥已經見過你一次,如果你真得不想淌這個渾水,以後最好不要再以‘無憂’公子的身份示人了。我覺得……無憂姑娘也不錯!”